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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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通/緝/犯精通易容,如今已經被抓捕歸案。 沒他一個導演什么事兒,但就是“孫漫”演的那個角色得換人,還有木蕭作為重要證人,需要去首都幾天。 衛燦就是來知會他一聲。知會完之后,甚至體貼地說可以了,您可以回去睡覺了。 睡得著才怪! 黃導想掀桌。 他起先不信,后來衛燦拿了她的工作證出來,才半信半疑。又問這個機構是干什么的,怎么以前從沒聽過,衛燦只神秘一笑,說無可奉告。 黃導活了大半輩子,內/幕、小道消息什么的知道不少,但面對這么個渾身是謎的機構和渾身是謎的女人,徹底沒轍了。 只表示自己會配合警/方的工作,然后劇組這邊也會跟投資方協商再看。 不然還能怎么辦呢? 胳膊擰不動大/腿,人家是國家機構呢。 黃導走了之后,依蕭才被兩人從衣柜里放出來。她仍然被纏得跟蠶蛹似的,被靠在柜門邊,像個即將被偷運的木乃伊。 衛燦看了眼手機:“老大應該一會兒就到了?!?/br> 木蕭點點頭,沒想到分別沒多久,她馬上又要見到江近了。 這其實是他們的一個計劃。 江近離開酒店之后,并沒有走遠,而是另找地方住了下來。假若木蕭的懷疑是對的,那么“孫漫”一定會選擇這個時候對她做點什么——因為江近的到來,必然會給“孫漫”造成一定的壓力,而他走了,衛燦也不在,木蕭身邊什么人都沒有,是個絕佳的動手時機。 原本以為她多少會潛伏幾天,誰知她動手的速度卻這么快。木蕭著實沒有想到。 所以早上跟江近的依依惜別,她并非作戲,這會兒回想了,卻覺得非常矯情。 然后漸漸不好意思起來。 衛燦心大,沒察覺到木蕭的心理活動,她顯然沒有“尊重人質”的相關情cao,正忙著看依蕭的笑話,一會兒用手去揪她的臉皮,一會兒問她會不會變這個,會不會變那個。 雖然沒給依蕭造成身體上的傷害,但是儼然重創了她的心靈。 這只畫皮自尊心挺高,一點都不惹人喜愛。衛燦開始懷疑她跟木蕭究竟是不是同一種妖怪了。 “我聽花裘說過,趙單曾經偷了調查局的東西。那些都是什么?”木蕭忽然問。 “法器,我估計他就是拿那些東西去收服其他妖怪的?!毙l燦聳聳肩,“這回來營救人質,他應該會帶上?!?/br> “沒有拿走資料什么的嗎?” “好像沒有……”衛燦搖頭,搖了一半,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說,“哎不對,他臨逃跑的時候,好像去過資料室一趟,不過因為什么東西也沒丟,我也就沒在意?!?/br> “他有可能是去找畫皮的資料了?!?/br> 衛燦一愣:“畫皮的資料?” “因為他就是這樣找到我的?!蹦臼捿p輕閉了閉眼。 調查局的檔案庫。世界上沒有哪個地方比那里更容易獲得資料了。 趙單在職的時候,當然可以借由身份的便利獲取木蕭的行蹤,哪怕只有一星半點,順著往下挖掘,也能慢慢順藤摸瓜找到她。 而當木蕭逃離之后,趙單意外發現這世界上還有另一只畫皮,但當時江近已經對他起疑,容不得他再在調查局內動手腳,所以他干脆將事情做絕,一走了之。 衛燦在腦海里將邏輯過了一遍,認為能夠自圓其說,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在手機里調出了巫白的照片,問:“你見過他嗎?” 木蕭仔細盯著看了一會兒,“沒有?!?/br> “他說自己曾經看到’柳依’挽著趙單的手,出現在北方的一座小城?!毙l燦話說完,兩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落到了依蕭身上。 那個“柳依”,其實是依蕭。 這樣,一切都對得上了。 趙單在木蕭離開之后,也離開了調查局,為的是尋找另一只畫皮。依蕭對他而言,是一個更乖更聽話的替代品。 是不可或缺的。 他會來救她,哪怕明知前面就是調查局的陷阱。 不消多時,江近就到了。 開養雞場的王道士沒來,這在木蕭的意料之中。因為兩人先前交換了微信號,說好王道士回去打探舊時的故事,有什么消息的話馬上在微信上告訴木蕭。 木蕭前幾分鐘還看他發了朋友圈,定位在白云觀。說山迢迢水迢迢,自己終于不負重托,趕到了道觀。 重托指的是什么他沒說,不過木蕭自然明白。 自己的一句拜托,居然被王道士如此重視,木蕭頓時覺得道士的形象親切、樸實起來不少。 有機會要好好謝謝王道士。 不過現在木蕭現在沒有心思去追究九百年前的舊事,她撳滅手機,然后專心致志地想起了另一茬。 