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阮含一嗤笑:“寧就是帶文學家?堪比魯迅先生?” 謝初同:“比不了比不了不比了?!?/br> 阮恂回頭對白忱道:“你不要聽他的,一定要認真學習呀!” 謝初同反駁:“怎么還成聽我的了?” 而白忱反手去握阮恂的手:“嗯,我聽你的?!?/br> 阮含一的死亡射線立刻到達,而阮恂縮回了手,拉著冉桑榆跑去了一邊。 她們倆跑遠了,cao場上只剩下兩個藍白校服的背影,融入了來往的學生之中,阮含一收回了目光,對白忱道:“不準欺負我meimei,知道了嗎?” 而白忱道:“你還真要走?” 阮含一輕蔑的道:“我可是要成為主宰全球經濟命脈的男人?!?/br> 白忱:“……” 真的同情阮恂,怎么就有了這么一個神經病jiejie呢。 == 運動會如期結束,接著就是五一假期,阮恂雖然也愛學習,但是誰又會不愛假期呢,尤其是阮含一告訴她,放假第二天他們會去游樂場的時候。 而她表達自己高興地方式,就是在放假第一天閉門不出,把老師布置的所有作業,全都寫完。 阮含一:“……我沒想到,你才是王者?!?/br> 已經寫完作業的王者阮恂跟著一堆作業一個字都沒有動的菜雞去了歡樂谷,結果她坐了一次跳樓機之后就頭暈目眩且腿軟,任何刺激項目都不敢玩了,只能待在休息位上吃冰淇淋,等著阮含一他們去坐過山車。 但是這幾個人,坐完第一輪覺得不過癮,于是又決定去座第二輪,阮恂只好又去買了一個冰淇淋。不過這一次白忱沒有去,他坐在阮恂旁邊陪著她。 在阮恂吃了三個冰淇凌之后白忱終于反應了過來:“你吃了幾個冰淇凌了?” 阮恂想了一下,道:“兩個?!?/br> 白忱問:“真的兩個?” 阮恂點頭:“真的!” 說著“嗷嗚”一口咬掉了冰淇凌的尖尖。 白忱笑了笑,道:“你什么時候學會說謊了?” 阮恂:qaq “你剛才扔了一塊包裝紙,手里還攥著一塊,另一只手里還拿著冰淇淋,”白忱道,“我有那么好騙?” 他說著拿走了阮恂手里的冰淇淋,幾口就吃掉了。 阮恂:“……” 正好阮含一從過山車上下來了,危險的瞇起眼睛:“白忱,你是不是欺負我meimei了?” 阮恂覺得自己可以告狀,于是道:“他搶走了我的冰淇凌!” 白忱似笑非笑:“那你怎么不說你連著吃了三個冰淇凌?當初是誰胃不好,還要喝中藥來著?” 阮含一點了點頭:“搶的好?!?/br> 阮恂:“……” 連jiejie也助紂為虐了,她心好累。 幾個人瘋玩了一通,直到下午將近六點才想起來去吃飯。謝初同找的那家自助要簽押金條,白忱隨手拿起筆就簽了,簽完之后服務員把復寫紙下的油印件給他們拿過來的時候是阮恂接的,阮恂看了一眼,覺得那幾個龍飛鳳舞的字有點眼熟,但是沒有怎么在意。 吃過飯去退押金條的時候她又將那份油印件掏了出來,越看越覺得字跡眼熟,但是白忱的字她是非常熟悉的,之前白忱給她抄過一份化學筆記,字跡工整,顯然不是這樣。 阮恂暫時想不起這個自己在哪里看到過,于是悄悄將那頁紙放進了口袋。 回到家里,阮含一堅持今天晚上不寫作業,阮恂只好自己回到了房間。換衣服的時候那張押金條的油印件從口袋里掉了出來,阮恂撿起來又看了一會,忽然就想起來,這個潦草的字是在哪里看到過。 她打開手機登陸論壇,然后在自己的個人私信記錄里找到很久之前那位教她寫題的大佬,打開他拍過來的解題過程之后忽然發現,這個字跡和白忱下午隨手寫的押金條,簡直一模一樣。 這是巧合? 會不會有兩個人寫的字就是很像呢? 阮恂越想越覺得好奇,最后決定直接去問白忱。 可是都打開了聊聊天界面,卻又覺得,如果真的是白忱,那么問出一個結果來,對她來說好像也沒有什么意義,雖然她會好奇,白忱明明這么難的題都會做,他為什么還要考試交白卷? 她嘆了一聲,決定睡覺。 五一假期三天,就這么溜走了,第一天就寫完作業的阮恂顯然假期過的很悠閑,但是一想到五一假期過后的兩周就又是第二次月考,她也高興不起來了。 下午去到學校,大家都還沉浸在運動會和五一假期的快樂之中沒有反過來,有的人連作業都還沒有寫完,比如白忱。 阮恂板著臉問:“這就是你說的要好好學習嗎?” 白忱訕訕道:“作業寫不完就是學習學不好了?” 阮恂頓了一下,道:“那我給你出一道題,你要是會做的話,我就相信你?!?/br> 她說著沒有給白忱反駁的機會,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來一張習題紙就塞給了白忱,白忱瞇著眼看了一會開始解題,做著做著就覺得哪里不太對,他皺眉:“你這是高一的題吧……誒這個怎么好像在哪里見過?” 阮恂默默不語,見他翹著二郎腿,看上去完全不是做題的樣子,她小聲道:“四種解法?” “四種?”白忱又看了一會,隨口道,“好像是嚯?!?/br> 說著隨手在草稿紙上畫了個大大的田字格。 