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按道理,以時朔的劍法和行事,不該杳無音訊??善?,無論第一圣地開始前還是后,都沒有人談及到他。 現在終于讓他逮到一個知道時朔的人了。 方鶴不動聲色地問道:“我倒是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聲,這個叫時朔的人,他的能力怎么樣?” 談到荀禹諾感興趣的事情后,他的話便多了起來。對于之前的那場戰斗,荀禹諾一五一十地描繪出來,話里話外都是在夸獎時朔究竟怎么怎么厲害,他的劍氣又是怎樣讓人驚艷。 方鶴在一旁聽得很滿足,偶爾還會點點頭補充幾句。 到最后,荀禹諾將過程說完之后,他假模假樣地感慨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師父培養出這樣如此優秀的徒弟。徒弟如此優秀,想來師父也是吧?!?/br> 荀禹諾點了點頭,在腦海里回憶起各大域的情況,最終嘆道:“不知道對方出自哪里。各大域似乎沒有人能夠有能力培養出時朔這樣的人來?!?/br> 他沉吟了片刻:“莫非時朔是中央大陸的人?!?/br> 方鶴做猶豫狀,問道:“這時朔是不是來自北域?如果來自北域,我倒是知道,他師承何處?!?/br> 說完這句話,方鶴低頭看荀禹諾的表情,見他果然很感興趣地追問后,便不再賣關子,開口說道: “北域近幾個月來,有一個宗門很火?!?/br> 為了方便介紹,方鶴簡單粗暴地將補習班概論成一個宗門: “那個宗門叫做修真補習班。傳說,只要進這個宗門里的弟子,無論之前水平有多差,都能找到適合他們的方法,成為讓人艷羨的存在?!?/br> 方鶴:“時朔就是其中之一。要知道,當初時朔沒進補習班之前,可是金丹俱碎,可現在……” 方鶴抬頭望去,便看到漫天遍野的紅色。鮮艷的紅色一瞬間奪去了綠色的光彩,霸道地占據了人們的視野。 樹葉仿若都在熊熊大火里燃燒。每片葉子的周圍遍布火星,可在主人高超的技巧一次,火星始終在葉子的周圍燃燒,不進也不退。 在這樣一片耀眼的紅色中,有一人正背著一把寬大的劍,徐徐朝著眾人走來。 翻騰的熱意讓周圍人有些不適地瞇起了眼睛。眾人朝著那個身影望去,同時小聲地跟周圍人議論著。 “這誰???你們認識嗎?” “我不認識啊。這股火跟剛剛溫爍然的水有一拼了!現在天驕們都是這樣出場的嗎?” “這人沒見過,也沒聽過有用火的人。只不過看這架勢,估計又會是一個冒出來的天才?!?/br> 當眾人看到時朔時,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從火焰里走出來的男人,他身上令牌的光芒也太過恐怖了吧。 比剛剛的火焰還要熱烈,那亮光,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淹沒進去。他抬起頭,手上的令牌被他隨手拋在了地上,目光淡漠地掠過周圍的人群,最終落在石碑上。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石碑上面的名字,最后發出一道嗤笑聲,態度極為輕蔑: “這就是秘境,怎么玩?” 這里只有一塊母碑立在中心,周圍沒有任何響動,根本就看不出半點能跟秘境搭得上關系的地方。 如果不是令牌指引的話,誰都會認為這是一個惡劣的玩笑。 方鶴一邊看著場中發生的一切,一邊替換掉陣法里的廢靈石。他瞇著眼睛在母碑旁邊打量了一圈,總算看出些許的名堂。 “這秘境,怕是要等所有的令牌都集中到這里的時候才會開啟?!?/br> 周圍的樹木錯落有致,卻恰到好處地組成了一個完美的陣法。而這陣法,唯一缺的數值便是令牌的數值。 旁邊不斷到來的人群證明了方鶴這個觀點。如果不出所料的話,現在所有人的令牌都是指引到這個秘境的。 果然,到這里的人越來越多,幾乎將樹木和樹木之間的空隙都要擠滿了。 方鶴也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從遠處飛來,徑直落在母碑的前面,人群的中心。 