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第107章 摸著良心說, 衛添喜覺得自己講課講得挺好的,她講應用數學的時候, 生怕學生們聽不懂,因此將所有能夠拓展的東西全都加入進去了,‘數學方法的前世今生與未來’更是她用大片段講過去的東西,可誰能告訴她, 為什么這些學生個個都一臉受挫的表情? 是她講的不好嗎?不應該啊…… 衛添喜點了一個嘴巴張的最大的學生, 問, “你怎么這個表情?是有哪里我沒有講清楚嗎?” 那個學生連連搖頭,搖完頭之后又瘋狂地點頭,就好比是吃錯藥了一樣, 頂著衛添喜的目光,他硬著頭皮說, “衛教授, 您講的特別好,就是速度有點快, 跟著您的思路從頭到尾聽下來, 都可以聽得很順暢,但中途稍微走一下神, 后面就完全跟不上了。而且您上課時寫板書寫的很快,我們聽完之后還來不及抄板書, 您就把東西給擦掉了……課后想再復習一下也不行?!?/br> 衛添喜在心里默默回憶了一下自己這堂課擦黑板的頻率, 確實有點高, 她有些不大好意思, 直接把自己寫在備課本上的那些東西撕下來,遞給被點到名的那個學生,“上課沒必要抄板書,因為你們的基礎比較差,所以我需要講的東西很多。很多東西都是我看了很多數學文獻之后捋出框架來給你們講的,為了抄一點兒板書而掉隊,實在是有些不值得。你們要是想抄板書的話,可以拿我的備課本去抄,不過別弄臟弄破弄皺了?!?/br> 那個學生拿著衛添喜的筆記,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被上面齊齊整整的筆記以及數學推理過程震驚了一把,點頭如搗蒜,“好的,衛教授您放心,我一定會注意的?!?/br> 走出教室,旁聽衛添喜講課的許建民教授疾走了幾步,追上衛添喜,問,“衛教授,你覺得咱水木大學數學系的學生怎么樣?” 衛添喜想了想,略帶猶豫地說了實話,“這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學生?!?/br> 恰好有幾個女生搭伴跑去上廁所,剛好就聽到衛添喜說的這句話,她們感覺尿意都沒了,心情極為沉重。 本以為考上水木大學就能成為人中龍鳳,沒想到在衛教授看來,她們居然還是最差的一屆學生。 衛添喜注意到那些學生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生怕這些學生多心而誤解,趕緊又補充了一句,“不是說天賦太差,而是基礎太差。之前在瑞典的時候,我替我的導師梅瑟塔教授帶過很多研究生,也給本科生上過好多節課。給瑞典那些學生上課的感覺與給水木大學數學系的學生上課是完全不一樣的?!?/br> “假設將數學知識的提升化作一條射線,而應用數學這門課位于射線上的刻度值是五,那么隆德大學數學系的學生在上課前就已經站到了五的位置,甚至有些學生通過自學已經達到了六和七的水平,我有充足的時間去開拓他們的數學思維,拔高他們的數學靈感,就算是最不用功的那些學生,他們的數學水平也已經達到了四點五、四點八的水平,上課的時候稍微認真聽一下,大多數知識課堂上就當場消化吸收了,課后完全可以根據我給他們的啟發去自學、去尋找更感興趣的東西,為自己的知識樹添加新葉子?!?/br> “可水木大學的學生沒有這樣的基礎,我上的這門課所處的刻度值是五,我擔心他們的基礎不好,已經將難度降到了三,但令人遺憾的是,依舊有絕大多數學生跟不上,他們對于數學的了解,僅限于小學、初中、高中課本上學到的那些知識,別說是知識樹了,知識棍都沒有搭建出來。