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峰回路轉
厲爵修需要時不時搖控國內的事務,不能陪在她身邊,阮昔也不悶,總是找唐老下下棋喝喝茶。 陪著他一起在莊園里沐浴陽光,并且,她問出了厲爵修很多不為人知的一面。 唐老也樂于被她套話,一抖就抖出了一大串,漾起笑意的眼睛只是關注地看著她。 每到這時,阮昔就開始自醒,她是不是露餡了? 唐老那么精明,她問了這么多事情,總會有什么是不該問的吧! 不過,唐老還是那樣微笑地看著她,什么也不說。 在他看來,除了阮昔,再沒有第二個女人可以走進厲爵修的心,這就夠了。 她想知道的越多,就越代表了對厲爵修的重視,越放不開手。 其實,阮昔真的有這種感覺,她才知道厲爵修是怎么憑一已之力抗起了這個商業帝國,他是用著怎么執著的手段掃平了那些障礙,將自己的身份牢牢固定在風行總裁的那一個位子上。 光光靠他個人的狠怒,那是做不到的。 唐老也在背后給了他一定的支持,畢竟他再厲害也是一個半大的孩子,任何人的黑手都可以把他拉入地獄,饒是如此,厲爵修也堅決不讓唐老插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每一個男人的內心都有著無比膨脹的欲望,他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走多遠。 永遠依附著別人過活,那不是真正的厲爵修想要的。 真正給他打擊的那一天,早已經把他的心弄成了一片荒蕪,現在的男人縱使著傾倒眾生的表相,卻沒了一顆驕陽的赤子之心,阮昔捧著秘密幾乎徹夜難眠……從未有過的心傷攢在心頭,她恨不得撲到厲爵修面前把一切都和盤托出,希望他可以放下心里的重擔,因為它同樣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只想將它放下! 可是她不能。 物極必反。 厲爵修這樣的男人,聽不進任何勸導的言辭。 他的心里首先是自己,然后才是別人。 阮昔,還被他劃到別人的范疇里,她的話還起不了什么作用。 盡管他已經退步了很多,也做出了很多。 她竟然不知道,厲爵修的父親是和小三出逃時墜機身亡的,所以他才會充滿了悲憤,因為同一天的母親得到了消息悄悄自殺,寧愿讓自己和那一場事故變成了鮮艷欲滴的玫瑰,那種慘烈的打擊比任何傷痛都能夠摧毀人的心智。 那時,厲爵修只有十五歲。 兩年后,他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一個meimei。 金琳兒在那場事故里受到了傷害,那個時候還太小,被人送進了醫院,高昂的治療費讓托管的親戚忘而卻步,她們想到了厲爵修,本來只是抱著勉強的心態一試,誰知道他會不會對這個meimei恨之入骨呢。 畢竟是同父異母的meimei。 沒有想到他答應了,接下了這個燙手山芋。 既而請了世界上最好的醫生來為她治療,請來最好的心理醫生來進行疏導,看著這個天真無辜的meimei,冷血冷情的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滿足,只要好好地照顧她,這個世上最后的血脈親人。 并且讓她保持了自己的姓,并不對她的母親產生任何遷怒。 從這里可以看出,他其實是一個很豁達的人。如果沒有遇到那樣的打擊,應該會長成一個心胸開闊的男人。 阮昔想到了沖突的那一夜,男人抱著失去理智發狂不已的金琳兒凝重的神情,第一次后悔了自己的牽怒……一切都是徐婕的錯,她卻算在了這個女孩子的身上。 唐老說得越多,她聽得越是心驚。 就越是……不能放下。 快樂的日子總是特別短暫,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十來天,噩夢終于在半夜里傳來,聽到急促的敲門聲時,阮昔差點從床上栽倒下來,是背后的男人扶穩了她,其實,他的手也在輕輕地顫抖。 “昔昔,不要害怕?!彼f。 阮昔哆嗦著唇回他,“我不害怕,我只是心慌?!?/br>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深夜的阿爾司莊園,一屋子的人俱沉默地看著那個已經斷氣的老人,紛紛露出悲戚的神情,阮昔和厲爵修也在其中,已經來不及了,慈祥的老人沒有交待遺言就此逝去。 這樣的毫無痛苦,對于他們則是一個不小的折磨。 阮昔從來沒有這一刻感覺到了等同的悲傷,這其實與她無關。 她只是一個從小被帝炎培養長大的特工,早已經忘記了親情的滋味,也從未獲得這玩意,想起唐老話里絮叨的內容,她不免把目光轉向了厲爵修,似乎感覺到了她情緒的波動。 