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他們在一瞬間明白,這是這個小秘境給他們的回饋。 一時間,人們躍躍欲試起來。 母碑是按照順序有條理地進行著。上母碑比賽的人,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屬于自己的傲然??蛇@股傲勁,在對上母碑上的投影后,便蕩然無存。 一擊,只需要一擊! 無論是誰上去,用的是怎樣的攻擊手段,沒有人能逼得投影上的人使出第二擊。 眾人深刻體會到盛世天才們的強勁,甚至有人從母碑上走下時,眼神茫然,口中喃喃道: “這真的是盛世天才的水平嗎?這樣的天賦放在現在,算得上最頂級的天驕了?!?/br> 沒有人反駁他的話,就連位于方鶴身旁的天驕們都沉默不語。他們的目光落在石碑的底部?,F在紅橙黃綠四種顏色的令牌幾乎都上了,可不管哪一個人上場,母碑派出來的人永遠在底部徘徊。 刻在母碑碑身上的名字,根本就沒有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這樣的差距,讓上臺過的眾人有些不甘心。他們此刻還留在這里,就是想看看位于中心端的天之驕子們,他們的能力和水平。 當又一個人從母碑上下來的時候,方鶴手中的青色令牌就散發出些許的光芒。令牌的光芒耀眼而又奪目,一瞬間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與此同時,母碑上面金色的文字也顯現出來。在碑身最靠邊的一個位置,一個名字緩緩亮了起來。 “位置變了?!?/br> 有人高喊出來。石碑底部到石碑靠邊,這兩個地方距離雖然相距不長,但明顯就是一個質的蛻變。 誰都沒有想到,引起這場蛻變的不是中心圈的金丹中期的人,而是一個煉氣期的陣法師? 眾人的目光霎時都集中在了方鶴身上,方鶴面不改色,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走上了母碑。 在他的身后,元北過陰陽怪氣地說道:“這種狗屎運都能讓他碰到,估計是石碑底部的名字都已經上過了,所以才讓碑身上的人物出馬?!?/br> 這個解釋好像比他們猜想的更讓人信服。 母碑的觸感很硬,方鶴踩在上面,都能感受到歷史的厚重感。上面有各種劍痕和刀割留下的痕跡,上面的靈氣幾乎快要淡化。 方鶴的目光筆直向前,落在他正前面的投影處。投在他面前的身影淡淡的,他穿著華麗的長袍和繁華的裝飾,裝飾上有許多晶瑩剔透的小碎石。 方鶴一眼就認出來那些小碎石便是靈石,而且是純度很高的上品靈石。他戀戀不舍地將目光移開,最終落在了對面的人手上。 對方的手上拿著一個扁圓扁圓的東西,上面刻畫著看不懂的陣法,但方鶴一眼便認出那是陣盤。 幾乎在一瞬間,周圍的景物發生了變化。方鶴抬眼,發現此刻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經不是森林中央,反倒又回到了補習班內。 或者說是地球上的補習班。 方鶴朝著窗外望去,天空還是跟他穿越前所看到的那樣,呈現深紫色,門口的大街上依舊傳來幾聲瘋狂的狗吠聲。 一切好似都被還原。 方鶴眨了眨眼睛,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補習班的走廊上,走廊上的書本已經被來上課的孩子翻亂了。他騰出手來開始整理,腦海里回憶起書中的內容。 偶爾不記得里面講的文字了,他還會饒有興趣地翻開再重新回顧一遍。 方鶴在幻陣里怡然自得,可在母碑旁圍觀的人眼里,兩個人就這樣站在上面一動不動。方鶴的神情呆滯,好像已經迷失在了陣法里,反倒是站在他面前的投影,悠閑地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衣領,漂亮的眉眼里透露著是生死的淡漠。 胡不凡耐不住性子,焦急地問道:“方鶴這是怎么了,趕快從陣法里脫離還擊??!” 其他人也不說話,目光中帶著些許的擔憂。反倒是元北過輕笑起來,神情中滿是蔑視:“我看,他估計快死了?!?/br> 他的話音剛落,脖子上便被架上了一把劍。原本站在一旁事不關己的時朔,此刻瞇著眼睛,低聲說道: “如果他死了,相信我你會比他先死。告訴我,這陣怎么破?!?/br> 時朔的目光中帶的驚天的殺意,顯然他說的話并不是簡單的威脅,而是事實。元北過下意識地朝著他身旁的女人看了過去,便見到對方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那雙靈動的眼睛反而牢牢地粘在時朔的身上。 元北過咬了咬牙,心中滿是對方鶴的恨意。憑什么! 憑什么對方選的搭檔如此關心方鶴的死活,而自己的搭檔根本就把他當做一條狗。憑什么跟方鶴毫不相關的時朔,都要為了方鶴來威脅他! 憑什么! 他明明修為比方鶴強,陣法造詣比方鶴高,可偏偏這些人的眼里就沒有他。 元北過看向母碑上雙眼迷失的方鶴,心中閃過痛快。他哈哈大笑起來說道: “這個陣法叫做死殺陣。從外面破,死,從里面破,也是死?!?/br> 元北過:“這死殺陣,可是會讓人回憶起最接近死亡的那一瞬間。而且,原本可能僥幸躲過的死亡攻擊會在陣法師的手中,變成真正的死亡瞬間?!?/br> 元北過這句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個陣法的用處。 在場的天才天驕們,誰不是踩著累累白骨走上來的。他們經歷過的戰爭沒有上千,也有上百。