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兩個婆子自然知道杜若口中的他是大爺,忙道:“大爺一早進宮謝恩去了,臨出門交代奴婢們,莫要吵了奶奶,說奶奶昨兒晚上累的很了,讓奶奶多睡會兒?!?/br> 兩個婆子一說,杜若倒有些臉熱,昨兒晚上累的很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累的,虧得這廝好意思說出口。 卻想起這謝恩,不禁道:“謝什么恩?” 婆子道:“大爺跟奶奶的婚事是萬歲爺御口賜準的,這可是天大的榮耀,故此,成了禮得進宮謝恩,本來應該奶奶跟著大爺一起去的,大爺疼奶奶,這才獨自去了,這也就是皇上待咱們大爺不一般,換個人,這么著可不成?!?/br> 杜若不覺想起五年前在獵場,皇上幾乎時時都讓陸景天陪伺在側,營地里最要緊的護衛工作也是陸景天負責的,可見皇上對陸景天的信任。 作為臣子能被皇上信任,便是最幸運之事,也說明了陸景天是皇上的心腹之臣,杜若忽然發現,自己其實并不了解陸景天,五年前一開始她以為他是山下的獵戶,后來發現他的身份,也只覺得這廝是貪著新鮮,跟自己弟媳婦染了一水,只是對于他的性子有了些許了解,知道他威高權重,其他便不知了。 而如今隨著接觸,一點點開始觸碰到了這男人的所有,他的生活,他的家,他的職場,以及他的人脈關系。 這或許就是嫁沒嫁的區別,不止是一個名份的問題,而是徹底敞開了彼此的生活。 而陸景天此時正在崇政殿里磕頭謝恩,皇上看了他一眼,不禁挑了挑眉:“外頭都傳你這位新夫人是山上的狐貍精變得,能勾魂攝魄,才勾了一向不禁女色的威武大將軍,非要娶了進門,朕先頭只當是個笑話,想你這樣的性子,怎會被色所迷,今日瞧來倒有些影兒了,你一個人來宮里謝恩,莫不是昨兒夜里太過恩愛,你那新夫人下不得榻了吧?!?/br> 饒是陸景天聽了皇上這調侃的話,一張黑臉也有些熱辣,又不能欺君,只得吱吱嗚嗚的道:“內子身子有些弱,夜里受了寒,不能來謝恩,還請皇上贖罪……” 皇上忍不住樂了:“朕先頭還說你是個不開竅的,今日一瞧不是不開竅,是沒遇到上心的人,如今遇到了這不也知道疼媳婦了,難得你開回竅,朕就不怪罪你那新夫人了?!闭f著頓了頓:“聽說你家小子四歲了?!?/br> 陸景天:“是,待下月過了生辰正好四歲?!?/br> 皇上:“比朕的老四小兩個月,朕正想著給老四尋個伴兒,跟他一處念書習武,如今倒正好,明兒領著你家小子過來跟老四見見面兒?!?/br> 第75章 無恥至極 陸景天心知這是皇上顧念著兩人的情分,特意賜下的恩典,雖說自己把人娶進了將軍府,但多多畢竟是兩人成親前生的,即便外頭忌諱將軍府不敢公然議論,但多多的出身仍不免會人詬病,而如今皇上親自開口讓多多給四皇子伴讀,就等于直接認可了多多將軍府嫡子的身份,皇上金口玉言就是圣旨,若誰還私下議論亦或質疑多多的身份就等于跟皇上對著干,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只要是沒活膩歪,誰敢跟皇上作對,不是找死嗎。 況且,眾位皇子中唯有四皇子是皇后娘娘嫡出,身份最為尊貴,雖不過四歲卻極聰明好學,俗話說三歲看老,四皇子年紀雖不大,可成大器的資質已經顯現了出來,更何況出身在哪兒擺著,皇上又格外看重,年前有臣子上奏皇上封太子,皇上并未理會,反而問了太傅四皇子的功課,眾臣都是人精,皇上一個眼色就能猜出意思,更何況如此明顯的提示,自是紛紛上奏應和,皇上雖未采納群臣的奏折,卻說了句過過再說。 