第123節
春蘭姑姑沒有注意太子妃的反應,她說到這里,內心里正是感慨的時候,當然,更多的是欣慰。 “太子妃,你可能已經察覺,對于同一件事兒,太子殿下他和世人的關注點很多時候都不一樣。他有情緒波動的時候也是極少,即使是高興歡喜,也比一般人來的淡?!?/br> “可是太子妃您不一樣,您這么瀟灑驕傲,當然也比一般人更為鮮活、生動。奴婢們的兩位小主子,就是老天爺特意安排的,天造地設的一對兒?!?/br> 太子妃想要開口附和一聲,可是她聽著春蘭姑姑這個語氣,又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聽春蘭姑姑接著說道:“太子妃您對太子殿下又是這般關心體貼、理解支持?!?/br> “清闊疏朗、大氣尊貴且不說,關鍵您還才華橫溢、能文能武,不管是什么事兒,什么話題,都能和太子殿下說到一塊兒去?!?/br> 只能干瞪眼的太子妃,徹底被春蘭姑姑打敗。她滿心無奈的想著,如果元皇后還活著,她和別人說起自家兒媳婦的時候,估計就是春蘭姑姑這個模樣。 因為對于天底下英明的婆婆們而言,兒媳婦清闊疏朗,大氣尊貴,說的就是她可以獨立從容的處理各種家庭瑣事,不需要自家兒子為家事兒cao一點心。 如果兒媳婦還才華橫溢,能文能武,那就更好了,偶爾家里遇到棘手的外事兒還能給自家兒子做個小幫手。 雖然喜梅姑姑和春蘭姑姑只是奴仆,可是她們為太子殿下cao的這份心卻是實實在在的不摻假。 此路不通,太子妃皺了皺小鼻子,又想了一個方法,她對著作勢要悄悄兒推下去的春蘭姑姑喊道:“春蘭姑姑且慢,你再來看看這些小玩偶,如何?” “都好。太子妃很可愛,太子殿下畫的特別好?!贝禾m姑姑看都沒看就非??隙ǖ幕卮?。太子殿下親自畫的太子妃,當然都是非常好的。 太子妃也是與有榮焉的笑,好在她還記得自己的目的,于是就接著問,“姑姑說說看,哪個最好看?怎么個好看法?” 春蘭姑姑上前一步,對著小嘰上的這排小玩偶仔仔細細的挨個瞅了一圈兒,慢吞吞的說道:“第一個玩偶,太子妃哭的非??蓯?,像個軟軟的,熱乎乎的小包子;第二個…” 越聽眼睛睜的越大的太子妃,按住耐性聽完春蘭姑姑各種奇特的比喻,再也忍不住,指著那個她在書房看書的小玩偶問道:“春蘭姑姑,你就沒有覺得,這個眉眼很漂亮的嗎?” 明明大福晉前兩天還夸她美的不可方物,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為什么到了她們的嘴里,她就沒有了五官嗷! 春蘭姑姑又看了一眼這個看書的小玩偶,太子妃神情認真,手捧著一本書正讀的入神。眉宇間神思涌動,目光專注,眼眸低垂,嘴角輕輕翹起,細碎的陽光打在她的頭頂、身上,讓她整個人都微微反著光。 “嗯,很漂亮,很獨特。太子殿下以前說過,讀書是一件非常令人開心的事兒,太子妃看起來就很開心,就好像外頭的那盆絢麗華美的“天鵝舞”一樣?;ǘ鋬洪_的如此優雅出塵,奴婢一看到它,就有一種在看天鵝歡快跳舞的感覺,不由得心生歡喜?!?/br> 花兒盛開的如此自在,觀花的人自然更為開懷。太子妃讀書的時候心情這般愉悅,太子殿下在一旁瞧著,當然是打心眼兒里頭替她高興。 太子妃一開始聽到“很漂亮”的時候還眼睛一亮,以為她會說眉眼很精致之類的,結果越聽越呆,最后直接被打擊的完全沒有力氣說話。 滿心無奈的瞅了一眼,自以為夸人夸得很恰當貼切的春蘭姑姑,太子妃在心里頭細細的琢磨著她這番話后,居然,自己也覺得應該為自己感動,從小包子、小厲鬼、小太陽、終于進化到了一朵美麗的小秋菊,太不容易了有沒有。 