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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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著,他目光又自譚姝音臉上漫到她身后的長纓身上。 新月還沒出來,大門下燈光悠悠地照著她的側臉,那梳得一絲不茍的發髻,描繪得精致絕倫的臉龐,每一處都無可挑剔。 譚姝音在清嗓子。 霍溶揚眉:“二位回府嗎?正好順路?!?/br> 譚姝音道:“徐將軍怎么沒跟你一道?” 霍溶道:“徐將軍的母親來了,他先走?!?/br> 長纓聽到這里眼珠兒就動了一下。 徐瀾進衛所兩年多,只除了去年他弟弟來過一回,住了兩日之外,就只有家仆會不時過來送信傳信。 他的母親居然來了……來了也好!他母親來了,想必就不會有那么多空跑她家里來吃飯了。 這些人一天到晚地干擾她上進,實在應該來個人治治了。 “那我們就上車?!弊T姝音跟霍溶頜首,拉著長纓上了車。 霍溶挑眉望著馬車,不緊不慢隨在后頭。 第086章 我要開個鋪子 到了南風巷,先送譚姝音回府。 霍溶一直都在后頭跟著,長纓知道,自然也知道到達鎮子岔道上時他就別路走了。 下地后姝音道:“徐瀾的母親來了,你這些日子多跟他在一起呆著?!?/br> 長纓笑道:“譚小姐待字閨中尚且如此cao心,等到來日嫁為人婦之后,是不得去當冰人?” “我就是看你太孤單了呀?!弊T姝音望著她,“你瞧你,誰家都有父母兄弟姐妹,就你沒有?!?/br> 長纓語塞。拍拍她手背,沒再說什么了。 她知道就像譚姝音怎么勸說她去接近徐瀾她不會聽從一樣,她無論怎么表示自己不需要成親譚姝音也不會聽進心里。 無所謂,她高興就好。 就像前世里她最后死之前,姝音到她床前攥著她的手說的一樣:真正在乎你的人,怕的是自己終有一日不再被需要。 姝音覺得自己對她當時的瀕死無能為力,不再被需要的感覺是最扎心的。 長纓重生回來,也是這樣想,她做過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但好在她有了重新再活的機會,還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力挽狂瀾一把,讓凌家避過那道滅頂之災。 她賠不起姑母一個丈夫,但是會拼了命地把凌家保住,賠給姑母。 霍溶回了府,命下人備水。 佟琪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不跟少夫人再多說會兒話?您看她今兒穿那么漂亮?!?/br> 霍溶一聲沒吭除了外袍,撩開珠簾走到椅前坐下。頭枕著椅背的他看起來十分放松,但微瞇的雙眼又讓人看不出來在想什么。 佟琪在門簾下打量,比起三年前來霍溶更像個有能力養妻活兒的男人,但沈長纓顯然還是跟從前一樣,并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不,也許她是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有時也難免替霍溶納悶,一個女孩兒家,這么拼了命地打拼仕途圖的什么? 下人端了醒酒湯上來,他接了端過去。 霍溶喝完湯,攏了攏衣襟道:“寫封信回去,讓二爺差個伶俐的掌柜過來,我要到巷子口開間綢緞鋪子,讓他供些上好的料子,再派兩個手藝精湛的裁縫過來駐店?!?/br> 佟琪微頓:“爺要開鋪子?” 霍溶把碗給他,沒聽見似的一聲沒吭沐浴去了。 長纓回到府里天已擦黑。 少擎已經回來了,正等著她們,紫緗進屋就開始打點行裝。 長纓等送走了他們才回房。少擎的假她早就請徐瀾批了,只謊稱是去鄰縣查什么事情。 半個來月的樣子,不妨什么事。 盡管霍溶作死地冒犯過她,但仔細想來,他那日問及三年前時的神情與反應不像是假的。 他就是吃準了她就是沈琳瑯的樣子,所以大約也把她當成了沈琳瑯在欺負。 這又令她對沈琳瑯的好奇重新浮了上來,到底是怎么樣一個人,能令霍溶始終堅信她就是沈琳瑯? 再想想他也有些奇怪,每次提到他妻子他都一副堅貞不渝的模樣,那他找沈琳瑯究竟又是為何? “姑娘,黃績說明日碼頭上王照也會去?!?/br> 正泡浴桶的時候紫緗進來了。 長纓擦了把臉,立時把腦子里的胡思亂想給甩去。 翌日碼頭四條船開工,按例得有一番儀程,還得焚香祭拜。 衛所里尤其是督造司的人須得全部早早到場,可以預見瑣事一大堆。 長纓到達碼頭的時候霍溶徐瀾他們都已經到了,譚紹正與幾位副指揮使說著什么。 在差事面前,每個人呈現出來的面貌都肅穆了很多,譚紹雙手扶腰,眉頭微凝,身邊圍著一圈人隨時聽候差遣。 