江近替她把行李放進后備箱,木蕭坐在副駕,衛燦則很自覺地跟依蕭在后面排排坐。 為了避免看起來太可疑,出門的時候,衛燦把依蕭身上的符咒撕了,就像撕包裝紙似的。 作為替代,在她手上纏了一圈捆妖鎖——改良過的版本,細細的一圈,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手鏈。 見到江近,依蕭露出了一種十分復雜的神情,偏頭盯著他。直到車子駛入高速,她仍然是一副脖子扭了、腦袋長歪的姿態。 前邊那兩個自有隔絕他人的本事,衛燦看得可就難受了,她拍拍依蕭的肩膀:“哎,別看了,名草有主啊?!?/br> 依蕭坐回來,冷哼了一聲:“他有什么好?!?/br> 衛燦一時沒聽出這個“他”到底是指男方還是女方,沒敢貿然開口,倒是木蕭微微偏頭,不咸不淡地說:“你怎么這么矛盾?!?/br> 她側了一小半臉過來,細眉微挑,嘴唇嫣紅,前方的車燈滑過她的側臉,于是眸光微微亮了一下,又很快熄滅,變成幽深幽深的光。 絕了。衛燦心想。 這表情怎么看怎么熟悉 ,忽然靈光一現——可不就是他們老大的一張冷臉。 連語態都像。 這兩人的夫妻相,實在是快要爐火純青了。 “我哪里矛盾?”依蕭跟木蕭有種天生的不對付,她說一句,她就非得頂回去一句。 雖然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矛盾得不行。 既希望木蕭最好從世界上消失,不要再出現在趙單的面前;又希望木蕭能回心轉意,好算實現趙單一個夙愿。 木蕭點破:“我不愛趙單,對你來說不是正好?!?/br> 依蕭撇撇嘴,沒想出什么反駁的理由來,只能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轉頭去看外面的路。 已經是夜里三點多了。 看這幫人的意思,是想把自己帶回去作餌。 趙單會知道吧? 他會來救她么? 其實依蕭覺得調查局的人想錯了。她只是趙單替代品的替代品,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而已。 他憑什么要為她踏進陷阱。 登機之后,江近和木蕭的位置在前面一排。 畫皮這一掛的妖怪,無論體力還是妖力都是妖類之恥,即便木蕭在熬夜上是一員驍將,但接連幾天的拍戲也把她累了個夠嗆。 雖然這是第一次跟江近一起坐飛機,雖然她趁候機的時候興致勃勃地pad上下了一部經典電影 ,但在飛機剛飛平穩,電影剛播幾分鐘的時候,她就昏昏欲睡起來。 眼皮一下一下地打架,她還是強撐著看,看到最后,意識都陷進了混沌里,屏幕里的男女主模糊成一團。 “睡會兒吧?!苯穆曇糨p輕在她耳邊響起,像催眠曲似的,木蕭就失去了意識。 江近招手,打著手勢問空姐要了一條小毯子,蓋在木蕭身上,中途一點兒聲音也不發,空姐會意,也朝他微笑做口型:“好男友?!?/br> 中途遇上氣流顛簸,木蕭靠著靠背的頭便順著往一邊偏。 江近正戴著耳機,看他們沒能看完的電影,余光瞥見木蕭往另一側倒去,便自然地伸手,將木蕭的頭往自己這邊輕輕帶了一下。 于是木蕭便很乖順地順著這個方向靠過來了。還在他肩膀上蹭了兩下,繼而發出均勻安穩的呼吸聲。 江近極享受此刻。雖然他知道,這樣的日子,未來還有很多。 但每一次都格外珍貴。 “哎,老大?!崩洳欢⌒l燦來煞風景了,她嫌飛機上的靠背太高,整個人往前擠,座椅和機艙壁的夾縫間說,“咱們之前審巫白的時候,他說自己看到’柳依’跟趙單在一起,那個柳依就是今天抓回來的這個變的?!?/br> “我知道?!苯^淡淡道,“木蕭逃出來是七年前,柳依跟趙單出現在北城是一年前?!?/br> 衛燦啞然:“對哦?!边@么簡單的推斷,她先前居然沒想到。 “多去培訓,少看小說?!苯滔掳俗终嫜?,語氣似乎十分不悅。 儼然一副被打擾到的姿態。 于是衛燦扯掉安全帶,微微站起來了一點,不看還好,一看她就徹底蔫了。 原來木蕭正靠在老大的肩膀上睡覺! 衛燦老老實實地回位置坐好,再也不敢隨便撲到前面去打擾兩人。 “你……為什么沒問過我呢?” 江近察覺到肩膀上的動靜,偏過視線一看,木蕭睜著睡意朦朧的眼睛,輕輕問他。 她頭發有點亂,但亂得恰到好處,剛醒的眼里含著點兒水汽,乍一眼看去,有那么點兒媚眼如絲的味道。 江近忍不住輕輕揉了揉她的額頭,低聲問:“什么?!?/br> “趙單的事呀?!蹦臼捳f。 先前衛燦跟木蕭閑聊的時候,說起過巫白的事兒。衛燦大概是怕她多心,只把這件事當成調查局破的案子跟她講,絲毫沒有提過巫白的口供里說過這么一段。 不然的話,當時木蕭就能把誤會解釋清楚了。 而自己告訴江近往事,也不過就在不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