其中,有許多場戰斗,他們都是和死亡擦肩而過的。 戰斗過程極為兇險。 而現在這個陣法師告訴他們,有一個陣法是能把他們經歷過的那些最接近死亡的場景重新呈現在他們的面前,并且將它變為現實。 光是想想,便讓人害怕。 看著葉今啟和胡不凡瞬間變化的臉色,元北過的心中涌入無上的快感:“而且,這個陣法一旦開啟,就連陣法師都無法控制。而它結束的唯一方法,便是……” “陣中人死亡?!?/br> 第33章 方鶴自然知道他自己進入的是死殺陣。 他將書架整理得整整齊齊后, 便又重新坐到教室里,耐心等待著地震的發生。 他倒是挺好奇, 對方到底能不能將地震給模擬出來的。 這可是天地異像!所需的靈力換算成靈晶, 沒有成千也要上百。 恐怕這點, 就連跟方鶴對陣的陣法師都沒有想到。 他看不到陣中的景象, 只感覺到布陣的靈石消耗得極快,他幾乎隔幾分鐘就要往里面添幾把靈石。 然而投影的動物落在圍觀的眾人面前,只感覺到他在趕盡殺絕。眾人只能看到那陣法的威能越來越迅猛, 甚至母碑都因為它隱隱開始震動起來。 而現在母碑另一頭的方鶴, 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圍觀的眾人小聲議論開來。 “看來,這局勝負已定。陣法師和陣法師之間還是有差別的?!?/br> “對啊, 像元北過這樣的陣法師,好歹能一眼認出對方使用的是怎樣的陣法,而那個叫方鶴的……”說這句話的人搖了搖頭。 “說實在的,你們不覺得方鶴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嗎?” “耳熟又怎樣,估計之前是聽過他在陣法上是有多廢吧?!?/br> “估計不到一柱香,這場戰斗就能結束了。接下來, 就到了藍級令牌上場了吧?!?/br> 以眼前的場景來看,估計不需要一炷香的時間,幾息之間戰斗就可以結束了。 眾人看向母碑。一炷香過去了,一盞茶時間過去了,幾個時辰過去了…… 眾人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難看萬分。說實在的, 方鶴是目前為止在臺上待的時間最久的挑戰者了。 而且…… 與他們想象中的頹勢不同, 方鶴身上的靈力極為活躍, 整個人的精氣神明顯處于巔峰狀態。反觀那個投影,他的影像越來越淡,幾欲透明。 投影顯然也是一幅不可置信的樣子。他低頭再次檢查起自己的陣法,靈石的擺放沒有錯、靈氣的運行也沒有錯……可偏偏,死殺陣的耗費極為龐大。 這種感覺,好似就像是渡劫大能的傾力一擊。 可是怎么可能? 當真有人能在渡劫大能這樣全力攻擊下還生嗎? 投影不信邪地再度加入了靈力,甚至還因為靈力不夠,他從自己華麗的服飾上將那些碎靈石投入到陣法當中的。 那些碎靈石的純度很高,即便被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也能在瞬間把陣法穩固到最平衡的時候。 方鶴就這樣坐在教室里,看著周圍的墻壁開始顫動起來,天花板的粉末開始瘋狂地往下掉著,就連腳下的大地都開始震動起來。 但這股威力,著實比真正的天災要小上很多。 方鶴神情平靜地坐在教室里,頭上的板塊就這樣砸在他的腳邊,他也一動不動。他的目光筆直地向前,透過越來越淡的墻壁,和陣法外的投影對上了目光。 就在這一刻,方鶴動了! 他的腳步微移,全身的靈力運轉開來,朝著陣法上的節點沖了過去。 方鶴的每一步都踏在陣法的節點上。陣法本來就因為靈力減弱而有些崩潰,此時每一個節點都被攻擊,陣法再也承受不住,支離崩潰。 在眾人的眼里,方鶴再度動了。他的目光牢牢地落在投影的身上,嘴角微微揚起,他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劍身是漆黑無光的黑色。 一劍西來。 像是天邊破碎的雪,又像是山邊遙遠的月,只輕輕一下,投影的身影便破碎開來,就連原本握在手里的碎靈石都在這一刻滾落到地上,和投影一起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眾人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 原本被元北過大吹特吹的死殺陣,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攻破。兩個陣法師的位置瞬間顛倒過來。 而正在這個時候,方鶴居然拿起了劍,把投影打散。 大哥,你要記住你是一個陣法師,不應該用陣法師的手段來對決嗎? 方鶴可不管眾人是怎么想的,他將手里的劍收了起來。原本自動垂落在腰間的令牌又重新懸浮在方鶴的眼前。 青色的顏色慢慢加重,變成了淡淡的淺藍色。 方鶴將它重新拿在了手里,頂著眾人的目光回到了荀禹諾的身旁。 荀禹諾神情復雜地望向他,說道:“我還以為你只會陣法?!?/br> 其他人不知道,他可知道。對方的陣法用的是多么的嫻熟。當初定九城中心一戰,有不少人想搶奪他的令牌,圍攻過來。 那個時候,方鶴就坐在一旁,與世無爭地閉著眼睛。不是沒有人想打他的主意,可那些人一旦近了他的身,便被困在陣法里,最后那些人被陣法的打斗波及到,死了。 當時,他就知道,方鶴在陣法上的造詣很高。 因此,他才對對方發出邀請,讓他跟著自己一起來到第一圣地。 只不過,荀禹諾不曾想到,對方在劍法上的造詣也如此深遠。剛剛那一劍,如同天外飛仙,只要見過它的人,都會為之驚艷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