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第19章 “或許你可以想想別的辦法?!?/br> “你不會讓我去賭吧?我知道,許多瀕臨絕境的人都會選擇背水一戰,希望能夠逆境翻盤,但往往越想贏越會輸。我還遠沒到那個地步,她愿意嚼舌根就去嚼好了,只要不當我的面,我就可以當作不存在?!?/br> “我是該說你單純還是想象力貧乏呢?” “我既不單純,想象力也不貧乏。你也不要老想著賭把大的,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和你說說話,我心里舒服多了。我走了,這個點兒也挺不安全的,你趕快回去吧?!闭f著富小景便去開車門,在車門打開的一瞬,她轉向顧垣,“千萬別走,我上樓拿個東西給你?!?/br> 車門一開,富小景就跑向了公寓,跑得太快,頭發一下子就散開了。 甜心把玻璃杯杯底的二十塊錢撕了個稀爛。 富小景撞見甜心,連招呼都沒打,直接回了臥室。 五分鐘后,她拿著大包小包從臥室出來,一樣一樣打開給甜心看,“都是我媽給我郵來的吃的,這里可沒要轉移的贓物?!?/br> 甜心還沒來得及說話,富小景又說,“薇薇,你看好啦,那我可拿走了?!?/br> 富小景閃得太快,空留甜心一個人站在原地。 她手提著東西跑到顧垣的車前,車窗里映出一張因為跑步喘紅了的臉。 “這是我媽特意給我灌的臘腸,你拿鍋蒸一下就好了;這是我媽給我做的泡菜,隨便怎么吃都好吃,這是我最愛吃的蜜三刀,因為我知道你不喜歡吃甜的,只給你拿了兩小塊,你可以嘗一嘗……” 富小景把東西一股腦兒塞給顧垣,“早點兒回去吧,再見?!?/br> 沒等顧垣回再見,富小景又跑了進去,她和林越約好要在十一點上課。 林越本來已經正經許多,今天不知中了哪門子的邪風,又回到了輕佻的老路。 課剛上到一半,屏幕上的林越手握著紅酒杯向富小景談起了某某和某某某在柏悅酒店開房的秘聞,“小景,你說‘開房’用希伯來語怎么說?” 富小景看了眼手表,“咱們今天一共正經上了十五分鐘的課,請你一會兒打給我十五分鐘的錢。咱們的課到此為止,你另謀高師去吧?!?/br> “別啊,我不是向你虛心求教嗎?你不愿意說就算了。小景,我給你提個建議,我又不是以后要研究希伯來文獻,你不用從字母發音開始教,多教我一些日常能用得到的詞匯就夠了。什么我愛你,你愛我……” “行了,既然咱們的教學理念這么迥異,我認為就沒有繼續上課的必要了。今天的授課費我也不要了,權當送你了。不過有一點我要說明,我給你上課屬于互惠互利。希伯來語的教材基本很少中文的,你在美國也很難找到人用中文教你希伯來語。我的備課很對得起你付我的授課費,至于你不滿意我的講課方式,我只能說很遺憾?!?/br> “小景,我只是和你探討一下教學方法,你不同意的話就算了,何必……” 富小景越想越不對勁,“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我什么?” “你指的是?” “沒什么,祝你今后能找到一個讓你滿意的老師?!?/br> 富小景一鍵切斷了連線,她越想越覺得蹊蹺,林越雖然為人很有待商榷,但他突然變臉也很奇怪,莫非孟瀟瀟跟他說了什么。 她夜里想起顧垣的話,或許她真應該去買一張彩票試試運氣。 第二天早上富小景特意在客廳等許薇,為了有力氣工作,她吃了兩個白煮蛋,手邊還放了一大杯牛奶。 “薇薇,你的鐲子找到了嗎?” “沒有?!?/br> “你準備什么時候報警?我建議你盡快報警。越早報警,找到失物的概率就會越大。要是一直拖著……” “小景,非常感謝你對我的關心,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還是想自己處理?!?/br> “可是你說,你的鐲子是我獨自在家期間丟的。我和你這種有錢的漂亮女孩子住一起,你丟了東西,難免有人懷疑到我。就連你不也懷疑我嗎?現在這并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事情?!?/br> “小景,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說?我對你可曾說過一句重話,孟瀟瀟質疑你的時候,我可在為你辯護。