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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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們進入這個奴隸倉庫開始,這個倉庫的信號便已被孫彬設法屏蔽。 算一算時間,孫諺他們也該動手了。 分開前,丁秋云對他們唯一的要求是,在不引起sao亂、不動槍的前提下,解決遇到的一切麻煩。 同丁秋云一道走向a地牢時,谷心志說:“你倒是真放心他們?!?/br> 丁秋云:“他們做得到?!?/br> “他們的本事我見識過很多次,不過如此?!惫刃闹緜饶樋聪蚨∏镌?,口吻篤定,“能和你合作無間的只有我。你們隊里有任何人,能做到我做的事情嗎?” 丁秋云直白道:“我相信你殺人的本事。只是不相信你這個人而已?!?/br> 谷心志心臟被這直白的話語刺得一縮,后心沁出冷汗來,疼得難受,聲音也冷了下來:“你……” 丁秋云卻已全然不在乎他的感受,看他不看他,只用小型熱量定位儀計算著他們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遠。 谷心志那股提起來的氣一點點泄下,最后,胸腔里只剩絲絲作祟的隱痛。 他聽見自己叫他:“秋云?!?/br> 丁秋云應得很沒有感情:“嗯?!?/br> 谷心志說:“你得承認,我是一把好槍?!?/br> 丁秋云說:“嗯,你是?!?/br> “我很有用?!?/br> “是,還可以?!?/br> 谷心志注視著丁秋云:“所以,在我損壞前,保養好我?!?/br> 丁秋云抬眼看向他,略點了點頭:“嗯。對武器我向來是很愛護的。但我不大喜歡會自己開火的武器?!?/br> 谷心志輕笑了笑,不再說話。 只要你還覺得我有用,就好。 ……在你認同我之前,我會是你最好的、獨一無二的武器。 061觀察著谷心志的表情,不無擔心:“這樣刺激他,真的沒問題嗎?” 池小池面不改色:“他不過是想在丁秋云這里成為某種特別的存在,想成為丁秋云的獨一無二。那好,我就給他這個獨一無二?!?/br> 過去,是獨一無二的愛人;現在,是獨一無二的武器。 池小池知道,谷心志這種人的心思不好捉摸,一個把握不準,就會反噬自身,所以,池小池誘導著,給了他一個虛茫的希望。 他一邊警戒著四周,一邊同061閑聊:“丁秋云以前把他當個人看,他偏不要做人;現在想做回人,可沒那么簡單?!?/br> 用鑰匙打開倉庫門時,突如其來的光線讓所有被長鎖鏈鎖住雙腳的人本能地往黑暗里藏去,發出一片刺耳的叮當窸窣之聲。 谷心志把那名昏迷的新人類往臺階下輕巧一拋。 有不少人借光認出了被扔下地的是負責看守他們的其中一人,登時竊竊私語起來。 谷心志略略皺眉。 他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怎么說明他們的來意,他不習慣扮演救世主的身份,只好將目光投向丁秋云。 丁秋云一指地上的人,面上也沒有多少得色,簡明扼要地表明了身份:“我們也是舊人類。想出去的,站起來。不想出去的,捂住臉,在原地不要動。我們尊重所有人的意見,只帶走愿意走的?!?/br> 很快,有一批人搖搖晃晃地站起,而另一批人蹲在原地,掩面未動。 見狀,谷心志抿嘴輕樂了一聲。 不管在什么時候,總會有人覺得奴役下的享樂要比漂泊中的自由來得更劃算。 丁秋云卻對這些人的選擇抱有一定尊重,瞄了谷心志一眼:“開鎖?!?