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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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妱搖頭,聽他這般問起,頓時從先前的緊張羞澀中解脫了出來,笑道,“應該很多人想,但大概并沒有人成功過。最開始的時候,我最擔心的是大長公主會過來找我的麻煩,她是大人您的祖母,雖然大人曾經說過讓我不必顧忌她,但她若是強硬的要做些什么,妾身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顧她的身份的。后來那些流言出來,妾身更擔心她會做些什么了,不過沒想到這大半年來最安靜的就是她了,只是隔一段時間送來一些藥材和用品罷了。她這樣,真讓我懷疑最初是不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大人,是不是您跟她談過什么?” 鄭愈看她恢復了神氣的樣子,笑道:“嗯,我在臨行之前有警告過她。不過阿妱,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嗎?無論她待你是何種態度,本質上都不會有任何分別,你只需要防備著她即可,不可信她?!?/br> 又冷笑了一下,道,“現在滿京城,不,大概是滿大周都在傳泰遠侯夫人對我下毒一事,她怕是正為此事愁斷了頭發,哪里還顧得上找你的麻煩?!?/br> 我不去找他們的麻煩就算不錯了。 鄭愈想得是一回事,蘭妱聽他說起此事卻是另一番滋味。 她看著他喃喃道:“大人,你中毒一事,是真的嗎?”無風不起浪,她覺得他小時候必然是真的中過毒的。 中毒,不育。 鄭愈皺了皺眉,腦中閃過他表兄常年受病痛折磨的模樣,什么育不育的,誰還有那種心情。 這實在不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他道:“中毒一事的確是真的?!敝皇遣皇俏叶?。 蘭妱看他凝重的表情只覺得心里一陣刺痛,她還有話想問,卻又覺得什么都問不出口。 她咬了咬唇,攥著他衣襟的手松開,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以前他的手雖然也粗糲,但卻還沒現在這般粗糙夸張,和她的小手形成鮮明的對比,她握住他的兩指,握緊了,硌得手疼。 然后她將他的手拖了放到自己小腹上,只是低聲道:“大人,我們有孩子了?!?/br> 然后抬眼有些緊張又有點期冀地問他道,“大人,您開心嗎?” 此時蘭妱的身孕已經有五個月,但是她瘦,又穿了寬松的衣裳,乍然看過去,和以前并無多大分別,但手放置其上,就能明顯的感覺到了。 他的手輕輕在她的小腹撫摸著,先是小心翼翼的,接著便試探的輕輕按著,似乎想去尋找那腹中的小家伙的位置。其實他之前就已經想這么做了,只不過他忍耐著,想把關注點先放在她身上而已。 他察覺到她的緊張,心道,她不會真的以為我認為自己不育,這孩子是個意外之喜吧......這個想法讓他很有點不適,但卻也無從解釋,只能自己吞了這憋屈,然后有些無奈道:“當然開心,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br> 很久以前,就不停有人跟他說子嗣,子嗣,他需要一個子嗣,讓他娶妻,他也覺得應該要有一個,可偏偏卻提不起半點心思,所以便一直有意無意的一拖再拖。 