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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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瞎子’就意味著麻煩啊。誰愿意跟一個瞎子組隊呢?!彼?,“袁本善并不想讓別人跟我們組隊、分享信息,在他看來,我是他的,這雙陰陽眼就該是他的,應該成為他活下來的最大籌碼,如果給別人用,那豈不是讓別人白白占了便宜?” 甘彧取了軟巾,把從他眼里流下的眼藥水擦干凈,簡單總結了池小池的分析:“利己主義?!?/br> 池小池聳肩:“我可沒說利己有什么不好。利己不損人,反倒是很高明的表現?!?/br> 甘彧反問:“如果有些人是損人而利己呢?!?/br> “那在他身邊的人就得放聰明點兒了?!背匦〕卣f,“善良需要一顆溫熱的心,也需要牙齒和利爪。前者用來善待別人,后者用來保護自己?!?/br> 二人一唱一和,幾乎把池小池想對宋純陽說的話說盡了。 宋純陽唯一的問題是被保護得太好,以至于第一次見識到人心的殘毒,就付出了太過慘烈的代價。 池小池不怕宋純陽認識不到黑暗,只怕他不再相信光明。 不過,如果十次任務后,有奚樓陪在他身邊,或許就不必擔心了。 思及此,他靠在柔軟的椅背上,抿嘴輕輕一笑。 甘彧實在忍不住,探出手指,隔著rou體,輕撫了撫池小池沾著些許水霧的睫毛。 ……他太喜歡這個樣子的池小池了。 除了池小池外,第一天、第二天的拍攝進程都不很順利,因此袁本善進入關巧巧房間為她送飯時,臉色陰郁得很。 這兩日來,關巧巧都把自己關在房內,吃喝全要別人來送。 隨著照片中人影的逼近,情況愈發嚴重,關巧巧已經病態到全然無法離開房間,只有這個有鬼的房間才能給她一絲安全感。 但這樣的安全感根本無法使人感到安慰,只能逼人一步步滑入崩潰的深淵。 “夜歸人”背對著她,藏匿了自己的形影,反倒令關巧巧愈加惴惴,她瘋狂地想要去查看那幅照片里的“夜歸人”已經走到了哪里,但又沒有勇氣。 幾日來,她的神經已經被磨得纖細如弦,撥之欲斷,看到袁本善時,她猛然翻坐起來,青白枯槁的臉上重又浮現出一絲希望:“純陽他找到辦法沒有?” 袁本善答:“他還在想?!?/br> 誰都知道關巧巧死定了,只是死早死晚的問題,偏偏當事人還懷揣著一絲希望。 希望有的時候要比絕望更折磨人。 “想!想想想!”關巧巧失控地尖叫起來,“到底什么時候能想出來!倒是給我一個時間???!” 袁本善冷了面孔,強忍不耐。 沒人樂意看一個將死之人的垂死掙扎與歇斯底里,這不會讓人產生任何愉悅感。 他將便當放下:“吃飯吧?!?/br> 關巧巧盯住了袁本善,懷疑道:“袁本善,你是不是對純陽說了什么?他怎么都不來看我了?” 這些天來,關巧巧疑神疑鬼的事兒做多了,著實令人討厭,宋純陽又是個傻的,找他念叨“如果早把陰陽眼分她一只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再加上任務執行不順,種種事情綜合起來,袁本善嘴角的冷笑壓都壓不住了:“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嗎?!?/br> 關巧巧一滯,微微下陷的眼睛死死盯著袁本善:“我做了什么,你也做了什么。別想把自己撇得那么干凈?!?/br> 袁本善不想和她多說了,怪笑一聲,便轉過了頭去。 但這一聲笑卻徹底刺激到了關巧巧脆弱敏感的神經。 她一把掀開被子,道:“你打算把我當成棄子了?” 袁本善壓低聲音,反唇相譏:“你這樣的合作伙伴,還有什么存留的價值嗎?……一個隨時都會死的人!” 那個評價顯然刺激到了關巧巧,她哈了一聲,臉已近扭曲:“是嗎?袁本善,那你有沒有聽說過,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袁本善還在反芻這話是什么意思,就見關巧巧自床跳下,尖著嗓子喊:“純——” 袁本善見勢不妙,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手揪住她的頭發,干脆利落地按住,往床沿上狠狠一磕! 關巧巧登時軟了身子,只覺天旋地轉,腥熱的味道自發間汩汩淌下,迷了眼。 她以為自己的痛覺早就麻痹了,然而真的被撞了這一下,仍是疼得渾身亂抽。 這兩天來,大家都習慣了她的大喊大叫,她再如何發瘋叫喊,大家也不會輕易前來查看了。 疼痛激發出了她沖動的惡意,她扭曲著嗓子威脅他:“你不趕緊想辦法救我,我就讓純陽知道你那些破事。我死了,你也別想好好活!” 袁本善看著她,沒有吭聲。 絕望和希望的交迫讓關巧巧整個兒發瘋了,陰陽怪氣道:“袁醫生,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啊。你可是最后一個看見我的人。你殺了我,嫌疑最大的就是你?!?