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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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池撕了只烤得表皮脆焦的雞腿給他。 嚴元衡拿在手中,并不張口,目光微微下移,注意到他腰間懸掛著一枚錦囊,皺起眉來,問:“此物是……?以前沒見到你佩戴?!?/br> 池小池低頭看了看:“臨行前元昭贈的?!?/br> 說是嚴元昭贈送,實際上是他的側妃縫制的。 六皇子側妃也是個奇女子,閨名錦柔,十六歲時,得知自己要配六皇子,領旨謝恩后,痛哭了一天一夜。 外人都以為是喜極而泣,或是不舍出嫁,但她同為貴門的同齡小姐妹們卻很是理解,紛紛前去安慰。 用嚴元昭的混賬話來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死了,她一出嫁便要守寡呢。 當初的時停云好心糾正他:“你若是真死了,她會笑的?!?/br> 嚴元昭的回應就是一腳。 他委屈道:“與我結親,有這么不情愿嗎?!?/br> 時停云瞄了一眼圍繞在他身側的鶯鶯燕燕,道:“你能從花樓里出去再說這話嗎?!?/br> 嚴元昭實在是花名遠揚,被許去當側妃,的確不是什么好歸宿。 然而,時停云曉得,嚴元昭他喝酒騎馬蹴鞠狎妓,但在男女之事上,他除了皇上賜下的啟蒙宮女外,還真沒碰過旁人。 嚴元昭能如此逍遙,全是蒙受生母恩惠,他生母又是故皇后,眼見父王情深,嚴元昭心中對自己的正妻也有了期許。 他只想讓最愛之人做他正妻,最愛之人為他生子。 錦柔嫁去當夜,嚴元昭便與她說清,他對她沒什么感情,她也不必對自己有什么感情,她獨自一個在六皇子府中愛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別弄出什么污糟事情來,他的錢足夠養著她,好吃好喝,一世快活。 六側王妃也是個耿直人,像尋常女子那般犯了幾日嘀咕,發現嚴元昭的確是對她毫無興趣,便樂得自在,成日里繡繃子,嗑瓜子,種葡萄,逛書市,不亦樂乎。 此番時停云要去南疆,嚴元昭回府同錦柔說了,她便趕了個一雙荷包出來,去寺里開了光,嚴元昭一個,時停云一個。 嚴元昭送荷包來時,難得嚴肅了一把:“給我收好。這物件是大師開過光的,若你有險,此物會有感應。無論千里萬里,我都會去救你?!?/br> 池小池接過荷包來時,在手里掂了掂,想,你們直男都這么給的嗎。 聞言,嚴元衡目光變幻。 早上出發時,他拜別父王時,便在六皇兄腰間瞄到了此物,觀其式樣,與眼前這個恰是一對。 ……難道……停云所說的心儀之人是六皇兄嗎? 第191章 霸道將軍俏軍師(十) 思及此, 嚴元衡冷了面龐。 時停云是他地伴讀,二人十年情誼,自是非比尋常。他若是歪了心思, 走了邪路, 自己一為主,二為友,在這種時候, 無論如何都要幫他才是。 他得好好與時停云談一談了。 嚴元衡正襟危坐, 仿佛這荒郊野外是二人對談議戰的書房。 他開了個干巴巴的頭:“素常,你與六皇兄關系很好?!?/br> 時停云翻動著烤雞,答道:“元昭性情好, 同他在一起自在得很?!?/br> 嚴元衡:“但不能一直如此。國子監里的博士夸六皇兄少有賢才,這些年雖有懈怠, 但若是正了心思,以勤補之, 必是國之棟梁。況且,他已有家室,早晚有一日會安定下來,到時候, 誰又能陪你玩鬧呢?!?/br> 時停云燦爛一笑:“到時候有十三皇子在啊?!?/br> 嚴元衡面皮一熱, 心里產生了一絲不可抑的喜悅, 出口的話卻是冷硬理智:“胡鬧?!?/br> 時停云垂下眼睫, 火光在他面上跳躍著:“玩笑而已。我明白我身上責任, 自是要隨父親鎮守邊關的?!?/br> “可時家血脈又該如何延續?” “十三皇子怎得對時家血脈如此關懷?” “我……”嚴元衡心里一突, 腰背挺得更直了些,“你為我伴讀多年,且時家興衰,亦關乎江山社稷?!?/br> 時停云笑一笑:“上次談起時,我便說過,愿以身許國,以國為家。況且,時家有其他子嗣,只要教養得當,又是一代英豪?!?/br> 嚴元衡一想到眼前人心有所屬,且愿意為那所屬之人做出許國之舉,寧愿無后而終,心內便氣悶得緊,硬聲道:“我并不贊成你這種想法。你還年輕,何談一生一世?或許再過幾年,你便會忘了他?!?/br> 時停云著意瞄了一眼他的面色,眼睛微微彎起:“好,遵十三皇子旨意,停云會嘗試?;蛟S多年后,停云會戀上一名邊疆女子,與她生一堆南疆血統的娃娃,孩子們拿著撥浪鼓滿軍營亂跑。到時,十三皇子若是到邊疆來,我拖家帶口相迎,您可別嫌吵鬧?!?/br> 嚴元衡這般苦口婆心,本意就是想勸他回心轉意,時停云松了口,按理說他該欣喜,可聽了時停云繪聲繪色的描述,他稍稍想了想那個畫面,心中不快不減反增,胸口愈加郁悶。 