努力擠出一抹笑意,讓還等著她吩咐的春蘭姑姑下去休息,太子妃就渾身無力的把自己塞進小被窩里。 相由心生,春蘭姑姑看到的的形象,當然就是太子殿下表達出來的模樣,也是她在太子殿下心里的模樣。 想到他們大婚前,因為熊姑娘那般夸她,她還曾經問過他,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形象??墒悄莻€呆子耍賴避而不談。如今聽到春蘭姑姑對著小玩偶說的這番話,太子妃的心里終于有了明悟。 在床上使勁的滾了兩圈兒,終究是不甘心的太子妃又直起身子,反反復復的對著這些小玩偶琢磨了半天,還下床把對應這些小玩偶的小畫兒找了出來,認真研究用心揣摩了好一會兒。結果就是,她終于放棄了心中的最后一絲掙扎。 太子妃終于弄懂了,太子殿下說她長的很好看的意思。 好吧,還是要慶幸,她終于成了太子殿下心愛的百花中的一朵了花兒好歹是個有枝有葉,有花瓣兒有花心,會呼吸的活物兒,不像掛著眼淚鼻涕的臟包子;或者一團模模糊糊、凄厲悲慘的意識;又或者一個圓圓大大的餅子一樣的太陽。 所以,太子殿下口中乖乖長大的意思,就是讓她努力的修煉成花仙子變成人? 把小玩偶和小畫兒又小心翼翼的收拾妥當放好,心里頭又憋又氣的太子妃掄著小拳頭,用力的捶打著太子殿下的小軟枕頭。 等到太子殿下處理好那些公文報告,回到后殿,就發現自家太子妃那雙靈動清透的大眼睛里,滿滿的透露出來,一股子明晃晃的無辜幽怨意味,好像獵苑里頭小梅花鹿的眼神兒一樣,純潔澄澈卻又可憐兮兮。 可是她還是一如往常、細心周到的照顧他梳洗沐浴,讓他想安慰她一下都沒有機會開口。等到他收拾妥當,倆人一起鉆進小被窩,他看了看時間,九點二十,明天不用去早朝,好吧,就再聊三分鐘或者五分鐘。 這個事兒非同小可,關系著兩個人后半輩子的身體健康,不能任由太子妃任性,必須讓太子妃有個明確的認識。 “太子妃,別難過,我們一起長大。乖乖的,嗯?”心里猶自不舒坦的太子妃表示拒絕搭理他“蹩腳”的安慰之詞,直接趴到他懷里,把頭伸到他頸窩里,懶洋洋的一動也不想動,更不想說話。 今兒一整晚都在會錯意,卻猶不自知的太子殿下,看到她這幅“溫順乖巧”的小模樣,雖然覺得有點兒心疼,卻又有些想笑,自覺不能在這種大事上妥協分毫的他,把“已經答應會乖乖的”的太子妃朝懷里一摟,就閉上眼睛進入睡眠狀態。 一時半會兒還睡不著的太子妃怎么想都氣不過,直起身子伸出手對著他挺拔的小鼻子捏了捏,又把他有些消瘦的臉頰朝左右兩邊輕輕的拉扯一番。 第二天晚膳過后,天氣突然變得陰沉,小夫妻二人就順其自然的取消當天去西山看松林的計劃,老老實實的呆在紫禁城。 安靜溫馨的毓慶宮西偏殿,太子妃正在專心的泡茶,太子殿下正在用心的彈著豎琴,喜梅姑姑和魏忠管事一個舉著照相機,一個舉著攝像機,聞訊趕來的阿哥們團團圍坐在他們的周圍,一個個正聽得入迷,眼睛一動也不動。 太子妃有太子殿下的陪伴,心里頭酥酥甜甜的高興歡喜,對于這些礙眼的阿哥們也就不那么計較,毓慶宮特制的點水奶子茶供應充足不說,還親自給他們每人都泡了一杯碧螺春。當然,還沒剃頭的小阿哥們還不能喝茶,全有他們的大哥哥們代為品嘗。 盡管如此,小阿哥們還是興致高昂,喝著甜果茶、吃著小點心、聽著太子二哥彈豎琴,太高興了有沒有。高興歡喜的氣氛一鬧起來,就連大阿哥都覺得,今兒個的天氣實在是太美妙了。 