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沈筑低聲道:“不要臉,要你?!?/br> 嬈荼在他懷中笑道:“你還說我呢,自己不也是滿口的渾話?!?/br> 沈筑指了指天,“你看,天已經黑了?!?/br> 嬈荼抿嘴笑道:“別說了,剛洗了澡?!?/br> “剛洗了澡怎么?” “待會弄得濕淋淋的,可不還得再洗么?”嬈荼直言不諱。 沈筑默了默,哭笑不得,他忽然覺得自己的阿蘅真的熟了,不是青澀的梅子了,是紅得發紫能要人命的梅子。他在她耳朵上輕輕咬了一下,“你知不知羞?” 嬈荼縮了縮脖子,忽然問道:“你說謝堂燕真的不會秋后算賬吧?他要是真的找蘇公子的麻煩可怎么辦?” 沈筑沉聲道:“你能不能專心點?” 嬈荼“???”了一聲,“我說的是認真的啊,蘇楨同那個人,寧折不屈,要是把他逼急了,他真的活不了?!?/br> 沈筑堵住她的唇,細細品嘗著里面的甘甜,過了好久才放開她,“家訓第一條,晚上不可以想別的男人?!?/br> 嬈荼“哦”了一聲,舔了舔嘴唇,閉上眼睛道:“你再親一下?!?/br> 沈筑搖頭,“不行!再親一下就真的不用回去了?!?/br> 這時遠處忽然響起車輪聲,一輛馬車快速駛來,沈筑將嬈荼裹在懷中,卻聽嘭地一聲,好像有什么東西從那馬車上摔下。 嬈荼眨了眨眼睛,是兩個人滾到了一旁的草叢中,很快響起粗重而曖昧的聲音…… 第78章 陰謀陽謀 字數:6139 嬈荼瞪大了眼睛,她聽到謝堂燕的聲音斷斷續續從草叢中傳來。黑暗中,沈筑的面目看不清,不過他及時捂住了嬈荼的耳朵。 兩個人被迫在這溪道上躲了半天,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終于停歇后,又響起謝堂燕罵聲,等到那罵罵咧咧的聲音終于遠去了,兩人這才略顯狼狽地踱水出來。 回去的路上,嬈荼一句話也沒有說,實在是經歷了一場太過于震撼的旁聽,被雷擊了一樣,許久沒回過味。 沈筑的臉黑的厲害,回到酒壚后,嬈荼看著他,訥訥道:“你和謝堂燕談的事情,算是可以了吧?” 燭火下,她的臉色通紅,沈筑盯著她并未言語,嘴角忽然浮出若有若無的笑意。 嬈荼自顧自點了點頭,“聽那個動靜,謝大人是被江嬰收伏了吧?都……那樣了,還有什么事情不能應允呢?” 沈筑無語,伸手敲了敲嬈荼的腦門,斥道:“別想了!” 嬈荼僵硬地點了點頭,“放心,我爛在肚子里,不告訴一個人!” 沈筑無奈道:“那你還想告訴誰?” 嬈荼嘆了一口氣,一本正經說:“我本來瞧著謝堂燕和蕭彥寧是一路貨色,沒想到他玩的更……刺激。本來還想給蕭彥寧引薦引薦呢,沒準這兩人可以成知己,現在看來還是算了。蕭彥寧就算再不是個東西,也不能把他往邪路上帶?!?/br> 沈筑若有所思看著嬈荼,見她臉上一片坦蕩。他心間微柔,他知道蕭彥寧對嬈荼的心思,也知道嬈荼其實明白,但她總是有意避開。 “好了,家訓第一條你忘了?” 嬈荼抿嘴一笑,故意道:“什么家訓,我是你什么人呢?” 沈筑看著桌上紅燭,輕聲道:“過兩日是七月七?!?/br> 嬈荼心間一顫,佯裝不知:“七月七怎么了?” “七月七我娶你過門?!?/br> 嬈荼抿唇不言,不過那眼角眉梢卻俱是笑意,她卻偏偏還要口是心非,“誰答應了!” 