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書迷正在閱讀:(BG)愛你是我最幸福的事、屠婦、可悲的天才(futa)、遇女不淑(NPH)、百科全書(NPH)、霸總的妖艷賤貨、(簡體版)雪落青竹、世界之王、快穿之七世情緣<唯美類,1vs1,劇情rou>、完美關系(兄妹,三角形愛情,雙性,兩男一女)
李元毓聽得心頭一堵,擔憂與不安密密麻麻的爬滿了心臟。 皇后卻不再理他,淡了神色,吩咐宮人道:“去各宮走一遭,叫太子妃和其余正經主子過來,本宮有話要說?!?/br> 李元毓一顆心不禁提了起來,強笑道:“母后既還有宮務處置,兒臣實在不便久留,這就告退了……” “你留下,”皇后注視著他,目光無波無瀾:“你不在這兒,他們來此,也就沒意思了?!?/br> 李元毓心頭已經有些些許猜測,卻也無從拒絕,不禁暗恨自己此刻的無力,站起身,咬牙站到了一側去。 燕瑯為首,與皇帝宮嬪和東宮妃妾抵達皇后宮中時,正巧遇上張氏和皇后身邊的心腹女官帶了阮梨前來,抬眼一掃,就見阮梨兩頰腫脹,步履艱難,叫兩個女婢攙扶著,才能勉強行走。 張氏滿臉冷笑,跟個螞蚱似的左右蹦跶,不時過去冷嘲熱諷幾句,見阮梨走得慢了,還近前去踢幾腳,推幾下。 燕瑯差點笑出聲。 系統也感慨道:“一物降一物啊,張氏還真是個人物,硬是把阮梨折磨成這樣?!?/br> 燕瑯笑道:“垃圾是放錯地方的寶藏,全看你怎么去用它了?!?/br> 系統不懷好意的笑:“就是不知道李元毓怎么平衡自己親娘和小情人的關系了?!?/br> 燕瑯有些幸災樂禍,臉上卻不顯山不露水,宮人入內通稟的時候,穆良媛小心翼翼道:“娘娘,皇后娘娘傳召咱們過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也看見了不遠處的阮梨和張氏,略微蹙起秀麗的眉毛,道:“那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燕瑯頗為喜歡穆良媛脾性,聞言便笑了笑,說:“只是,看滿宮妃嬪都來了,只怕是出了大事?!?/br> “是啊,臣妾也是這樣想的?!蹦铝兼聭n心忡忡的退了回去。 皇后聽聞太子妃與宮中妃嬪到了,面色寒色稍減,點點頭道:“叫她們進來吧?!?/br> 眾人進了內殿,便見皇后端坐上首,面籠寒氣,皇太子侍立一側,低著頭,似乎是受了訓斥。 皇后見了燕瑯,臉色稍稍好看了些,伸手過去,道:“太子妃,你來?!?/br> 燕瑯走上前去,屈膝見禮,有些疑惑的叫了聲:“母后?” “你是個好孩子,這次的事情,委屈你了,”皇后溫柔的拍了拍她手背,一指下首位置,道:“坐吧?!?/br> 說完,又吩咐其余人:“你們也坐。這些年來,宮中雖不太平,但也沒人翻出過什么大浪,太子怕咱們深宮無趣,特意找了個有意思的來逗樂子,今日我叫你們來,便是開開眼界,引以為訓?!?/br> 眾人聽得云里霧里,不知所以,燕瑯臉上也適時的顯露出幾分疑惑,李元毓卻是心知肚明,憂心阮梨出事,忙一掀衣擺,跪地央求道:“求母后給兒臣留幾分顏面吧……” 他一跪,東宮諸人免不得隨從跪地,皇后一抬手,止住了燕瑯屈膝的動作,轉向李元毓,淡淡道:“起來。本宮沒叫你跪著等待后宮嬪妃過來,沒請陛下來主持此事,就是給你最后的顏面,你若是自己都不要臉了,本宮即刻便成全你!” 