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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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倒是全圍繞著碼頭的事項與湖州境內的匪情展開,前世里齊銘剛上任那會兒倒也攢過一股子干勁,但無奈他才能平庸,素來行事又瞻前顧后,以至于后來也沒少被南康衛埋怨。 “大人方才的話可都記住了?”說了有片刻鐘,譚紹就轉過臉來問她。 “記住了?!彼M首。 “那就下去吧?!弊T紹使了個眼色。 長纓心底暗松氣,端端正正行了禮,退下了。 譚紹又與霍溶徐瀾道:“你們也去吧?!?/br> 齊銘喚了人來引二人出門,望了眼門口,又問譚紹:“將軍麾下真是人才濟濟,不光是霍徐二位將軍堪稱人中龍鳳,先前這位沈將軍也談吐不凡,舉止衿貴大方,不知她出身哪戶高門?” 譚紹笑了下:“英雄不問出處,齊大人何必打聽出身?” 齊銘略顯尷尬,笑了笑請起茶來。 長纓沿著廡廊走出院子,緩步踏上通往后花園的穿堂。 齊銘這邊目前沒有什么可值得她費精力的,王照也沒出現,而今日來府的人里,看來看去好像也沒有幾個有可主動結交的價值。 這么看來,還不如早些抽身回去,讓紫緗準備與少擎去通州把當年的事情打聽個明白才是正經。 想到這里她就抬步加快了速度,然而才走兩步,前方寶瓶門那頭卻忽然沖過來一個小男孩,五六歲的樣子,胖乎乎的,身上衣著很講究,跑得氣喘噓噓,瞅著她這邊廊下幾株牡丹便要躲進來。 “噓——” 男孩躲在牡丹后,蹲在地上抱著膝蓋,緊張兮兮地沖她比手勢。 她以為是小孩子們玩捉迷藏,沒打算理會,然而這時候又有兩個十來歲的男孩氣勢洶洶追了過來,臉上一臉怒色,東張西顧的,遠處還有傳來的下人的呼喚。 兩人進了門檻,對了個眼色,便先在一蓬美人蕉后藏了起來。 等到下人們闖進來,四處看了幾眼又退出去之后,美人蕉里頭那兩個才鉆出來,團團環顧著。 看到長纓帶著丫鬟在廡廊下站著,便走過來道:“你沒有看到個死胖子?大概這么高這么壯?!彼麄儽葎澲?。 長纓垂目,眼角余光溜過欄桿與牡丹之間的瑟瑟發抖的小胖子,淡定道:“沒看見?!?/br> “奇怪,明明看到他進了這里的!” 當中一個咕噥著,然后看到了牡丹,抬腳就要走過來。 長纓順手摘了顆硬梆梆的花苞在手里,指尖一動,彈到了他們身后的墻壁上。 啪地一聲立時止住了兩人前進的步伐,回過來的他們的臉上,布滿了驚訝與錯愕。 轉而,他們彼此相視一眼,就撒丫子往外跑了。 小胖子自花叢后探出臉來,見著確然沒了動靜才長呼一口氣,站起來。 “謝謝jiejie?!彼叱龌▍?,沖長纓深深鞠了個躬。 長纓打量他,只見他衣裳雖然講究,但多處地方皺皺巴巴,仔細看,且還有不少泥濘印子,脖子下方還有幾道紅痕,似乎是利物摳過,帶起了兩三道翻起的油皮。 “你這么怕他們?”她問道。 “打不過啊?!毙∨肿涌瓷先ズ軣o奈,但是并沒有意料中的受到欺負之后的可憐巴巴。 “那為什么打架?” “說來話長?!毙∨肿訃@氣,“也不是我想跟他們打,是他們要打我。 “我是新來的,他們欺負我說不好湖州話,總取笑我,然后誆我捉迷藏,結果丟下我一個人園子里,自己跑了。我朝他們丟了幾顆土坷垃,他們就撲上來打我,我跑了?!?/br> 長纓這才留意到他果然一口北方口音。 她道:“下人們呢?” “早就被他們給支跑了,他們可鬼得很?!?/br> 長纓覷著他,忍不住道:“你長這么多rou,下巴都這么厚了,怎么白白被人欺負?” “那能怎么辦?”小胖子攤手?!拔胰逭f的,讓我打不過就跑?!?/br> 長纓無語。她放下紈扇:“我教你兩招?!?/br> 說完她抬起他手腳,指點比劃起來。 小胖子依樣畫葫蘆學了幾次,然后跟被推上來的盈碧過了過招。盈珠不過兩下便被他扭轉了胳膊,委屈巴巴地看著她家姑娘。 “太好了,jiejie你好厲害!” 他把盈碧扶起來,又高興地贊賞長纓,圓溜溜的大眼睛里滿是光彩。 “那可不,我們家姑娘可是衛所里的將軍呢!”紫緗見他大方,也笑著跟他道。 “下次可不要再被人欺負了。會打架了,這本事也不能拿來欺負別人,倒是可以幫助別人?!遍L纓囑告他說。 小胖子重重點頭,撲閃撲閃的眼睛里全跳躍著星芒。 