而現在,卻只有慶幸了。 *** 兩人久別重逢,這一晚鄭愈自是歇在了蘭妱房中。蘭妱雖已有身孕,但哪怕并沒有動真格的,卻也并不妨礙兩人親熱,因此廝磨著這晚兩人竟然要了好幾次水,丫鬟阿早備水都備得心驚膽戰,想勸說些什么,可是蘭妱不喜她和鄭愈在一起的時候外面有丫鬟服侍,阿早也不過只是聽著鈴聲備水,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只擔心害怕的過了一晚上。 翌日一早鄭愈便去了外院書房議事。 鄭愈回來,蘭妱的心里也總算是踏實了下來,她用了早膳,正待召了秋雙再細細問問外面的情況,卻見許嬤嬤一臉凝重的過來。蘭妱看她那面色,還當是外面出了什么事,誰知許嬤嬤一過來,卻是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的面色狀態一番,然后松了一口氣似的道:“夫人,這些日子您還是勸大人住在外院吧?!?/br> ??? 蘭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許嬤嬤看她這般懵懂的模樣,嘆了口氣,再苦口婆心,語重心長地勸道,“夫人,婦人有孕最是危險重重,您又是頭胎,斷斷不可掉以輕心,更不可因著一時貪歡而犯了大錯,將來后悔莫及。說來一般大戶人家主母有孕,都會給自己夫君安排通房服侍,是斷斷不能留夫君在自己房里過夜的,但大人的性子老奴也是知道的,那什么安排通房定然是不可行的,那夫人只能勸勸大人,還是讓他留在外院歇息吧?!?/br> 原本也可以在隔壁耳房放置床榻供大人歇息,但她知道自家大人強勢,夫人又是個溫柔和順的,留他在隔壁,跟留他在正房怕是也無甚分別。 蘭妱的臉“轟”一下燒了起來。 她這才想起來她還懷著身孕,但昨晚竟然還要了好幾次水,這事擱在誰家都怕是件大事,還好他們府上沒什么長輩。 不過......天哪,丟臉死了。 好在蘭妱素來是個能裝的,哪怕臉上怕是已經紅透,仍是能繃得一本正經。 她“嗯”了一聲,很認真道:“嬤嬤說得有理,今日大人回來,我定會好生勸他,讓他今后都去外院歇息,嬤嬤且不必擔心?!?/br> 第38章 蘭妱說要勸鄭愈, 可不是什么敷衍許嬤嬤之辭。 這日鄭愈午后就回到了后院,破天荒地第一次陪著蘭妱看起了書, 習起了字。以前鄭愈一直很忙,成婚不過兩個月就又去了戰爭大半年,再扣去“冷戰”的一個多月,兩人真正在一起的時間真心是少。所以兩人難得有這樣的時間,蘭妱便不愿破壞了氣氛, 一直等到兩人一起用完了晚膳, 她才微紅著臉認真的“勸”了他。 她有些艱難道:“大人, 依規矩, 妾身有孕,大人是不該歇在妾身房中的。只是, 大人好不容易回來, 若是公務繁忙不得已才去外院歇息, 妾身自然不敢叨擾, 但若是,若是大人想歇在內院, 妾身卻也是萬萬不敢推大人離開的, 所以,” 鄭愈聽她這么一說先還黑了臉, 聽到后面面色卻是漸變了,什么叫“若是大人想歇在內院”?他似笑非笑的等著她的“所以”。 蘭妱醞釀了下,垂著眼,道, “所以妾身想,不若妾身就讓人在隔壁耳房備上床榻,大人留在正房,妾身就睡在隔壁,可好?” 鄭愈默了片刻,然后道:“我若是覺得不好呢?你是不敢還是不舍得?” 蘭妱:..... 她抬頭瞅了他一眼,見他面色并不難看,倒是意味不明的看著自己,心里松了松,卻是抿了抿唇,不肯出聲了。 她也是很會察言觀色的,某種程度上,還有點欺軟怕硬,恃寵而驕。 蘭妱不肯回答,鄭愈也沒為難她,他看了看她那有點小不滿和憋著的表情,心里有點無奈卻也有點高興,她越來越肯在他面前表露真實的情緒了,就是在一些很細微的表情語氣上,怕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覺。 