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音秀是第一個發現敬嬪死了的人,當時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自己怕是小命也保不住了,如今聽見蓁蓁這句話隱約才找到了一點能活的念頭。只是這邊哭邊說讓人徒生不快,話還沒說幾句趙福已是罵道:“好好回話,這般說話主子娘娘哪里聽得清?!?/br> 音秀這才嚇得止住了哭,她前幾日被敬嬪的一杯熱茶燙傷,肩頭早已過了換藥的時候正疼的厲害,但也只能全忍下去,更是要忍著驚嚇抽抽搭搭地把所見所聞一一詳述。 今日本來應該是她當值,結果到了敬嬪該起的時候敬嬪卻一直沒動靜,她在門口叫了好些時候都沒聲,就透過門縫往里看了一眼,只看到敬嬪歪在地上,嚇得立馬去叫了太監來看,才發現敬嬪已經是七竅流血身體都涼透了。 綺佳沖齡華一點頭,齡華便推門進去,只一會兒就一臉蒼白跌跌撞撞地出來了,一邊走一邊說:“死了,是死了,都是血,眼珠子都凸出來了?!?/br> 她說完一下子癱在了地上看上去一時半會兒也站不起來了。 綺佳身子晃了晃,蓁蓁忙扶住了她,綺佳朝趙福道:“去乾清宮請皇上來,該怎么吐口你自己知道?!庇謱τ嘞氯说溃骸罢议g空屋子,你們都去里面呆著不準出來?!?/br> 咸福宮的人陸陸續續都站了起來往屋外走,沒一會兒皇帝的御駕就到了,剛到門口只聽見安嬪的聲音在外頭響了起來,皇帝在來時已經聽趙福說了個大概,趙福是明白人這口吐的事不多不少,但足以讓皇帝大動肝火,皇帝對安嬪訓斥到:“進屋去別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蓁蓁童鞋的爆吼:離!我!遠!點!我!哥!都!被!你!嫩!死!了! 康童鞋:到底啥情況……這人為啥突然一臉和朕不熟的表情…… 綺佳:啊,對,我的小寶貝不能給你看,不能! 終于學會看地雷和營養液的蠢甲路過,謝謝各位親~~ 羋兮扔了1個地雷 憤怒的豆包扔了1個地雷 繁華落離人歸扔了1個地雷 古月歌燕扔了1個地雷 喔哈呦扔了1個手榴彈 讀者“喔哈呦”,灌溉營養液 讀者“小說迷”,灌溉營養液 讀者“每天都不想上班”,灌溉營養液 讀者“扶襄”,灌溉營養液 10 讀者“憤怒的豆包”,灌溉營養液 讀者“憤怒的豆包”,灌溉營養液 讀者“憤怒的豆包”,灌溉營養液 讀者“一梨解千愁”,灌溉營養液 鞠躬,愛你們~~ 第33章 蓁蓁奉綺佳命在門口候著皇帝恰巧看到這一幕,只見安嬪捏了捏帕子眼角透著點不干,又朝敬嬪屋子這兒看了眼有些害怕地扭頭回自己屋子去了。 皇帝進了屋臉色鐵青地問:“可是認準了?” “齡華進去看過了,應是錯不了的?!本_佳略有些猶豫地看了皇帝一眼,“若要確確實實地認準就得驗了……” 這民間若是有人疑似被毒死是要仵作驗尸的,可敬嬪不是一般人,是皇帝的嬪妃,即便是死了身子哪是隨便什么人能碰的。故這事十分棘手,綺佳就是為了這才把皇帝請來的。 皇帝眼神一沉,身體挪了挪想往沒關的門里頭看一眼,蓁蓁眼明手快已經擋在了皇帝前頭:“皇上,這種臟東西您看不得?!?/br> 皇帝長嘆了一聲倒也沒堅持: “找個老太監來看一看,然后就把人收斂了吧?!?/br> 蓁蓁回身將沒合上的門關上,她只瞥得一眼,敬嬪倒在敞開的大衣柜前,死相甚是可怕,只這一眼蓁蓁都被嚇得渾身哆嗦。 