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醫生聽著情天說的,又看看她:“這癥狀應該不是一兩天了?!?/br> “……兩天吧?!?/br> 情天保守道,偷偷看向身邊那人,果然看他臉色更沉了幾分。 第216章 扎針,小孩子向來都怕 可藺君尚只是對醫生詢問情況,并不看她。 “春季天氣多變,小姑娘要注意保暖啊,感冒情況有點嚴重,打個吊瓶會快——” “不用打,開點藥就好了?!鼻樘熠s緊打斷。 “麻煩醫生給她開藥水,我們打?!?/br> 身邊那人抱著手臂,沉聲發話了。 情天看他,他也看著她:“快考試了,身體最重要?!?/br> 是啊,身體很重要,情天知道,可是,他不知道……她等著今天,對于她來說,也很重要。 知道不該失落,畢竟他是為了她好,可自從寒假開始,見面真的太少了,這個新學期事情也特別多,考試也特別多,現今連美術專業考試都全部結束了,今后,她還有什么理由能來見他,他一定會說,讓她好好復習六月的高考。 她特別珍惜,也特別期待今天,因為那是他主動提的。 護士領著情天去了一間獨立的病房,安排她在那兒休息,等會就要扎針輸液了。 耳邊錫盤里的針具當啷響,透明的軟管連接上,護士手中的針頭纖細,針尖尖兒濺出一段細細的水柱。 給情天扎針的護士長在她握成拳的白皙手背拍了拍,說了句:“小姑娘血管細啊,等會輸液要注意著點呢?!?/br> 不是第一次被醫生說血管細,情天只是點點頭。 站在身后不發一語的那人,眉間卻蹙得更深了。 眼看針要扎下手背時,情天的眼睛突然被大掌捂上。 怔愣的片刻,手背上有細銳的一陣疼痛傳來,隨之還聽到中年護士長的笑。 “怕扎針???”利落在情天手背繞好軟管貼好膠布的護士長直起身。 “小孩子向來都怕?!?/br> 身后響起低沉的聲音,藺君尚放下手。 囑咐說好好休息就離去的護士長,沒注意情天紅了的臉。 她垂眸目光落在手背,腦海里卻全是剛才。 扎針的那一刻,藺君尚竟然當她是小孩子一樣捂著她眼睛不讓她看…… 這舉動,只有她小時候生病時,父母曾這樣對她。 情天不說話,臉還有點紅,藺君尚伸手撫上她的額,擔心她是發熱不適了。 “躺下休息會?!?/br> 獨立病房中,她就坐在床沿,他站在床邊。 情天搖頭,“不用?!?/br> 她躺下,那他呢? 藺君尚已經往外走了,情天的目光跟著他而去。 不一會,看他回來手里拿了一份報紙,“我看報紙,你聽話睡一會?!?/br> 此刻的他,一點沒有平日人前的清冷嚴肅,眉目溫和隨意,就像一個陪護病人的……家屬。 情天乖乖挪進床里,他替她蓋了被子。 情天身子有點僵,藺君尚卻只注意她扎針的手背:“注意別亂動?!?/br> 剛才護士長說她血管細,要是不注意怕是得重新扎,他也不想她受這份罪。 情天靠在他墊高的枕頭上,病房安靜,悄悄抬眸看,他坐在床旁椅子上,抖開報紙,目光掃著報上文字時,眉眼又冷淡了幾分。 他平時看報紙都是這樣的嗎,工作的時候都會很嚴肅吧? 只不過也就過了一會,藺君尚把報紙幾版都隨意翻了翻,就放下了。 情天看到那是社會新聞報,平日只看財經報的人,對于這類社會時事新聞有點無語吧? 藺君尚目光看向她。 她眼睛滴溜溜地一直就是沒睡,小腦袋瓜到底都在想什么。 第217章 依賴,不想看到她難過 嘆氣,藺君尚說:“這瓶藥水至少一小時,你睡一會?!?/br> “那你呢?” 情天脫口便問。 