眾臣便知,這是等著四皇子再大些呢,領會了圣意,誰都恨不能往四皇子身邊兒靠,知道四皇子正式進學便要選伴讀,舉凡家中有年齡差不多的,兒子孫子的,都變著法子的自薦,可大半年了,皇上始終未選定,如今卻直接下旨定了多多,消息一傳出去,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誰也沒想到,他們急赤白臉的爭了大半年,末了倒是便宜了威武將軍陸景天那個白撿的便宜兒子。 一個個心里甭提多沮喪了,沮喪之余卻也再一次領教了皇上對威武將軍的信任寵愛,根本不是別的臣子能相比的,所以回去紛紛告誡家下人等,以后將軍府的八卦,什么大伯子弟媳婦,便宜兒子是不是將軍的種等等,這些一概不許議論,私下也不行。 因為各家都嚴加約束,不出幾日,那些街知巷聞的將軍府八卦,竟然消失匿跡,沒有一人敢再提,以至于后來杜若去街上的茶館逛的時候,還以為會聽見自己的八卦,以她想大伯子跟弟媳婦成了兩口子的事兒,在現代都是禁忌,在古代就更不消說了,肯定被傳的沸沸揚揚,彼時杜若已經跟陸景天頗為和諧的過起了小日子,因偶爾應酬所來往的命婦們,對她都頗為尊重客氣,讓她很是奇怪,所以才跑到街上的茶館里,想著聽聽自己跟陸景天這檔子事兒,外頭老百姓是怎么看的,不想卻失望而歸,后來夜里跟丈夫提起來,陸景天方跟她說了緣故,杜若方明白是因為皇上。 這個時候是君權至上,皇上的一句話就是圣旨,是整個社會所有人必須去遵從的,皇上親自準婚,又把兒子弄成了四皇子的伴讀,誰還敢議論將軍府這點兒事兒,說到底還得各家過各家的日子,再說那些高門大戶,一個個庭院深深的,外頭瞧著道貌岸然,內里什么樣兒,大家伙都門清,大大伯子跟弟媳婦算毛,公公趴灰也不新鮮,只不過誰也沒像陸景天這么不在乎禮法,直接把弟媳婦娶成正頭夫人的。 陸景天說這些的時候頗有些幾分洋洋得意,杜若看不得他那囂張樣兒,伸腿踹了他一腳,不想卻被他抓住腳腕子,壓在榻上,使出手段逼著她喊了半宿的大哥,無恥之極。 此是后話暫且不提,且說如今,因為跟皇上談了些北疆的事,又在宮里的演武室里跟憋悶的皇上過了幾招,陸景天從宮里回來的時候,已是掌燈十分。 杜若在床上躺了溜溜一天,終于有了些氣力,掙扎著起來,穿戴整齊在屋里等著跟這廝算賬,陸景天知道杜若愛干凈,要不然當初設計山上的房子是也不會在浴間費了那么多心思,而且這丫頭是天天都要沐浴的。 所以為了不惹夫人的嫌,陸景天非常自覺的一回府先在前頭洗澡換了衣裳,收拾立整了,才往后頭的正房來。 喜房設在將軍府的正房,當年自己娶原配的時候,還未有將軍府,故此他那原配并未在此住過,正因如此,陸安來回的時候,自己才點頭把這喜房設在此處。 在陸景天心里,前頭那位原配夫人連眉眼長得什么樣兒都記不大清了,不是他涼薄而是,兩人真沒見過幾回,原則上還屬于陌生人,后來他病沒了,好生葬了也就是了,并未入心,而杜若從五年前第一眼瞧見就忘不了了,即便中間五年不見,但她的模樣兒,一顰一笑,乃至那白花花銷魂蝕骨的身子,都跟刻在他腦子里一般,越想越撂不下,越撂不下越想。 如今,終于把人正兒八經的娶回來,這心才算踏實了,思及昨夜的快活,陸景天腳下更快了幾分,大步邁進了正房院。 