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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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月票 第081章 她如今叫“長纓”? 傅容迎了兩步上去。 “出了什么事?”凌淵下馬。 “程嘯那邊……” “快把人押去三司!”趁著傅容正在復述,少康立時轉身低斥士兵。 在此之前程嘯已經跟獄卒提過多次想見凌淵,由于已經被沈瓔算到而讓他有了防備,因此屢次也未能得逞,但誰也沒想到這節骨眼上凌淵會過來。 然而凌淵的到來早已驚動了被押解著的程嘯,他在囚籠里扭頭,隨后瘋也似的撲向囚欄:“武寧侯!是武寧侯嗎?!我有” “把他嘴堵??!”少康厲斥,并親身上前揪住他腦袋按下來! 凌淵聞聲回頭。 籠中的程嘯死命掙扎,被堵住的嘴再也發不出完整的聲音,一雙眼睛卻瞪大了看向他。 士兵們紛涌上前,匆忙將囚車拉走了。 “瘋瘋癲癲的,為了活命狗急跳墻了都?!鄙倏捣鰟πα讼?。 凌淵定望了兩眼,收回目光。 燕京暮春的夜晚清涼。 凌淵回府時已經夜深,頭枕著椅背看了會兒屋頂,他忽而又自抽屜里取出封信箋。 信紙上密密麻麻寫著幾行字,他看了兩眼,放回去,又十指交叉覆在腹上,望著窗外深沉夜色。 ……少康回府時則已天色大亮。 少殷在庭院里喂鳥,問他:“怎么樣?” “原本在牢里說的好好的,也很配合,但到了刑部又變卦了,前后磨了有那么一兩個時辰才松口,不過到底是招了?!鄙倏稻偷赝嗜タ?,坐在石凳上。 略想,又道:“剛到那里的時候又遇到點意外,程嘯出牢獄時正好遇上惜之來了,程嘯嘶喊著要見他,真是好險。不過好在是被我阻住了,沒讓他得逞?!?/br> 少殷捏著一撮米碎回頭:“怎么這么不小心?” “二爺!武寧侯方才代為去刑部宣旨,回來半路上忽然繞去天牢了!” 護衛陡然而來的稟報,瞬間吸引去了兩人的注意力。 少康立時站起來,“什么時候的事?!” “就兩刻鐘前,是金林衛的兄弟來送訊的!” …… 天牢里,凌淵端坐在獄卒搬來的椅子上,默然望著程嘯已有良久。 程嘯從說完到現在,也已經吞咽了不知多少口唾液,但每過一息,面前的男子都像是更加冷肅威嚴了一分,這沉默的每一剎那,都讓人窒息。 他簡直開始懷疑,沈長纓當年究竟是不是有遁地之能,才會在他手下帶著小命逃出京師的。 “她如今,叫長纓?” 就在他壓抑到幾乎堅持不住的剎那,凌淵開口了。 這聲音清透緩和,聽不出一點情緒來。 “是,就是叫長纓,沈長纓!”程嘯仿佛死里逃生,愈發地加重力氣。 凌淵還是那么看著他,半晌,起身拿起一旁的折子,緩步轉身。 “侯爺答應我的事” 凌淵止步,轉身瞥向他:“我會交代劊子手,把刀磨快一點。等我來日到達了南康衛,也會焚香一柱,遙祭程大人?!?/br> “侯爺!” 程嘯嘶喊的聲音都已經破了,但很快就變成他一個人的嘶吼。 …… 周梁查出來當日長纓在船塢里撿來的配料的確不算是她捕風捉影,至少開鑿榫釘的的確是曾經在官辦船塢服過役的工匠。 這當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發現,但是如果在官廠服完役的工匠又去往私廠幫工,至少說明官廠里很多事情,私廠的東家或者管事是有可能很了解的。 船塢這邊的消息幾乎幫不上她什么忙,而看譚紹的意思,目前也并沒有在水落石出之后把謀事者往死里摁的決心。 譚紹在湖州嘉興是權勢在握,但放在大寧,放在朝堂,要跟漕運總督府拼高低的話,份量還是輕了些。 所以譚紹眼下投鼠忌器,意思是查是肯定要查出來的,但辦不辦,就看情形再斟酌。 長纓雖然遏制不住自己想多立功快立功的念頭,但大局勢如此,欲速則不達,也不能強求。 晌午飯后就開始梳妝。 紫緗早前兩日就捧回了新衣裳,藕合色的一套正著織緞春衫,不奪目,不扎眼,但襟前繡的團花西蕃蓮圖案又極為不落俗套,另還有一身杏黃色,一身櫻草色隨身備用。仔細地拿沉水香薰過,又挑了幾件頭面出來搭配。 譚姝音穿的湘妃色,長纓不能搶她風頭。再者她有官身,也得莊重。 大戶人家吃茶也講究,如今雖然處處要低調,但細節處最見真章,不能馬虎。 “奴婢陪著姑娘去完回來,就與五爺去通州,泛珠和盈碧奴婢是仔細調教過了,哪兒不襯手,等奴婢回來再說?!?/br> 紫緗一面說著,一面幫她綰發。 她五官輪廓線清晰,稍稍上些妝容就能顯得特別精神,穿上這溫淡的顏色,相輔相成。 長纓嘴里嗯著,繼續束衣襟。 衣著上她駕輕就熟,分點心也不礙事,她此刻在想的是今日此去除了吃茶還能做點什么。 周梁前兩日曾去打聽過王照一番,徐瀾認為不能輕舉妄動,省得打草驚蛇。 王照原系何知府提攜,如今換了新官,他必然想方設法搭上齊銘,而今日這樣的日子,他又是作為衙署轄下的提舉司小吏,想必是要到場表表心意的。 眼下最便捷的方式便是從王照嘴里套出他的上家,但這事得做得圓滑。 “馬車備好了?!庇虂碚f。 正好最后一枝珠花也攢上鬢了,她拂了拂衣袖,翻開針線籃子,抓了把隨身小玩意兒讓紫緗帶著。 譚姝音今兒穿的妃底起銀纏枝紋樣的春衫,她性子外放,底下襯白底繡纏枝牡丹的裙子,很漂亮。 站在譚家角門內,俏生生的如同一枝虞美人。 譚夫人也不弱,雖是已近四旬的年紀,卻珠圓玉潤,和氣的面容透著大氣端方。 姝音顯然已經跟母親說好了,見長纓露了臉,便攜丫鬟徑自上了她這馬車。 隨后她與車夫道:“先往北走,然后從白桐巷繞過去?!?/br> “這又是何故?”長纓狐疑看她。 姝音笑嘻嘻:“咱們這么走,說不定正好順路碰上徐瀾?!?/br> 第082章 別有心機 長纓簡直服口服。 “你的小竹馬給你寫信了沒呢?”她也問。 姝音已經有了未婚夫,是三歲起就跟她滾著泥巴一路長大的男孩子,長纓沒見過,但常聽她提起。 “他敢不寫么?”譚小姐道。 長纓哼笑:“是啊,迫于你的yin威嘛?!?/br> 蘇馨容剛出門,黃慧祺就來了。 她打量了幾眼她海棠紅的裙子,又打量著她臉上精心的描繪,頭上的各色發飾,腕上的翠玉鐲子…… 知道她對霍溶賊心未死,心里暗暗冷笑了兩聲,面上卻安然自若道:“少見你這樣打扮。真是讓人眼前一亮?!?/br> 黃慧祺臉上閃過一絲暗喜,很快道:“哪里,就隨便拿了一身出來。哎,我還真不習慣涂脂抹粉??茨氵@樣就挺好的,改天也指點指點我?!?/br> 蘇馨容但笑不語。 黃慧祺看了眼隔壁方向,又問:“沈長纓走了嗎?” 蘇馨容看著她不時摸腕上鐲子的動作,看出她是想跟沈長纓比高低。 待要刺她兩句,想起那日夜里在碼頭,沈長纓憑著不知哪里學來的豪門規矩將她拿捏得服服貼貼,心念一轉,又改了口道:“誰知道啊,說不定正滿地找人配衣裳呢?!?/br> 她是已經領教過沈長纓的惡毒,想來她在筆墨上都能捋出一堆有的沒的來,在穿著上定然也會有些講究。但黃慧祺自己想招惹人家,她又干嘛攔著? “底子擺在那兒,穿上龍袍也不會像太子?!秉S慧祺撇嘴說。 蘇馨容沒搭話了,正好還有兩名女眷,也是父親在衛所里任職的,已經到來了,便就登車出發。 齊府的住地實則也與長興知州府類似,前衙后宅,只不過是知府的地盤到底氣派,有完全能獨立的門庭出入,內庭也大,東西花園,還有魚池假山小園林,相對于衙署來講,已算闊綽。 長纓當然沒讓車夫繞道,徑直過來的。 由于齊銘也請了譚紹等為數不多的幾個衛所高階將領,前庭處已賓客盈庭。 她以譚姝音女伴的身份出席,蘇馨容也是以蘇煥侄女的身份到來,黃慧祺是跟著父母親,因此都不必要去前庭打招呼。 譚紹因為掌著南康衛,在湖州算是與齊銘地位相當的人物,又因為譚紹資歷老,才到的齊岷難免在他面前多有遷讓,譚家母女的到來就備受禮遇,齊夫人帶著兩位小姐自門口一路迎到內后花園。 湖州城里沒有幾個官員,有身份的看來看去也只南康衛里譚紹他們幾個。 當然也有幾個家里做著官的大戶,不過人家派來的大多都是女眷,既是混官場的,自然都知低調行事的道理,家里子弟若無必要,一般不會出席這樣的場合。 長纓跟著譚姝音前往,一路默辨著這些前世里熟口熟面的人物,也恰到好處地與她們打著招呼。 畢竟她要回京師,要攢下資本跟五皇子自薦,光是靠加功晉爵尚且不夠,她還得有附加的價值。 不然人家憑什么把你引為強助? “回頭有機會,咱們去前庭走走。然后你也幫我留意下這個人?!钡搅似ъo處,她在譚姝音手心寫下王照的名字,簡單把他的情況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