太子殿下彈完了豎琴,應大阿哥和三阿哥再來一曲的要求,讓人去給四阿哥取一個小竹篪來,他自己則是拿出平時在無逸齋練習用的那只通體紅漆、描繪金龍和云紋的陶塤紅漆云龍塤,哥倆一起合奏《詩經》里頭的間歌,《小雅·魚麗》。 因為太子二哥學古塤而專門學了篪的四阿哥,手里拿著一個小小的只有兩寸長的竹篪,一臉的幸福激動,終于有機會在兄弟們展示一番了吼。 小小的兒童版竹篪乍看起來像笛子,卻與笛子大不一樣,底管閉合,和塤一樣都只有六個音孔,壓的低低的聲音顯得特別渾厚、文雅、莊重。配合著號稱音色樸拙抱素、獨為天籟的小陶塤,讓這首表達民間宴席歡樂的曲子,聽起來別有一番味道。 大阿哥和三阿哥跟著曲子一詠三嘆的慢節奏,搖頭晃腦的唱了起來。然后小阿哥們也都站了起來,跟著曲子手舞足蹈的哼哼。 “魚兒鉆進竹簍里結伴游啊,有肥美的黃頰也有小吹沙?!拭赖聂欞~黑魚各有一頭?!~兒呼朋引伴往竹籠里鉆,鲇魚游得快來鯉魚跳得歡。熱情好客的主人有美酒啊,不但酒醇美而且珍饈齊全!” 于是,這首本是盛贊豐年之時,物類繁多而時人富裕,熱情殷勤的主人宴請客人的時候魚的品種眾多、滋味鮮美,賓主的共同歡樂的燕饗通用之樂,本來因為太子殿下和四阿哥的演奏變得空曠疏闊,卻又因為阿哥們的這一鬧騰,變得滑稽歡樂。 調皮的小六阿哥還領著弟弟們站在窗邊,對著后殿的小池塘,金水河吼叫,“太子二哥養的小魚兒吆,甘美盛多吆?!?/br> 太子妃自始至終都是笑吟吟的看著、聽著,默默的感受他們兄弟之間的這份和睦親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絲期待,多年以后,太子殿下或許真的可以和阿哥們再合奏一曲“伯氏吹塤,仲氏吹篪”。 阿哥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說笑笑,哪知道太子殿下坐下來品完了太子妃專門給他泡的碧螺春后,居然對照相機和攝像機起了興趣。 雖然他一想到自己今年一整年的生活,幾乎全都被這兩樣東西記錄下來,以后估計也離不開被它追蹤拍攝,他就滿心的無奈??墒青洁綄殞氄f的對,既然無法抗拒,那就要勇敢的面對,再把它搞定。 于是大家伙兒就看到,一向對這兩樣東西很是排斥的太子殿下,居然笨手笨腳的舉著照相機對著他們咔嚓咔嚓。含笑端坐在茶桌后面,任由他拍照的太子妃腦袋里剛剛飄過三格格的請求,就被太子殿下又一下咔嚓聲給驚忘了。 胤礽一邊跟著嘟嘟傳給他的各種古華夏攝影資料學習,一邊摸索著擺弄手里的照相機給太子妃和兄弟們拍照。還別說,這么一研究,還真的讓他興起了nongnong的興致。 雙手一定穩穩的把照相機拿正,這樣拍出來的畫面才不會傾斜;不論是拍人物還是拍風景,都要尤其注意鏡頭里面光線的選取,靈活運用順光和斜光等等。 鏡頭和選取就和畫畫兒一樣要注意留白和背景;鏡頭的拉推,升降,旋轉,晃動等等都有說法講究;拍攝的時候應該保持穩定、果斷的心態,切忌不可漫無目的的亂拍一氣等等。 諸多技巧性、經驗性的運用都是需要他用心的體會、領悟。攝影和畫畫兒寫字一樣,也是一門很好的藝術,都是需要人們花很多功夫去琢磨,去鉆研才能真正的掌握一二。自己之前的排斥真的很是無知,大錯特錯。 于是,接下了的幾天里,眾人就發現,太子殿下除了做事兒的時候,幾乎是手不離照相機。早上拍日出,中午拍風景,下午拍夕陽,晚上拍星星。就算是和一家人去西山休閑,出門去花市欣賞山茶花,他也是舉著照相機對著眾人不停的咔嚓咔嚓。 