根本不理會院中灑掃的婆子丫頭問安的聲音,直接進了屋,他本以為自己昨兒晚上折騰的有些狠,只怕他這夫人受不住,得在炕上躺一天,哪想一進來卻見杜若坐在外間炕上,那張昨夜里潮紅嫵媚的小臉,冷冷沉沉的扳著,狠狠瞪著自己,仿佛自己是她的仇人一般。 陸景天自是知道為什么,先頭他也不知道那酒有問題,酒是蘇銘送的賀禮,是他親手釀的,說是他的心意,說是對身子好,他便交代用了,后來他家夫人不同一般的熱情,陸景天方明白為什么蘇銘送酒的時候一臉的曖昧。 雖說知道被蘇銘這小子算計了,但陸景天卻被算計的心甘情愿,畢竟他是知道杜若性子的,她打定主意要跟自己做什么表面夫妻,自己便不會如她的意,也少不得需用些強硬手段,如今這酒喝下去,倒省事了,而且,這件事自己還能以不知情直接推到蘇銘身上,這丫頭怨上蘇銘,以后再見蘇銘這個小白量,想必不會盯著他瞧了。 打定了主意,陸景天走過來坐到她對面端詳了她一會兒道:“我以為你今兒起不來了?!?/br> 第76章 娶妻娶賢 杜若倒是沒想到這廝能無恥到如此程度,她都開始懷疑眼前這個明明做了那樣下流無恥之事卻跟沒事兒人一樣的男人,是不是五年前那個貌似憨實的那個,雖說杜若早知道這廝的憨實都是裝出來的,但從心底還是覺得這男人應該是有底線的,看起來自己是高估他了。 想也是,俗話說天下烏鴉一般黑,這男人發起情來,哪還管什么底線,竟然還好意思說這種頗賦暗示的話。 杜若不可思議的看了他半晌,終是忍不住開口道:“倒不知,堂堂的威武大將軍還能干出下藥的事來?!?/br> 陸景天:“什么下藥?” 聽他這般說,杜若越發惱了起來,撇了撇嘴哼了一聲:“原來大爺竟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倒讓杜若開了眼界?!?/br> 陸景天皺了皺眉:“我陸景天雖不敢自稱圣人,若論敢作敢當自思尚能做到,你若心中有什么委屈,你我夫妻之間好好說才是,這般陰陽怪氣的做什么?” 杜若聽他語氣鏗鏘,竟毫無半點心虛的模樣兒,再端詳他的神色,見剛的調笑之意已然盡去,一張方正的臉上很有些肅穆,心里不免有些發虛,莫非自己錯怪他了,怎么可能,自己本來打定主意要跟他做對表面夫妻的,若不是那酒有問題,自己何至于今兒在炕上溜溜躺了一天,便這會兒還渾身發疼,小腹哪兒一陣陣的酸漲,完全就是縱欲過度的癥狀,思及昨晚上這男人兇悍勇猛且沒完沒了的折騰,杜若腿肚子都打顫兒。 也不知是年頭長不習慣了,還是這廝憋得日子太長,就跟洪水似的,一開閘就狂泄而下,擋都擋不住。 想到此,心里又堅定了起來,冷哼了一聲:“你少裝不知道,昨兒晚上那酒里有什么你自己清楚?!?/br> 陸景天:“你莫不是說的昨晚上的合巹酒?” 杜若看著他,心道我就看著你演,看你能演到什么程度,她還就不信這明擺著的事能賴過去。 陸景天:“昨兒那酒是蘇銘送的賀禮,是他親手所釀,對女子身子最好,宜受孕,最適宜新婚的夫妻,想是陸安聽見了,把昨兒合巹酒換成了這個?!?/br> 杜若倒是未想到這酒竟是蘇銘送的賀禮,愣了愣,仔細瞧了他半晌,見他神色淡然,并不像說謊,若不是他下藥,自己憋了一天的火氣倒不好跟他發了。 而且,他說的有根有據的,那蘇銘的風流可是名聲在外,青樓楚館里的相好不知多少,又是御清堂的少掌柜,精通醫術,為了自己所好,釀出個邪門歪道的酒來也不新鮮,他是陸景天的好友,雖說有點兒譜的都不會送這樣的賀禮,但蘇銘偏偏不是個靠譜的,所以干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兒一點兒都不新鮮。 