這里面有很多人是聽說過他們的事跡的。方鶴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之前在陣法轉換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女人。 她的眼睛神秘至極,讓人印象深刻。在她的旁邊,還站著那個傳說很厲害的陣法師,元北過。 方鶴沒有想到,元北過放棄和葉今起、胡不凡搭檔后,居然和這個女人展開合作。 神秘的女人到達那里后,她的眼睛就這樣隨意地往人群中一瞥,落在了旁邊一個角落里,她嬌笑道: “我們東域的最佳搭檔怎么躲在人群里呀,不如大家站到一起?” 她的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那個方向看去。方鶴看到葉今啟和胡不凡極為坦然地從人群里走了出來。 他們的步伐一移,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見他倆就站在石碑的面前。 女子還沒有完,又笑意盈盈地朝著方鶴的方向看了過去,她的視線落點自然是落在荀禹諾的身上。 荀禹諾調息完畢睜開眼睛,便與對方的目光相對。他現在的傷口已經基本愈合,皮膚上面留下的灼傷雖然會影響他的行動,但問題并不是很大。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迫不及待地想和時朔再打一架。 荀禹諾看向時朔,便見對方正在看向他這個方向,視線的落點赫然落在他的陣法師身上。 荀禹諾下意識地將身體擋在方鶴的面前,阻斷了對方的視線。 他帶著方鶴一步一步走到了人群的中心。 方鶴一抬眼,便跟時朔對上了眼,再一轉頭,便看到溫爍然正一臉驚喜和崇拜地看向他,微微瞥眼,就看到胡不凡關切的目光。 他不適地轉個身,剛好對上那個神秘女孩的目光,她正感興趣地看著他。在她的身旁,元北過正立在旁邊,一臉仇恨地凝視著他。 被眾多天驕望著的方鶴,瞬間感覺到壓力山大。 尤其是當一旁旁觀的人也注意到這一個現象后,他們也一臉莫名地打量起方鶴,企圖從他的身上看出點不同的地方。 方鶴頂著眾人的目光,神情平靜地望向一處。那里的陣法缺口快要補齊,很快就要填滿。相必來的人都差不多了。 當最后一個人到來的時候,眾人身上的令牌全部脫離,落在了方鶴之前察覺到的缺口處。 瑩瑩的白光瞬間將缺口填滿,大地開始震動起來。聳立在他面前的母碑突然拔地而起,上面鐫刻的名字突然散發起金光來,從下至上,從暗到亮。到最后“謝靈臺”這個名字的時候,幾乎這片土地都沐浴在這個名字的光芒之下。 石碑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向旁橫移,從筆直的豎立狀態到“一”字型。它緩緩向地面壓去,碑身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比試臺。 與此同時,原本匯聚在一起的亮光,在這一瞬間重新回到了他們的面前。 令牌互相凝聚,最后成型。由許許多多、數不勝數的大令牌到最后的一塊精致、小巧的小令牌。 懸浮在方鶴面前的這塊令牌是青色的。方鶴將它握在了手里,他朝著周圍望去,令牌的顏色都不盡相同,有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七色里面還分深淺兩色,有的深得發黑,有的卻淺得幾近透明。 其中紅、橙和藍紫這兩種顏色極為罕見。落在人群里的大多數是黃綠青三色。 但方鶴看了一眼周圍,雖說藍紫兩種顏色極為罕見,但在他旁邊的天驕,幾乎個個都拿著紫色的令牌。就連元北過,他手上的令牌也是藍色的,還是深藍。 唯獨方鶴手中的令牌,是青色的,在方鶴的掌心里,散發著綠光。 見此,元北過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朝著方鶴諷刺道:“垃圾果然是垃圾,不管葉今啟和胡不凡怎么帶你,依舊爛泥扶不上墻!” 元北過話音剛落,便見周圍的人都朝著他望了過來,目光不善。 元北過:??? 