沈筑摟住她,“你不答應能怎么?” 晚上,自是顛鸞倒鳳,一番繾綣。 第二日上午,江嬰將謝堂燕綁到了酒壚。謝堂燕雙手被縛,衣衫沾了無數青草泥屑,一張本來極清俊的臉上,累累淤青,狼狽不堪。 江嬰捧著一包東西呈送到沈筑的面前,“沈大人,這是經略使的金印和城中禁軍虎符,可以調動城中三千守城禁軍?!?/br> 沈筑看了看被堵住嘴巴的謝堂燕,他沒有接過江嬰手中的東西,而是上前拔了謝堂燕口中堵著的一團粗布,謝堂燕吐了幾口口水,對江嬰破口罵道:“你想拿老子的金印,好歹跟老子提前說一下?!?/br> 沈筑笑了笑,對謝堂燕道:“若是江將軍提前說了,你就會給?” 謝堂燕沒好氣道:“老子會藏好!” 沈筑朗聲一笑,向江嬰道:“還請將軍解了謝大人的束縛?!?/br> 江嬰狠狠看了謝堂燕一眼,“你老實點,不然我有的是辦法制你!” 嬈荼正端了茶水來,聞言噎了一下,頓時俏臉一紅。 謝堂燕笑瞇瞇打量嬈荼,“小夫人明明是個絕色的美人,何故做男兒裝扮?” 嬈荼尷尬笑道:“這是我的……癖好?!?/br> 江嬰給謝堂燕解了手上繩索,謝堂燕揉著淤青的手腕,無奈道:“你就不能輕點?沒見過你這么狂暴的,在這里賣了這么多年的酒,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 嬈荼愈發想歪了。沈筑咳嗽一聲,不輕不淡看了嬈荼一眼,嬈荼收斂了臉上的神情,強忍著笑意道:“謝大人,江先生,忙了一宿,喝口茶潤潤嗓子?” 謝堂燕笑瞇瞇接過她手中的茶杯,江嬰聽了她的話,臉色卻是有些發紅。 謝堂燕坐在椅子上喝了幾口清茶,緩了緩才道:“還是小夫人知道體諒人?!?/br> 江嬰冷哼一聲,“姓謝的,別那么多廢話?!?/br> 嬈荼趕緊退出了堂室,怕再待下去,屋里的江先生就要莫名喝她的醋了。 沈筑對江嬰道:“多謝江先生為我奔波?!?/br> 江嬰一板一眼道:“分內之事?!?/br> 謝堂燕抬眼瞥了江嬰一下,順手給他倒了一杯茶,“說說吧,你們打算怎么搞我?” 江嬰黑下臉,“謝堂燕,你還要不要臉?” 謝堂燕詫異道:“不是,我又怎么了?”話音一落,他隨即便意識到江嬰可能會錯意了,哈哈一笑,對沈筑道:“你別理他,這是個醋王,自來如此?!?/br> 江嬰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沈筑一笑置之,從袖中抽出一張薄絹鋪在桌子上。 謝堂燕瞇了瞇著眼,笑道:“沈大人什么時候把我這潼川布防圖給偷來了?” 江嬰在一旁冷冷提醒:“潼川不是你的?!?/br> 謝堂燕笑了笑,“也罷,潼川不是我的,你是我的就好?!?/br> 他不待江嬰變臉,立刻笑著改口:“我是你的,我是你的?!?/br> 江嬰沉聲道:“從現在開始,別說話。聽沈大人講!” 沈筑指著潼川的四處城門,他緩緩道:“五萬老將已經由殷夫人布置妥當,七月半鬼節起事,還有不到十天?!?/br> 謝堂燕懶懶道:“需要我做什么?” “你要不戰而降,還要……除去六王爺?!?/br> 謝堂燕挑了挑眉:“這么危險的事情,憑什么要我來干?” 江嬰徹底怒了,喝道:“讓你干你就干!哪來的這么多廢話?” 謝堂燕愣了愣,半天沒反應過來。