李元毓心如鼓擂,擔憂阮梨的處境,又怕傷及自己的前程,左右權衡之后,終于站起身來,謝罪道:“兒臣糊涂,望請母后寬恕?!?/br> 皇后見他幾次三番維護一個外室,一掃之前的恭謹孝順之態,心下已覺怏怏,再看他臉上難以掩飾的憂色與不安,更是添了幾分懷疑與不喜。 她是皇帝的元后,將來的東太后,新帝之母,可看李元毓這個寵妾滅妻的勁兒,只怕根本沒把嫡庶之分放在眼里,太子妃這樣風雨同舟的原配妻室尚且如此,更不必說自己這個隔了一層肚皮的嫡母。 皇后秉性剛強,做太子妃的時候就顯現過了,做了母儀天下的皇后,更不至于遮遮掩掩,心中不喜,眉宇間便帶出來幾分,李元毓心知她已經對自己很不滿意了,再想到事出之后,必然見罪郭家和臨川長公主,這兩人皆對他心生不滿,那…… 冷汗像是一條冰冷的毒蛇,吐著信子,爬上了他的脊背。 這種糟污事情,皇后說出來都嫌臟嘴,略一抬手,便有女官見禮,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講了。 納山賊之女,且還是殺死自己親舅山賊的女兒,這也就罷了,竟還與她拜堂成親,視為妻室,連孝期都沒過,就無禮茍合…… 眾人何曾聽說過這般荒唐的事,面上皆是不可置信,東宮幾個姬妾想起太子這兩月來的異常,心里如何還有不明白的,又是妒恨,又是委屈,還摻雜了幾分隱約怒火。 兩個多月啊,太子一個人都沒沾,只知道去看那個出身低賤的狐媚子,連太子妃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這不荒唐嗎?! 燕瑯嘴唇顫抖一下,將自己的傷心驚怒演繹的淋漓盡致:“殿下以那女子為妻,又把我放在什么地方呢?殿下與她拜天地的時候,可還記得阿衡,記得阿衍,記得自己是東宮太子?” 李元毓后背衣衫已經被冷汗打濕,想要分辨,喉嚨里卻跟塞了一團棉花似的,他有些惶然的走過去,躬身向妻子賠罪:“實在是我糊涂,這才……” 燕瑯將他拂開,冷冷道:“殿下如此大禮,我卻承受不起?!?/br> 穆良媛也忍不住道:“殿下怎么能這樣呢,簡直,簡直……” 她壓根兒就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情,“簡直”了半天,才神情復雜的丟了幾個字出來:“簡直荒唐透頂!” 畢竟是皇太子,皇后可以以嫡母的身份訓斥他,太子妃可以以妻子的身份責備他,但其余宮嬪,就不好開口了。 可即便如此,那些復雜而鄙薄的眼神,還是刺痛了李元毓敏感的自尊心,他覺得自己像是在被公開凌遲,連最后一絲體面都難以保留。 皇后見他如此,只是冷笑,笑完又寒聲道:“帶阮氏女過來!” 兩個女婢攙扶著搖搖欲墜的阮梨走進內殿,身后是趾高氣揚的張氏,阮梨兩腿痛軟,站都站不住,剛被松開,就“撲通”一聲,癱在了地上。 “阿梨!”李元毓見她面頰都被打腫,后背更是沁出血來,染濕了那身華麗的衣裙,心下劇痛,快步過去將她攙扶起來,顫聲道:“母后,你怎么能這么對阿梨?她只是一個沒了家的可憐人??!” 他從沒有跟皇后頂過嘴,現下出言指責,居然是為了一個山匪之女出身的外室。 皇后扶住椅背的手都在哆嗦,抬手指著他,正待說話,卻聽“啪”的一聲脆響,張氏花白的頭發顫抖著,怒的臉色漲紅,跳起來扇了李元毓一個耳光。 “你是瘋了,還是豬油蒙了心?!” 