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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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聽到季作山口吻如此篤定,那主動挑釁的人還有些惴惴不安,以為他有什么撒手锏,可等他看到季作山將那臺拼裝好的新訓練機開出來,不禁捧腹大笑:“你拿這破玩意兒來跟我打?” 私立學校的學生,在訓練時一般使用自己的專用機,以顯示身份的不同。 這人擁有的專用機是重型機甲,高三米,渾身都以銅亮的云金覆蓋,塊頭更大,還配備有簡單的輕火力武器。 僅兩米高的“布魯”,在這臺重型機甲面前就像個孱弱的少年。 展雁潮的眼里卻已經要冒出火來。 他難道寧肯用這種破爛,也不肯回展家來? 第70章 聽說我是戰神(七) 池小池不理嘲笑, 徑直躺入機甲艙內。 神經連接信號遞出,與主系統相連,池小池眼前視野豁亮,只覺自己已與機甲本身融為一體,視角、體感, 都徹底同化。 他抬起右手, 活動了手指, 只覺每一根機骨都和他自己的關節四肢一樣,聽憑驅使。 機甲學校里有無數格斗室,公用私用, 涇渭分明。 這里是公用格斗室之一, 面積約有一個標準田徑cao場大小,外表由六級強化玻璃呈球形覆蓋, 能承受住噸位1000的鐵甲的全力一擊,用途是供學生戰斗及觀摩學習。 當然,也是好勇斗狠、精力旺盛者決斗的場所。 展雁潮緊盯著季作山的新機甲,神色陰晴不定。 季作山以前有自己的專用機, 是展雁潮和他一起設計的。 他想涂裝成藍色, 而展雁潮嫌藍色不好看,搶過圖紙, 自作主張地改成了白色, 并振振有詞道:“我的機甲是黑的, 你得跟我是情侶色!” 他到現在還記得季作山那個驚愕的眼神和微微漲紅的臉頰:“什么情侶……” 展雁潮愛死了他這個樣子, 得意洋洋地擁著他的肩:“就是我們啊。怎么樣, 委屈你季作山啦?” 季作山垂著眉眼,模樣清冷得很:“沒有?!?/br> 展雁潮心思一動,想也沒想,朝季作山臉頰最紅的地方野蠻又響亮地啄了一口。 那是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最后演變成了一場鬧劇——季作山不給親,展雁潮又是個興頭上來什么都不顧忌的,季作山越反抗越要親,推來推去,滾來滾去,展雁潮惱了,照季作山脖子上就是啊嗚一口,雪白的牙齒里頓時有了血腥味。 季作山也沒叫疼,只坐在草地上,捂著滲血的傷口無奈地陳述事實:“……又咬我?!?/br> 展雁潮得意道:“叫你不給我親。自作自受?!?/br> 想到那個場景,再看到穿上別人機甲的季作山,展雁潮氣得眼里血絲都迸了出來,又氣又委屈,又透著一股狠勁兒,連帶著那身多余的機甲也恨上了。 ……被打爆了才好! 俗話說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展雁潮這堵危墻更是眾所周知的危險,現在敢站在他身邊的,也只剩一個羅茜了。 她也不是故意想站在展雁潮身邊,只是周圍人鳥雀狀散開后,她才發現展雁潮已經在距離自己不過五步開外的地方站定。 羅茜只瞄了他一眼,就別過了臉去。 這里視野最好。況且她也沒有給人讓位的習慣。 相比于自己,她對季作山更加擔心。 自己給季作山的機甲,戰斗性能只是一般,輸入的ai程序更是由家庭服務改進而來的。 如果羅茜沒記錯,它上一個服務過的宿主是掃地機器人。 羅茜也是新轉校生,不清楚各個學生的專用機情況,因此當看到那人開出的重型機甲時,她微微一怔,不過片刻后就釋然了。 她從隨身的小包里摸出一罐功能飲料,慢慢地喝著。 機甲只是工具,她來看的是季作山的戰斗能力。 倘若季作山不配,這套機甲毀了就毀了。 倘若季作山配得上,十套機甲她也造得。 引擎的低低嗡鳴自背后傳來,賽車式的推背感叫池小池后背火燒火燎地發起燙來。 即使有空調系統的調節,池小池也開始冒汗。 這種緊繃感來源于他這具身體的戰斗本能。 再次能夠正式使用戰斗型機甲,這具身體已是控制不住興奮地戰栗起來,骨縫里被曾經涼過一遭的熱血浸過,如同蟻噬,燙到作癢。 季作山只能勉強壓抑著聲音,不讓顫聲太明顯。 他問池小池:“我,要打到什么程度?!?/br> 池小池看了一眼對面。 而對面肌rou嶙峋的銅黃色巨甲重兵已是迫不及待,它握了握斗大的鋼拳,挑釁道:“矮子,來啊?!?/br> 池小池問季作山:“多久沒打過架了?” 