如果讓我給這些學生的數學水平在刻度線上找一個點的話,我覺得他們才剛剛入門,最高打零點二分?!?/br> 許建民教授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差距竟然這么大么?差距不應該這么大啊,我們國家的科研成果出的并不比其它國家少多少,這證明我們培養出來的科研人才還是很厲害的?!?/br> 衛添喜輕笑,“出的科研成果不比其它國家的少,可質量呢?我們國家的科研人才只善于在自己的領域中深耕,一旦涉及到一些需要兩個學科甚至是多個學科交叉的命題,科研人員就變得束手無策了?!?/br> “但問題是,放眼全世界,那些高質量的科研成果都是誕生于不同學科之間的碰撞與交叉。如果許教授你看過我做出來的科研成果,我想你應當會懂,證明一道數論命題,我可能會用到幾何、可能會開辟新的方法,而不是僅僅局限于用數論的方法??闪钊诉z憾的是,我們國家研究數論的人才只懂數論,談起幾何來就頭痛無比,更讓人遺憾的是,這些人的數論也沒有學的多好?!?/br> 許建民教授無言以對,衛添喜的這話說得雖然扎心,但他知道,這是事實。 “衛教授,既然差距已經產生了,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么彌補這些差距?”許建民教授追問。 衛添喜聳聳肩,“當然是多看書了!我當年在京華大學念書的時候,為了深入了解數學,看了多少書?你也可以找尼森問問,我在隆德大學的時候看了多少與數學相關的書。想要深入研究一個領域,最基本的就是對這個領域有一個全局的認識,就好比說我們想要跑步,必須讓胳膊、腿、乃至是所有的器官全都進行密切配合,數學同樣如此?!?/br> 許建民搖頭,對衛添喜的看法無法完全認同,“衛教授,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數學領域的分支太多了,搞數學的人不可能全都了解,不然就出現全才了?!?/br> “那瑞典的學生為什么可以做到?更何況,我的要求并不是全部了解,或者說,是全部的分支領域都能上手做研究,而是要對整個行業領域有一個宏觀的認識,知道什么分支領域是用來解決什么問題的,等科研過程中發現類似的問 題時,再去鉆研新的領域。事實上,我說的這些工作量并不大,對于水木大學這種水平的高校學生來說,最多一年的時間,完全可以達到這樣的水平,可惜的是,哪怕是數學專業的學生,也沒有這樣做過?!?/br>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應當在自己有限的經歷中盡量抬高自己的天花板,而決定數學專業學生天花板在哪里的,就是他們所學知識域的廣度,不要求所有領域都精通,但必要的了解是不可缺少的?!?/br> 衛添喜看了一下自己懷中撕成兩半的備課本,有些惆悵,“許教授,先不說了,我忙著回去準備下一節課的東西呢,學生們的基礎差,我得考慮考慮接下開的課該怎么上,學生們的基礎差,我就得想辦法給他們補補,實在不行的話,得臨時找學校的出版社加印一些資料,讓他們課前了解一下,不然就算聽了我講的應用數學,怕是也學不明白?!?/br> 許建民教授看著衛添喜風風火火走遠的身影,由衷地感嘆了一句,“年輕真好?!?/br> 衛添喜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用實際行動向許建民教授以及水木大學的其他教授證明了‘年輕是真的好’! 她把自己這些年看過的書目與文獻在腦海中分門別類地捋了一遍,將難度分為九個等級,從最簡單的第一級開始編寫,歷經數月,總算趕在應用數學結課之前編寫除了入門級的前三冊,校正無誤之后,她把書稿交給了水木大學出版社,由水木大學臨時出版成簡裝本,分發給所有上過她課的學生。 