第085章 他母親來了 長纓再度打量他身上,總覺得這胖子家教穿著都不像是一般人,齊家又沒有這么小的男孩子,便問他:“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孩子?” “我叫煦哥兒,我家住在南城鹿山寺下面?!?/br> 南城鹿山寺那帶富賈云集,還有不少書香世家,小胖子雖然說不全來歷,但長纓心里也有數了。 “盈碧帶他去找他的下人,別讓他再野了?!?/br> 長纓看他談吐有禮,也沒有那些浮夸習氣,猜想他家長輩是讀書人。 “jiejie,你叫什么名字呀?” “姑娘家的閨名怎能隨便問呢?”長纓摸他的腦袋,明顯不想告訴他,“回家面壁思過去?!?/br> 胖子表示還有話要說,盈碧已經扯著他走了。 霍溶與徐瀾出了小花廳,迎面就有幾個常在府衙與衛所兩邊走動的小吏等著來見禮,站著說了幾句,再一抬頭,長纓已經不見了人影,便就一道往其余年輕官員所在的偏院里走去。 黃慧祺先前出來時原信心滿滿要跟霍溶打個招呼,但被長纓主仆奚落之后已打消念頭。 她雖有企圖,卻也不是那等癡傻之人,明顯今日沈長纓已勝過她,而她倘若還要上趕著去爭高低,那是跟自己過不去。 但也心恨著蘇馨容,怪她明知道沈長纓有些底蘊,卻還故意誤導她上前丟臉。 可讓她跟蘇馨容就這么翻臉,目前卻也是做不到的。 就算她敢,家里也不會讓她這么做。 蘇家在江南多少算是個世家,不像黃家,到她父親這輩才掙出個官身來。 蘇馨容終究底氣比她足,她與另幾個女將多年來在蘇家面前逢迎附和慣了,這種情況下跟她鬧掰,那她回頭日子也不好過。 但這樣她就越發攢住了一口氣,伏低做小一陣子倒不要緊,怕的是她一輩子都要被蘇馨容這樣的人壓在上頭,想來想去,她就還是得想辦法拿下霍溶。 接下來的時間就耐著性子低調做人。 入宴之前沈長纓又換了身衣裳入席,衣襟前的團花改成了盛放的蓮花,又讓滿座閨秀驚艷了一把。 不仔細看其實還看不出來,因為式樣顏色都相差不太多,只是繡出來的花很巧妙。 黃慧祺還道她花樣多,可仔細看齊如繡她們都換了衣裳,式樣其實差不多,只是在繡花上做了微調,知道這恐怕又是講究的仕人家庭的作派了。 反觀什么備用衣裳都沒帶的自己,又覺得被無形間被打了一巴掌。 再看看蘇馨容,衣裳倒是備了,卻色系式樣跟本來的衣裳大相徑庭,跟沈長纓她們那股子暗戳戳藏心思的心機比起來,簡直就如同恨不得人人知道自己做了新衣裳,要等著詔告天下的小戶女子似的。 整個席上壓根也沒有人針對她們,可她們自己就已經覺得窘迫起來。 別的閨秀倒也罷了,這沈長纓到底是怎么做到駕馭起來這些游刃有余,且又比起旁人來還要出色的呢? 這完全沒有理由! 齊家宴開得早,宴散得也早。 回來路上兩人誰都沒說話,直到快進南風巷了黃慧祺才按捺不住地說道:“這個沈長纓心機也太深沉了,平素裝得不拘小節,沒想到還藏了一手!” 蘇馨容何嘗不是這么認為? 自從上回被沈長纓打臉,她知道她是有幾分本事,但也沒想到她應付起這樣的場合來也如此從容! 這么看來她豈止留了一手?簡直是讓人摸不著深淺。 不過因為身邊坐的人是黃慧祺,她也不能盡長了沈長纓的志氣:“也不過如此?!?/br> 又道:“我方才見霍溶的護衛還牽著馬候在門口沒走,你覺得要是霍溶看到今日這樣的沈長纓,再看到你,心里會怎么想?” 黃慧祺望著她:“如果霍溶在那里,那么徐瀾也應該在那里?!?/br> 蘇馨容瞅了一眼她:“不。徐瀾不在?!?/br> “你怎么知道?” 蘇馨容勾唇:“因為我母親已經到了,而他的母親,是跟我母親一起過來的?!?/br> 蘇家和徐家只有父輩交情,這份交情能夠從少年時期延續到現在,大半功勞得要算母親龐氏的功勞。 蘇馨容屢屢在沈長纓手下落敗,又遭徐瀾親口拒絕,如何能不想主意? 徐夫人如今盼著徐瀾成親的心情急迫難耐,她就不信,這次以相邀著前來看兒女的名義請她過來了,徐瀾還能那樣置她于不顧? 黃慧祺深深望了她幾眼,終于不再說什么。 也許她自己也是盼著徐瀾和沈長纓能成的? 畢竟只要他們倆成了,不光蘇馨容會被氣死,她走向霍太太的道路上也會順利起來。 ……長纓與譚姝音剛出齊家就打了個噴嚏。 紫緗幫她把披風系上。 跨出門就見霍溶騎著馬立在街旁大柳樹下,跟佟琪說著什么。 譚姝音停了腳。 她的一顆媒婆心早在聽說霍溶娶過妻之后就對他死了,而且無論如何也活不起來的樣子。 眼下迎面見著,也只是禮貌的說了一句:“霍將軍還沒有走?我父親好像先走了?!?/br> 霍溶聞言笑道:“譚姑娘。我方才與幾位將軍多喝了兩杯,沒趕上,與譚將軍一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