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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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珣道:“母后,我不太想要王家的伴讀?!?/br> “為什么?” “從王家選的伴讀都是我的表兄弟們,與諸卿之子不同,若是他們犯錯,礙于親戚情分,該怎么處罰?” 王沅笑道:“原來你擔心這個,母后保證,絕不插手,一切按規矩來?!?/br> 李珣繼續問道:“舅父、姨母哭求母親呢?” 王沅愣住了,這個還真沒法保證,王駿與王淑都是待她極好的人,她還真不能一口回絕。 李湛幸災樂禍地道:“看看,往日你常把朕說的啞口無言,現在栽到兒子面前了?!?/br> 李珣說:“外戚自有富貴,不在伴讀的事情上?!?/br> 這個兒子太過有主見,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王沅道:“這些都是小事,隨你吧?!?/br> …… 徽君去看望徽鸞?;整[正在屋子里收拾東西,將自己平時用慣的東西都準備帶出去,屋里很亂,徽君差點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整[將她拉到書房,兩人才坐下來。 徽鸞道:“我在這掖庭待了這么多年,現在要出宮了,竟然有些不舍?!北R家已經請期,大婚之日就定在下下個月初十。 “可是,母后說把這屋子為你保留,父皇也說你可以隨時回宮,就算是嫁了人,咱們也還是一家人呀?!?/br> “我知道掖庭這么大,不缺我住的地方,只有以后我會有自己的公主府,那才真正是我自己的地方。以后你要是在掖庭待煩了,就來我公主府上小住幾日,那多快活!” 徽君很高興,“太好了,母后不讓我在宮外過夜,但如果住在你家那就無所謂了,真希望你明天就能成婚啊?!?/br> 徽鸞輕輕敲她的頭,“哼,是誰前幾天還說不舍得我出嫁,怎么現在就恨不得我明日出嫁了?!?/br> 徽君道:“反正你嫁了人以后咱們還能常常見面,其實跟現在差不多。如果你像大jiejie一樣遠嫁,我肯定不舍得?!?/br> “聽說匈奴人茹毛飲血,還有什么收繼婚,大jiejie很苦?!被整[心有戚戚地說。 “等再過幾年,咱們就對父皇說想大jiejie了,讓父皇把大jiejie接回來住些日子?!?/br> “嗯,我覺得可以,匈奴人這些年時常派使者來長安,想來以后大jiejie肯定有重返長安的那一日?!?/br> 侍女走進來稟告道:“二公主,您今日約了盧舍人,現在時辰不早了,奴婢是否要去備車馬?” 徽鸞看了一眼漏壺,驚道:“哎呀這么晚了,我得出去了,徽君你自便啊?!?/br> 徽君拉著她的袖子,“帶我一起出去玩玩嘛?!?/br> “不要,你去找徽妘、徽琰她們去。我跟盧郎的事情,你湊什么熱鬧??!”徽鸞眼珠轉了轉,“或許你可以去找鄧恂玩?!?/br> “我找他做什么呀,再說了他現在不在長安,你不帶我就算了,我走啦?!被站傺b生氣?;整[哄了半天,許諾了她很多好處,才算把她哄開顏。 東萊公主下嫁的事情整個大周的傳遍了,郡縣各國紛紛上貢作為公主出嫁的賀禮,一批一批的珍寶異獸運到長安來。李湛覺得太過勞民傷財,特地下旨不許郡縣再送貢品。 