杜若在心里把蘇銘罵了數遍不止。 陸景天度量她的神色,知道十有八九是信了,頓時心中一松,不是他陷害蘇銘,而是如今他跟這丫頭好容易破鏡重圓,開了葷,若是這丫頭一惱起來,遷怒自己,自己豈不是又得憋著,以前憋著哪是沒轍,如今兩人都成了正經夫妻,他可不想再當和尚。 反正蘇銘手里的確有這樣的藥酒,也真的送來當了賀禮,只不過那酒是養身子的,效力不知如何,倒不如這內廷出來的東西有保障,而昨兒晚上,他勢必要成事的,他太了解這丫頭,要真由著她的性子來,自己不知要憋到什么時候了。 若她不依,到時候鬧起來就麻煩了,五年前的教訓他可記著呢,兩口子在炕上怎么折騰都不為過,可動剪子拿刀的終歸不妥當,這頭沒個輕重,萬一傷著哪兒碰到哪兒都是一輩子的事兒。 杜若哪知道陸景天的想法,這會兒基本已經認定昨兒晚上是場烏龍事件,大概是自己沒跟陸景天說清楚自己的想法,她以為的共識產生了偏差。 覺得自己這擺著架勢來質問他有些無的放矢,遂咳嗽了一聲:“那個,昨兒晚上的事兒既不是你就算了,這里到底是你的屋子,我占著也不大合適,西廂那邊兒我讓人收拾了,東西也挪了過去,今兒晚上我就搬過去?!?/br> 杜若說完才發現空氣有些冷,抬頭見男人一臉冷色的瞪著她:“你什么意思?” 杜若卻不懼,理所當然的看著他:“你娶我是為了多多能認祖歸宗,你我都知這是權宜之計罷了,你放心,我雖占了將軍夫人的名頭,卻不會管旁的事,陸府后宅里你的那些姬妾,我瞧著都是美人,一個個心靈貌美,性子和順,定能把將軍伺候的十分熨帖?!倍湃敉耆潜犙壅f笑話,就僅僅幾面,杜若就知道陸府后宅那些女人沒一個省油的燈,雖秉性不可取,倒都是難得的美人,一個個都跟怨婦似的,不過是想男人想的罷了。 那邊兒想男人,陸景天這廝成日發情,兩下里不正好對上嗎,干茶烈火陰陽調和,火氣降了,家宅也就安生了。 既嫁進了陸府,杜若就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大家都平和一些,日子才能過的順遂,三天兩頭見了面就跟烏眼雞似的,有什么意思。 杜若自覺自己這番話,相當的賢良淑德,她都恨不能給自己鼓掌叫好了,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賢惠的潛質。 以她想,自己這完全是替陸景天著想,既解決了陸景天的生理需要,也安撫了陸府后宅的怨婦,還把自己撇了出來,簡直一舉數得。 哪想陸景天根本不領情,聽了她這番賢良淑德的道理之后,咬著牙說了句:“你倒賢惠?!辈坏榷湃酎c頭,一伸手把炕桌的上的茶盞掃到地上,嘩啦啦摔了個七零八碎,然后陰著臉轉身出去,就聽外頭摔門的聲音,杜若就知道這廝真氣著了。 兩個婆子進來忙著叫人收拾了地上的茶盞,苦口婆心的勸杜若:“大奶奶這是圖啥啊,兩口子終歸的和順些才是道理?!?/br> 杜若看了她們一眼:“我就是想和順啊,后宅那些不都是他納的姬妾嗎,我勸他多去走走,也是為了府里的安生,免得怨氣多了生出事來,俗話說娶妻娶賢,難道我這樣做還不夠賢良嗎?” 第77章 實打實的夫妻 兩個婆子見她一臉正經的神色,一時間倒不知該說什么好了,是娶妻娶賢,尤其將軍府這樣的高門大戶,三妻四妾也是尋常,主母心胸寬大,有容人之量,后宅方能安生,可前提是主子得樂意才行。 