太子殿下決定要研究一樣東西,那當然是認認真真的全情投入。他還擠出時間,親自和玩具處的人一起搗鼓,怎么把照相機的廣角、傳感器、分辨率等等參數做的更高。 滿宮的人都好奇太子殿下哪來的這么多時間、精力、熱情、毅力??滴趸实廴滩蛔『吞渝袊@,太子的這個玩法才叫真的在玩照相機,一般人拿著照相機就是圖個樂呵。 皇城西邊的《藤蘿日報》抄寫房里頭,三格格和小伙伴們一起商量了好些日子,終于制定好了報房的進一步擴張計劃,卻一直等不到太子妃的消息,安耐不住的她當天晚上又親自上門催促,恰巧碰到太子殿下剛剛和太子妃用過他遲來的晚飯。 聽完她的這個“合理”的小要求,壓根兒沒做多想的太子殿下,毫不猶豫的讓人把他這些日子咔嚓出來的成果都給搬了出來。 發現太子妃和三格格都是一臉呆愣的看著他,他就自己在這些剛剛洗出來的照片里面,挑選了一張出來,“太子妃,三jiejie,你們看這張照片能用嗎?” 太子妃反應過來后含笑不語,三格格卻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太子二弟,你不介意把太子妃的照片刊登在《藤蘿日報》上?” 胤礽被她的問題弄得一愣,“為何要介意?孤知道人們都說女子應該深藏后院,不顯人前。但是這只是其他人的想法,各家的自由,孤不予干涉,卻也不認同。老百姓既然想看太子妃長大的樣子,自當滿足?!?/br>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太子妃很可愛,老百姓都會和孤一樣喜歡她?!?/br> ?!?/br> 三格格怔愣了一下,隨機就忍禁不住的噴笑出來。 太子妃卻是瞬間臉蛋兒紅紅,聽到三格格的笑聲更是難為情,生怕他再說出什么驚人之語,趕緊趕他去書房做他自己的事兒。 太子殿下好脾氣的走人,后殿里頭就只剩下太子妃和三格格,兩個人想到剛剛太子殿下呆傻的模樣,又是忍不住一陣樂呵。 原來自從康熙皇帝錄制了那個《兒時的太子殿下》小電影后,懷著對太子殿下的摯愛,老百姓一有空就拿出來重溫一遍,看的次數多了,自然也就對里面那個和太子殿下站在一起,通身氣派不俗的小姑娘好奇起來。 白白胖胖的小臉蛋,又大又圓,黑白分明的標準杏眼,一笑起來眼睛下面的臥蠶就特別明顯,哎吆,瞧瞧這倆孩子都端著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太可愛了有沒有。 然后老百姓一打聽,原來小姑娘是瓜爾佳府的大格格??墒?,瓜爾佳府的大格格不就是我們的太子妃嗎? 這下,大清國的老百姓都激動興奮起來,原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小時候就是一起長大的,原來《藤蘿日報》的名兒是這么來的,原來這些年來她們天天看的《藤蘿日報》都是太子妃領著人做出來的。年紀小小的太子妃,才華能力太驚人了吼。 可是礙于太子妃的女子身份,哪怕老百姓心里再掛念太子妃現在的模樣,他們也不會和康熙皇帝提要求,讓朝廷錄個太子妃的小電影。于是憋了幾個月的老百姓就迂回的找到了《藤蘿日報》的當地報房,要求她們私下透露一下太子妃的長相。 三格格收到下面的人匯報上來的消息,考慮到這幾月因為太子妃的個人影響帶來的《藤蘿日報》大賣,就不想拒絕??墒撬膊桓胰フ铱滴趸实刍蛘哓返i,就找到了她的頂頭上司太子妃。