他做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嗎,為什么要這樣看著他! 第32章 令牌將此次秘境的規則盡數投入到眾人的大腦里。 頓時, 所有人目光灼灼地望向母碑之上,就連方鶴也不例外。 因為上面的規則顯示, 每個人都有一處上臺的機會, 而他們的敵人, 并不是在場的眾人, 而是在石碑上刻著名字的天驕。 雖然只是投影,而且還可能是幾百年前的投影,但不得不說確實讓人心潮澎湃。 他們錯過了天驕鼎立、群雄逐鹿的盛世, 但如今也能通過這次戰斗窺得他們一二的風姿。 方鶴聽著周圍人討論的聲音, 體內流淌的鮮血不由也有些沸騰。他也想知道,修真界的無上天驕究竟有怎樣讓人驚艷的天資。 母碑沉寂了片刻, 在他底部的一角,一個暗色的名字突然閃爍起金光來,與此同時,在角落里一塊紅色令牌突然凌空飛起,就這樣懸浮在母碑之上。 令牌的主人是一個長相陰柔的男子。他的手里半握著一把折扇,見到令牌脫離他的掌控后, 也不慌忙,就這樣搖著折扇坦然地走到母碑上。 見到此人,周圍一陣喧嘩。 “異軍突起的山水詩人路段決,沒想到第一個上場的竟然是他?” “路段決的實力不錯啊,我估計這次的戰斗肯定很精彩?!?/br> “要不是他不喜爭斗, 我估計他現在也好歹站在中心的位置?!?/br> 當路段決在石碑上站定時, 他的面前金光閃過, 一道人影便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對方頭頂書生帽,身著青布衫,打扮極為樸素自然,他的右手高舉,手中正握著一支筆,筆尖端正,遙遙指向路段決。 當那個書生投影在母碑之時,路段決便動了。他將自己的扇子緩緩打開,扇子里的畫面就這樣呈現在眾人面前。 那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山水之作。它的水流潺潺,石山堆砌,在不遠處,隱約可見炊煙裊裊,如夢似幻。 周圍的景物好似就在這么一瞬間變成了畫中景。路段決搖著扇子,一步一步走近,他的口中緩緩吟出幾行畫中詩來。 若是往常,陷入這般景色的人定會心神不守,按照路段決所做的詩行動。 可偏偏,站在畫中的書生依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他笑吟吟地聽著路段決將詩念完,隨后提筆寫了一個“好”字。 “好”字一氣呵成。書生剛起筆的那一瞬間,周圍便形成無數的氣流,原本的畫中世界像是承受不住這般激烈的氣流碰撞,被破開了一個小口。 畫中的河流不再流動,就連炊煙也飄到一半就散了。當書生的“好”字真正成型時,甚至不用動手,路段決就被逼到了母碑臺下。 眾人清楚地可以看到,他手里拿著的那把折扇已經碎裂開來,扇面上的河流小溪也失去了幾分韻道。 這只是一擊! 傲立在臺上的書生將筆收起,他的衣襟沒有絲毫混亂,在戰斗結束的那一刻,他的身形便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母碑底部的名字再度亮起。這回,人們總算重視起來。 “張探元?!?/br> 有人一字一句地將這上面的名字念了出來。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顯然并不知曉修真界曾經有過這么一號人。 倒是一向沉默的葉今啟開口道:“我曾經苦修,去過東南域的交界處,在那里我曾聽說過張探元的名字?!?/br> 葉今啟的情緒很淡,但說到張探元的時候,面上也不由流露出幾分動容:“在東南域的交界處有一個狀元樓。那幢樓就是為張探元所建,他曾在此樓上喝酒吟詩,每吟一句詩,天地就變色。最讓人覺得傳奇的一點是,他曾經在一瞬間將滄?;癁樯L??!?/br> 滄海桑田,這是大自然最為神奇的造化??扇缃裼腥藚s憑一己之力就做到了。 一旁的胡不凡補充道:“他的道跟路段決的有點像啊?!?/br> 確實,兩個人都是以書畫為攻擊的手段,不同的是張探元是提筆做詩,路段決是以扇為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