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愛，現在知道要裝可憐了？”阿穆笑，雖然明知無面人在扮可憐，但還是選擇放過他，愛不釋手地把人放懷里揉。

    “裝可憐也沒用?！卑⒛律榈恼f，“你今后要被我cao一輩子，知道嗎？”

    無面人顯然能想象出那個畫面，再次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只好努力為自己爭取寬大處理：“別、別那么過分……”

    “我當然會很過分?！卑⒛乱贿叺靡獾男?，一邊肆無忌憚的親他，“你是我可愛的小奴隸，沒有反抗權?！?/br>
    無面人忍不住問他：“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阿穆溫柔的回答：“我不是說過原因了嗎？我就是想這樣對你?！?/br>
    “你不能這樣對我……”無面人小聲抗議。

    “為何不能？”

    “因為……因為我會……”無面人說不下去，他也不知道如何表達，他低下頭，試圖平復內心深處涌上來的、洶涌澎湃的陌生情感。

    半晌，無面人才壓抑住變得奇怪的自己，平靜道：“我不是好人，你要是稍稍大意被我抓住空隙，我可是會毫不猶豫在你背后捅刀子的……所以你確定不直接殺了我嗎？”

    “那可真是奇怪呀?！卑⒛氯粲兴?，他盯著無面人紅撲撲的臉頰，調笑道：“從我們倆精神相連開始，我就不曾從你身上感受到過殺意……背后捅刀子這說法，恐怕也只是說說而已吧？”

    無面人臉色通紅，不知如何反駁，最后也只能強調道：“我絕對會這么做的！”

    阿穆妥協，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嗯，這確實是個威脅，我得好好注意注意?！?/br>
    “你根本沒有在注意吧！”無面人生氣，他揪住阿穆的衣領，不自覺地靠近了阿穆的臉，阿穆就順勢親了他一口。

    無面人捂住自己的嘴，氣憤道：“你不要老是親我！”

    “我不止想親，還想……”阿穆專注地盯著無面人紅潤的嘴唇，然后放開思想讓無面人窺見到了他腦子里的畫面，那個畫面讓無面人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鮮紅欲滴，不得不捧住阿穆的臉，大聲喊道：“你不準想！”

    見他害羞，阿穆笑得一臉狡詐，摟著對方低語：“下次我要試試，你沒得選擇，懂么？”

    “隨、隨你……”無面人的腦袋和聲音都低垂著，聲如蚊吶道，“你別老想著這種事?！?/br>
    “也是，美色誤人，我們是時候談談正事了?！卑⒛峦蝗徽浧饋?，他伸手抓住無面人后腦勺的頭發，輕輕一扯迫使無面人不得不仰起頭。

    “我想要你的身份，邊緣意志的身份，‘神明’的身份，親愛的?！卑⒛抡f。

    阿穆的姿態十分強硬，他非常喜歡將無面人徹頭徹尾壓制住，然后看他在自己懷里掙扎的樣子。他的滿足和愉悅感能夠毫無保留通過精神連接傳遞給無面人，而無面人怨恨他這一點。

    只是阿穆總是能如愿，他是個強大的人，無論在何種方面，他遠遠強于只有表面強勢的無面人。

    無面人只能乖乖屈服，他老實地回答說：“殺了我，你就能拿到我的身份?！?/br>
    “我可不想殺你?！卑⒛聯u頭，“殺了你我就沒有玩具了，像你這么有意思的玩具，我要先好好折騰一番?！?/br>
    “那如果我‘壞’掉了，你是不是就會殺掉我？”無面人又問。

    “你就那么想死嗎？”阿穆把無面人壓在椅子上，無面人這才意識到他們現在身處的環境，他們早已經不在測試地圖β里面，而是在一張眼熟的王座上。

    “你那么想死嗎？”阿穆又問了一遍，“我記得你最怕死了，你千方百計折騰穆欽和周悅那兩人，不就是為了穆欽的愿望，想讓他為你帶來‘永生’，對嗎？”

    無面人不說話，他保持沉默，乖乖躺著，讓阿穆壓在他身上對他為所欲為。

    但阿穆見不得他的沉默，伸手掐住無面人的下巴，命令道：“回答我?！?/br>
    “沒有、沒有什么永生……”無面人抵抗不了阿穆的命令，他眼圈泛紅，斷斷續續且緩慢地開口。

    阿穆與無面人之間的精神連接，和穆欽周悅二人的精神連接截然不同。

    穆欽和周悅是平等地結下精神連接，也就是所謂的“平等契約”。但阿穆卻是以“主人”的身份強制奴役了無面人，這是個不平等的契約，所以只要阿穆“命令”，無面人便反抗不了他。

    毫無反抗之力的無面人只能說出內心深處不愿面對的現實：“我很清楚，邊緣世界里的愿望從來不會給人帶來美好的結局。我也很清楚，像穆欽那樣心性的人，絕對不會為我許下永恒的愿望?！?/br>
    “我只是想讓人承認我，承認我存在過?！?/br>
    第165章 歸來與終結20┃是我的小星星。