藺君尚似是明白了什么:“我就在這,你不用顧慮我,只管閉上眼休息一會?!?/br> “你也想等會精神點去玩,對不對?” 他的語氣仿似半哄著小孩子,情天抿唇,點了頭。 她乖乖閉上眼,眼睫卻還是微微地顫動著。 她聽到他起身的腳步聲,然后是窗簾拉上的聲音,即使是閉著眼,也能感覺到室內光線變得更黯淡了。 許是藥水慢慢發揮了作用,她漸漸地眼皮犯沉…… 藺君尚坐在床邊,手肘撐著膝蓋,手掌交握抵在下頜上。 少女側顏沉靜,是真的睡著了,呼吸清淺。 伸手,輕輕撥開她滑落的額發。 沉黑深邃的眸望著她,沒有平日人前的冷冽,眉目溫和,瞳眸深處卻似乎又浮現復雜。 轉眼,半年了。 她沒有讓他失望,美術考試全拿了第一。 有些事,卻似乎超出了自己預料。 能感覺到她對自己越來越依賴,向來理性的他,也不知這是好,還是不好。 早上的事,其實如果任由她誤會或許也并非一件壞事,但……他似乎不想看到她難過的模樣。 安靜的病房中似微有嘆息,斂眸撫額,第一次,藺君尚心中如此紛亂。 抵達度假村已是下午快三點,情天因為生病沒能上船玩,藺君尚說水邊太涼,于是帶著她去了另一處。 情天就跟著他走,繞過河畔,面前出現一間木房子,房四周用竹籬笆圍了個小院,院中種了花。 進去,房子里很干凈而且什么都有,隔壁還配備獨立廚房,很像是農家樂。 藺君尚說:“今天氣溫低,就不要去水邊了,在這里看看也是一樣的?!?/br> 從小院子里可以眺望遠處的河岸山水,也很美。 其實,她不在乎是去哪兒玩,重點是,身邊的是誰。 不一會,有人來敲門,情天看到個淳樸的大叔,客客氣氣地低聲跟藺君尚說了幾句話,情天只隱約聽到似乎關于食材。 藺君尚轉頭看她:“晚飯在這吃?” 情天點頭。 那淳樸的大叔對情天笑笑,往外走,不一會又拎來個小火爐,放在了房子角落。 四月,下過雨的天,水邊溫度低,而這木屋里,漸漸籠起暖意。 情天朝外看,竹籬笆邊,藺君尚立在那兒,面對一片河岸,一手握著手機講電話,一手指間夾著煙。 他甚少在她面前抽煙,煙癮犯的時候總是會離開找個地方,這個小細節情天有注意。 情天不喜歡煙味,但她也從不干涉任何人抽或不抽。 藺君尚的身上,煙草味倒總是很淡。 此刻他站在那兒,低矮的竹籬笆,一襲黑風衣的男子身形挺拔眉目沉俊,身后地上有小花隨風搖曳,這樣的組合,有種說不出的接地氣的親和。 他不再是電視新聞里那個倨傲睥睨商界的上位者,而只是會陪她游玩的尋常男子。 藺君尚握著電話,倏然轉頭看向房子這邊,情天目光與他對上立馬移開視線。 過一會等她再看出去,人影不見了。 情天走出院子,尋望,卻聽到隔壁有聲響,是廚房。 走到廚房門前看,里面,男子唇上含著煙,卻一手握刀一手握梨,正在削皮。 第218章 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件事 情天一直覺得抽煙不大好,即使家中祖父與父親叔叔也不是不抽煙。 但今日,她才第一次覺得,原來抽煙的樣子也可以這般迷人。 許是煙霧迷了眼,藺君尚微微瞇著沉黑的眸,聽到腳步聲看過來,看到立在門口的她。 同時,他手中的梨皮落下,是一圈圈旋轉的長條,未斷。 這顯然是需要技術的,情天走上前,看著未斷的梨皮,想起那人某一日在畫室削鉛筆。 修長好看的手指握著細細一桿筆,一手是小刀,本是那么一件小事,竟能讓他做出優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