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殺伐的眼神
上面明明是麻醉藥,什么時候給換成毒藥了!她再怎么混帳也不會害自己姐妹吧,她還沒這么大的仇??!她氣得七竅生煙,隨便逮到一個人就開始惡聲質問。 那幫人都聽厲爵修的,只當她是人。 又不敢得罪她。 只好隨便敷衍兩句。 她沖下了樓,一心想去找齊凌風算帳。 這特么的也太不是個男人了!喜歡不成就下毒??!這就是齊凌風口口聲聲說的喜歡?阮昔認識他真是倒八輩子霉了!火箭頭陡然沖進了一堵硬梆梆的懷抱里。 是唐三回來了。 兩個在青石路上撞個正著! 她眼睛一酸,就要掉下淚來。 面色沉默的男人無聲地揩掉薄薄的淚花,低啞道,“先回去再說,我都知道了?!?/br> “真不是我干的!” 童詩大聲爭辯,我也沒在針上抹毒藥! “所有人都知道不是你?!?/br> 可是!重點是針確實是她的!剩下的針都在箱子里被打到了,這等于刮了她的臉,就算不是她做的!她也逃不脫關系??! “我!我!”她委屈得說不出話來,才發現唐三身上全部是寒氣,明顯剛從外面回來,“你才出去半天,我都已經被陷害到底了!我真是冤??!” 童詩恨不得一頭撞死,她早應該把東西都給處理掉,不就是一盒子破麻醉針嗎?她生性謹慎,自從出了事之后,一直攜帶一盒放在身邊防身,哪知道會出這樣的事??! 要不然她早扔到黃浦江去了! “別哭了?!?/br> 她說著說著,眼淚噼哩啪啦地往下掉,看在唐三眼里,生出心疼的滋味兒,攬她入懷,安撫她即將崩潰的情緒。 “我們都知道是誰干的,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br> 說是這么說,但她還是脫不了干系! 童詩真是恨死自己了! 現在李沐意又不在,她覺得自己真是尷尬要死了! 明明是打算在這里留著保護阮昔的,結果正事一點沒干,反而讓別人當了靶子,這是不是太倒霉了?但她也知道,這絕對不會是外人做出來的。 能夠進房翻她的東西,絕對是厲家的人。 唐三也明白這一點,“我怕你做傻事,就趕緊回來了?!?/br> “詩詩,你現在要清醒一點,沒人會怪你的?!?/br> “當務之急,是趕緊把阮昔的毒解了才是道理?!?/br> 童詩俏麗的小臉蛋總算不掉淚了,抹了抹,倔強地道,“剛剛醫生說了,是中毒,我以前也中過齊混蛋的毒,那還是阮昔幫我拿回的毒藥,要不是他大發慈悲高抬貴手,我可就沒命了!他這么毒的人,怎么愿意把毒交出來!” “我知道這件事?!碧迫膊皇悄敲瓷档娜?,該有有布置一點沒少,他這么些天也干了不少事,但這些事需要保密,所以他什么也不說。 齊凌風的再度露面,簡直像一個惡意的玩笑。 他唐三還是頭一次失手,傳出去面子都沒了! 心里計較著這些,他一個字都不透,只是輕聲安慰著。 現在,童詩一時也想不到這么多,她的心性太直率,有很多事都藏不住,唐三好說歹說把她哄回了主樓,在一干埋頭的下人攬上了樓。 走廊里,站滿了挺直冷臉的保鏢。 寒風陣陣,一點暖氣都沒有。 唐三同樣冷了臉,低應了一聲,問童詩,“進去嗎?”如果她不愿意,自己也不會強迫她的。 想也知道,現在厲爵修的臉色肯定很差了。 “不用了?!?/br> 她拿腳在地上磨,恨不得磨出一個洞來。 她才不拿自己拿人形麻煩去礙厲老大的眼呢?萬一看不順眼,把她綁了出去剮了都有可能! 她的目光,轉過去朝窗外看著,枝葉搖晃的青翠在眼前晃來晃去,仿佛是她心思不定的心。 唐三點了點頭,“那你在這里呆一會?!?/br> 說完,在看門的目光中推門而去,在空氣里聞到了一點煙味,淡淡的,入風即散,臉上的神情稍微一松,即刻柔和下來有,沖著沙發上老僧入定的清俊男人點了點。 “我把人帶回來了,差點把她嚇壞了?!?/br> “這次,是對不起她?!?/br> 厲爵修微微一笑,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跋麓谓o她壓壓驚?!?/br> 這件事里,也只有童詩被嚇得最慘了。 但她的反應越真,敵人才越容易上當??!她也是迷糊性子,也不想想齊家防范得那么嚴密,哪有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設下毒計,只是為了栽在她的頭上去? 如果是李沐意在這里,絕不會這么容易被騙的。 但,他們只期望瞞過這兩天而已,等到童詩的性子按捺不住了,一定會破開事實真相。 長睫微垂,厲爵修抖了抖手上的煙,將煙頭扔進了透明的煙灰缸里,良好質地的絲質襯衫也被卷起來,露出緊實的胳膊,淡淡的笑容在他的唇邊蕩漾著。 