    “我想要被人承認, 承認我存在過?！?/br>
    “就是因為你如此膽小懦弱, 奢求著你不應該得到的東西，才會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卑⒛乱稽c都不同情無面人, 他諷刺式的嘲笑對方，“想要被承認？呵, 怎么可能會有人承認你？”

    “當然有！”無面人當即被阿穆的嘲諷激怒了，他掙扎起來, 伸手試圖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阿穆, “當然會有人承認我！”

    “那你說說，誰承認了你？”阿穆完全不把他的掙扎放在眼里, 隨意用力就將無面人制住了, 他壓低了聲音質問無面人：“你倒是說說看，你在這個世界里待的幾百年間，究竟讓誰承認了你？”

    無面人說不出話來, 他渾身顫抖著看阿穆，他不自覺的恐懼，對阿穆問他的問題感到恐懼，他拒絕回答, 他試圖逃避。

    但阿穆總是能夠又快又準地掐住他的命門, 他掐住了無面人的脖子，逼迫無面人與他對視。

    “別想跑，親愛的?！卑⒛陋熜?，“你看，我總是能實現我說過的每一句話, 我說過我會毫不留情的折磨你，所以我會一點一點把你扒干凈，就像扒你的衣服一樣，將你虛偽自大的表面撕開，將你鮮血淋漓的內心暴露出來，而這一過程，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br>
    “我發誓我會讓你很痛苦，但你其實不必那么害怕?！卑⒛聹厝岬挠H吻無面人的嘴角，“你只需要盡情依賴我就好，這一過程不會太漫長，因為我會很溫柔?！?/br>
    “你為什么不直接殺掉我？”無面人瘋狂搖頭，他把自己縮成一團，聲音沙啞道：“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想為你弟弟報仇，我知道……所以你為什么不干脆殺掉我??？”

    “不，你弄錯了?！卑⒛聯u頭，“我并不恨你，不如說……我愛你?！?/br>
    “我不是阿信?！睙o面人真的哭出來了，他捂住臉，“我真的不是阿信，求你、求你不要這樣！”

    “你當然不是阿信?！卑⒛聹厝岬厝嗨^發，“你是我的小星星?！?/br>
    總說要證明自己存在過，然而第一個試圖抹去你存在的人，卻依舊是你自己。

    “這三百年以來，你都沒能從那片戰場上出來?！卑⒛螺p聲對他說，“你一直待在戰場上，守著你最初得到的東西——使命，終結一切的使命?！?/br>
    “外人看來，你似乎真的結束了三百年前那些人們的紛爭，但實際上他們都沒有消失，他們依然在你的內心深處繼續爭斗?！?/br>
    “戰爭從未結束過，所以你從未曾離開過戰場?！?/br>
    “但是你很清楚，你根本無法結束戰爭?！?/br>
    “為什么應‘終結戰爭’這一愿望誕生的你，卻始終無法結束這場延續百年的戰爭呢？”阿穆自言自語，“究竟是哪一步出現了錯誤？”

    “原因很簡單?！卑⒛驴偨Y道，“因為人類的愿望總是不那么純粹，我們擁有太多感情和欲望，我們的愿望中也參雜著太多不應擁有的元素，當初想著終結一切的阿穆和阿信，大概并沒有我們心目中認為的那樣堅定，他們并非是真的想結束一切，他們只是在逃避這一切而已?！?/br>
    “膽小懦弱的兄弟倆，從未思考過要靠自己來解決問題，所以在身陷困境的時候，他們就乞求著別人來幫他們遮風擋雨，乞求著某個神明一樣的人物從天而降解決問題，但弱小如他們，卻也只能招來最弱小的……神?！?/br>
    阿穆低下頭，額頭抵在無面人的額頭上，形成親密無間的昂子，然后微笑：“承認吧，我可憐的小星星，你是這樣弱小，根本無法成為真正的神明?！?/br>
    “你只能放棄神的身份，乖乖待在我懷里，只有我能保護你……而我會一直保護你?！卑⒛聵O其溫柔地觸摸無面人的臉頰。

    無面人十分彷徨，他試圖相信阿穆的話，又害怕接受這份未知的情感，他恐懼道：“可是我是應愿望而誕生的思念體，放棄了這個身份，就等于放棄了主人賜予我的使命，沒有這個使命，我就會消失掉?！?/br>
    “只有愿望才能讓我活下去?！睙o面人難過而無措，“只有某個人希望我存在，我才能繼續存在?！?/br>
    “那你干脆消失吧?！卑⒛挛站o他的雙手，凝望著無面人漆黑的眸子。阿穆似乎做出了什么決定，這個決定讓他目光深沉。