/br> 袁本善又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兒,笑了。 他問:“你在說什么?我為什么聽不懂呢?你要找純陽說什么?……啊,是我們合謀的事情,對嗎??赡阌惺裁醋C據呢?!?/br> 關巧巧:“別忘了,我有手機——” 袁本善從兜里掏出一個手機,笑道:“……你是說這個?” 自從懷疑關巧巧泄密后,袁本善就開始著手銷毀證據。 他自己的手機在來的路上丟失了,可能是被扒手竊走,關巧巧的手機則被他趁著上次送飯的機會摸走,泡進了水中,存儲卡也抽出來掰作兩半,沖入馬桶,徹底毀壞,再無修復的可能。 在異世界中,手機亂碼,無法使用,因此關巧巧甚至沒有發現手機丟失。 關巧巧再次陷入狂亂,奮力掙扎起來,低吼道:“那我就親口告訴他!不需要什么證據!我都快死了,我怕什么?我還怕什么?!” “是嗎?” 袁本善把床單從床上扯下,慢條斯理道:“那我們試試看啊?!?/br> 人在瘋狂中容易失去理智,等到發現自己的手被縛在了鋼制的床欄邊,關巧巧才慌了神:“袁本善,你干什么?!” 袁本善一言不發,將枕巾取來,牢牢堵住她的嘴,將關巧巧的四肢綁縛在床上,打了手術結。 做完這一切,袁本善走向了那幅照片。 關巧巧猜到了他要作什么,頓時發出了驚恐萬狀的悲鳴。 “不是說快死了嗎?!痹旧频?,“不是說‘什么也不怕’嗎?!?/br> 他托起那相框,用力一抬一舉,將相框翻轉了過來! 關巧巧喉間迸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吼,卻被堵絕在一團枕巾下。 她一邊恐懼到干嘔,一邊發出含混的怒聲,大概是惡毒至極的詛咒。 袁本善卻沒心思繼續聽她發難,從掙扎不已的關巧巧身上取了房門鑰匙,走出門來,鎖了門,又將鑰匙隨手投入樓下的綠植之中。 他可以不殺人,但鬼可以啊。 那視線又鋪天蓋地地將關巧巧籠罩住了。 關巧巧被綁縛在床上,動彈不得,胸膛不住起伏,不敢去看那照片,卻又忍不住去看。 她終是分了一點點余光過去。 照片中仍是一片茫茫雪原,蒼白一片,然而那夜歸人的身影并未繼續擴大,甚至比前幾天巴掌大小的規模更小了一點, 但是,那被窺視感卻是有增無減,折磨得她不住用頭撞擊床板。 怎么回事?那夜歸人不是走遠了嗎? 而且照片中的畫面,總給關巧巧一種微妙的違和感,好像與之前她所看到的照片不盡相同。 她鼓足了勇氣,才正眼看了過去。 漸漸地,關巧巧張大了眼睛。 ……她發現了。 畫面中的白,不是雪原的白,而是瞳孔的白。 而那墨色的黑點,正是靜止的瞳仁,正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床上的她。 她張大嘴巴,唇角淌出口涎來,悲鳴從胸腔里擠壓出來。 第97章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十一) 這一夜安穩得很, 只是池小池又做夢了,在凌晨三點時醒了過來。 池小池看了一會兒天花板,開口道:“阿統啊?!?/br> 奚樓:對不起,我聾了。 池小池堅持不懈:“阿統,我們聊三塊錢的天唄?!?/br> 奚樓:對不起,三毛也不聊。 他到現在也不大能接受宋純陽的身體內多了另一個人。 即使這人和宋純陽一樣嘴滑人皮, 但宋純陽這人是因為簡單而快樂,而池小池哪怕在笑,也叫人辨不出是真心還是假意。 池小池撈不著一個能說話的,無奈嘆息一聲,單手墊在腦后,轉身打量起身側熟睡的甘彧來。 這床不算很大,所以甘彧側身而眠, 只占了小半邊的床。 看到這幕, 池小池心尖一動。 這個睡眠習慣叫他想起了一個人。 那時, 池小池經常去婁影家借住,婁影體質好,身上冬暖夏涼的,池小池恰好相反,冬冷夏熱, 睡覺時就愛挨著他,跟蹭空調一樣舒服。 小時候的池小池睡覺死, 睡相也不好, 睡著后經常踢了自己的被子, 又去拽婁影的。 婁影半夜被他折騰醒,也不很生氣,把自己的被子讓給他,又下地把他踢掉的被子撿回來,拍一拍,自己蓋。 不過,有一次他著實是鬧得過分了,婁影跟他換了兩回被子,但不出半個小時,他又哼哼唧唧嘟嘟囔囔地一腳把被子踹下了地,接著動手動腳地去搶婁影的被子。 一而再,再而三,婁影饒是脾氣再好也有點生氣了。 第二天,池小池一覺醒來,發現婁影正在屋里的小桌上擺放油條豆漿,豆漿是現磨的,油條是附近最好的早點攤上買來的,一等一的酥脆,趁熱吃最可口。 池小池迷迷糊糊的想要起來,誰想扭了半天卻爬不起來。 被子卷成筒狀,池小池連胳膊帶腿兒都被當成粽子餡兒裹在里頭,一條打背包用的細繩把被子卷從頭到尾纏了一圈兒又一圈兒,最后在腰部打結完工,把池小池包裹得動彈不得。 池小池有點懵:“婁,婁哥……” 婁影一回頭,發現他床上的粽子餡兒蓬頭亂發地醒了,正躺在床上眼巴巴瞧著自己,微微一笑:“餓不餓?” 池小池低頭看看,又乖乖點頭:“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