衛添喜同那些學生說,“這些簡裝版的書是我自費印的,因為書號還沒有申請下來,所以不會同你們要書費,按照我的規劃,后面還有六冊,由淺入深,通讀完這九本書后,就應當對當今世界上整個數學領域的前世今生有一個大致的了解了,尤其是對各個分支領域的研究方法,都能做到心中有數?!?/br> “為了給你們充足的復習時間,應用數學的結課考試會放在這個學期的最后兩周,因為考試題目還沒有命好,所以大家最關心的考試范圍也還沒有敲定,不過我可以給你們說個大概,題量是常規題量,但題目難度肯定不會太低,不然也對不起諸位這水木大學學子的身份。難題一定是相當難的,易錯題也一定是相當易錯的,既然是應用數學,那肯定是綜合類型的題目,大家提早做好準備?!?/br> 聽到‘難題一定是相當難,易錯題也一定相當易錯’的描述,跟隨衛添喜上應用數學課的那些學生就崩了心態,有學生壯著膽子問,“衛教授,考試題目同我們上課時講過的例題相比,哪個更難一些?” 衛添喜腦海中已經斟酌出一些題目來了,她仔細想想那些題目,同那個學生說,“誰難誰簡單說不上,因為在我看來,題目都不難,不管是解題思維、解題邏輯還是運算過程,用常規方法來做,肯定是相當費力的,但如果將我課堂上講的這些東西融會貫通了,能夠在解一道題的過程中運用上好幾種方法,肯定能將題目簡化出來。難度差不多都一樣,但綜合性上,考試題目肯定會更難一些?!?/br> 又有學生站了起來,“衛教授,那考試范圍呢?您在上課時拓展的那些東西會考嗎?” 衛添喜點頭,“會考,只要是我上課講過的東西,都是期末考試的重點。對了,你們復習的時候不僅要看抄下來的那些課堂講義,新發下去的這三冊《數學基礎》也都要仔細研究,反正時間還長,足夠你們復習了。這三冊《數學基礎》中講到的東西也會穿插在考題中,建議大家多花時間琢磨。如果這三冊《數學基礎》琢磨不明白,那后面的六冊《數學基礎》就不用買了,反正買了也看不懂?!?/br> 教室里的學生多臉懵逼。 等衛添喜走出教室,一個心理素質略微差點的女生直接捂著嘴哭了出來,她一邊哭一邊翻衛添喜新發下來的三本《數學基礎》,越看眼淚越洶涌,氣得她直拍桌子,“這書里講的東西這么難,哪兒基礎了?哪兒基礎了?書名叫《數學基礎》,我怎么就看不到一點兒基礎的東西呢!” 她的同桌在一旁小聲嗶嗶,“大概是衛教授覺得這題目很基礎吧……畢竟衛教授的水平放在那兒,別的老師講一學期都講不了她這些講義的十分之一……上衛教授的課,我感覺自個兒就像是在夢游一樣,從頭到尾都暈頭轉向的,當時都能聽明白,課下如果不盯著抄下來的講義再多復習幾遍,吃頓飯就忘干凈了?!?/br> 那哭得又是擤鼻涕又是捶桌子的姑娘問她同桌,“你說在衛教授看來,我們是不是都特別笨啊……這些公式在她手中的時候,我感覺她想都不用想,捏著一根粉筆直接就特別順暢地推導下來了,我自個兒推導的時候,恨不得用眼神把紙給戳穿,就是想不到該怎么做……” 她的同桌戲比較多,當下便道:“衛教授心里一定是這樣想的……”,他把雙手往胸前一環,模仿衛添喜的語氣說,“呵,凡夫俗子,這些題目都不懂?這都是基!礎??!題?。?!” 那姑娘沒想到自個兒同桌會突然來這么一處,冷不丁地被逗了一下,笑得鼻涕泡噴出來當場就炸了。 這動靜把那戲比較多的男生給嚇了一跳,那男生整個人都呆滯住,那姑娘意識到自己失了態,捂著臉哭得越大聲了。 …… 仿星器的設計一直都在有條不紊地推進著,由國內數百所高校聯合組成的項目組日夜不停地進行實驗,總算在立項的第三個月,由中山大學傳來了第一封捷報。 