可如今明擺著大爺想跟大奶奶好好過日子,莫說如今正經娶了大奶奶過門,就是沒娶的時候,自打五年前大爺也沒進邁過后院的門啊,那些個女人雖說養在府里頂著姬妾的名頭兒,實在的這五年了大爺也沒沾身。 大奶奶不在的時候,都沒過去,如今更不可能去了,她們暗地里都猜著,用不了多少日子,后院那些姬妾就得遣了,說到底大爺是把大奶奶方心尖兒上了,這男人啊一旦把個女人放在心尖兒上,就恨不得對方也跟自己一樣,在意了眼里就揉不禁沙子了,這時候大奶奶的大度賢良就等于明白的告訴大爺,她不在乎,不僅不在乎還替大爺想了去處,那樣的話說出來是巴不得把大爺往別的女人哪兒攆,大爺哪兒正抱著熱火罐呢,不防頭大奶奶一盆冰水澆了下來,不惱才怪。 更何況大奶奶剛那些話說的當真明白生分的緊,擺明了就是要跟大爺做面兒上的夫妻,兩個婆子這回心里算明白了,怪不得昨兒晚上大爺要換上那酒呢,估摸這大爺早猜著了大奶奶的心思,本來瞧著昨兒那折騰勁兒,還想著不定來年府里又會多位小少爺小小姐了,哪想才一晚上就鬧翻了,一個摔門走了,一個在這兒沒事人的。 兩個婆子本來以為大爺這一怒而走,怎么也得冷些日子,估摸這幾日都不會回來,杜若也是這么想的,她甚至陸景天是個有氣性的,五年前那個任自己使喚的蠻牛完全就是裝的,更何況就算他扮成蠻牛的時候,也不是自己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如今她把話說到了這種程度,以他的氣性怎么也不會再回來討沒趣的。 心里踏實了,吩咐傳晚膳吃了之后又泡了個熱水澡,便上床睡了,畢竟昨兒晚上被陸景天折騰的狠了,體力透支渾身酸疼,躺了一天也沒緩過來。 雖說躺下了,卻因白天睡得多,竟睡不著,也不想起來,索性躺在床上閉著眼養神,琢磨著明兒把多多叫過來瞧瞧,這一晃好幾日不見,心里怪想小家伙的。 想著想著便有了些困意,剛迷迷糊糊的要睡著,卻陡然聽見外頭請安的聲音,杜若愣了愣,心說這廝怎么又來了? 念頭至此忽想起自己以為他不會來了,洗了澡便換上了她慣常穿的那件睡衣,正想著換了,不想那廝已經進了屋,杜若忙把薄被裹在身上,剛收拾好,帳子已經掀了起來,接著便是一陣撲面而來的酒氣。 杜若下意識抬頭正對上他的臉,這男人顯然喝了不少酒,但臉上看起來倒不像醉了的樣兒,只是那雙越發深沉的眼里浮蕩著明顯的醉意以及怒意。 杜若下意識攏了攏身上的薄被,不想卻被他一伸手扯了過去,直接丟在了床下,杜若遮無可遮瞪著他:“你做什么?” 陸景天伸手捏住她的下頜:“你那點兒心思我不說不等于我不知,不管你怎么想,我既娶了你進門,你就是我陸景天的女人,服侍我是你的本分,你不適應,我可以緩幾日,我不會跟你做什么面兒上夫妻?!?/br> 說完吩咐人打水洗漱了,衣裳一脫就上床躺下了,把被子從地上撈起來,搭在身上,杜若定定看著他,好半天不能回神,他什么意思,非要跟自己做名副其實的夫妻,雖說兩人打早就名副其實了,但杜若還是覺得相敬如賓更適合兩人。 想到此,杜若決定下床去廂房里睡,跟這男人睡在一起她可不踏實,偏偏這男人個子高塊頭大,往床外側這么一躺,跟擋了座山似的,她若想下床必須要跨過他這山不可。 杜若醞釀了半晌,終于打算行動,她決定先邁腿,雖說她個頭不算太高,但她腿夠長,只要邁過一條腿過去,一借力就下去了。 她打算的好,也這么干了,可惜并未成功,她一條腿剛邁出去,還未來得及借力,男人卻忽的翻了身從側躺變成了平躺,本來就腿軟,如此高難度的跨度哪里撐得住,那條伸過去的腿隨著他的翻身動作一出溜,她整個人正好趴在了他身上。 