她進來這么久,兒子一眼都沒看過,只盯著那個小娼婦瞧,這也就算了,他居然還心疼起那小娼婦了! “這是山賊的女兒,是殺死你舅舅的山賊的女兒!”張氏死死的瞪著他,忽然間哭了起來:“我知道你嫌棄他,也嫌棄我,嫌我沒讀過書,嫌他惹是生非,我們給你丟臉了,可他是你舅舅??!你連親疏遠近都分不清楚嗎?!” 皇后坐在上首看著,忽然覺得自己把張氏弄出來這事兒做的太明智了。 比如這時候,她再生氣也不可能過去扇李元毓一巴掌,但張氏就可以。 李元毓挨了這一下,人也呆了,他用余光看了皇后一眼,再見滿殿宮嬪都跟看猴戲似的看著自己、母親和阮梨,心頭霎時間涌上一股羞憤惱怒來。 這時候不應該是共渡難關,先糊弄過去再說的嗎? 為什么非要把一切都掀開,叫自己顏面掃地? 簡直愚不可及! “母親!”他壓低聲音,強忍著怒火,道:“別鬧了,好嗎?有話我們之后再說!” “我別鬧?”張氏難以置信的看著兒子,一字字重復道:“之后再說?!” “你個王八蛋,狗畜生,腌臜種子!”她恨得眼眶都紅了,跳起腳來追著李元毓打,什么臟話都罵出來了:“你舅舅白死了?你個黑心肝的,還護著那小娼婦?!早知如此,你剛生下來的時候,我就該把你掐死!” 張氏畢竟是他的生母,打他幾下也就打了,但他要是還手,可就太難看了。 李元毓狼狽閃躲,口里一一個勁兒的勸說,張氏卻全然不聽,發瘋似的追著他打,半路上覺得不過癮,搶過賢妃面前的茶盞,砸到李元毓腦門上了。 “你個喪良心的畜生玩意——看見了嗎?!” 張氏指著不遠處癱軟在地的阮梨,笑容扭曲道:“我叫人打的!求饒也不行,按在地上,給了她三十杖,打到一半兒她就暈死過去了,那也不行,按著繼續打!” 作者有話要說: 燕瑯:垃圾是放錯地方的寶藏,全看你會不會用了_(:3」∠)_ 今天還是從評論里抽紅包~ 第80章 干掉渣男當皇帝8 賢妃被張氏搶了面前茶盞,下意識后縮幾分,唯恐被這瘋子傷到,其余人倒沒受什么影響,興致勃勃的圍觀這萬年難得一見的母子對撕。 燕瑯看張氏叉著腰對著阮梨指指點點的模樣,控制不住自己,流露出了悲傷的笑容,沒等別人發現,她就低下頭,悄無聲息的掩飾過去了。 李元毓的臉色已經不只是鐵青二字所能形容了,周遭那些異樣的眼光,皇后明顯表露出的不滿,癱軟在地不知生死的阮梨,還有搖搖欲墜的儲君之位,哪一個都戳在了他的痛處上。 他看著面前耀武揚威的張氏,心頭忽然間涌上了幾分悔意,早知如此,自己還給她求情做什么! 這念頭剛生出來,李元毓也嚇了一跳,他的確不喜妻子,更不喜歡皇帝和皇后對自己處處鉗制,指手畫腳,但張氏不同,那是他的生母??! 他知道這個母親上不得臺面,也知道她沒法給自己太多的幫助,甚至還要源源不斷的幫她和舅舅表弟擦屁股,但他也知道,他們是真正的血rou相連,至親之人。 母親所給予的愛意,是任何人都不能比擬的。 李元毓為方才那一瞬間所生出的想法而覺得愧疚,再去看張氏時,語氣中便多了幾分嘆息與無奈。 “母親,求您看著我,然后再告訴我,”他一掀衣擺,跪在張氏面前,祈求道:“您真的要叫兒子顏面掃地,無法收場嗎?” 張氏還在為他方才那句“別鬧了”而傷心悲憤,想也不想,就掄起內侍手里的拂塵打了過去:“母親?你居然還肯認我這個娘?真是叫人感動!” 她冷笑出聲,道:“太子殿下可是連親舅舅都不認的人,剛正不阿之至,難為你還肯認我這個廢妃為母!” 