他整一整胸前軟甲,不再言聲,暗想,我這是怎么了。 池小池才不管他怎么了,雞子熟后,便拿刀子割下最嫩的雞脯,吩咐伙夫將雞脯拍成雞茸,添在粥里,為公子師端去,獨留嚴元衡一人在火前惆悵。 嚴元衡用樹枝撥動火堆,想起了一件久埋于他心中的事情。 此事不算大,但卻有些難為情,因此他一直將其深藏,連時停云也沒有告訴。 父王送來的啟蒙宮女,他沒碰。 那時他15歲,一心向學,絲毫無志于此,但對祖上傳下的種種規矩早有了解。 因此,當他某日回屋,看見屋中添了個標致少女,無需多言,心中便明了了。 他有些緊張,但面上不顯,只將后背挺得更直了些。 少女比他大兩三歲的模樣,眼里隱隱含淚,看上去比他緊張多了。 他微微蹙著眉,想要話些家常,好叫她不要這般不自在。 但在少女眼中,嚴元衡神情冷淡宛如坐衙審案,連那一板一眼的口吻也瘆人得很:“多大了?” 少女一哆嗦:“回十三皇子,奴十、十七?!?/br> 嚴元衡:“家住哪里?原籍在哪?” 少女記起管事嬤嬤的教導,特意選比皇子年齡大些的啟蒙宮女,就是為著能夠更加溫柔體貼地伺候懵懂的皇子。 但嚴元衡看上去太過清冷疏離,目光中的審視之意刺得她骨頭都有點冷。 她想,也許是十三皇子不中意自己。 她只好強撐出一副笑臉,答了自己的籍貫、家里還有幾口人、以及自己入宮前做些什么,心里卻開始打鼓,反復揣摩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錯事。 嚴元衡見情形似是不大對,少女肩膀都在顫抖了,只好按照先前六皇兄的教導,起身轉坐至她身側,試圖拉近與她的距離:“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少女顫悠悠地答:“我姓石?!?/br> “石……” 嚴元衡心間沒來由地一跳:“哪個時?” 少女偷偷望他一眼,答:“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的石……” 脫口而出后,她才意識到這話不吉利,而且是大大的僭越,立刻冷汗如瀑,跪地乞饒:“十三皇子恕奴無狀!” 嚴元衡轉過頭去,心間突然亂得很,卻想不通這亂從何來:“起來吧?!?/br> 少女不敢起身。 嚴元衡也不怎樣關心她。 他想,姓石,還是同音。 時停云是他摯友,若是同她做那等事情,好像有些奇怪。 因為這個有點滑稽的理由,嚴元衡心里過不去,決意冒險,暗暗違抗一回皇旨。 他下令道:“起來。今夜你宿在外間榻上,從明日起,我在殿里給你找個好地方安置?!?/br> 從那時,少女成了伺候他飲食起居的丫鬟。 她一直以為自己在哪個地方觸怒了嚴元衡,又擔心第一夜沒能做好,被嬤嬤責罰,累及家人,因此對二人未曾歡好的事守口如瓶,至今仍是怕著嚴元衡。 思緒回返,嚴元衡撥動火堆。 新拔來的樹枝上帶有幾滴露水,炸出了幾朵火花。 熊熊火光將他的眼睛映得星亮,他的嘴唇一張一合,無意識地輕念著時停云的名字。 察覺到自己在做些什么后,嚴元衡很快冷靜下來,搖了搖頭。 確定出發的半月間,父王喚他去議事多次,問他對于鎮南關了解多少,他都據實以答。 而他注意到,每次議事,邱丞相幾乎都在場,對他大加褒揚,態度頗不尋常。 嚴元衡記得聽時停云與六皇兄閑談間提過,邱丞相長女邱穎已到了適婚年紀。 他想,等這次回去,他許是要娶親了。 嚴元衡并不很在意這些,與誰結親,都是盲婚啞嫁,皇室姻親,向來是論益不論心的。 他這一生是無法真正得其所愛,所以他現在才這樣關注時停云的私事私情吧。 這個解釋相當合理,嚴元衡心上大石輕了不少,趁著天色昏蒙,起身去檢視軍隊駐扎情況如何了。 池小池端著熬好的雞茸粥挑簾進入婁影休憩的軍帳時,發現他竟已上了床,斜臥在床上,頭發松散地扎了起來,搭在左肩,臉色蒼白,阿書在旁伺候,面露憂色,好似很嚴重。 池小池心里一緊:“怎么了?” 這具身體是妥妥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婁影輕輕地皺著眉:“胃里有些不舒服?!?/br> “許是路上顛簸久了,公子師說胃里悶疼,沒什么胃口?!卑鴿M心懊惱,“公子師脾胃虛弱,可能是吃了兩片杏脯,酸得厲害,傷著胃了。是小的辦事不周到,該買些酸味溫和的備著才是……” 池小池放下guntang的粥碗,捏著耳朵,趁著阿書絮叨的功夫讓雙手溫度恢復正常,隨即將手搭在婁影額上。 ……果不其然,低燒。 池小池吩咐道:“出去要些熱水來,看誰飲酒,也要些來?!?/br> 愧疚的阿書領了命,忙不迭出了帳去。 池小池坐下:“不能換個身體嗎?” 婁影搖頭:“試過了?!?/br> 池小池:“員工福利里沒醫保啊。垃圾單位?!?/br> 婁影微笑著附和:“垃圾單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