陸景天睜開眼看著她,眼里的火光一跳一跳的,加上杜若這般趴在他身上,能清楚感覺到他的變化,那硬邦邦鐵杵一樣的東西正戳在自己小,腹上…… 杜若再傻也知道那是什么,想到昨兒晚上,頭發絲都疼,忙掙著要起來,卻被陸景天的胳膊攬住,如此一來杜若不僅沒掙開,反而貼的更緊實,而鐵杵一樣的物件仿佛又硬了幾分,且隱約有些跳動的感覺,像是一頭蠢蠢欲動急于出閘的兇獸。 饒是杜若都覺臉燙的不行,這廝腦子里除了這個就沒別的事兒,不禁道:“你,你放開我?!边@話在此中情境說出來,沒有絲毫用處,反而更透出幾分曖昧。 雖說昨兒折騰了一宿,可對于素了五年身體健壯的陸大將軍而言,實在是遠遠不夠,本來想著今兒回來繼續,誰想這丫頭鬧起了這出,他一怒之下跑出去跟蘇銘喝了半宿的悶酒,倒是想明白了,兩人如今已經是夫妻了,這夫妻是實打實的,他還盼著再多生幾個多多這樣的兒子。 因此,直接回來跟杜若說了個清楚,他可以暫時不動她,但絕不會跟她做什么表面夫妻,本來就勉強忍著,如今老婆以這種姿勢趴在自己身上,哪里還把持的住,一翻身把杜若壓在身下:“既然夫人不困,咱們就做點兒別的好了?!?/br> 杜若氣的不行:“你,你剛答應……”話未說完,忽這廝在她身上點了一下,杜若頓覺渾身綿軟,竟是半分力氣也使不出,再想說話便被男人直接堵住了嘴…… 第78章 溫柔賢德的夫人 杜若想堅貞不屈來著,可身子不給力,也不知陸景天使了什么手段,竟軟綿綿的使不出一絲力氣,后來略緩了一些,卻已做到了半截兒,這男人以往行起事來就跟狼似的,今兒大約又惱她跟他說的那些,心中有氣,這會兒正好瀉了出來,弄起來撒狠一般,那兩只鐵鉗一樣大手,抓著她的腰一氣的弄,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狠…… 杜若被他弄得都快散架了,莫說掙扎,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到末了杜若真撐不住了,她深覺再這么下去,自己說不準小命都不保了,努力睜開眼,瞥見他眼里交織著欲望的怒火,忽就明白了,這家伙根本是趁機收拾自己呢,目的無非是想讓自己服軟。 說起來杜若并不覺得自己哪錯了,就算五年前兩人住在山上的時候,也只是演戲的成分居多,并非那些一見誤終身的真愛,至少杜若是這么認為的,更遑論過了五年,新鮮勁兒早過去了,為了多多兩人做一對面兒上夫妻,極能讓多多順利的認祖歸宗,還能各不相擾,簡直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可這廝偏不樂意,看見自己就跟發情的狼似的,就想往炕上撲,根本不管自己怎么想。 大約感覺杜若走神,這大大刺激了陸景天,在這種時候女人還能走神想別的,對男人來說簡直是最大的侮辱。 陸景天只覺自己體內那股火氣不禁沒泄,反而越燒越旺,便更不會留情,發起瘋來,跟插了電似的,杜若先頭還能瞧見眼前晃動的帳頂,后來就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兒,末了變成了一片紅…… 杜若實在扛不住,終是開口求了饒,誰知她不開口便罷了,越開口男人折騰的越狠,結果等陸景天終于折騰夠了,杜若也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