/br> 他們解救的第一人的腳鐐,扣在了新人類乙的腳腕上。 谷心志學任何東西都比常人快上一線,試過幾次后,開鎖的速度甚至已趕上了丁秋云,丁秋云索性放慢了自己這邊的開鎖進度,將奴隸們做了個簡單的歸類。 有戰斗經驗、身體健康的歸為單獨的一組,有戰斗經驗但是身上帶有輕傷的,歸做一組,負責保護和看顧傷勢較重、或是全然沒有戰斗經驗和能力的人。 簡單歸納分類后,丁秋云扒掉了那名新人類的工作制服,披在自己身上,同時轉頭道:“射程以內?!?/br> 谷心志把一個人從鐐銬里解放出來:“嗯?” “二十分鐘快到了?!?/br> 若是旁人,聽到丁秋云的話也得先愣上一愣才能明白他所指何意,但谷心志只是略點了點頭,便邁步朝外走去。 丁秋云在后吩咐:“谷副隊,活做得利索點兒?!?/br> 谷心志捺住唇角:“是,丁隊?!?/br> 孫諺他們領著一隊奴隸,探頭探腦地順著另一路通道走上來時,被撲面而來的血腥氣熏得一個踉蹌。 谷心志點了幾爐香,還打開了通風扇,他本人則正坐在賓館封閉式前臺內的電腦邊,沾滿了血的右手夾著根霧氣裊裊的煙,左手則在鍵盤上隨意點按著,留下一串未干涸的血跡,兩把軍用匕首交叉收在背后的羊皮鞘內,挎在后腰位置。 看情景,這里剛才應是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械斗,但地上卻不見鮮血和尸體,而且地上還有剛用濕墩布拖過的痕跡。 腥味嗆鼻,孫諺忍著翻涌的惡心感,先往自家傻弟弟嘴里塞了一塊從打暈的看守那里搜刮來的薄荷糖,好壓一壓味道,才問:“丁隊呢?” 谷心志看也懶得看他們一眼:“馬上到?!?/br> 孫諺按下腰間的發信器,讓等候在外的羅叔把卡車開到前門處接應,順手推著弟弟,讓他們先往外走:“谷副隊,你在干什么?” 谷心志道:“找找他們的資料。我們或許用得上?!?/br> 孫諺對谷心志的能力還算信任,點點頭,再一抬頭,見到羅叔的卡車已悠悠停在了正門,便指揮著把奴隸送上車去。 眼看著人一串串登上了車,谷心志叼含著煙,想,一群小羊羔。 前臺內,工具間的小門緊閉著。 只要任何一個人拉開門,就能駭然發現,在那小小的空間內,擠著十數具新人類的尸體,身首兩處,慘不忍睹,尸身的最上面放著他用來打掃的墩布。 等人都離開了,谷心志才擰開一側不知道是誰的保溫杯,借著內里的枸杞水,對著電腦屏幕上自己的倒影清洗著臉和手,努力把自己偽裝成一只合群的小羊羔。 在等待期間,羅叔如他們制定的計劃,和一個同樣運輸奴隸的新人類攀談起來,趁機把人打暈,塞入地牢暫囚,自己則開走了他的車。 孫諺開走了這輛車,把西邊倉庫中所有不能作戰的奴隸裝入他們早已準備好的紙箱,從外封好,留好氣孔,裝作是運輸貨物,試圖從西城出口離開。 丁秋云在自家卡車的后車廂窺孔上,密切關注著這輛車的動向。 車在西鎮的出入口被照例攔下。 孫諺從駕駛座探出頭去,和那守門的新人類談笑風生,還悄悄遞了一包煙,聲稱他雖然是來替別人送奴隸加買貨的,但這次違規偷買了一個廉價的小奴隸回去,打算自己用,請負責查貨的兄弟通融通融。 他們打開后車廂,果然發現了小雞崽子似的瑟瑟發抖的孫彬。 不管世道如何更易,人情通融這種事總是不會改變的,他們笑納了孫諺的煙,也沒細查那些所謂的“貨物”,就放了孫諺出去。 看著那輛卡車漸行漸遠,丁秋云才放松下來。 有名隊員問:“丁隊,我們接下來干什么?” 丁秋云看向逐漸鼎沸起來的街市方向,搓了搓掌心已凝結的血冰,說:“休息。等著晚上的熱鬧?!?/br> 約晚六點半時,就有來西面倉庫提人的了,共要六十名。 