李元毓被她這話刺的心頭一痛,幾乎難以呼吸,頓了幾瞬,才再次叩首,語氣中已然帶了強烈的勸慰之意:“母親!” “叫我母親,認我這個娘,是吧?好!” 張氏扯著他的耳朵,硬是拉到了阮梨身邊,一指形容凄慘的阮梨,厲聲道:“你,立刻殺了這個小娼婦,給你舅舅報仇!” 阮梨被那三十杖打的去了半條命,奄奄一息的趴在地毯上,連直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最開始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張氏身份,想著日后要對這個瘋婆子報復回去,現下見張氏鬧成這樣,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張氏那句話她也聽見了,不由自主就是一個哆嗦,她抬起紅腫的臉頰,眼眸含淚,哽咽著喚了一聲:“三郎!”便不再說話了。 李元毓耳朵差點沒被張氏扯掉,強忍著沒去揉兩下,忽然聽阮梨這么叫了一聲,心頭酸澀交集,險些也落下淚來。 他們不過是世間的一對尋常有情人,為什么要受到這么多的磨難? 他的小梨子,又做錯了什么? 身為儲君,若是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這儲君做的還有什么意思! “母親,”李元毓以身護住阮梨,央求道:“我知道你心痛于舅舅之死,但那畢竟都已經過去了,殺死舅舅的人也并非阿梨,阿梨的父親更因此喪命,你為什么還要糾纏不清呢?冤冤相報何時了!她是兒子的心愛之人,您為難她,便是在為難我?!?/br> 張氏早先見兒子給自己下跪認錯,心頭已經有了三分松動,現下聽完這話,卻是七竅生煙,怒不可遏:“都過去了?你舅舅死了,活不過來了!你告訴我應該怎么過去?!小娼婦的爹死了,是他罪有應得,死得好,死得妙!你不心疼自己舅舅,不心疼自己娘,不心疼自己喪父的表弟表妹,倒是心疼起仇人的女兒了?!” “我呸!”她恨到極處,一口唾沫吐在李元毓臉上:“你個腌臜東西,喪良心的玩意兒,真虧你說得出來!” 李元毓當眾被她如此折辱,臉色已然漲紅,強忍著沒有發作,將面上唾液拭去,哀求道:“母親!” “叫我母親是吧?好,我再告訴你個好消息,”張氏臉上擠出個笑來,指著阮梨,森然道:“你又要當爹了,小娼婦有了身孕!” 李元毓先是一驚,旋即面露喜色,東宮妃妾們卻是齊齊變了臉色,眼刀斜飛,心下更恨阮梨。 李元毓卻顧不得那些,握住阮梨發涼的手,喜不自勝道:“果真有了?那可是天大喜事!” 說完,他又忙向皇后和張氏磕頭:“阿梨出身低微,原是不該進宮的,只是現下畢竟有了身孕,是皇家骨血,還請母后開恩,網卡一面……” 皇后眉頭皺的死緊,卻沒急著做聲,向下一擺手,便有宮人去請太醫,查驗實情。 張氏臉上笑意卻愈發深了,走到兒子身前去,恨聲道:“你開心完了?那也該叫我高興一下了!這小娼婦原本是有了身孕的,三十杖下去,當場就見了紅,孩子已經沒了!” 李元毓歡喜的神情霎時間僵在了臉上。 穆良媛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其余人也是悄悄掩嘴,偷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