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衛添喜委婉地拒絕,“不用,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蓋那么一棟兩棟大樓的錢,我還是不缺的?!?/br> 水木大學的校長覺得衛添喜想得有些簡單了,蓋一棟大樓的開支可不是蓋一座小院的開支,等大樓蓋好之后,還需要裝修裝潢,后面還需要購入各種各樣的儀器設備,哪是個人能力可以承擔得起的? 他嘴上沒有再勸衛添喜,心中卻暗暗把這件事情記了下來,回去就找自己的行政助理,讓行政助理同財務做好預算,把高等研究院的建設項目也拿去教育部備案,順帶著從教育部掏出一筆建設資金出來。 水木大學的校長沒有想到的是,衛添喜說到做到,除了用的那塊地皮是水木大學提供的之外,其他的建設經費一毛錢都沒有找水木大學要。 …… 水木大學校長同衛添喜提了一個要求,他希望衛添喜能夠在水木大學的禮堂中做一個講座,分享一下自己從開始求學到拿到博士學位、做出舉世矚目的科研成果這個階段中的心得體會,也將自己所理解的科研‘真意’給水木大學的學生講講,衛添喜答應下來。 分享報告會的時間定在一周后,地點定在水木大學最大的禮堂中。 衛添喜得知水木大學最大的禮堂中有幻燈片投影設備之后,立即親手繪制幻燈片,按照后世t的風格,將自己想要分享給這些意氣風發的青年們的東西全都寫進了幻燈片里。 單單是繪制修改這些幻燈片,就耗去了衛添喜的大多數時間,等她覺得勉強算是準備完善之后,分享報告會的時間到了。 衛添喜作為高校圈中的勵志人物,想要聽她做分享報告會的人并不少,距離分享報告會還有一個小時,偌大一個禮堂就已經坐得滿滿當當,除去前排留給水木大學校領導的位置上沒有坐人之外,其它地方都是黑 壓壓的人頭,連過道與走廊里都有人搬著小板凳坐上了。 這禮堂是水木大學召開校內重要會議時用的,兩層樓的階梯空間,容納整個學校的教職工都不是問題,如今地方不夠用,可見從別的學校特地跑來蹭分享報告會的人有多少。 時間漸漸接近,衛添喜站在幻燈片投影設備之前,將自己手繪好的第一張幻燈片放了上去,白色的幕布上頓時就有了影像。 幕布上有一行字,“我有一個夢想?!?/br> 這一行字的后面,是一條蜿蜿蜒蜒的山路,山路通往云霧中去,一個扎著馬尾的姑娘背著一個帶有補丁的大書包在山路上走。 尼森接過了更換幻燈片的任務,衛添喜走到舞臺的中央,她清了清嗓子,又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話筒,聽到回聲之后,便開始了她的演講。 “大家好,我叫衛添喜,應水木大學任校長的邀請,我今天在大禮堂中占用大家兩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心得體會?!?/br> 準備好的東西娓娓道來。 “我出生于一個山村,我家鄉是個很出名的小地方?;蛟S有些人聽說過,當年由首都傳媒學院爆出來的那個氮肥廠距離我老家不到五公里路,在氮肥廠那刺鼻的氨氣味道中,我度過了自己的童年。后來搬去了蓉城,考上大學后,又搬到了京城,后來又去了瑞典,在瑞典求學的兩年中,我游遍了大半個歐洲?!?/br> “不管是出生于那樣一個家庭,還是做出大家所看到的那些不足掛齒的科研成果,我從始至終都認為,自己是足夠幸運的?!?/br> “很多人聽說過我,可能是因為我是七七年的全國高考狀元,也可能是因為七九年《京城自由報》將我定義為學術毒瘤,也可能是因為我在瑞典隆德大學求學的這兩年做出的那些科研成果。但其實,在聽說我之前,你們肯定聽說過一個人?!?/br> 衛添喜朝尼森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尼森立馬換上了第二張幻燈片,上面畫著衛老太的照片,從‘衛奶奶秘制清臟藥茶’到‘軍中綠花肥皂’,再到衛老太同孫二英聯合鼓搗出來的‘姐妹花辣醬’,再到‘新時代集團’各種產品上都會印著的那個‘衛奶奶大頭照’,全都被衛添喜弄進了幻燈片中。 “這是我祖母,我剛出生的時候,她只是一個要強的農村婦女,爭強好勝是她留給我的最初印象,從當初為了爭一口口糧,到后來為了爭一分是非對錯,她對我的影響都是最大的。她善于觀察生活,發現生活,雖然她并沒有念過幾年書,認識的字大多數都是從掃盲班學到的,但這并不妨礙她堅持學習,將終身學習貫徹到底?!?/br> “撇開‘衛奶奶清臟藥茶’、‘軍中綠花肥皂’這些事情不談,我最想談談的,是我祖母留給我的精神財富。她喜歡哼各種奇奇怪怪地調調,喜歡學鳥叫、學羊叫、學貓叫,后來偶然的機會,她認識到電影電視戲劇學院的苗二梅老師,被苗二梅老師發現了她的歌唱天賦,經過了引薦之后,成為了電影電視戲劇學院的一名老師?!?/br> “從那個時候起,她又開始讀書認字,每天都積極備課,琢磨各種樂理,聽說她教出來的學生唱功都很好,我發自內心地替她高興,因為她付出的努力開始收獲果實了。分享給大家一個有意思的事情,離家兩年,最近剛回來,我發現我祖母因為她的課堂上有外國學生上課,所以她又開始學習英語,說的還挺不錯。冒昧問一句,在座的學生中,有幾個人能流利說英語?” “我是我祖母一手帶大的孩子,受她的影響最大,如果沒有我祖母,我想,不會有我今天的成就。我祖母教給我的,是同這個世界較真的精神,永不妥協,永遠單純赤誠,對未知、對夢想永懷期待,永遠積極向上,永遠動力十足?!?/br> “我祖母傳下來的這種精神不僅影響了我,也影響了許多人,大家有興趣可以在報告會之后去了解一下,現在我們切入正題?!?/br> 尼森熟練地更換了一頁幻燈片,真正的報告會主題出現在了熒幕上——創造。 衛添喜正式開講。 “這個題目可能聽起來有些空泛,很多人看了之后根本找不到想象不到我會說什么東西,沒關系,我一點一點往下講?!?/br> “我雖然是從事理論數學研究的,但對于其它領域也都略微有所了解,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思考,我發現一條很有趣的現象——每一次革新,都是由創造引發的,每一次創造,都是由某些人對這個世界現狀的不滿足而引發的,每一次創造,都在解決那些讓人無法滿意的事情,有些創造特別成功,便會對這個世界起到難以估量的積極作用?!?/br> “蒸汽機的發明革新了世界的速度,發電機的發明革新了世界的亮度,這是眾所周知的兩次工業革命,具有跨時代的意義。除去這些大創造之外,生活中一直都出現許多種小創造,比如說可能很多人都喝過的‘衛奶奶清臟藥茶’,它也是一種創造,我身后的這大屏幕以及投影設備,也是創造??梢院敛豢缪b地說,創造力是推動世界進步的發動機?!?/br> “我去瑞典留學之前,在科工院從事超級計算機的更新迭代工作,也是在創造。不知道現在那超級計算機的更新迭代工作完成了沒有,如果完成的話,又完成了幾成,有人知道的話,可以同我說一下?!?/br> 坐在臺下的榮宏發教授立馬就黑了臉,他知道答案,并且一點都不想聽別人提起這件丟人的事情。 但下面的學生哪里會知道超級計算機是榮宏發教授的痛點是這個,他們嘰嘰喳喳地討論了好一會兒之后,得出一個結論來——肯定是黃了! 要不是黃了,怎么會兩年中都沒有任何消息透露出來? 第103章 看臺下學生們的反應, 衛添喜便猜到了答案, 她笑著聳肩,用西方人開玩笑時喜歡用的語氣略帶夸張地說,“大家看, 這就是缺乏創造力的后遺癥?!?/br> “有人肯定會這樣想,當初你衛添喜撂下挑子不干了,現在還站在這兒說風涼話,是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想給有這些想法的人一個答案,站著說話確實不腰疼, 只要你身體好,坐著說、躺著說、趴著說,你都不會覺得腰疼。