奈何太子妃有情飲水飽,壓根兒就沒把這個事兒當回事,一拖二拖的就拖到了現在。 既然現在太子殿下發了話,她們也就不再有顧忌,倆人開始一張一張的欣賞這些照片。 還別說,雖然太子殿下拍人像就和他畫畫兒的風格一樣,都是主要注意光線和意韻表達,讓人下意思的忽視被拍人的五官長相。 但是,這些照片就好像他畫的那些畫兒一樣,美的不要不要的吆。 三格格拿起來剛剛太子殿下選的那一張仔細觀看,越看越是贊嘆不已,眼里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激動興奮的目光,太子二弟的選擇,太合適《藤蘿日報》了有沒有。 乍一看這張照片,她就被這里頭充斥著的那份滿滿的溫暖和生機盎然吸引。 再仔細瞅瞅的時候就可以發現,畫面里頭的太子妃,大方自然、姿態閑適的站在毓慶宮后殿的池塘邊,和整個小花園的清幽寧靜融為一體,初冬正午的陽光洋洋灑灑的落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一塊無暇的白玉一樣,至純至真。 皮膚是冰魂雪魄般的白;眼睛是水盈盈的清澈明凈,氤氳一片;嘴角上挑的弧度是帶著一絲小俏皮的幸福。太子妃一身大紅的滿清新款常服,美的如火如荼,燦如云霞,好像那天他們一家人一起出門欣賞的山茶花一樣,靜靜的盛開,紅的可愛動人。 十三歲的年紀,正值豆蔻年華的太子妃,是那么的稚嫩嬌軟,就如同含苞待放的白豆蔻一樣,純潔無比,清雅芳香。讓你透過照片,瞬間就會回憶起來,自己心里的那個情犢初開的小姑娘,回想起來自己記憶中最為美好的事物,然后對明天的生活生出希望和期待。 三格格第一次強烈的感受到,原來大紅色常服除了熱情如火,端莊正式以外,還有人能穿出來這么純潔的氣質。更難得是,太子二弟居然抓拍到了這個驚心動魄的瞬間。 太子妃看到她這個模樣,也把這張照片拿過來仔細的瞅,可她瞅著瞅著,臉蛋兒又漸漸的紅了起來。三格格被她弄的好奇,又把照片拿過來使勁的瞅。 然后,她也發現了,太子妃眼睛里映著的那個小人影兒正舉著相機拍照的太子殿下。原來那個時候,太子妃是瞅著池塘里倒映的太子殿下的身影,才笑的這般夢幻甜蜜。三格格再也忍不住,用手捂住肚子,哈哈哈哈,笑得不能自己。 原來太子二弟不是不懂風情,而是別有情趣,哈哈哈哈,簡直太好笑了。哪怕三格格知道,太子二弟或許根本就沒有發現太子妃眼里的小人影兒,他只是單純的覺得太子妃的這張照片非常的可愛??墒?,她還是忍不住的想笑。 還好,哪怕是笑的站不起來,三格格手里也拿著那張照片沒有松手,她注意到害羞的太子妃有不同意用這張照片的意思,立刻站直身子,都沒有行禮就撒開腿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喊,“太子妃,我們就用這一張?!?/br> 太子妃被她這幅賴皮的模樣弄得目瞪口呆,可是她想到太子殿下也是選了這張照片,猶豫糾結之下就錯過了追回來的時機。想到那個眼中倒映兒就滿心懊惱的太子妃,在他們晚上睡覺之前,終于沒忍住又對著太子殿下的小俊臉伸出了魔爪。 大清國的老百姓都會知道她的小心事,簡直太羞人了嗷! 