季作山想了想:“很久了?!?/br> 變成omega,又在黑暗里等待了那么久,他以為自己早就衰朽了。 但時至今日,面前重新站上了對手,他才發現自己沒有忘卻。 不僅沒有忘卻,而且時隔多年,仍然烈烈如火,燒得他每根骨頭都在噼啪作響。 池小池問他:“還能打嗎?!?/br> 一問一答間,季作山的聲音一直在發生微妙的變化,像是一塊剛從上千攝氏度的熔爐里取出的鐵,燒得發金,表面尚有液體流動,看上去松軟得像塊奶酪。 而等奶酪遇到冷空氣,慢慢凝固,褪去表面亮堂堂的光焰,恢復最本質的顏色,卻已是渾然成鋼。 “不用為誰隱藏,不用顧忌誰?!背匦〕卣f,“打一場為了你自己的比賽?!?/br> 對面早已等得不耐煩了,見那機甲在原地踏過兩步就沒再動彈,一副不知該如何出手的模樣,還以為是對方有了遲來的自知之明,不由輕蔑道:“想認輸了?行啊,你……” 就在這時,深藍色的機甲動了。 足下的推進器瞬間馬力推至滿格,從“行”字出發,到“你”字為止,機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已斜身滑至那高大異常機甲身前! 就連已經拿回身體控制權的季作山也沒料到這臺機甲推進器性能會優越至此,但只消一個瞬間,他便跟上了機甲的速度。 雙足在滑過地面的銳利長鳴后,右足發力,在距對方尚有三米的地方輕松躍起,如輕鷂一般翻過他的肩膀,而一雙鋼指在翻身縱起時閃電般探出,掐住了對方的頸部。 在對方的視野里,那風馳電掣的機甲還未來到身前,便一個縱跳,陡然消失。 這他媽什么…… 僅僅在下一瞬,頸部便傳來了可怖的窒息感。 那人還未及反應,整套機甲竟已經被人扼住咽喉,向后掄起! 在凌空的剎那,他腦中一片空白。 而在所有圍觀學生眼中,季作山駕駛的機甲在翻身越過那人的機甲肩膀之后,徑直鎖住了他的咽喉,腰部發了強力,將整具機甲拖離地面,而在雙足穩穩落地后,他更是抱住機甲的頸部,一個漂亮的背摔,將那坦克似的厚甲從肩上掄過,轟然擲落地面! 剛才還嘁嘁喳喳的學生陷入了集體的呆滯中。 咬著吸管的羅茜猛地窒住,就連展雁潮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喀啦—— 霹靂之聲炸響,而以單膝跪地的季作山機甲抬起頭來,白色的目燈剎那轉為鮮紅的戰斗模式。 不等那臺笨重的機甲做出任何反應,季作山便縱身壓制了上來。 ……重拳落下,金鐵交加之聲鏗然入耳,震得身在機甲中的人耳鳴不止。 而機甲中的季作山卻是面無表情,引拳揮擊,一記自下而上的拳頭硬生生將那人的顯像屏震出了花影! 倒地的人也非是草包,挨了兩下揍,疼痛暈眩之余,竟還能做出反應。 他啟動了機甲的背推器,試圖從季作山手下橫向移出。 孰料,他移出不到三米,便再也無法寸移分毫。 ——他被季作山擒住了腳腕! ……不妙! 眼看著季作山要故技重施,將他再次摔落地面,身已到半空的人再不顧忌什么,左手大拇指往下一摁。 他的左手腕部盔甲喀啦一聲翻開,一套微型脈沖槍赫然對準了季作山的機甲! 右手握住對方機甲腳踝,季作山想也不想,伸出左手,以掌心強擋。 那人信心滿滿。 他這脈沖槍是和機甲一起制造的,威力能穿透四級鋼制造的機甲。 他身上這身盔甲是四級鋼,而季作山身上的機甲,他打眼一看,也不過是普通的三級鋼。 脈沖槍每發射一彈就需要三分鐘的蓄能,幸虧他在剛剛從準備室里開出機甲時就已經開啟了脈沖槍,準備在把季作山打至落花流水后,轟爛他機甲的腦袋。 雖然現在就派上了用場,與他的預期截然不同,但他哪里還顧得上那么多? ……等著被轟爛手掌吧! 啾—— 尖銳的脈沖光流轟鳴著沖入了季作山機甲左手,卻并未發生那人預想之中的爆炸。 ……怎么會? 就連季作山的動作都出現了一瞬的微滯,但很快,季作山收攏的左手掌心就重新張了開來。 一團脈沖磁流在他左掌掌心里徐徐流轉,像是被馴服的野獸。 那人倒吸一口冷氣。 ——該死,居然是蓄能盾?! 不待他意識到情況要糟,季作山便將掌心對準了他的腦袋。 轟然一聲,那顆笨重的頭顱被脈沖瞬間射了個對穿! 頭部受創,幾項機甲功能失靈,那人正驚懼交加時,季作山已將他再次面朝下摔落地面,一肘擊殘了他還在運轉中的推進器,同時將他右腿機甲朝后翻折過來,發力一擰,那脆弱關節處受創,竟叮鈴當啷地蹦出了零件來! 那人隱約猜到季作山要做什么了,剛要喊叫,便被近距離襲來的一股精純精神力逼得不受控地慘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