腰疼是一種病,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br> “如果你去醫院檢查的時候,會發現醫院近些年又多了很多種奇奇怪怪的設備,他們利用各種物理學與化學、生物學的原理,可以將人體內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之前我們判斷有沒有懷孕, 是找個白胡子的老中醫來把脈,現在判斷有沒有懷孕,是直接送去醫院做一個超聲波檢查,不僅可以看到有沒有懷孕, 還可以看到懷了幾個, 如果月份足、胎兒性別發育完全的話, 我們還可以看到肚子里懷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br> “……” 一場緊扣著‘創造’的演講, 在水木大學的大禮堂中緩緩推進向**。 衛添喜原計劃是講兩到三個小時,但因為氣氛屢屢達到**而導致她不得不停下來等聽眾稍微冷靜一些才能繼續下去的緣故,這場別開生面的報告會足足講了四個半小時。 衛添喜從方方面面講了自己對創造的理解,以及在未來社會中,可能創造出怎樣的東西來改變生活,算得上是強行給在場的所有聽眾長了見識。 一場報告會開下來,饒是她身體素質好,都有些氣喘脫力。 報告會雖然結束了,但它的影響才剛剛開始擴散,衛添喜提到的觀點被不少高校的老師和學生拿去研究,還真讓他們琢磨出許多有趣的東西來。 當然,這都是衛添喜樂于看到的。 一枝獨秀不是春,百花齊放才是。 衛添喜正式入職水木大學數學系應用數學研究所,因為這一學期已經到了末尾,所以數學系并沒有給她安排課程,時間完全由她支配,她便親自往科學院核物理研究所去了一趟。 當初離開時留下來的爛攤子,衛添喜想著還是早點收拾了比較好。 核物理研究所的所長依舊是賀遠,大概是因為壓力太大的緣故,他的頭發白了一大半,明明還不到三十歲,看著卻有些蒼老,衛添喜到他辦公室時,他正捂著喉嚨咳個不停。 “賀老師,你這是……”衛添喜沒想到兩年不見,賀遠會變成這樣。 賀遠見來人是衛添喜,連忙站起來,可他一動,咳嗽地越發厲害了,就仿佛是要把肺和氣管都要咳出來一樣,衛添喜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讓他喝了,那咳嗽才稍微緩解一些。 “添喜,你水木大學那邊的事情忙完了?”賀遠嗓子有些沙啞。 衛添喜點頭,“那邊沒太多事情,我想著當初離開核物理研究所的時候,有很多東西沒有同你說,就把這兩年琢磨出來的東西送過來了。我用數學模型論證過,可控核聚變完全是可行的,涉及到的一些關鍵約束條件,我都寫進計劃書里了,你抽空可以看看?!?/br> “賀老師,慣性約束與磁約束這兩種約束條件,我可以明確地說,磁約束是行不通的,慣性約束才是通往可控核聚變的唯一橋梁。所以,你應該懂我的意思,現如今國際社會上都在用托克馬克研究可控核聚變,只有德國采用了仿星器進行研究?!?/br> “我在瑞典留學的時候,曾有幸被德國研究仿星器的實驗室請去解決過一個問題,并且參觀了他們的實驗室,可以肯定地說,托克馬克與仿星器中如果有一個能夠實現可控核聚變的藍圖,那絕對非仿星器莫屬?!?/br> 衛添喜把她寫好的材料放到賀遠桌上,“這是數學能給予可控核聚變的所有幫助,我現在交給你。另外,關于仿星器的項目,我會從水木大學走申請項目,連同科工院核工程研究所一起進行研究,到時候還請賀老師不吝賜教?!?/br> 賀遠有些疑惑,“為什么要走水木大學的項目?我同你說過,只要你回來,核物理研究所的位置一直都給你留著?!?/br> “但經過那件事情之后,我對核物理研究所、對科學院、對京華大學……已經沒有任何的歸屬感了。之所以會在今天來,完全是因為責任感。