小景,你可不要隨便聽人挑撥,昨天,你那位朋友來樓上找你……按理說我不應該背后說人壞話,但男人,可以窮,品質不可以不好,我不認為這種男人適合你?!?/br> 富小景咽了一口牛奶,“非常感謝你對我的提醒,我很想知道你對品質不好的定義是什么?” “如果一個人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對別的女孩子心懷不軌,追求不到,就在背后扭曲事實,我可不認為這是一個好男人。這樣的男人做出別的事情,也絕不稀奇?!?/br> “他怎么對你心懷不軌了?” “小景,有些細節我也不太想說,昨天我本是出于好意請他上來坐坐,可他……算了,不說了,我只是給你提個醒,畢竟他也沒真的對我做什么?!?/br> 富小景審視著甜心的臉,估算著顧垣被這張臉打動的概率,那是一張長相極甜的臉,她穿一件香奈兒的小套裝,眼角眉梢都寫著溫婉乖巧。富小景的漂亮是需要附加值的,需要履歷為她背書。但甜心不需要,她即使問出傻得不能再傻的問題,別人也會因為這張臉認定這不過是天真。 既然羅揚可以被這張臉動心,那么顧垣未必不會,只不過前者成功了,后者不幸失手……顧垣退而求其次又來找她,退而求其次…… 想到這兒,她臉上現出一種凄哀的神情,甜心馬上捕捉到了,很是及時地安慰她,“小景,追你的男孩子這么多,何必為這樣一個人傷心,只是這種人千萬不要帶回家了?!?/br> 富小景的腦子一時亂得很,但她總覺得甜心的話處處透著不對勁,“我其實很好奇,你和孟瀟瀟怎么就認定我帶人回家了呢?” “小景,我很信得過你的為人,但我的鐲子確實在你獨自在家期間丟了,我猜想你可能帶別人進來過,不過我只是猜猜而已,后來你說你真的帶朋友回家,我不免有所懷疑?!?/br> “所以你請他上來坐坐是想確認鐲子是不是他拿的?” “可以這么說,但我總愿意把人想得好一些,可他的表現實在令我失望?!?/br> “他的表現怎么讓你失望了?” “小景,我實在不想說了,我也不認為你現在不適合聽這些。我建議你遠離這種人?!?/br> 富小景用中指去敲自己的太陽xue,“既然你這么懷疑他,那你為什么不報警呢?就算警察破不了案,報警對你也沒有任何損失。薇薇,你這么回避報警,實在不像一個丟了東西的人該有的表現?!?/br> “小景,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你?畢竟人是你帶來的。要是圈子里的人知道你交了這么一位朋友,會對你有什么看法?” 富小景不由得笑出聲來,“會對我有什么看法?你對孟瀟瀟說那些話,外人就不會對我有看法了嗎?” “我對她說什么了?即使孟瀟瀟指認你時,我也在為你辯護,不信你可以問瀟瀟?!?/br> 如果是顧垣拿了鐲子,她還能要求甜心去報警嗎?萬一鐲子真是他拿的,報警的話他不就完了嗎? 顧垣會拿鐲子嗎? 富小景想起那天四個七的牌,趁她沒發現前,他及時把牌收了回去。他把套間很大方地讓給了她,他雖然可能沒什么錢,但確實不是對錢很在乎的樣子。 “薇薇,我不知道他對你做了什么,讓你認為他對你圖謀不軌,但是如果你確定你的鐲子丟在了沙發上,那絕對不關他的事情,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坐過沙發。我還是建議你趕快報警。你如果真是為我好的話,我真的請你一定要報警?!?/br> “我再想想吧?!?/br> “還有,薇薇,我能不能請求一件事?” “我會盡快找房子搬走的。在我搬走之前,請你一定要保管好你的物品,出門前一定要鎖好臥室的門,冰箱門,確實沒辦法鎖,萬一你丟了什么珍貴食材,我好像還是沒辦法洗清自己?!备恍【皩⒈械呐D桃伙嫸M,“所以,薇薇,能不能在公共區域安一個監控器?如果你同意的話,監控器的費用我出?!?/br> “小景,你不必這樣,你這樣說好像我信不過你似的?!?/br> “沒關系,你信不過我很正常,我現在認為你很有必要使用工具來監督我。還有,薇薇,以后看見我的窮朋友,請你千萬不要請他們上來坐了,他們跟羅揚那樣的二代可比不了,萬一你再丟了東西,我可擔不起嫌疑?!?/br> “小景,我之所以同意和羅揚在一起,是因為他和我說你們根本不是戀愛關系。如果他是你的男朋友,我是絕對不會答應他的請求的?!?