徐瀾忙著指揮人各司其職,霍溶管的是現場監督,在他面前也站了五六個舟師,正在排著隊領牌子。 人群里的霍溶神情冷峻令行禁止,很難讓人把一個會欺暗室的主兒跟他聯系起來。 長纓走過去接了譚紹手里今日將要到場的官員名單來看了看,在最末尾的一排看到了王照。 而河道上的幾個官員則在譚紹他們以上,占據著最重要的位置,霍溶當日留意過的錢韞赫然在列。 此前她也打聽過兩嘴這錢韞背景,今年四十二歲,江西人,妻子是理漕參政柳爍的侄女。 在理刑官任上多年,任期早就超出了規制。 他這位岳叔權力也很大,僅次于漕運總督樊信,但權力大到能讓錢韞不合規矩地連任,還是有些出人意料。 眼下他腆著個肚子由一群官吏伴著,四處巡察,派頭十足,一雙水泡眼倒是聚光,犄角旮旯里都能讓他挑出點什么不對來。 再看看人群里,蘇馨容和黃慧祺都來了。 祭祀儀式什么的不關她們這些低階將領的事,長纓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份內事,而后幫手協調開工之初的一些問題即可。 正要去木料場值崗,徐瀾忽然抹著汗過來了:“你今兒跟著我,手頭事情太多,很容易讓漕運司鉆空子?!?/br> 長纓看了眼周圍,當仁不讓應下來。 蘇馨容見狀也走過來:“徐將軍,那我呢?” “今兒船料輸送任務繁忙,你管好不要出錯就行了?!毙鞛懙?。 蘇馨容脧了眼長纓:“好。那待會兒回營的時候你等我,我去跟徐伯母請個安?!?/br> 長纓瞅著她走遠了,才瞅向徐瀾。 徐瀾面上有些郁色,不知道是因為受差事所擾還是因為蘇馨容的話。 蘇馨容的母親龐氏過來了的消息是她今早聽吳媽說的,據說龐氏到來之后,終于把吵了多日的蘇煥與曹氏的爭執給摁平了,從昨兒下晌她到達之后到今兒早上,隔壁愣是沒再有動靜傳出來。 而吳媽買完菜回來打聽出來的消息是,龐氏跟徐夫人居然還是一塊來的。 這事雖然出乎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以蘇徐兩家的關系,兩家夫人同時到來,不是約好的還能是什么? 本來她對這種事情不上心,但卻覺得凡事扯上蘇家,就不那么簡單。 “走吧?!毙鞛懻f著,遞了個不知自哪兒拿來的林檎給她,然后大步往前走了。 第087章 想掉霍溶這個坑 祭祀安排在辰初,兩刻鐘長短結束。 隨后是巡視,接下來又是午宴,行程安排得密密麻麻,等到霍溶與錢韞一行相互見過的時候已經是宴席上的事了。 自打錢韞出現時起霍溶就已經瞅見了錢韞,早已打發人在左右跟隨。 錢韞雖然擺明了是個貪官,但見了眾人面卻依舊笑瞇瞇,看不太出來什么官架子,至少當著譚紹霍溶他們的面是如此。 不過霍溶他們官職本就比錢韞高,又手握兵權,奉旨督造,他錢韞想要耍派頭也還沒有那么容易。 今眼目下最值得留意的人就是他,不管他是不是盜料的人,最起碼他身上窟窿多,值得接近。 “南康衛人才濟濟,駐守湖州功勞有加,這是我大寧之福??!日后河道事務還要承蒙幾位多加協助,錢某這里就先干為敬了?!?/br> 宴席設在差房正廳里,廚下有準備,席面也還可觀,團團而坐坐了兩桌,錢韞敬了譚紹齊銘又敬起了霍溶徐瀾他們。 原本衛所里當差不許飲酒,但今日在座的并不全是衛所的武將,又因是開工吉日,因此破例。 以錢韞為首的漕運司這派對皇帝突然派遣南康衛插手碼頭事務心知肚明,不過是笑里藏刀。 而以譚紹為首的南康衛這一派也是要替皇帝在虎口奪食,也自然是要先捋順著他們的毛再行事。 余下的齊銘雖然兩邊皆不相干,但也正因如此,才更愿意造就皆大歡喜的場面,因此一桌飯吃得氣氛高漲,將兩廂這虛情假意發揮到了極致。 席間霍溶跟錢韞喝了兩輪,說道:“我等初初接手船務,還得請錢大人多加指點才是,回頭我上大人處討杯茶喝,好好跟大人討教討教?!?/br> 錢韞身為理刑官,與隨行官吏有自己的一條船,方便往來巡視以及處理公務,同時也解決了巡視時的住宿。 譚紹在介紹霍溶的時候著重強調了他是奉前軍營之命自東寧衛調過來的,東寧衛為廣威侯府傅家所執掌,錢韞雖是在東宮與顧家把持的漕運上當差,也不能不怵上這背景幾分。 聞言自然是要給這個面子:“錢某的船就靠在東邊半里處,隨時恭候將軍和大人們光臨?!?/br> 徐瀾入宴的時候長纓也在隔壁差房里吃飯,王照就坐在她隔壁那一桌上。 這是個三十來歲的細瘦男人,行動舉止仍像個讀書人,但一雙眼睛卻十分靈活,談吐間多顯世故,符合黃績周梁打聽后對他的描述。 與他同桌的都是提舉司的小吏,眾人對王照態度正常,也看不出來什么。 這兩日長纓都已經著人查過提舉司的幾個長官,沒有什么證據表明王照跟他們有過甚私交。 看來,背后此人就只能是河道上的了。河道上的人她卻是不熟。 夾了塊蘿卜吃著,又瞅了眼那邊,她忽然壓聲說:“呆會兒想辦法,跟同桌那兩個典史套個近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