徽鸞的婚事順順利利進行著,然而就在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成婚的關頭,李湛收到了一份奏折,是通過公車府呈上來的。 他頓時臉色鐵青,把折子拿出椒房殿給王沅看。王沅打開來,字跡秀麗,看著似乎是出自女子之手,再看落款,陳縈。折子內容是關于帝婿盧宣的,陳縈言,陳盧兩家指腹為婚,她與盧宣本有親事,現在盧家拋棄婚約,尚主,她不服,故此上書陛下。陳縈文思流暢,將事情寫的清清楚楚,有理有據,同時還寫道,陛下于微賤之時娶余皇后,發達后不忘槽糠之妻,這是值得天下人敬仰的。 “這事兒還是不能聽信陳縈一面之詞,須得查實?!蓖蹉溥@樣說,雖然她心里很清楚,盧宣與陳縈有婚約的事情只怕是真的,陳縈只是普通人,絕不敢蒙騙皇家。 如果盧宣真的有婚約,那就是重重地打皇家臉面了,李湛很氣憤,同時又更加憐惜徽鸞,道:“朕先派人去查,徽鸞那邊暫時先瞞著她,朕擔心她想不開?!?/br> ☆、第 163 章 163 第 163 章 李湛的意思是瞞著徽鸞, 但自陳縈上書后,好事者就把這件事在長安城里傳來了,除非把徽鸞關在屋子不讓她接觸任何人,否者她一定會知道的,而且人人都知道,卻偏偏瞞著她的那種滋味很不好受。 杰米噠 王沅把自己的意思給李湛說了,李湛長嘆一口氣,“罷了, 你跟她說吧?!?/br> 徽君也知道盧宣有未婚妻的事情,道:“母后, 不如我去跟二姐說?” “不用, 母后自己跟她說吧?!?/br> 王沅讓人去請徽鸞過來, 春燕回來稟告道:“娘娘,二公主去太子府上了,奴婢留了話, 等二公主回來后,知會她?!?/br> 直到了下午王沅才見著徽鸞,徽鸞行禮后,道:“母后教我過來可是有什么事情?” 王沅打量她的臉色,只見她神色平靜,并不是自己所想的怒火中燒的樣子?;整[又開口了, “母后是想跟我說陳縈的事情?” “看來你早已經知道了?!蓖蹉涞?。 “我都已經知道, ”徽鸞說,“是盧宣今日親口告訴我的。盧家居新陽時, 曾為與一戶姓陳的人家指腹為婚。后新陽發生天災,死傷無數,流民遍野,盧陳兩家漸漸失去聯系,盧少傅派人找過,但沒有找到,后來聽人說陳家一家三口早在天災中死去,盧宣另娶并不為過,總不可能讓他為陳姑娘守一輩子吧。這個自稱是盧宣未婚妻的女子,她是假的,只是想向盧家訛錢罷了,訛錢不成才鬧出這么多事情來?!?/br> 王沅挑眉,問道:“這都是盧宣跟你說的?” 徽鸞點點頭,“嗯,盧少傅品行高潔,他教導出來的兒子人品不會差到哪里去的,而且這四年來,我能感受到盧宣對我的好,我相信他?!?/br> 這,王沅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畢竟事情沒有查明,不能先給盧宣定罪,而且盧宣此人年少多才,精通詩書,騎馬射箭也不在話下,連李湛都對他多有稱贊。她只能說:“此事你父皇也已經命人去查實?!?/br> 徽鸞道:“清者自清,我相信盧宣?!?/br> 等徽鸞走后,李珣從書房的里間出來,王沅道:“我與你二姐說話打擾到你看書了嗎?” 李珣搖搖頭,“沒有,母后您怎樣都不算打擾我的。只是二姐她……” “你二姐怎么了?對了,你都聽到了,給母后說說你的想法?!蓖蹉涑脵C問道。 李珣想了想,道:“我只是有幾件事想不明白。第一,盧陳兩家指腹為婚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陳縈是如何知道的?第二,盧宣有婚約的事情為什么不早點跟二姐說,而是等到陳縈上書后,才給二姐坦白?第三,若陳縈是假冒陳氏女訛錢,在沒有訛到錢后,應當不敢再上書陛下,否則揭穿后,她就犯了欺君之罪?!?