皇帝見她肩頭發抖又是嘆口氣:“好歹敬嬪也入宮侍奉多年,和朕總有恩情在的,人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沒了,接下來的事皇后必須徹查?!?/br> “皇上說的是,這事都是臣妾管束后宮不當才出了這樣大的亂子?!?/br> 綺佳對著皇帝便要跪下,皇帝攔了道:“人心難測,你即便管得住人也管不住這些人的心的。只是既然出了,就絕沒有放過的道理。你身子也不好,別待在這污穢地方了,讓人把咸福宮看管起來,有什么事都讓慎刑司回給你就是了?!?/br> 綺佳得了皇帝的準略松了口氣?!笆?,臣妾遵旨,老祖宗那邊臣妾這里有眉目了也會去稟報?!?/br> 綺佳命人將咸福宮里里外外看管了起來,至于安嬪,同住一宮,自然是嫌疑最大的那個,綺佳首先就去安嬪的屋子里和她好好“敘敘舊”。 安嬪自從“病”了一場后,頗有些病西施的味道,她施施然地將綺佳請到上座,又是親手奉了茶,綺佳心里納罕,自己還是頭回在宮里見著這么“有禮”的李吟月。 綺佳接過茶也不喝,開門見山問道:“你可知道敬嬪怎么了?” 安嬪拿著手絹擦了擦微紅的眼角:“妾早上起來只見院子里亂得很,派人去jiejie那兒也問不出個什么來,還是娘娘來了才知道敬嬪沒了?!?/br> 綺佳不想接她話朝蓁蓁使了個眼色,蓁蓁懂得便替她問安嬪:“主子娘娘想問,安嬪娘娘昨日做了些什么?!?/br> 蓁蓁因著往事是極怕安嬪的,但有綺佳撐腰也能壯著膽子來問安嬪一二。 安嬪的鳳眼一轉,甩了甩手絹:“昨日臣妾自然是要去給兩宮請安的,倒是在慈寧宮花園那兒沒再見著什么不懂事的宮女?!?/br> 蓁蓁也好,綺佳也罷自然知道她是在往事重提,蓁蓁又問:“那昨晚安嬪娘娘在做些什么?” “我自然是窩在我這小暖閣里,能干什么,我這一年能出幾回門,皇后主子可以問問外頭的宮女?!?/br> 安嬪這話的意思,綺佳如何聽不懂,這就是露骨地挑釁她對自己的壓制,說大了就是不想和她這個皇后相安無事。 綺佳知道對著這樣的一個女人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也不欲與安嬪多糾纏便先行離開。 一行人回了坤寧宮,綺佳囑咐道:“讓趙福去盯著慎刑司仔仔細細審?!?/br> 她按了按額角,雖說自己歇了好幾天,可畢竟還沒好全,此時只覺得太陽xue突突地疼,“剛剛安嬪你們怎么看?!?/br> 齡華跟著綺佳時間久,看得也更多,先答道:“雖說她比以前有禮了,可這說話里帶刺是一點沒變。敬嬪和她同處一宮多有不痛快,可敬嬪死她是頭一個被疑,奴才覺著她還沒這么蠢?!?/br> 綺佳點點頭,她心里也覺著安嬪還沒如此蠢笨,又看向蓁蓁:“你覺著哪?” “主子,奴才總覺著哪里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br> “哦?”綺佳知道蓁蓁一慣聰穎,“你說說哪里不對?” “安嬪上來先把奴才的舊事給提了,奴才總覺得她是想試奴才什么?!陛栎柘肫鹉峭磉€略有不安,“又或者奴才只是太怕了,想多了?!?/br> 過了一會兒趙福領著慎刑司的人前來回話,慎刑司的總管太監叫毛二喜,是個乍一看像個白面書生的人,說話也是細生細氣慢條斯理,完全看不出是那樣有手段的人。按照毛二喜的回復來看,這最有嫌疑的人便是音秀了,她是敬嬪身邊的大宮女,敬嬪的事她最清楚,她又是第一個發現敬嬪暴斃的人。 