當年在我最狼狽、最落魄的時候,我所工作的地方、我所上學的地方,都沒有站出來替我說一句公道話,我不求偏袒、不求包庇,只求一句公道話,可我沒有等到,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同科學院、同核物理研究所、同京華大學劃清了界限,我理解你 們的做法,但不能接受?!?/br> “在最難捱的那段日子里,只有水木大學站了出來替我說了一句,水木大學的任校長、許建民教授、榮宏發教授、郭傳海教授替我背書澄清。在那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任校長,同許教授、榮教授、郭教授也只是數面之緣,滴水之恩,必當涌泉報之,所以這些項目我一定會從水木大學申請,這只是我送給水木大學的第一份禮物?!?/br> 說完之后,衛添喜就離開了,賀遠拿著衛添喜交到他手中的材料,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是啊,核物理研究所不配留住你,我也不配留住你?!?/br> 賀遠又回到了位置上,慢吞吞地拿起水杯來喝了一口,打著哈欠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開始看衛添喜交給她的那些材料。 …… 大概是因為衛添喜的研究領域同核物理沒有太大關系的緣故,她想象中不算太難申請的科研立項居然在第一關就被打了下來,衛添喜只能跑去科工院找核工程研究所的那些老科學家往她的申請書上簽字,怎知那些老科學家不知道出于什么樣的心理,左推右推,就是不愿意簽,把衛添喜氣得夠嗆。 第二天,衛添喜直接沖到了科技部重大科研專項管理辦,堵著那主任的名字討說法,那主任知道衛添喜是上面大領導特意關照過的人,不敢做的太絕,可又不想再往可控核聚變里投錢,推推拖拖,用春秋手法不斷地打虛招。 衛添喜的脾氣都被逼出來了,她直接同那主任拍了桌子,“要是舍不得投錢,那就給我一個授權,我自己開研究院搞可控核聚變,一分錢都不從科技部要!” 那主任急了,“這種實驗怎么可能私人來做?你要是真的自己搞了,那就是危害國家安全!” “所以呢?不給錢,不讓搞,對不對?是不是還想讓我再走一次,國內不想為這種實驗買單,我相信很多國家樂意!德國就不錯?!?/br> 那主任被衛添喜這話給嚇著了,青著一張臉打了電話,不知道電話中那人同他說了什么,他的臉一陣黑一陣紅,最后咬牙同衛添喜說,“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正好趕上過年,等過完年之后給你消息?!?/br> 衛添喜:“最晚等到正月二十,不然……”她說的那些都是唬人的話,這些實驗如果國家不讓搞,那她哪怕在想做也只能憋著,怎么可能真的拱手送給別人? …… 衛老太察覺到衛添喜的狀態有些不大對,走哪兒都繃著一張臉,她擔心衛添喜又一個生氣跑出國去,趕緊召開了家庭會議。 這次家庭會議的主要目的原本是讓衛添喜感受到家的溫暖,趁早打消撇下全家人出國瀟灑的念頭,怎知就差把自己鎖在油田里的衛國健回來了! 衛老太的會議重點一不小心就跑偏了,她決定先解決衛國健的問題,衛添喜的事情之后重新安排一次家庭會議另談,反正她已經把衛添喜出國用的那一套證件全都收好了,小丫頭一時半會兒跑不了。 “國健,奶知道你這兩年一直在逃避什么,或許你心里怨奶不給你張羅,耽擱了你和那個姑娘的事情,但奶告訴你,日久見人心,咱都同意定親扯證了,就是不辦酒宴,那姑娘都不愿意等……有句話或許你不大樂意聽,但奶今天非得同你說了,那姑娘配不上你!” “處了幾年對象,說掰就能掰,是不是太過冷心冷情了一些?” “同你掰了沒幾天,她轉頭就找另外一個男的嫁了,如果那姑娘真是同那男的沒認識幾天就去結婚生娃,那奶只能說,要么是那姑娘不自愛,在終身大事上拎不清,要么就是那男的特別出色,你連人家的腳趾頭都比不上,當然,奶不相信會有這么好的男人看上那同別人就要定親,結果突然反悔的姑娘?!?