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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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說到這里她頓了一頓,“別再拿什么我陷害你的事情做文章,別忘了我是有家世的,不像你?!?/br> 這“有家世”和“不像你”幾個字她說得尤其慢和輕佻,擺明了在提醒長纓毫無勢力。 長纓望著她笑了下,直接走了。 她倒不是榮辱心作祟,而是蘇馨容說的是大實話,她的確沒背景,沒家世,也沒人給她撐腰,跟她沒得比。 沒走幾步上了廡廊,迎面遇見回公事房去的霍溶,她沒停步,勾著頭走了。 霍溶也目不斜視,回了房間。 昨夜里草草處理過的傷口,到底是腫了些,醫正已經在房里等待。 給他重新上藥包扎,完了他又與約好的徐瀾去了見譚紹。 “昨日我去河灣守到半夜,終于見到了那兩艘船靠岸,隨后又著人查了查這兩人背景,暫且沒查出跟漕運司有什么干聯,但是發現他們有做海上生意,船上亦有東瀛人所制物資,你昨日既去過船塢,有沒有什么收獲?” 徐瀾拿出幾頁紙擺上來給他看,并問。 他草草看了幾眼,也把去船塢的事說了,然后道:“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官料一樣不見。 “不過標號為‘定旺’的那家東家在漕運司似有人,我已經派了人去深查,這一兩日或許會有回稟?!?/br> 說到這里他抬起頭:“跟東瀛人做生意?” 在長興時便查到太子與東瀛人有勾結,不想到這里又有了他們蹤跡。 “這幾年海禁抓得怎么樣?”他問。 譚紹道:“說是說禁,但天高皇帝遠,哪里能完全禁得??? “海灣一帶時有倭寇相擾,甚至于還有人假扮在沿海村莊里埋伏,官兵來時扮作村民,官兵走時四處搶掠,這里頭有大寧的人,也有倭人,總之是亂得很?!?/br> 他苦笑道:“湖州嘉興雖然不靠海,但近海,倭寇雖然沒直接犯到平原,但商船若與倭人有接觸,便須得仔細查查?!?/br> 霍溶深以為然。 在已有東宮與倭寇合謀算計國庫的事件在前,但凡有這等跡象的都不能放過,更何況東宮的案子至今還沒有對外披露。 “這件事我去辦?!毙鞛懙?。 霍溶斜睨了他一眼,建議譚紹:“不如給他找個搭檔。此時全因蘇將軍而起,我提議就讓蘇將軍隨同查訪?!?/br> 徐瀾聞言扭頭,他這是公報私仇? 他笑了下,拍了拍扶手:“那我就申請帶沈將軍,我曾與她共過事,有默契?!?/br> 霍溶手撫著腕關節,神色不變,但也沒有什么表示。 “沈長纓就算了?!弊T紹斟酌道,“過幾日河道理刑官又要來碼頭了,到時少不得得等到開工之后才走。 “你萬一不在,她留下來還能獨擋一面,要只留蘇馨容他們幾個,我倒沒那么放心。 “你讓邢沐或者盧鑫跟你去?!?/br> 說完看著霍溶,也道:“船料的事原本不歸你管,但目前為止,兩條賊船上的情況你只有你清楚,少不得先配合配合。 “你就幫忙查著吧,盡早查出來,不管告不告,最起碼心里要有個數?!?/br> 霍溶點點頭:“竭力為之?!?/br> 譚紹又瞧著他這手:“怎么搞的?” “碼頭的鐵釬割的?!彼鏌o波瀾道。 “那這鐵釬可挺厲害?!弊T紹于端起的茶杯后頭瞅他。 “何止厲害,簡直要命吶?!毙鞛憶]好氣。 第071章 找個會寫字的來 徐瀾不知道霍溶手傷具體怎么來的,但是他和沈長纓說到昨日都有點躲閃,他覺得肯定有鬼。 不過他信心還是有的,再怎么說他跟長纓都共事了兩年,他霍溶一個新來的,難道能越過他去? 出來后他喚來近隨:“看少擎在哪兒,說我晌午請他到家里吃飯?!?/br> 霍溶瞄見他得意洋洋的笑容,面色穩如泰山。 蘇馨容連受幾番冷落,晌午早早地回了府,迎面見蘇佩容悶聲坐在廡廊下,不由皺了眉頭,走過去往正院那頭揚了揚下巴:“還鬧著呢?” 蘇佩容咬著下唇,眼眶一紅,似是要哭了:“昨夜到今早一直在折騰,到方才才消停下來。我母親說要帶著人去那賤人家里鬧來著,被我父親給打了?!?/br> 話音落下,終是沒能忍住,捂著臉嗚嗚地哭起來。 蘇馨容凝重臉坐著,看著她兩眼腫得跟核桃似的,心情更壞了。 蘇煥不知什么時候在外頭養了個小的,被夫人曹氏發現了,蘇煥不承認,昨日里讓曹氏給盯出地方來了,結果鬧了整日,夜里徐瀾路過門前時都看到了,讓正好出來勸架的她簡直顏面盡失。 