聽到說是音秀蓁蓁嚇壞了,“主子,不會是音秀的,不會是她的……” 毛二喜又慢悠悠道;“姑姑別急,奴才還沒說完,敬嬪身邊前一夜值夜的玉梅也甚有嫌疑,敬主子在房里到底,她卻一夜絲毫沒有發覺,這也是疑點。其實奴才還有一點疑惑不解,經檢查的老太監說,敬主子手里握著一段黃條,還是從一件柜子里放的腰帶上扯下來的?!?/br> 蓁蓁經毛二喜這番說辭也想起來了:“主子,奴才剛剛關門時候就有疑惑,敬主子的衣柜大開著,她倒地的姿勢似乎是拼命要抓著衣柜里的什么東西?!?/br> 綺佳一聽似乎看見了曙光,問道:“毛二喜,你知道敬嬪手里握著的是什么?” “奴才也問過敬主子身邊的宮女,那是過去皇上來的時候曾落下的黃帶子,那時候在敬主子這邊勾壞了,敬主子說給皇上補好了下次給皇上帶上,后來皇上也沒再去過咸福宮了?!?/br> 黃帶子原是這般故事,又想起敬嬪身前也不甚得寵的命運,綺佳、蓁蓁、齡華都是不無感慨。只是不知道敬嬪非拉著這黃帶子做什么。 “你可還問出什么來了?安嬪那兒又有什么口子沒有?!?/br> 毛二喜歪頭想了一想,又道:“旁的也沒什么,只是二人身邊的宮女說,兩人前些日子還在安嬪屋里吵了一架,似乎是為了安嬪在繡的一個荷包?!?/br> “什么荷包?” “敬主子的宮女音秀說,敬主子說是什么月照君子?!?/br> 綺佳皺緊眉頭:“安嬪名中帶月,她最近盯著皇上,想繡個荷包是自然??蛇@后頭還有什么文章?” “奴才仔細查問了敬主子白日的行蹤,說敬主子給兩宮請安以后走到慈祥門突然說自己想散散心,就撇開了宮女自個兒去慈寧宮花園了。約莫半個時辰后也就回來了,心情也比出去時好了很多,晚上還多要了一碗羊湯?!?/br> 毛二喜說到這兒停了下來仔細思索了一番,才又道,“咸福宮的粗使宮女說,安嬪和敬嬪那日是貼著回來,安嬪在前頭,敬嬪在后頭,進門時候敬嬪還追著安嬪說了會兒話,但沒聽見二人說了什么,就看見安嬪一甩手黑著臉自己進屋了?!?/br> “你等等!”綺佳突然如夢初醒,“你說敬嬪要自己去散心,然后和安嬪前后腳回宮的?” 毛二喜點了點頭:“沒錯,那宮女是這般說的?!?/br> 綺佳突然笑了笑,回頭一看蓁蓁也笑了,明白這聰明孩子是和她想到一塊去了。綺佳讓毛二喜再去細細查看還有什么疏漏,便讓他退下了。 毛二喜一走綺佳便問蓁蓁:“如何?想說什么?” 齡華見綺佳如此問蓁蓁,很是不解:“主子這是和蓁蓁打什么啞謎?” 蓁蓁對齡華搖了搖頭,又對綺佳回道:“既然敬嬪是出了慈寧宮才想去散心,如若安嬪是從慈寧宮徑直回的咸福宮,那沿著西二長街走回來,怎么也不能比去散心的敬嬪早了一點點回到咸福宮。所以安嬪絕不是只請了安,一定去過別的地方,兩人在外頭發生了什么,又說了什么只有安嬪和死了敬嬪知道?!?/br> 齡華此時也恍然,綺佳贊賞地點點頭,又補了一句:“你剛剛說安嬪今日舊事重提對不對?” 蓁蓁點了點頭。 “敬嬪回宮不過用了半個時辰,去御花園是鐵定來不及的,她怕是去了慈寧宮花園?!?/br> 蓁蓁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連齡華也懂了?!拜栎?,既然安嬪這么想試你,你就讓他好好試個透,等天暗了你去咸福宮,好好讓她問問你?!?/br> 蓁蓁獨自一人走進了咸福宮,趙福奉命看守,咸福宮自然和個鐵桶似得,他一打千道:“姑姑,安嬪在自個兒屋里一天了,奴才看的緊,除了送晚膳的,連蒼蠅都沒進去過?!?