扮演前臺的丁秋云以新招募的管理人員的身份熱心招待了他們,讓他們在大廳暫歇,吩咐去提了十名“a品”,五十名“b品”,皆是剛才解救出的、有戰斗經驗和能力的舊人類,其中混有隊中成員。 在被帶出來見人前,所有奴隸都被押去洗了個熱水澡,被搓得皮子發紅,又換上了統一的白衣,看上去一個個有模有樣,很叫前來“提貨”的領頭人滿意。 領頭人一眼就看到了“a品”群里最顯眼的谷心志。 這些日子來,谷心志在丁家養著,稍稍胖了一些,體態恢復了正常,清清冷冷的,又秀氣干凈,略長的頭發被一條藍發帶綁起了個高馬尾,微昂著下巴站在那里,有種不動聲色的奪目感。 領頭人繞他走了兩步,滿意點頭道:“最搶手的就是他這樣的?!?/br> 丁秋云溫和地笑:“是嗎?” 谷心志臉色不大好。 他不高興丁秋云對這些新人類比對他的態度都要好。 哪怕是逢場作戲。 丁秋云不會特意照顧他的情緒,有禮地一弓腰,將這幫新人類送走后,走到門口,與坐在車內抽煙的羅叔交換了個眼神,便用自帶的鎖鎖上了西倉庫的前門,換上了另一件看上去較為單薄的私服,取了自己的摩托車,獨身一個往逐漸熱鬧起來的奴隸市場駛去。 在耀目的人造虹霓間,他緩慢游走著,找到了七八個他剛才親手送出去的奴隸。 他們被放在展示臺上特制的鐵籠間,看到丁秋云,只略略一點頭,便繼續低眉順眼地等候著丁秋云與他們約定的“時機”。 奴隸鎮的原住民早已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全家進化成新人類的才選擇留駐在此,靠奴役和販賣同類過活。 街上處處燃著熏香,香里有尸身的冷臭。 丁秋云繞城數周,弄清城中布局后,便把摩托車停在路邊,借著路燈光芒,拿香煙殼和鉛筆頭,畫著這末世里絢爛而悲哀的街景。 他聽到有幼年早逝又復活的孩子奶聲奶氣地向自己的母親提問:“mama,為什么要把那個jiejie關起來呀?!?/br> 母親笑道:“我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br> “明明是一樣的呀?!毙∨⒅更c著自己,“鼻子,眼睛,都一樣呢?!?/br> “不一樣的?!?/br> “有哪里不一樣?” 母親發覺自己無法準確地將這種優越感向女兒傳達,只好笑著搖了搖頭,用了父母教育子女時慣用的拖延大法:“等你長大就知道啦?!?/br> 聞言,靠在摩托車上的人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這些孩子長大后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模樣,不是靠一張嘴就能決定的。 到了約九點鐘時,街面上起了些霧氣,街道上帶著孩子來看熱鬧的人也疲倦了,陸陸續續返回了旅館,準備休息。 據丁秋云他們問出的訊息,夜晚九點是一個分水嶺。 在九點前,往往是“展示”和“才藝表演”環節,主辦方會讓舊人類在籠中跳舞、毆斗,或是和犬類等殺傷力不很強的動物展開人獸大戰,比較適合女人和孩子觀看。 真正的“行貨”,是九點后開鑼售賣的。 丁秋云在繪畫過程中,也沒忘記觀察。 他數度抬眼,發現臺上有一個執鞭的人,扮演著低級督軍的角色,低著頭在臺上轉來轉去,但穿得卻很厚,口中哈出厚重的白氣,一看便知是個舊人類。 這人在臺上竄來竄去,一旦奴隸有異動,哪怕只是抬手撓撓癢,他都會異常機敏地竄過去,拿著鋼鞭當當當地敲著籠邊,叫對方老實點兒,不要動。 ……用舊人類奴役舊人類,挺毒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