透著蠱惑人心的美。 唐三挑了眉,走到他身邊去,拿了一只煙放在鼻下吸了吸。 “味道真不錯?!?/br> “想要就拿去吧?!?/br> 厲爵修很大方地攤手。 “算了吧?!辈趴床簧纤@點東西呢,唐三不是愛煙的人,做為殺手,他的生活已經自律到了一種境界,幾乎是煙酒不沾,也有碰的時候,但應該是極其愉悅的時候。 在他看來,想要自律嚴謹的生活。 就要拒絕很多誘惑。 在富人們眼中的花天酒地,固定是一種美好的奢想,更多麻痹了人們的心智。 只有壓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才能真正地主掌自己的人生。 更加把生活過到實處。 現在的他,早已經對這些不感興趣了。 厲爵修淡淡地笑。 他的笑容很珍貴,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輕易見到的。 笑,又分有很多含義,他輕易不笑是常年來的生活習慣,在他看來自己的笑容只會分兩種,一種是真心實意的微笑,確實是從心底里散發出來的。 另一種,則是淺淺的譏誚了。 他擁有一種自諷的態度,這何嘗不是自醒。 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太夸張大度,進退有理,他習慣在趕盡殺絕之中給別人留一條生路,是從來不變的,但是沒有人知道,留下生路之后,第二次再遇到這種事,他就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了。 看來,齊凌風還沒有學會這個道理。 唐三啟唇,“下午顧聲平來的時候,我真想一槍崩了他,不過看在詩詩的面子上,我還是忍下了這個念頭?!?/br> 如果真出手了,那就是打草驚蛇了。 厲爵修眉頭一皺,“別臟了我的地方?!?/br> 譏笑了兩聲,唐三可一點也不覺得他說的是真心話。 反倒像是諷刺。 “顧聲平的命不值得,齊混蛋的命才值錢,這點我還是分得清的?!睖喩硐耔F鑄的男人斯文地走到窗邊,任由著晚風吹上面頰,“詩詩掉下來的眼淚,遲早有一天要讓齊混蛋的血來償還?!?/br> 他從來不管什么事非曲直。 在他的眼里,人命只有兩種。 可殺,可不殺! 現在厲爵修花錢買下了齊凌風的命,唐三很愿意做這把槍。 如果不是白天顧聲平的到來提醒了他們,厲爵修也不會將計將計策劃了這個計劃,順便在顧聲平的車里裝了竊聽器,把他們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當時,唐三知道齊凌風一定在厲家安插了棋子。 顧聲平沒選擇下手,是他的福氣,要不然唐三在他車子上改裝的炸彈,一定會突然炸醒,將他炸死在山道上。 了無痕跡。 是他自己救了自己一命,看在他還有那么點良知的份上,唐三牙癢癢地,就大方地不再計較他和童詩的那段往事了,反正童詩也不知道曾經的老情人來過。 是的,他就是故意在那個時候吻了童詩。 殺手的感覺可是很靈敏的,絕不會放過別人一點機會。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解決內jian? 這些人,都是跟了老胡多年的人,算是非常信任。 棋子安插是怎么插進來的,又怎么瞞得過老胡鷹一樣的目光? 現在,他們已經沒時間來想這種事了。 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也只有讓他們以為阮昔中毒暈迷,死無對證的情況,才會產生混亂的陣腳。 其實那真的只是麻藥罷了,而且是藏在糕點里的,和麻醉針半點關系也沒有,當時唐三出門和厲爵修商量計劃,暗派老胡在童詩房里做了布置。 再借機讓童詩離開一下。 非常完美的結果就出來了。 阮昔也沒料到自己會中計,還是枕邊人設下的計。 但等她醒來后,恐怕就沒這么好善了了。 至于童詩,唐三自認為是自己的責任,他會等到時機向她坦白的。 現在,黎明已經到來,他們正準備了撲天的大網,來抓住厲家的這顆棋子,薄薄的日光在天際亮起,籠罩著白織冷光的臥室內,漸漸被暖光所取代。 精致擺設的室內,薄薄的煙霧,順著窗口,順著墻面消失無蹤了。 厲爵修一直坐在沙發上,久久未動。 眼神里藏著銳利,這是殺伐的眼神。 毫無疑問。 他昨天半夜把家里都整頓了一下,斷掉了所有聯系,打算今天把阮昔帶到別處去療養,如果有人想把消息送出去,也只能趁這個時機了。 真正的心腹只有那么幾個,能夠在他眼皮子底下混水摸魚的。 那真是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