/br> 王沅道:“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不過或許陳縈母女認識陳家人,知道這樁婚事,所以才能假冒,訛錢不成,惱羞成怒報復盧宣也是有可能的?!?/br> “母后說的是,還是等人先查清楚再說?!崩瞰懙?。 …… 長安城一家破舊的客舍,年老的夫人滿臉惴惴不安,對青年女子道:“縈兒,你就聽娘的,這事就算了。盧家現在是長安城的權貴,早就不是鄉野人家了,咱們爭不過別人的,不如我們回家吧?!?/br> 陳縈手中飛針走線,一邊刺繡,一邊回母親的話,“娘,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已經向陛下上書,若此刻與您離開長安,別人肯定認為我們是騙子?!苯苊讎}陳母雙手拍打膝蓋,唉聲嘆氣,“這可怎么辦呀?咱們就不該來什么長安!” 陳縈放下針線,安撫母親,“可女兒確實與那盧家有婚約啊,這是祖父親自定下的,祖父當年也曾擔任過淮南國太倉令,當時定親時,門第是相當的。盧伯父是太子少傅,是長安有名的儒學先生,應該守信重諾才對,可他盧家卻偏偏背信棄義,實在讓人不齒?!?/br> “可那是皇帝的女兒呀!” “我聽人說陛下是賢明的君王,當能明辨是非,我陳家與盧家有婚約在前,公主也不能搶奪他人夫婿?!标惪M道。 陳家自陳縈祖父過世后,家里就敗落下來。新陽發生天災后,陳家成為流民,流落到高密縣,陳父在貧病交加中去世。陳母身子弱,陳縈織布紡紗養家,也曾試著寫信寄到新陽,但音訊全無。后來東萊公主即將成婚的消息傳到郡縣,她聽人提及帝婿姓盧名宣,開始不以為意,以為是與未婚夫同名同姓的人,于是多問了幾句,才知道這位帝婿,祖籍新陽,父親盧廷玄曾任太子少傅。 人名籍貫全部都對的上,這盧宣十有八九是陳縈的未婚夫,陳縈與母親商議過來,賣了房屋湊夠盤纏,千里迢迢來到長安。然而進了盧家的門,盧宣也見了她,只說早年確實與一戶姓陳的人家接親,只是恰逢災年,陳姑娘命薄,早已去世,然后讓人拿錢過來給陳縈,讓她速速離開長安,否則去京兆尹那里報官。 陳縈骨子里很硬氣,沒有要他的錢,這樣的人家她也不稀罕嫁,本來打算同母親返回高密,但母親生病,盤纏快用盡,在長安耽擱了幾日。沒想到盧宣居然又派家人來趕陳縈離開長安。陳母一氣之下,病情加重,陳縈外出找工做,沒想到遇到一位善心的公子,借給她銀子為母親治病。在聽說了陳縈的事情后,很感慨,建議她直接向陛下上書,陛下是圣明的天子,絕不會徇私。 自來到長安后,陳縈也聽說過許多天子的事情,天子廣開言路,臣民可以直接向天子上書,甚至不必經過丞相、大司馬等人。陳縈心一橫,于是決定上書李湛。 陳母感嘆道:“那位公子真是個好人??!” “是啊,他借了我錢,卻不肯留下姓名與住所,以后都不知道該怎么還給他?!标惪M道。 “想必他是貴胄子弟,歷來行善慣了,所以不求什么回報吧?!?/br> …… 李湛派張讓查陳縈之事,張讓很快就查到的事情向李湛與王沅稟告,“盧陳兩家有婚約,后來兩家失散,盧少傅尋人未過。陳姑娘的年紀應該與陳縈差不多,陳縈說一口新陽話,從高密來長安。只是事情隔的時間太長了,確實沒法證明陳縈的身份?!?/br> 王沅道:“陳縈的樣貌可以變,陳母的樣子應該不會大變,盧家伺候的老人們應該會認識她?!辈贿^盧少傅三年前過世,盧家現在由盧宣掌控,認不認識陳母,不過是盧宣一句話的事情。 果然張讓道:“盧家人說不認識陳母,盧宣則說,未婚妻在災年過世?!?