而更讓她惱火的是,徐瀾之所以會路過門前,居然是因為才從沈家出來! 想到這里她起身走到正院門內,聽了會兒里頭動靜后,傳人來:“送個信去金陵,請太太過來一趟!” 蘇佩容聽到這里,連忙也站起來。 太太就是蘇馨容的母親,在他們二房全家在蘇馨容面前都得賠著小心的情況下,可想而知長房夫婦又是什么樣的存在,這要是龐氏來了…… “jiejie!”她想勸。 “難道你還想把人丟光嗎?”蘇馨容沉臉瞪她,“就是你們丟得起這個人,我也丟不起! “徐瀾孝期馬上就要過去了,說話間就要議婚,你們難道是挑著這個節骨眼兒來給我添堵不成?” 徐瀾原本早就到了議婚的年紀,但他遲遲也定不下來。而正好他的外祖父過世,他便自發要給他守孝兩年,眼下孝期將滿了,他再也沒有辦法可逃避了吧? 蘇佩容被懟得無話可說,發白的下唇幾乎讓她咬破。 長纓晌午回府的時候見鄰居幾位嫂子正聚在門口嘮磕,少不得打聲招呼:“聊什么呢?” 幾個人便就七嘴八舌地指著蘇家壓聲說起來:“……鬧了兩天了都!” 蘇煥跟曹氏吵架的事長纓早前也曾聽家里提及過,本沒有當回事,沒想到他居然還在外頭養小的! 但人家的家事,她看不慣也不好說什么,笑了笑便就回府了。 霍溶手不能干活,上晌看了幾卷文書,午前回了府,一個人瞧著滿桌子菜,拿勺子挑了幾樣嘗了,只覺索然寡味,撂下又起了身。 窗前站了會兒,他扭頭問:“船塢那邊有什么消息?” “目前還沒有?!辟$魃锨?。 “不過,”他頓了下,又思索道:“謝公子那邊倒是又傳來點消息,說是日前東宮把漕運總督樊信傳到宮里去了。 “然后顧家這邊,似乎開始在哄著程嘯,此外何岷已經松口,把程嘯以往如何自他手里討要河道通行令的事情交代了出來。 “現在他讓我們把這邊的情況也傳過去,看能不能自東宮那邊得到新的動向?!?/br> 霍溶聽完,輕揉著手腕走回來,停在珠簾下:“那就寫?!?/br> 佟琪頜首,立刻前去備紙筆。 霍溶睨著他:“你寫?” 不然呢?佟琪望著他傷了的右手頓住。 霍溶淡漠地繼續踱步:“你那字能看嗎?” 佟琪:“……”他好歹自小也跟著他一起讀過十年書??! “去找個會寫字的來?!?/br> 霍溶垂頭看看手腕,又慢吞吞地踱回了窗前。 …… 長纓下晌不去碼頭,去了也沒有什么用,事情都有手下人在辦。 正吃著點心,譚姝音忽然派人傳她到府里吃茶,她撂下盤子也就過來了。 作為整個衛所的指揮使,譚家宅子自然不小。 譚家母女坐在小花園里說話吃果子,面上一派閑適。 長纓上前見了禮,譚夫人笑著跟她招手,讓她坐下:“聽說近來很忙?姝姐兒說你去了趟長興,人都瘦了?!?/br> 長纓簡略地回了幾句,然后也問:“夫人近來腿腳如何?” 譚夫人素來有風濕的毛病。 “極好。說起這個,你上次給我找的虎骨貼膏甚為好用。你在哪里弄的?回頭我自己叫人去買?!?/br> 那貼膏是秀秀從太醫處替長纓討來的,去年長纓在信上提了提這事,她就趁著太醫上門的時候弄到了,然后好仔細地包裹著捎到了湖州。 來歷殊然,長纓自然不能說起它的出處。 只笑道:“幾副貼膏而已,我常在外面跑,方便就給夫人帶回來了,何須再特特地使人前去找?” 譚夫人許是想著也確實不值什么錢,便沒跟她客氣,坐著寒暄了幾句,然后起身讓她們倆說話。 長纓起身目送她出門,然后坐下道:“巴巴地找我做什么?” “蘇家出了個新聞,你知道?”譚姝音立時端出了八卦臉。 長纓笑起來:“你倒管得寬?!?/br> “什么我管得寬?我是為你!”譚姝音重重拍她的胳膊,“那蘇家什么人家?蘇家姐妹滿肚子算計,還學人裝什么大家閨秀! “再看看你,你有本事有長相有腦子,關鍵是還沒那些害人心思,徐家不要你這樣的兒媳婦難道要個她那樣半桶水的‘世家女子’?” “太難聽了?!遍L纓還了個眼神回去?!澳阏椅揖蜑檫@事?” “當然不是?!弊T姝音捏了顆蜜餞在手里:“齊知府的女兒過生辰,齊夫人要給她辦個小宴,他們家才到任,我估摸著是要順便邀請城內將官以及官眷過府交際應酬的意思。 “我跟那些小姐們不熟,又不能不去,于是想起你來。怎么樣,去轉轉?” 長纓聽完笑了下。 茶上口的功夫,也回想起前世里這次的小宴的確聲勢沒那么小,齊銘因為是頂著犯事的前任差缺而來的,少不得被多方盯住,因此這次也是打定了主意要先攏絡好關系,介時會來不少人,那么去轉轉倒也無妨。 便問:“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