他本還想再逗弄她幾句,可是卻也不敢把她說得惱羞成怒了,他知道她表面柔順,實際骨子里又倔強得很,若是真要把他推出去,她現在有孕,還不是得他哄著她,所以也就不跟她計較了。 他道,“上次從信中得知你有孕,我便從北疆請了兩個嬤嬤和一個乳娘過來,都是我以前在北疆時就認識的,你身邊的人不多,以后就讓她們服侍你即可,想來她們這兩日就會到了。許嬤嬤那里,她們會跟她解釋,你不必擔心?!?/br> 北疆可從來沒有什么孕婦需得跟自己男人分房睡甚至安排通房的習俗,想來那兩個嬤嬤會知道如何處理這事。 蘭妱聽完松了口氣,她不過就是裝裝樣子,提醒他安排人去擺平許嬤嬤,或者至少兩人仍是一起睡,但是他少些胡來罷了。 讓他去外院住,她,自然是不舍得的。 現在外面那么多風風雨雨,他不在的時候她不覺得,但他一回來,在自己的身邊,就覺得安心許多。 *** 蘭妱原以為此事就揭過去了,誰知當晚兩人親熱過一陣之后,他便抱著因著情動而格外柔媚動人的蘭妱又問道:“若是我為了孩子,真搬去外院住,你真的愿意?” 說著又不由得想起那次他在外院住了一個月,她冒著大雪去外院等他一事,輕笑了一聲,道,“口是心非的東西?!?/br> 蘭妱靠在他懷中,手輕撫著肚子,有些困倦,這些日子她都格外嗜睡些,更何況剛剛又被他折騰了一番。 她有些迷糊的低嗔道:“妾身自然是不舍得大人去外院住的,只是嬤嬤說得也有道理,所以妾身原本是想著,只要大人只是陪著妾身不做什么其他事,也就無事了?!?/br> “其他事,什么其他事?”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手卻已經滑了下去,稍用了些力,蘭妱便有些受不住的嬌吟了一聲,也不知是她對他感情轉變的緣故,還是懷孕身體的變化影響,她現在的身子越發的敏感,根本經不起他的挑逗。 蘭妱有些懊惱,她其實現在實在有些困倦得很,她推了推他,但身子卻還是往他的懷里蹭了蹭,嘟囔道:“大人,你怎么可以表里不一,收放自如到這種程度?” “嗯?”鄭愈聽她這般說攬著她的手倒是一頓。 他低頭看她,見她面色緋紅,眼睛卻是閉著的,知道她現在定是有些迷糊了,才肯說出這種話。他問道:“如何表里不一,收放自如了?” 蘭妱低喃道:“我們......那個時候,我們成親后你一個多月沒入后院,還要我特地去外院等你幾個時辰,那時候,你是不是故意的,就等著我去尋你?”說到后面聲音已經漸失,怕是已經近乎睡著了。 是不是故意的? 鄭愈的眼睛瞇了瞇。其實并不是,那時他其實還沒有打算完全接受她。 但是她要這么以為就這么以為好了。 *** 鄭愈是暗中私自回京的,外人并不知情。 外面的各色流言仍在滿天飛,皇帝病情嚴重,據說仍在昏迷著,每日里不過只能醒來一兩個時辰。就鄭愈通敵叛國一事,皇帝倒是什么都沒說,現如今暫時也沒人敢觸這個霉頭,而且此時眾人還以為鄭愈尚帶著大軍在西北,那邊都是他的舊部,就算皇帝想做什么,也定不會貿然行事,否則必然會引起大周動亂。 或者皇帝暗中已經在部署些什么也不一定。 不過皇帝倒是在病中發了一道圣旨,冊封三皇子朱成祥為閩南王,封地為閩南沿海的五州,著其一個月后就藩,無召不得回京。 這一道圣旨更是擊得朝臣和勛貴世家們心中惶惶,暗地里各種揣測猜疑。 皇帝只有四位皇子,成年的只有太子和三皇子兩位,另外兩位年紀尚幼,且生母位分低微,母族亦是不顯,并無任何爭儲的能力?;实鄞藭r打發了三皇子就藩,再加上太子隱有監國的意思,不免讓眾人揣測,這大周怕是要變天了。 