設計圖中能夠滿足電導率與磁導率的導線材料在經過數萬次的精煉設計后,成功面試,有望在一月內實現量產。 第108章 華國開始大規模研究可控核聚變的消息不脛而走, 負責人還是一個之前搞理論數學的女性年輕科學家,這個消息傳到國際上時,許多國家都以為華國瘋了。 真以為搞出兩朵蘑菇云來,就能上天了? 讓一個搞理論數學的女性年輕科學家來負責, 你們這么心大,為什么不干脆找一個搞文學的來? 一時間, 華國面臨的輿論壓力如同排山倒海般而來, 好在每個月都有研究進展遞送到科技部,科技部的負責人看著按部就班推進的研究計劃, 心里有數,這才沒有被那些輿論壓力所左右。 科技部的負責人擔心衛添喜又被這些輿論給逼得撂挑子不干, 親自去找衛添喜談了談心,結果發現衛添喜根本不受這些輿論的影響,人家正忙著同教育部新上任的部長秘書陳云峰日常黏糊在一塊兒呢! 在旁人看來是日常黏糊, 但衛添喜絕對不會背這口鍋, 因為她與陳云峰雖然整天聯系, 但二人的相處過程絕對的光明坦蕩, 丁點兒不該談的話題、不該有的想法都沒有, 準確地說,衛添喜十分確定自己對于陳云峰沒有丁點兒不該有的想法,陳云峰對她有沒有想法……這就不能確定了。 二人之所以會碰頭, 完全是因為教育部在衛添喜身上充分認識到了數學的重要性, 決定從娃娃階段就開始狠抓數學, 他們想要找人編寫一套由淺入深的數學讀物, 面向受眾是小學生與中學生,國內搞數學研究的人不少,可是能夠著書立論的人還真不多。 教育部部長偶然間看到衛添喜給大學生們編寫的那本《數學基礎》,便將主意打到了衛添喜頭上。 對于這個要求,衛添喜是實力拒絕的。 她給大學生上課都覺得頭痛,學生聽課的速度跟不上自己講課的速度,現在居然讓她耐著性子去給小學生和中學生編寫入門讀物,她擔心自己就算按照最基礎的來編寫,在那些學生看來都是天書。 衛添喜不想打擊祖國的花朵們學習數學的積極性,便委婉拒絕了陳云峰好幾次,怎知陳云峰這人犟得很,他拿出來磨破兩片嘴皮也要說服衛添喜的毅力,一有時間就到水木大學數學系來軟磨硬泡,今天給衛添喜送一袋子蘋果,明天給衛添喜送一袋子臍橙,后天還可能給衛添喜帶一箱純?!哉J為這些行為只是基本禮數,但別人不這么想。 水木大學數學系已經流出一個‘教育部英俊小伙狂追衛教授’的傳聞了,盡管衛添喜極力辟謠,那謠言依舊越傳越兇,不少女學生為了偷看一眼‘教育部英俊小伙’究竟是何等人才而特意組團到衛添喜辦公室門口經過,數學系的男學生也都挺好奇‘教育部英俊小伙’究竟是哪里的神人,居然有膽追學術神人衛教授,他們也學著那些女學生的樣子,結伴到衛添喜辦公室門口刷了一遍又一遍。 衛添喜眼看著自己再不答應陳云峰,陳云峰估計會把新時代中心都買下來送到她辦公室里,只能咬牙答應,并且請求陳云峰之后少來水木大學數學系幾趟,如果有什么事情,能在電話里聯系解決的就盡量不要面談,容易引起誤會。 陳云峰不置可否地笑著,第二天就又雷打不動地往衛添喜辦公室來了,這次他沒有拎水果與牛奶,而是拎了一只rou香四溢的烤鴨。 衛添喜臉黑成了炭塊,她抓心撓肺地問陳云峰,“陳秘書,你們教育部都這么閑的嗎?難道你就沒有活兒做嗎?就算你沒有活兒做,我有??!你每天來我辦公室轉悠,真的很影響我!很影響我!超級影響我!” 陳云峰把烤鴨片好,慢條斯理地說,“衛教授你忙你的,我這邊是領了死任務過來的,等你什么時候把書編好,我什么時候會教育部復命。教育部催得比較急,我擔心你一不小心錯過了提交書稿的時間,只能親自來盯著了?!?/br> 衛添喜聽著這令人窒息的理由,差點當場厥過去。 “所以,陳秘術你的意思是,我什么時候寫出書稿來,你什么時候走?”衛添喜一臉不敢相信。 