/br> 蓁蓁點頭:“做得好,回頭水落石出了,主子都有賞?!?/br> 趙福諂媚地笑了笑,替蓁蓁打開了殿門,“趙公公就在這兒看著,我一個人進去?!?/br> 安嬪此時正坐在鏡子前描眉,仿佛咸福宮的命案沒發生過,此刻的她只是在梳一個晚妝,等待良人的到來。聽得殿門被推開的聲音,安嬪斜眼一瞧見是蓁蓁踏夜色而來,鼻子“哼”了一聲,啪得一下把眉筆摔在桌子上,接著就扯著嗓子誶道:“鈕祜祿氏可真行,把你這小賤蹄子給派來了?!?/br> 蓁蓁恭敬地朝安嬪請了萬福,謙卑地說:“奴才奉皇后娘娘旨意,前來探望安嬪娘娘?!?/br> “你少來,還口稱奴才,鈕祜祿氏養你做什么滿宮上下都長著眼睛看著哪!自己丑八怪沒本事,竟然養了你個小賤蹄子成天勾引皇上去?,F在還敢讓你蹬鼻子上臉來問候我了,呸,包衣出身的賤奴才,你也配!” 蓁蓁被安嬪這么開口一沖一下子不知道如何還嘴了,她也不懂安嬪嘴里的“勾引”又是個怎么回事。安嬪見她被噎得說不出話,輕蔑地一笑:“到底是小家子氣不上臺面。我只恨當年沒能一把打死你,留你現在整天的招搖晃我眼睛?!?/br> 她站起來走到蓁蓁面前,手上米珠指套的細尖輕輕滑過蓁蓁臉上柔嫩的肌膚,“瞧你這細皮嫩rou的小臉蛋,其實我當年真的打死你也沒人會拿我如何,要不是鈕祜祿氏橫插一竿子,你早就沒這條賤命了。 ” 聽她又提此事,蓁蓁立馬反應過來自己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何事,她心里唾罵了自己一聲笨蛋,打起精神來問道:“主子娘娘仁厚,奴才感恩報德,至死不忘。倒是安嬪娘娘不斷舊事重提,似乎不能忘懷,難道娘娘是惦記、害怕奴才當年看見了什么嗎?” “看?看?能看什么?你是擋著本宮道的一條狗,我看不順眼自然要打?!陛栎枰姲矉逋蝗唤Y巴了兩下知道關竅就在其中:“那敬嬪主子是否和奴才一樣擋了您的道,看見了安嬪娘娘一些不該讓人看見的事情?!?/br> 安嬪秀氣的鼻子撇了一下:“她算個什么東西,我是堂堂撫西額駙的孫女,安王的外親,輪得到她來擋我的道嗎?要不是宮中無趣,我哪會看她半眼,你也一樣?!?/br> 安嬪說著打開自己的多寶閣,拿出幾件來像是要欣賞一番,她拿了一只耀眼的藍寶石鳳釵走到蓁蓁前頭想往蓁蓁頭上比劃,蓁蓁撇頭想躲開,被她攔了回來:“你好好看看,往后都要用得上哪?!?/br> 蓁蓁被她抓著只能由著她比,安嬪邊比邊說,“你知道我要是不入宮會是什么身份?” 蓁蓁自然不知,安嬪朝她媚笑了一下,她本來就是嬌艷無雙的皮囊,一旦笑起來更是嫵媚,蓁蓁甚至一時間被這美艷迷暈了雙眼。 “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其實打死你我一點都不怕,無論什么時候、什么境地都會有人救我,比如這個時候?!?/br> 蓁蓁抓到了她話里的問題,立馬問:“所以敬嬪的死是你做的?” 安嬪把鳳釵拿在手里點在絳唇上輕浮地搖了搖頭:“我當然沒有?!?/br> “你!”蓁蓁還欲說下去,趙福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姑姑,快走吧,外頭來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