/br> “我和羅揚確實沒有戀愛關系,你和羅揚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我非常希望你們能夠百年好合?!闭f著富小景從托特包里一樣一樣翻出自己的東西,“薇薇,如果你確定里面沒你的東西,那我就走了,監控器的事情你再好好考慮考慮?!?/br>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明晚十點更。 第20章 顧垣來電話時,富小景正準備從系里辦公室出來,去給羅拉教授買禮物。 她現在有太多地方急需用錢,本來林越的授課費很能解一陣燃眉之急,但是她知道,如果這次她忍下去,下次林越勢必會得寸進尺。如今之計,如果能抱上羅拉教授的粗大腿再好也沒有。 和理工科相比,文科的研究經費要少得多。人類學系其他導師的博士生大都靠系里的經費養活,但羅拉教授有足夠的經費養活手下的博士生。如果羅拉教授能給她一份工作,至少接下來的半年她不必為溫飽發愁。 “明天你有時間來看房嗎?”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找就可以了。謝謝你想著我,我手頭還有事要忙,就先再見了?!?/br> 甜心的話未必可信,但顧垣給她的不安定感太強烈了。她還是喜歡能夠把握得住的東西。 就像讀書,總有一個確定的結果。她并不討厭一眼望到頭的生活,相反還有些向往。 手機屏幕貼著她的臉頰聽了好幾秒。 她站在狹小的辦公室,從一扇小窗望下去,可以看見一棵光禿禿的老樹。 顧垣的短信發過來時,她還在窗前站著。顧垣讓她發一個郵箱地址過去,他有一個重要的東西要發給她,富小景遲疑了幾秒,還是把一個不怎么常用的郵箱發給了他。 文件是一個音頻壓縮包,音頻里一男一女的聲音她都很熟悉。以富小景對錄音筆的有限了解來說,顧垣的錄音筆要比她買的貴不少,音質實在太清晰,甚至還有3d立體環繞聲的效果。 “小景在這里有沒有給你添麻煩?” “麻煩倒談不上,就是小景有時候粗心,弄不清我的東西還是她的東西,但我知道小景絕對不是故意拿的?!?/br> “她平常都拿錯什么東西?” “無非就是一些吃的,洗漱用品之類,都不怎么值錢的。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小景,那樣會傷她的自尊心的。我知道她也不是故意的。女孩子臉皮薄,這種事不適合當面說的?!?/br> …… 富小景從包里拿出一塊蜜三刀,靠在椅子上聽這段話題全是關于她的錄音。她先是嘴唇氣得發抖,咬在齒間的蜜三刀果餡也在抖。水杯早就被她收回了包里,她被蜜三刀嗆得直咳嗽,也沒拿水去喝,越咳越嚼,后來她伏在桌案上。 顧垣的電話第三遍打來時她才按了接聽鍵,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小景,這話我本來我不想這些話過你耳朵的。但我想,那位許小姐惱羞成怒之后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很有可能要造我的謠。一個女人造謠一個男人,最通常而又安全的說辭就是對她求而不得。我可以容忍她造謠我的人品,但實在難以接受她污蔑我的品味?!?/br> 富小景只是沉默。 “你也不必太在意,她用盡心機造你的謠,而她的閑話你一句也懶得說,她從一開始就輸給你了?!?/br> 依然沉默,顧垣隱約能聽到抽泣聲,于是他也不再說話。 五分鐘后,富小景終于開了腔,“謝謝你這么相信我?!?/br> “那你準備怎么感謝我?” “我請你吃生切三文魚吧?!?/br> 富小景并沒破費,顧垣把她帶到一家快餐店,讓她請他吃一個三文魚三明治。 富小景特意要求廚師做了一個巨無霸三明治。特制的三明治很高,隨時準備要傾倒。她端著托盤過來,把咖啡和三明治放到顧垣面前,而她自己面前什么都沒有。 “你怎么點一個這么大的?” “我怕太小了你不夠吃?!?/br> 顧垣用叉子分了一半給她,“我吃不了這么多,你幫我分擔下?!?/br> “你先吃,未必吃不了呢?!?/br> “我吃完飯才來的,真吃不了這么多?!?/br> “哦,那好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