    做下這個決定的阿穆，便用沉重的語氣宣誓：“我以阿穆的身份宣布，解除你身上的一切束縛?！?/br>
    “你將再不用履行‘結束戰爭’等使命，你也會失去成為邊緣意志的力量，作為‘神’的你會就此消失，而作為阿穆的我，真心實意期望你的消失?！?/br>
    阿穆的話具有某種可怕的力量，尤其是在阿穆剛剛用莊嚴宣誓的語氣說完這段話以后，無面人頓時感覺自己的身體變輕盈了，整個人有種飄忽的感覺，連意識都變得模糊起來。

    當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時，無面人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變得透明了，他透過手指手掌可以看見地面上的花草和石頭。

    同時，他透明身體里隱約有無數個光點從里面發散出來，像是無數只螢火蟲在飛舞，這些光光點點不斷從無面人身體中飛出去，飛到了半空中，飛出了這張狹窄的王座地圖，飛出了漆黑的邊緣世界，飛去了未知的遠方。

    無面人知道，從他身體中溢出的那些光點，是被困在他意識體內的靈魂們，在無面人得到“解放”的這一刻，他們也一同被解放了。

    這種慢慢消失的感覺十分陌生，讓無面人倍感恐懼之余，又覺得有點輕松，仿佛卸下了一身重擔，那些長久以來背在他身上的沉重包袱，終于在今天落了地。

    恍惚中，無面人傻乎乎地問阿穆：“你要殺死我嗎？”

    無面人是阿穆許愿后誕生的思念體，阿穆也掌握著對無面人的生殺大權，所以只要阿穆真心實意的反悔這個愿望并祈禱無面人的消失，無面人便會真的消失。

    消失，意味著死亡。

    無面人害怕死亡，消失這件事，對他而言是無比恐怖的。在此之前，他還期待著有人可以承認自己，就算穆欽無法給他永恒的愿望，那么其他愿望也行，只要能夠讓他在這世間留下痕跡。

    他想成為真正的人類。

    留在邊緣世界中并不能真的成為人類，因此無面人也曾一度計劃著離開邊緣世界，只是作為邊緣意志的他在一開始就失去了自由，他的人生中沒有離開這個選項。

    他被困在這個世界中，也被困在內心的戰場上。

    他總是站在漆黑的邊緣世界底層，透過那仿佛近在咫尺般的距離，遙望著不遠處色彩斑斕的現實世界。

    咫尺天涯，遙不可及。

    羨慕、嫉妒、仇恨，最原始的感情在他內心緩慢滋生，他開始變得有些瘋狂，用他能夠想到的一切手段，試圖從那個五顏六色的現實世界里掠奪到什么。

    可至今為止，他什么都沒能得到。

    只有死亡，只有永恒的消逝，是唯一注定好的結局。

    所以，即使先前無面人非?？謶炙劳?，但當他真正面臨著死亡、自身即將潰散于無形的這一刻，他反而釋懷了。

    他會失敗，他會死亡，他會消失，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哪怕遺憾、不甘，也沒有關系。

    畢竟，死去后，就再不會感受到這份悲哀的痛楚。

    身體進一步透明，視線也變得無比模糊，整個世界光怪陸離，無面人漸漸看不清阿穆的臉，他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在說話，因為他聽不見聲音了，他感到周遭無比寂靜，落針可聞。又仿佛有轟隆隆的聲音在耳邊不斷回響吵鬧，如浸泡在深海之中。

    他在這份寂靜和喧鬧中，嘆息著問：“我可以睡覺了嗎？”

    睡上漫長、漫長至無止盡的一覺。

    “……不要睡?！笨墒遣幌?，就有人卻在寂靜中如此回答他。

    那個聲音繼續說話：“不要睡，親愛的，今天我將和你一起，我會拋棄阿穆這個身份，重新變回名叫沐辰的人類?！?/br>
    “然后我會對你許愿，我想要擁有你，我希望你是我的親人、朋友，或愛人，我希望你陪伴于我身邊并為我而生，我希望你一直存在甚至在我死后，我希望我們相愛并永不分離，而我會給予你新的名字和人生?！?/br>
    “我許愿……”沐辰握著無面人的手，喃喃低語，“從今天起，你就是沐星，是我的小星星?！?/br>
    沐星感覺自己的身體從透明狀態又開始變得凝實了，無形的力量灌進了他的軀體里，而沐辰的話如同火燒的烙印，印在他的靈魂中。

    他的視線恢復明亮清晰，感官和溫度一步步復蘇，耳朵里混沌的嘈雜聲瞬間平息，精神意識的深處……平和寧靜如鏡面之湖。

    沐星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愣愣地望著沐辰，眼睛睜得大大的。沐辰則捏了捏他的臉蛋，暗嘆一聲手感真好。

    第166章 歸來與終結21┃裝進塑料袋里的可能性……

    沐辰抱著他家小星星坐在王座上, 因為王座的束縛性, 他們不便動身，沐辰就控制著王座荊棘, 讓荊棘去通知暫時被他支開的周悅與沐清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