陳云峰把片好的烤鴨端到衛添喜書桌上,還貼心地給衛添喜放了一小碟醬料與一雙一次性筷子,溫柔出聲提醒道:“衛教授,搞科研很重要,但身體是一切的本錢,這烤鴨是特地給你買的,你多吃點?!?/br> 衛添喜:“……” 陳云峰見衛添喜吃癟,心里十分舒坦,他又變戲法一樣從背包里拿出一筒藍莓汁來,放到衛添喜桌上,“這烤鴨有點咸,我來的路上特意去新時代購物中心給你買了一筒藍莓汁,味道很不錯,你嘗嘗?!?/br> 衛添喜:“……”在辦公室這樣吃吃喝喝真的好嗎? 可衛添喜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那烤鴨真的很香,縱然她才剛吃過早飯不久,聞著那烤鴨味道都來了食欲。 拿起筷子來,衛添喜正準備嘗一片,結果尼森就循著味道找了進來。 看到衛添喜辦公桌上的烤鴨,尼森的眼睛都亮了,“哇!教授!這烤鴨是給我準備的嗎?你怎么知道我餓了!我對著自己的良心發誓,這烤鴨是我到華國京城之后聞到的最香的烤鴨!教授,我能嘗一片嗎?” 衛添喜看著尼森臉上那絲毫不掩飾地吞口水的表情,默默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剛掰開還沒用的一次性筷子,給尼森遞了過去,“你想吃就吃吧,這烤鴨是陳秘書買的,如果嘗過之后還想吃,可以找陳秘書問問是從哪里買的,到時候你自己去買?!?/br> 尼森一點都不同衛添喜客氣,他接過筷子來,飛快地嘗了兩片,一臉滿足,舔著嘴唇同衛添喜說,“衛教授,這烤鴨是真的好吃!你要不要嘗嘗?陳秘書,請你一定要告訴我這烤鴨是從哪兒買的,我決定之后每周都要去吃一次!衛教授,要一起嗎?” 陳云峰看著尼森把自己用過的筷子又遞給衛添喜,連忙擋了下來,他皮笑又不笑地同尼森說,“倪福順同學,既然你喜歡吃烤鴨,那這只烤鴨就送給你吃了,衛教授想吃的話我中午再給她買,你拿回辦公室去吃吧!” 尼森雖然覺得陳云峰的表情有點怪,但他并沒有多想,只當陳云峰臉有點抽筋,他問衛添喜,“衛教授,這烤鴨能給我拿回去吃嗎?我代表瑞典人民感謝你!” 衛添喜端起藍莓汁來喝了一口,克制住自己想要吐槽的沖動,同尼森說,“你拿去吃吧,對了,你的論文寫得怎么樣了?尼森,我提醒你一次,今年六月你就要研究生畢業了,不管你最后能不能做出論文來,你都必須會隆德大學辦理離校手續。我不想讓梅瑟塔教授失望,所以對你的要求會很嚴格,如果你的論文不達標,我絕對不會在你的論文上簽字,你只能選擇回瑞典進行延遲畢業的手續,當然,你如果不想要這個學位的話,也可以選擇肄業?!?/br> 尼森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烤鴨為他帶來的好心情都所剩無幾了,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皺皺巴巴地紙來,遞給衛添喜,“這是我做出來的結果,你看看對不對,如果結果沒問題的話,我連就去撰寫論文,給我一周的時間,絕對能夠搞定?!?/br> 衛添喜將信將疑地拿起尼森給她放在桌上的那張紙,掃了一眼,驚訝地抬頭,“從結果來看,完全正確。你盡快把論文寫出來吧,不要耽擱太長的時間。就是我當初同你說的,用漢語、英文、瑞典語都各自寫一遍,瑞典語的論文你帶回隆德大學準備畢業答辯,英文論文投稿去《國際材 料學報》,漢語寫的論文我會再完善一遍,單獨出一本學術性專著,這些任務都在五月底完成,留給你的時間只剩下兩個月不到,加油?!?/br> 尼森:“……”他后悔了,他就不應該來吃烤鴨的! 