第二天,全國人們果然都看到了這張照片,還有照片旁邊的科普,太子殿下親自給太子妃照相,太子殿下應老百姓的熱情請求親自挑選的這張照片,太子殿下說太子妃可愛,所有的人都會和他一樣喜歡…然后,心滿意足的大清國老百姓這些天都是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喜滋滋的分享這期的《藤蘿日報》,當他們發現太子妃眼里的小人影兒的時候,都是嘿嘿嘿的樂呵,一邊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之間的情誼感動高興,一邊都在心里暗暗搓搓的琢磨,太子殿下將來會不會和皇上顯擺他一樣,錄小電影顯擺太子妃?如果那樣的話,他們身為大清子民,真是太幸福了嗷! 然后,全國的青年男女又從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相處中學到了一招,我負責美,你負責拍照。什么,你嫌棄我不夠可愛不想拍?越來越大膽自信的大清國女子們面對這個情況,立刻奉上一句,“你作為一個男子漢,比不了太子殿下,卻拿我跟太子妃相比!” 于是,被自個媳婦教訓的啞口無言的大清國兒郎們,一個個都變得和太子殿下一樣手不離照相機,認命的跟在他們的老婆、老娘、姐妹們后頭,苦哈哈的做跟蹤拍照。當然,大清國的照相機店鋪,也都是緊跟著就賣斷了貨。 本來康熙皇帝對于呆兒子貿貿然的把太子妃的照片發出去的行為,還有些不滿,看到這個情況也是無言以對。對著呆兒子沉默半天,終于憋出來一句,“太子妃身為未來的國母,發幾張照片出去沒事兒,但是以后要記得,單獨發的時候要發端莊嚴肅的照片,喜行不言色?!?/br> 胤礽非常理解的笑了笑,“皇阿瑪放心,兒臣曉得?!?/br> 也就是他和太子妃現在還小,還可以任性一下。等他們慢慢的長大起來,就要特別注意自己在外頭的形象?;始覍μ渝纳矸菀?,當然是雍容大氣,端莊華貴。 于是后來,天天捧著《藤蘿日報》追蹤太子妃各種信息的太子妃小迷妹們就發現,這張照片,是皇家正式公告給世人的唯一的一張,小太子妃的常服甜蜜笑單獨照。后來的那些照片,不是和太子殿下一樣沒有表情的端著臉,就是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拍的群照。 至于為何要一群人聚在一起看一份報紙?當然是因為自覺難為情的太子妃的極力爭取,以及康熙皇帝對太子妃的大力支持,這期的《藤蘿日報》,一個城市只刊印了1000份。 這也就理所當然的導致了,在物以稀為貴的千古定律下,這張小報紙后來簡直和那些名貴的傳世古董一樣被世人爭相收藏。 也讓一輩子都屬于紫禁城“貧苦戶”的太子殿下,因為自家太子妃太過害羞,被逼著在各地大肆購買收購這期《藤蘿日報》,終于在他的老年時期一舉脫貧致富,可喜可賀。 后人研究,就是太子殿下的這張小照片,帶動了大清國攝影藝術的蓬勃發展,讓太子妃成了新時代大清國女子美的新標準,此處撒花慶祝。 精明的大清商人通過這張小照片事件,敏銳的發現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名人效應,照相機可以賣斷貨,攝像機當然也可以,唱片機、橡皮泥等等當然也可以。幸好太子殿下堅持原則,堅決不再做類似的事兒第二次。 可是他一個人堅持原則沒用,大清國的各種小廣告瞬間就如雨后春筍一般的出現,各個報紙,小電影中都開始穿插小廣告,稍有一點兒名氣的人都被這些商人花大價錢請去拍小廣告,逼得朝廷在康熙二十六年的春節過后,緊跟著出臺了大清國的《廣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