他在蜀中稱王稱霸這么多年,就連金陵城的皇上也沒這么吼過他。 沈筑連忙攔在兩人之間,對謝堂燕道:“蕭彥中的蜀王形同虛設,他的王府有府兵八百,死士二百。你除去六王爺,是最輕易也是最安全之事?!?/br> 謝堂燕“哼”了一聲,擺了擺手:“讓老子再想想!” 沈筑點頭道:“好?!?/br> 謝堂燕痛飲了一大口茶,沒好氣道:“老子在這里待的好好的,偏給我找事?!?/br> 他站起身略微拱了拱手,揚長而去。 沈筑看著他的背影,轉頭對江嬰道:“勞煩先生?!?/br> 江嬰點了點頭,跟在謝堂燕的身后出去。兩個人出了酒壚,謝堂燕走快,江嬰也走快,謝堂燕走慢,江嬰也走慢。兩個人之間始終不遠不近離著三丈距離。 謝堂燕也不理他,走到一個巷子里。墻角的乞丐顫抖著朝謝堂燕抖了抖碗,被謝堂燕一腳踢開,謝大人看著他碗中滴溜溜打轉的幾枚銅錢,罵罵咧咧道:“怎么,炫耀你有錢?” 江嬰對謝堂燕的惡劣行徑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上前扔了一錠銀子在乞丐碗中,按住謝堂燕的肩膀。 謝堂燕將他的手甩開,冷冷道:“做甚?” 江嬰放低了聲音道:“你知道沈先生是在給你活路?!?/br> 謝堂燕回腳對著那乞丐的腦袋踢去,將那倒霉乞丐踢暈過去,他好像蓄了滿腔怒火無處宣泄,如今逮著一個軟柿子,就想使勁捏,一下沒踢夠還要來第二下。 江嬰按住他,痛心疾首道:“雨引,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雨引是謝堂燕的字,他聽到這一聲稱呼后,嘆了一口氣,“不清楚的是你吧?你知不知道這潼川城有多少蕭家諜子,說不定這要飯的就是!” 江嬰一愣,回頭看了看那個歪在地上的乞丐,他按住了腰間長刀的刀柄。 謝堂燕又嘆了一口氣,“你怎么還和以前一樣沒腦子?我隨口說說的!這乞丐頭上長癩,身上丈瘡,是真的?!?/br> 江嬰松了口氣,看向他滿是淤青的臉,半晌才道:“對不起……” 謝堂燕喃喃道:“你我之間,不必說這樣的話?!?/br> “雨引。你心中清明,也該清楚小主子對潼川是志在必得。如今沈先生所謀,為陰謀。在漢中還有一名陽謀,要是沈先生的計劃不成,小主子就要帶兵踏平潼川,這里勢必要遭血光之災,到時候你還如何有命在?” 謝堂燕反問:“就算我將潼川拱手相讓,你以為蕭彥寧會放過我?你當年開城門是假,可我給蕭家為官卻是真。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蕭彥寧一定會殺雞儆猴,我仍是難逃一死?!?/br> 江嬰握住他的手,“我和你一起走!” 謝堂燕微微一愣,看著江嬰無比認真的雙眼,他不可思議道:“你等了那么多年,不就是為了重新為西蜀舉棋?如今大好時機,如何甘心放下?” 江嬰沒有解釋,他只是無比篤定地看著謝堂燕,用眼神來肯定剛才的承諾。 良久,謝堂燕將他推開,“都是大老爺們,別整的這么酸!” 他在笑,卻笑得勉強。 江嬰一字一句無比認真道:“也許和你一起死,真的很不錯?!?/br> 謝堂燕沒好氣道:“老子現在不想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