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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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話音甫落,側頸便是狠狠一麻。 失去意識前,她手中裊裊冒出薄荷清香的香煙被人輕巧接過,叼在了口中:“謝你良言。休息一下吧?!?/br> 男人熟練地吸了一口煙,旋即用舌頭把過濾嘴撥到一側去,單手把女人夾書似的夾在右臂與身體之間,把她從空無一人的走廊徑直拖入室內,虛掩上門,迅速檢查遍她全身,找出了三把鑰匙,最后把昏迷不醒的人塞入了罐頭似的“膠囊”艙內。 他沒有猜錯,這個女人,是“獄卒”。 如果采取更為準確的表述,她的身份是總控中心里的“主理人”,負責管理手下三個隊員的狀況,掌控隊員房間鑰匙,不定期無通知地檢查隊員的私人物品,并對他們的各種行為負直接責任。 門外的走廊上,從上到下,摞放著三個兩尺寬,一尺高的鐵皮柜。 這里面存放著三個隊員的私人物品。 在進入“膠囊”前,他們必須除下身上所有的物品,存入其中。 三把鑰匙,屬于不同的三個鐵皮柜,也屬于三個不同的人。 一個是光禿禿的、沒有任何裝飾物的鑰匙圈,一個是帶著海豚墜飾的鑰匙,上面還有女士專用的小口紅。 而第三把鑰匙上,掛著一個已經模糊了的大頭貼膠質鑰匙鏈。 大頭貼上裝飾著廉價的草莓花紋,男人與一個眉眼與他極為相似的小女孩面對著鏡頭,齊齊微笑。 這張大頭貼應該能拉入“照壞了”的范疇。 女孩的臉上有些過曝,只能看到半張臉和一口可愛的小白牙。 那個時候,男人還沒有現在這么瘦。 他臉頰飽滿,脖子上也沒有套上代表服從的項圈。 男人拿了這把鑰匙,細細摸了摸上頭的花紋,將虛掩著的門重新推開。 才耽誤了半分鐘光景,方才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已經多了一支五人小隊,正對著男人所在的地方而來。 男人握著鑰匙,順手將煙在煙灰缸里熄滅,躬身行禮,打算把這一支小隊送走。 沒想到,那一支小隊走到他面前時,領頭的人一揮手,隊伍在他面前停住了。 打頭的人和剛才的女人穿著同樣的銀色隔離服:“你的‘主理人’和你的隊友呢?” “主理人”,就是那個負責看守他們的女人。 男人打眼掃了一下那五人小隊,心念轉動下,已經有了答案:“他們先走了?!?/br> “真他媽倒霉,一口氣撿了兩個手腳慢的?!惫?,打頭的人沒有生出疑竇,不耐道,“快點帶上你的私人物品,跟著隊伍走?!?/br> 男人微微一皺眉。 ……他出來得太急,還沒有來得及試出自己手里的鑰匙屬于哪一個柜子。 “主理人”見他沒有反應,推了他一把:“愣著干什么?中心規則“十條禁令”第三條是什么?背?!?/br> 男人乖順道:“中心工作人員不準在沒有‘主理人’指引下,進行任何形式的私人行動。如有,如有……” 剛才躺在“膠囊”里時,這“十條禁令”就白紙黑字地貼在膠囊內壁一角。 他背記得很清楚,但還是裝作磕磕巴巴的樣子。 很快,“主理人”便不耐煩了:“……如有離隊,需得在原地等待,由其他‘主理人’接收?!銈兊摹骼砣恕窃趺纯己四銈兊??” 男人低眉順眼,見他如此窩囊,“主理人”也沒了教訓他的興致,一揮手,重復道:“取出你的個人物品。跟著我的隊伍走?!?/br> 男人轉頭,看向那三個鐵皮柜。 柜上沒有編碼,也沒有姓名簽。 他握著那掛著劣質大頭貼的鑰匙,掌心微微沁出汗來。 “主理人”等了片刻,看出了些異狀來,皺眉反問:“你是忘了自己的物品放在哪個柜子了嗎?” 男人沉一沉氣,蹲下身來,用鑰匙插進了某個柜子的鎖眼中。 男人的異能等級最低,在小隊中該是常常受到欺壓的,用的,也該是最不好用的柜子。 最底下的柜子,隨著鑰匙的擰動,應聲而開。 他費力地彎下腰,從柜子里面取出一個帶著感應器的手環:這是去食堂打飯時要刷的。 他又拿出一雙輕便的布鞋,草草套上。 最后,他拿出一本破破爛爛的漫畫。 這是一本講述超級英雄的漫畫,邊角被翻得起了毛。 ——這就是男人在總控中心里全部的財產了。 他身后傳來“主理人”不屑的嗤笑聲,而男人沒有忘記自己軟弱的個性,并不敢多說些什么,雙手把自己目前僅有的財產護到胸前,跟著隊伍,一路往前走去。 走廊格外漫長,那名領頭的“主理人”似乎是為了炫耀,揚聲道:“小伙子們,給我們的‘新隊員’背一背‘十條禁令’,幫他復習一下?!?/br> 那些跟隨在他身后的隊員麻木著眼神,齊聲背誦:“第一條,不得以任何形式,同其他中心人員發生異常接觸,也不得以任何形式殺傷自身?!?