然后就往里挨著一個一個寫不同的解法,寫著寫著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把草稿紙扔在一邊,雙手疊在桌子上,下巴放在手上,悄悄問阮恂:“知道啦?” 阮恂轉過來面朝他坐著,她坐姿端正,小手放在膝蓋上,簡直像個幼兒園大班生:“為什么要騙我呢?” “我騙你什么啦?”白忱問,他好像是覺得趴著不舒服,就又靠在了背后的桌子上,翹起二郎腿。 “你明明都會做!”阮恂把他桌上的本子扔過去,氣呼呼的嘟囔,“你還騙我說你是學渣?!?/br> “我就是學渣啊,”白忱偏頭去問自己的同桌,“你說我是不是學渣?” 同桌忙著補作業,驟然被cue,竟然還思考了一下,鄭重點頭道:“目前來看,是的?!?/br> 然后繼續補作業。 “可是你什么都會做……”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會?”白忱反問,“我給你做的那些題都是你問過我之后我現場去學的,學完才能做出來,不然你以為我怎么給你做。憑我上次月考二十八分的化學成績嗎?” “而且你問的都是高一的題,”白忱低聲道,“你知不知道,我以前還參加過奧數賽少年組?” 阮恂倔強的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她當然不知道,她不知道那個不打架的白忱,那個會拉小提琴,會參加奧數比賽的白忱,曾經那個,母親還在的時候,優秀的白忱。 她忽然有些能夠理解,為什么在原來的小說里,白忱會變成一個偏執暴戾而又可怕的人。 如果他一直都不和白懌和好,會不會,這次也變成那樣? 阮恂忽然問:“你和白懌還吵架嗎?” “???”白忱被問的一頭霧水,“什么?” “他不是給你道歉么,”阮恂迫切的問,“后來你們還吵過架嗎?” “沒吧,”白忱干巴巴道,“他變得比以前乖多了?!?/br> “哦……”阮恂長舒了一口氣,“那你下次考試可以考八十二嗎?” 白忱:“……” 他問:“一道題做半個小時,一場考試做三道題?你心里能不能有點數?” 阮恂道:“我有啊,我一直都很有數的?!?/br> 白忱給她逗笑了:“你有什么數?” 阮恂笑小聲道:“三角函數、質數、合數、素數、倒數、奇數、偶數……” 白忱:“……” 阮恂要轉回去自己的座位的時候白忱戳了戳她的肩膀:“再有不會的題也來問我啊,不要去問白懌?!?/br> “那,”阮恂道,“你要是也不會呢?” “我去問老師啊?!?/br> 阮恂:“……那我直接去問老師不可以嗎?” 白忱說:“就讓我多找點理由和你說話,不可以嗎?” == 阮含一告訴阮恂她決定要出國的時候,阮恂雖然早就做過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又驚訝又難過,她本來是想和jiejie一起讀完高中,一起高考的。 “只是去讀書而已,”阮含一安慰她,“我都要好好學習了,你不高興嗎?” “可是你要去那么長時間……” 小姑娘已經紅著眼睛開始抹眼淚,阮嘯之在一旁看得極其心疼,道:“你放假爸爸就帶你去看jiejie,別哭了別哭了?!?/br> 他抬起頭看向老爺子:“含一還這么小,過去人生地不熟的……” “我會讓方昀跟著的,”阮老爺子道,“其他的人你馮姨會安排,不用太擔心……” 他說著看向阮含一:“只是離開了家,就要多長一個心眼,別被人欺負,知道了嗎?” 這一次,阮含一既沒有抬杠也沒有嗤之以鼻,而是簡短的“嗯”了一聲答應。 老爺子頓了一下,還是道:“要是實在不習慣,就回來,外面千好萬好比不得家里好,回來待在爺爺身邊,以后有的是機會?!?/br> 阮含一捏了捏阮恂的臉,輕聲道:“我肯定不會讓你們失望?!?/br> 這個決定做下來之后,方昀就已經開始給她辦學校的手續,馮姨也開始給她整理東西,連阮恂都感受到了那種出發在即的壓迫感,心里愈發的難受了。 “周末去和老謝桑桑他們吃個火鍋,”阮含一打算著,忽然語氣憂傷,“這可能是今年最后一頓火鍋了,要是今年過年不能話回來,那就是這輩子最后一頓……” “哪有那么嚴重,”阮嘯之道,“很多地方都有華人街和中國城,你自己去亞超買點底料回來煮也行啊?!?/br> “不行不行,”阮含一擺手,“沒那味兒,我就喜歡東冠路那家,這次去可得多吃點?!?/br> 白忱提前已經知道了阮含一要出國的事情,謝初同也有所耳聞,倒是冉桑榆和阮恂一樣,真情實感的驚訝難過了好一會,這次白懌也來了,但是他全程沒什么話,只是最后大家要分離的時候,他才問阮含一:“什么時候走,我去送你?!?/br> “不用了,”阮含一擺擺手,“過年就回來,幾個月而已?!?/br> 白懌站在路燈下,低低的道:“幾個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