宮里宮外整個京城的局勢都緊繃著,十分緊張。 而這個走向顯然對鄭愈是十分不利的。 外面的消息也好,宮里的情況也好,每日都會即時的傳遞進鄭府,就是蘭妱,鄭愈也沒瞞著。 可是鄭愈的神色卻是一切如常,每日里除了一兩個時辰或召人議事或處理公事之外,其余時間俱是陪著蘭妱,竟是難得的悠閑,蘭妱見他如此,雖然除了外面正在發生的事情,其他他什么也沒跟她說,但她原本七上八下的心卻是完完全全的踏實下來,每日里只是安安靜靜神情歡喜的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說什么,她聽什么。他說無事,那她便信他。 不知不覺中,她對他,早已跟她初初入鄭府時的態度和心意已完全不同。 *** 總之不管京城是如何的暗流洶涌,鄭府都是緊閉大門,原本是極安靜的。 卻不想這一日蘭妱剛用完早膳,那個她讓秋雙安排到蘭家鋪子上的伙計卻是讓人傳了消息過來,道是蘭家這兩天已經鬧得不可開交,起源是蘭二叔和蘭二嬸吵著要搬走,原本要搬走就搬走也就是了,昨日蘭二叔和蘭妱的父親卻又大吵了起來,緣由竟是蘭二叔蘭二嬸想逼蘭妱父親把蘭妱出族,然后就將蘭妱父親給氣得病倒在了床上。 而那伙計已經查過了,蘭妱父親真正病倒在床的原因并非只是被“氣倒”,而是茶中被人落了少量的毒,此毒一激,藥性發作,就會氣血攻心。 竟然要將蘭妱出族,又將蘭妱父親毒倒在床......這種事情那暗探自然不敢半點隱瞞,所以一五一十全報了上來。 不過那報信之人顯然也顧忌了蘭妱的身孕,道是夫人不必擔心,那伙計已經暗中替她父親解了毒,身體并無大礙,只需要歇息兩天即可。 報信的人退了下去,蘭妱就一只手撫著肚子,一只手猛地就按到了桌面上,面色發白,氣得一陣反胃。 這還是鄭愈第一次看到蘭妱被氣成這樣的。 他心中惱怒,冷冷道:“若你不介意,我安排個意外,直接送他們見閻王?!?/br> 蘭妱原本是真的氣。 可鄭愈這話一出,她反是平靜了下來,轉頭愕然的看他,心里那股子氣竟然就煙消云散了。 她搖了搖頭,道:“讓大人見笑了。我以前總覺得我那二叔二嬸雖有缺陷,但勝在心思直白,并不難敷衍應付,卻不想他們倒真的是夠直白的,此次若還是不能把我逼出門去,怕是就真的能把我父親藥死,屆時我總得出門了吧。不過讓他們出什么意外卻也不必了,雖然我對他們并無什么親情,現在更是厭惡,但卻還不至于到想要他們人命的地步?!?/br> 她說完看鄭愈不出聲,怕他因為自己拒絕了他而不高興,就打了個岔道,“說來貴妃娘娘在宮中這么多年,她那想法我真是捉摸不定,我堂妹那個性情,她巴巴的運作著把她送給了太子,現如今我堂妹那一家可是一心一意的給皇后娘娘還有太子殿下做槍使,這邊三皇子殿下不過只是剛失勢被封王就藩,我二叔就敢逼我父親讓我出族,鬧得這樣大?!?/br> 那不就讓外人坐實了她和三皇子一事?反正終歸對蘭家對蘭貴妃還有太傅府算不得什么好事。 蠢人也真是好用。 好端端又提起三皇子,鄭愈更是不悅。 但他卻不能告訴她他不樂意聽到三皇子這三個字,只簡短道:“你父親病了,既然他們的目的是讓你出門,那便回去看看吧,否則這些時日你怕都是不能安心?!?/br> 蘭妱一愣,她的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她的確很擔心家中,也知道只要自己不出現二叔他們可能還會繼續鬧下去,但是她卻也不愿冒險,事情并非無他法可解。 鄭愈道,“不必擔心,我跟你一起去?!?/br> 蘭妱更是嚇一跳,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