/br> 李湛的臉色很不好看,道:“既然如此,這事就交給廷尉去查吧?!?/br> 王沅忙制止道:“陛下不可,陳縈并不是犯人,不能因為她向您上書就讓廷尉審查她。而且事情涉及盧宣,為了公正,難道也把盧宣關進廷尉獄嗎?” 李湛問道:“那你覺得應該怎么辦?” 王沅道:“不如陛下與我召見陳縈,親自審問她?!睂τ谶@樣一個不遠萬里來長安,敢于上書皇帝的女子,王沅心里充滿好奇,而且她有預感,這位陳縈并不是假冒陳氏女之名訛錢,而是真正的陳氏女。 李湛很少駁她的意見,同意了。 陳縈跟在廷尉府的小吏身后,小吏笑道:“陳姑娘好膽量,竟敢與皇家對著干?!?/br> 陳縈閉口不言,只當聽不見。小吏自顧自地說:“你的運氣倒也好,本來陛下要召你去廷尉審訊,皇后娘娘說情,陛下才同意召你至建章宮,親自審問你。不然你進了廷尉獄,只怕也就半條命沒了?!?/br> 小吏將陳縈交給建章宮的太監,太監道:“陳姑娘快隨我進去吧,陛下、皇后娘娘,還有楊廷尉已經到了?!?/br> 陳縈入了大殿,回想祖父所教導地心儀,給座上的三人行禮。李湛道:“免禮?!苯苊讎}“謝陛下?!标惪M站起身來。 王沅打量陳縈,只見她荊釵布裙打扮,身形清瘦,手指關節粗大,可見是常常做活的,眼睛很清亮,脊背挺直,王沅對她的第一觀感不差。 楊暢道:“陳縈,你將事情再向陛下與娘娘陳訴一遍?!?/br> 陳縈的聲音有些顫抖,應該是有些緊張,但是完整的將事情都說了一遍,然后道:“民女所言屬實,半句不敢欺瞞陛下與皇后娘娘?!?/br> 王沅問道:“你家除了你母親之外,還有什么家人或族人嗎?” 陳縈搖搖頭,“除了母親之外,沒有其他家人,族人也都各散西東了。陛下可派人去高密查,民女確實是從新陽逃難過來的?!弊詈笏贸鲆粔K玉佩,道:“這是盧宣之祖父交給我祖父太倉公的信物?!彼介L安后,曾拿著信物去找盧宣,但盧宣不肯認。 楊暢接過玉佩仔細看了看,然后對帝后說:“這塊玉佩似乎是宮里流出來的,仔細查,或許能查出來?!?/br> ☆、第 164 章 164 第 164 章 陳縈道:“我祖父與盧公同在淮南國任職, 祖父任太倉令,盧公任太樂令,淮南王將這塊玉佩賞賜給盧公,盧公與我家定親,將玉佩給了我祖父?!?/br> 楊暢讓人把玉佩拿去給少府查看?,F在少府正是田跡,田跡立刻吩咐少府所有的人翻開賬簿一一查找,很快就查到這這塊玉佩的出處,這塊玉佩是先帝給淮南王賞賜。 事情到現在已經很清楚了, 陳縈沒有說謊,她就是盧宣的未婚妻。李湛大怒, 立刻下旨令楊暢審訊盧宣。 王沅問陳縈有什么打算?陳縈道:“娘娘, 盧宣此人無信無義, 民女不愿意再嫁給他,與他的婚事作罷,事了之后, 民女打算帶著母親回高密。不過此事傷及公主,并非民女所愿?!?/br> 王沅嘆道:“你們母女在長安舉目無親,也不容易,本宮賜了十金給你做返家的盤纏吧?!?/br> “多謝娘娘!”陳縈叩頭道謝。 等人都離開,李湛扶著頭,良久都不吭聲。王沅喚道:“陛下, 你怎么了?” 李湛放下手來, 滿目頹然,“朕是心疼徽鸞, 先是余家的事情,這次盧宣又出了問題,她那心高氣傲的脾氣怎么受得了!” “好在婚事還沒成,咱們以后再替她找個品行好的人,不要緊的?!蓖蹉鋭竦?,就她自己還嫁了三次都沒嫁成,在家惹著韋氏閑話,徽鸞比她處境好得多,有李湛在,誰也不敢給她臉色瞧,只要不去管天下人的閑言碎語就行,而且日子久了,這事也就被人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