厲爵修側目看她,平靜無波。 誰都不可能表現得若無其事的樣子,阮昔知道現在的表相絕對不是他的內心。 身上淡淡的疏離是對任何人的一種拒絕,厲爵修又把自己包進了蠶繭里,向來漾著桃花色澤的眸子,這一切已經死透了大半,阮昔承載著他往事的殼子,全身都冒出一股子寒氣,瞬間覺得自己想放棄的念頭實在太天真了。 她舍得讓這個男人永遠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嗎? 既然她已經動了心,憑什么他還可以置身事外? 就為了那種狗屁理由?那她從小無父無母豈不是一輩子都要郁郁寡歡?都到了這個時候,她只能愈戰愈勇,再不可能放棄……厲爵修也沒辦法再后退,那他們就這么糾纏下去吧! 就算為了唐老的愿望! 吊唁過后,唐老的私人律師召集了所有擁有繼承權的義子們齊聚一堂,作為見證人,管家喬治也守在一邊,每個人都目光炯炯地盯著律師手里那份薄薄的文件,厲爵修卻一直在沉思。 這里本來沒有阮昔的份,她作為旁聽并不太合適,但喬治卻把她給請來了,于是她一直站在窗邊。 作為一個旁觀者的身份。 律師剛宣讀完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站在窗邊的阮昔身上,充滿了不可思議。 陰沉暴虐的大衛首先發飆,小眼睛里怒放光芒,“律師,你是不是弄錯了,這個女人有什么資格繼承遺產?” 律師查理扶了扶臉上的鏡框,認真嚴茍地回答,“大衛先生,這是唐先生在幾天前立的遺囑,所以阮昔小姐完全有繼承的權利,而且唐老先生的遺囑里寫明,這一切都是有前提條件的?!?/br> 他轉向了呆愣的阮昔,繼續道,“唐先生文件上寫明,如果阮小姐在三年內嫁給厲爵修先生,并且在五年后不離婚,就可以擁有他世界各地所有不動產的三分之一,至于厲先生的繼承,唐先生并沒有做安排?!?/br> 話音剛落,落針可聞。 懷惴著金錢欲望的義子們都傻眼了,做夢也想不到,斗到最后的贏家竟然是這個不起眼的小女人,唐老的這番安排,間接就是給厲爵修贈送了大筆的財富,會有哪個蠢蛋會放棄這么高昂的遺產? 大衛首先發飆,掏出槍來想殺掉她,一槍沒擊中,又開了一槍。 好在阮昔還沒傻到讓他射擊的地步,幾個快身閃躲開了。 混亂里,離得他最近的厲爵修箭趕緊沖上前,一把奪過了大衛手里的槍,大喝一聲,“你瘋了嗎?敢在這里鬧事?” 回頭瞪他,大衛的雙眼赤紅。 他在利益分配里是最弱的一方,此時的爆怒尤其劇烈。 “你真是狡猾,居然利用一個女人來奪財產,怪不得那么容易就簽了放棄財產的條約,原來還有這一招!” 他們兩人鬧的同時,律師也被嚇了一大跳,哆嗦地趕緊把話說完,“先生們,請不要著急,唐先生說過,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所以大衛先生不必這么著急,如果你們誰敢對阮小姐不利,唐先生的財產就會重新分配,很遺憾,到時候你們所獲得的財產都會變成一場空?!?/br> 沉默,可怕的沉默。 抑制住了蠢蠢欲動,陰沉的目光掃了一眼不起眼的東方小女人,大衛心里已經咒罵得死,強硬地掙脫開,“哼”了一聲,對著厲爵修面無表情地臉豎起了一根大拇指,“算你狠!我們走著瞧!” 厲爵修淡淡地回了一句,“再見?!?/br> 大衛瞪著他,恨不得把他射成篩子,可是忌憚律師在場,只好把兇狠的目光轉向了律師。 “我不會就這么放過的!” 說完,大步走了,一行保鏢也跟著他魚貫退出。 律師心驚膽顫地摸了摸眼鏡,努力平息事端,“大家不要這么著急,唐先生分配還是很公平的,剩下的財產各有所得,也算很不錯了?!?/br> 他這句話無異于火上澆油,悶坐在角落的孔呈瞬間抬起了陰沉的眼,掃了他一眼,“很公平?” “我們十來個一手撫育的義子只能分到流動資金的十分之七,不動產的三分之二,這還叫公平?查理,你來給我解釋一下!” 無辜地看向他,不知道戰火怎么就燒到了自己的身上,查理只好把目光瞅向了厲爵修,“這不是還有一位先生分文沒有嗎?” “哼!” 坐在這里的人物,沒一個是好惹的,紛紛怒不可遏! “他哪有資格獲得唐先生的遺產!” “他一個半路認的,哪有為唐先生做過什么事情?” “果然是狡猾的中國人!” 但不管他們怎么罵,都沒有大衛的這個勇氣在阿爾司莊園里逞兇,一直守候在旁邊的管家喬治清了清嗓子開口,“好了,各位先生們,午餐已經做好,可以就餐了?!?/br> 他說了一堆,在座的人都沉默不語,沒有一個有心情吃飯。 個個被遺囑噎了滿肚子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