衛添喜見尼森像是木樁一樣杵在地上,看向烤鴨的目光已經失去了渴望,她趕緊給尼森打氣,“倪福順同學,fightg!” 尼森把烤鴨放下,假惺惺地抹了一把壓根不存在的眼淚,“衛教授,讀你的研究生真是太辛苦了?!?/br> 衛添喜愣住,她也意識到自己給尼森的壓力有點大,尼森研究的是將數學與材料學結合在一起的數學建模問題,衛添喜將之命名為計算材料學,整個計算材料學的架構都是尼森一人獨立完成的,對于一名比較愛四處浪的學生來說,做出這么大的成果來確實不容易,她想了想,同尼森說,“你放心,這篇論文只要按照我交給你的規矩寫出來,我給你申請兩校優秀畢業論文,獎學金一定不會少。如果你想要工作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寫推薦信。全球高校的所有數學系,除了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有點費力之外,其它的都可以隨便進?!?/br> 尼森搖頭,說出自己的計劃,“衛教授,我不準備就業。等我從瑞典答辯結束之后,我會繼續從隆德大學申請與水木大學聯合培養的資格,再回到華夏來跟著你讀博,順帶著多吃幾年的烤鴨!不說了,我如果再說下去,烤鴨肯定就涼了,衛教授,您放心,給我兩周的時間,我會先將瑞典語的論文拿給您看,修改至沒問題之后,我便動手準備英文論文與漢語論文?!?/br> 衛添喜:“???”既然還想跟著她讀博,為什么要同她抱怨說跟著她讀研究生太辛苦? 尼森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嗎? 不過尼森愿意繼續跟著她讀博,衛添喜心里還是很開心的,因為尼森所主攻的計算材料學是她十分看好的一個學科,在同中山大學聯合設計新型復合材料的時候,她就嘗試著用過多種計算材料學的方法,不過因為精力有限的緣故,她沒時間繼續深挖計算材料學的寶藏,也沒時間搭建計算材料學的主要框架,如今尼森替她做到了這一步,自然是十分開心的。 尼森在讀博期間繼續深挖計算材料學這個領域,用碩士階段的兩年時間加上博士階段的三年時間,一共五年,足夠將計算材料學發展成為一個相對成熟的學科了。 送走尼森,衛添喜見陳云峰的表情有點呆滯,便問,“陳秘書,你怎么了?” 陳云峰回神,嘴上剛說了沒事,卻又忍不住問,“衛教授,你是不是喜歡尼森這種活潑性格的人?” “不是啊,我只是欣賞他的才華?!毙l添喜沒感覺到陳云峰話里的酸味,又喝了一口藍莓汁,同陳云峰說,“既然陳秘書你催得緊,那我就開始準備你要的東西了,你在辦公室里待著可以,盡量不要出聲,不然容易干擾到我?!?/br> 陳云峰:“……” 辦公室里的氣氛陡然涼了下來,陳云峰見衛添喜拿出一沓信紙就動筆開始寫,連抬頭看他一眼都不曾,心里又酸又澀,他有些懷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落在教育部了? 不然他這么一個活生生的、人帥顏靚身板好的人坐在辦公室里,衛添喜為什么根本注意不到他? 為什么他示好的頻率都這么高了,衛添喜卻一直都對他視而不見? 陳云峰在衛添喜辦公室里待客的小沙發上坐立不安,見衛添喜抬頭皺眉看了他一眼,越發不好意思了,找了個借口就溜出衛添喜的辦公室,找了一個通風的地方開始抽煙。 煙頭明明滅滅,陳云峰心里動搖不定。 尼森從另外一邊鬼鬼祟祟地走了進來,拍了一下陳云峰的巴掌,問,“嘿,兄弟,你是不是在追求衛教授?” 陳云峰轉過頭去,把嘴里叼著的煙拿出來,問尼森,“怎么,你也在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