/br> “最后一種情況,說出來可能有點傷你的自尊,奶看你半死不活一半年,心里堵得慌,今兒個非得同你說說,那姑娘當初是不是同你處對象的時候,就和那個男的攪和在一起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渾渾噩噩了一年半,你媽在我面前哭了不下五十次,現在人家那姑娘結婚了,你妹子回來了,奶能分出心來管你的事兒來,就同你說說!你現在成了旁觀的局外人,有些東西心里該明白了。你們兄弟幾個馬上就都要畢業了,畢業之后該干什么?這些事情都得早做打算?!?/br> “不能因為苦盡甘來,就把當初吃過的那些苦頭都當作不曾存在過。你們爸媽年紀也都不小了,把你們從那山溝溝里一路送出來,什么苦都吃過,不能因為大家都不容易,別讓你們爸媽失望,也別讓奶失望?!?/br> 第104章 衛老太訓起孫子來的時候, 那真叫一個訓孫子, 衛國健挨了一臉的唾沫星子,半句話都不敢說,甚至于他還詭異地覺得, 被自家親奶罵了這么一大通之后,他心里憋著的郁氣好像松懈了一些,比之前要好受許多了。 “奶,你的話我都記下了。等我把油田上的事情忙完就出去找對象,你放心, 明年這個時候,絕對能把對象給領回來?!毙l國健當場就立下了軍令狀。 衛家的孩子生的相貌都不錯,身板也是一頂一的順溜,個個都是大高個兒高鼻梁,五官周正,沒一個丑的,哪怕是在油田上, 向衛國健明里暗里表示自己心意的人都不少, 只不過衛國健心里一直都揣著之前那個姑娘放不下,這才屢屢拒絕。 等他把心里打掃干凈,把該放下的人全都放下,自然就會遇到其它讓他動心的人了。 追求浪漫的人希望自己能夠遇到一個真愛, 但又有幾個人是因為真愛而結婚?大多數人都是因為合適, 三觀沒有太大的矛盾, 生活習慣也彼此登對, 五官瞅著還算順眼,這就夠了,往后余生一起搭伙過日子。 太過相信真愛的人,反倒容易在愛情中喪失理智,熱戀的時候,彼此在對方眼中都是閃閃發光的優點,可當荷爾蒙與多巴胺降下去的時候,就變成了相看兩厭,神仙眷侶的日子過成了一地雞毛,還不如從開始的時候就功利些,好歹能讓自己過得更舒服一點。 衛國健想通了。 衛老太見衛國健是真的放下,往常一直都愁眉不展的臉上又有了笑容,她這才稍微松了口氣,轉頭又將火藥桶對準了衛添喜,“喜丫頭,你說說吧,是不是回國之后工作不舒心了?奶看你剛回來那幾天全身都是勁兒,這幾天卻頹喪得很?是不是動了再去瑞典的心思了?” 天地良心,衛添喜真沒有,她最近只不過是因為可控核聚變的事情而有些煩心,她想不明白,明明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做出來之后絕對的利國利民,為什么就要面臨層層坎坷? 搞科研的人,為什么就不能單純一點?為什么就不能憑手底下的真本事說話?為什么非要搞那些繁復無用的一套? 把自己心中的煩憂說了出來,衛添喜還小抿了一口衛老太喝的白酒,被辣的舌頭都燒起來了,吐著舌頭小聲嘀咕,“還是瑞典的葡萄酒好喝,甜甜的,一點都不辣,這白酒都是什么怪味兒?!?/br> 衛老太被衛添喜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你打小就沒碰過白酒,肯定喝不慣。不過女孩子就不要喝酒了,喝完之后容易壞事兒。喜丫頭,你工作上的事情,奶搞不大明白,但有個道理奶懂,叫‘欲速則不達’?!?/br> “你剛回國,還沒有站穩腳跟,如果突然想搞什么大動作的話,上面的人難免是有些不大放心。咱們國家的情況你也知道,需要花錢搞建設的地方太多了,你之前工作的那個地方,這都干了兩年了,也沒聽說干出個什么名堂來,所以上面的人舍不得掏錢,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