/br> 他們嗓音板正,毫無感情,直視前方,齊步行進。 那些規章制度仿佛已經用烙鐵燒刻在了他們的視網膜上。 “第二條,不得進入明確標有‘禁止入內’的區域,只允許在固定區域內活動?!?/br> “第三條……” “第四條,除配發物資外,中心人員不得攜帶超過一公斤的個人物品?!?/br> “第五條,不得把與中心相關的任何機密泄露給任何人?!?/br> “……” 在機械的背誦聲中,男人綿羊似的跟著隊伍,悶著腦袋前行。 入目的盡是一片雪白。 經過高度科技化和制度化后,這種過分的潔凈反而給人一種深入骨髓的壓抑感。 他走出的小屋,就像是無數蜂巢中的其中一個六角小巢,其他的工蜂們井然有序,穿梭往來,窮盡生命,供養著或許一輩子都見不到的、某只肥碩的女王蜂。 “主理人”帶領隊伍走到住宿區。 說是住宿區,且每個人都有獨立的房間,但是每個房間只有方方正正的十平米,進門就是床,角落里擺著一只馬桶。 每個人都覺得這里和監牢沒什么兩樣。 但是至少在這里,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他們不必擔心在這里遭到歧視,內心的秩序和平和能得以維護,卻往往會忽略,總控中心的存在,就是歧視本身。 “主理人”回過頭來,剛想問那兩個半途加入的人在哪個宿舍區,好帶過去交差,卻見隊伍里只剩下了一張陌生的臉。 他驚疑道:“那個人呢?!去哪里了??!” …… 男人坐在主控室內的一臺電腦邊,十指如飛,腳下踩著一個昏迷的工作人員的腦袋,手邊則放著屬于男人的私人物品。 他一個個點開電腦里的文件夾,不刻意去記,只是草草掃視閱讀一遍便罷。 目前,他已經從電腦中,大致知道“鯰魚”計劃的目的了。 男人身后代表著“總控中心有意外發生”的警示燈已經“滴滴滴”地尖聲響了很久,然而男人不以為意,即使在完成任務后,也沒有任何逃跑的意圖,而是信手拿起了手旁的漫畫書。 扉頁上,歪歪扭扭的兒童圓體字,寫著“陸小梅”三字。 看來,這是漫畫真正的主人,也是男人的女兒。 男人拿起手里的鑰匙,再次端詳了劣質的鑰匙鏈上那站在男人身邊,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的小姑娘。 這是一本講述超級英雄故事的漫畫,然而英雄的名字,全都被這個小姑娘自作主張地替換成了“陸青樹”三字。 男人名叫陸青樹,一個聽起來頂天立地的名字。 一個只擁有著c級異能,在敵人面前狼狽不堪、跪地哭喊著‘饒了我’、‘饒了我’的人,在這本漫畫里,卻是所向披靡。 在世上多數孩子的心目里,父親是他們心目中的第一個英雄。 男人細細翻著漫畫,直到頸上一麻,高濃度的麻醉劑通過項圈側邊的注射器,被推入了他的體內。 ……看來,總控中心已經查到了“陸青樹”的身份。 在麻醉劑注入的瞬間,身后的門被破開,十來個端著毒藥的人魚貫而入。 男人的身體泥巴似的癱軟了下來。 護衛隊隊長確認他已經陷入沉睡狀態,一擺手,其他人立刻圍了上去。 隊長站到他身邊,翻了下他的眼皮,神色一凝。 那個把他帶離的“主理人”匆匆而來,撥開人群,看到那昏厥的人,怒火中燒,上去就一腳把他的身體從椅子上踹了下來:“他媽的!害老子,???想害死老子,老子先打死你——” 隊長沉默著伸手攔了他一下。 “主理人”怒火中燒,卻還是勉強忍住了怒火:“他怎么回事?” “他……”隊長道,“還在假眠模式中?!?/br> “主理人”一時沒能明白過來:“這是什么意思?” 隊長臉色愈來愈難看:“他回到那個世界里了?!?/br> “主理人”:“這怎么可能?沒有戴頭盔,沒有連接設備,他是怎么回去的?!” 隊長剛想說話,那躺在地上的人,喉嚨里突然發出尖銳的怪響,呼嚕呼嚕的,像是喉嚨破了個洞。 響過一陣,他頭往旁邊一歪,竟是氣絕而亡。 隊長與“主理人”面面相覷,一個極其可怖的猜想浮現在了二人腦海中。 ……剛才回來的人,是陸青樹嗎? 還是那個世界里的……其他什么人? 難道是某個異能者搶奪了陸青樹的身體,抵達現實世界,刺探到了想要得到的信息,然后就殺了他? 然而,到底發生了什么,大概只有死人和始作俑者知道了。 “主理人”呆愣片刻,拿過通信器,語氣急促地發出通知:“查一下陸青樹所在的三人小隊選擇的降落地點,找出在該地區出現或是出現過的異能者,派出三支‘鯰魚’小隊,前去清剿!” “已經查到了!”那頭的人指揮著,讓手下把昏迷的女“主理人”從“膠囊”里搬出去,伸手測了測其他兩人的生命跡象,濃眉緊鎖,回話道,“這支小隊選擇的是d20區域?,F在在這一區域,還有異能者活動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