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生死抉擇
阮昔的熊熊烈火追著他的背一直燒到了門上,直到看不見了才含恨地閉上了眼睛,因為某個男人不識相地到她面前,眼不見不為凈。 她的傷都是外傷,好在沒有骨頭斷裂的情況,醫生開了一些散淤和止痛藥,但她躺在床上也不好過,再一想到厲爵修沒事找事地在床上躺了三天。 事事都要她照顧,邪火又冒上來了。 猛地睜開眼睛瞅他,厲爵修正拿了本書坐在她旁邊,儼然一幅照看的樣子。 阮昔沒好氣地吼,“你坐在這里干嘛,擋著我的光線了?!?/br> 挑了挑眉,厲爵修站起身,“這樣呢?” “一樣檔,該干嘛干嘛去,別呆在我旁邊?!钡K眼! “是不是老胡說了些什么?” 他眼睛又不是瞎了,滿頭是汗倉皇而出……他已經很久沒看到老胡這個樣子了,一想到他剛才溜出去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他這個主人也太不厚道了。 “你很怕他把你的事都抖出來嗎?” “我是想說,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盡管問我?!?/br> 算了吧,阮昔才不會自討沒趣,到時候又被拐到哪里去,“你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嗎,你在這里會影響我的情緒?!?/br> “是嗎?”兩眼彎彎,厲爵修突然伸手在她的臉了摸了一記,“我正在對你那三天無微不至的照顧采取精準的回報,如果你不領情,那實在太可惜了?!?/br> 讓厲爵修來照顧她?算了吧! 她還想多活兩年呢! 偏頭閃過他流連忘返的毛手,阮昔拉高了被子做熟睡狀,徹底不理他了。 第二天,為了回報她的不領情,厲爵修親自抱著她上了私人飛機,眾目睽睽面前,用著卡通圖案的毛毯把她卷在懷里,活像一頭無尾熊,高大俊美的男人走路行云流水,姿態瀟灑之極,惹得旁人直流口水。 羨慕著哪個女人可以被他抱在懷里,真是好命。 偏偏阮昔被壓在毛毯里什么看不到,氣悶得要死。 扭來扭去像個蟲子,某只大手輕輕一拍,立刻把她給拍老實了。 于是,上了飛機之后,阮昔二話不說坐到離他最遠的位置。 男人也沒什么反應,什么都隨她了。 飛機一降落,阮昔一陣旋風似地下了飛機,把長身玉立的厲爵修甩在了后頭,還回頭挑釁地看了一眼。 眉梢處透著種種得意,姿態妙曼。 護行的一行保鏢都忍住不去看自家主子的臉色,想也知道不會太好看。 這個阮小姐一路就沒給過他好臉色啊,這要是以前,還把她遠遠給扔出去,眼不見為凈…… 就連阮昔也沒發現。 厲爵修的唇角從頭到尾都是彎起來的,風神玉立的樣子富有感染力,隨風輕掠的發絲在飛機場里為他增添了容光煥發的色彩,風自歸來云不動,老胡在烈烈風聲里窺見他的好心情,神經崩得很緊,“厲少,住宿已經安排好了,直接過去嗎?” “走吧?!?/br> 邁開長腿,這一場行程,從一開始就充滿了極度的危機。 現在,他們已經踏上了這片土地,離阿爾司莊園越來越近,反而讓那些打著親情旗號的義兄們不好下手了……不過,危機還沒有過去,他們隨時會受到伏機,他們會如何面對這個半路出家的掠奪者采取致使的一擊,還是一個未知數。 不過,他不會覺得害怕,反而有種愈戰愈勇的陣勢,全身的狼性都因此調集起來。 或者是在看到阮昔躺在泥地的那一刻,突如其來的暈眩又急又兇,差點害怕看到她的那雙死不明目的眼睛,所以,他才會犯了那么大的錯誤,隔著老遠的距離叫她的名字。 才會讓那個殺手有了可趁之機,他早該知道這個女人是打不死的蟑螂,她在自己的身邊經歷了多少生機,卻依然那么強韌有生機,這是他一直汲汲以求的,極度渴求的生命力。 好在,她的生命果然很強韌。 那些義兄出動了一系列殺手,卻每每讓她死里逃生。 突然地,他就失去了逗弄的興趣,也失去了猶豫的反應,他不想再看到她因此而受傷了。 他的心里,會很慌很痛。 這是從未有過的,在抱起阮昔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的心果然有些不受控制了。 可是,他卻不能對這個女人說一分一毫。 就像他說過的那樣,他發過誓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就算現在也不例外。 他們一行住進了離阿爾司最近的一個小旅館,旅館的老板娘頗有風情,棕色的卷曲長發,穿著漂亮大件的衣裙,紅唇艷抹,一扭一扭地招待人,一眼瞅到厲爵修冷肅的神情,又瞥到個個鼓著腰囊的壯漢,笑容里的勾引硬生生打了一個折扣,吩咐著店員把他們帶進房間里休息只不過,阮昔四處打量了一眼,覺得這里的空氣好得不像話,比起t市來真的不用說。 連呼吸里都有種愉悅的味道,如果他們不是來九死一生,她還會考慮原諒下這個可惡的男人。 半夜,窗外蟲鳴嘶叫,風帶著樹葉的沙沙聲傳得很響。 躺在床上睡覺的女人慢慢睜開了眼睛,輕輕捂住胸口,肩背仍然隱隱作痛,歐式圓床上懸掛著漂亮的流蘇,錯落有致,放眼望去,被枝葉累彎的樹在窗邊時不時蕩出肆意的影子。 她勉強動了動,靠坐起來。 果然,外面傳來輕巧的躡步聲,漸漸近了,又漸漸遠了。 淡淡地笑了笑,阮昔把門拉開。 昏黃的燈下早已經沒有了人了,走廊里又歸于了平靜,空無一人。 在要房間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間離樓梯口最近的,不管是誰下樓都要經過她的房門口,現在看來,厲爵修果然帶著老胡出去了,和她猜的差不離。 她可以理解,畢竟有唐老在,厲爵修不愿意在他的面前和那些義兄們有什么沖突。 要不然,他們怎么會故意休息在這家離阿爾司莊園最近的旅館,由此可見,厲爵修心里還是打著和平的念頭,正是因為他這份極致的忍隱,阮昔才會對他越來越有興趣。 他,作法和她想象中的帝炎如出一轍。 有時候,讓人生比讓人死更難抉擇。 誰都知道,要一個人的性命只需要一槍就可以解決掉了……可是在這種必死的念頭里饒人一條生路,這和她的想法,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她眨了眨,又把門給合上了。 這是厲爵修的事情,她不應該插手。 既然沖突是遲早的,先禮后兵也未免不是一條明路,唐老或許早已經洞悉這一切。 這個體貼的老人家不愿意說出來罷了。 清晨,阮昔一覺睡醒,外面已經大亮了。 用早飯的時候,厲爵修神采熠熠,一點也看不出半夜出去的痕跡,阮昔咬著餅子慢慢啃,眸光流轉著四處打量,沒過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嘈雜聲,默念一聲,果然來了。 一桌的人紋絲不動。 任著外面一溜煙進來數十個彪形大漢,拱著一個皮膚黝黑,個子精干的外國男人進來,他戴著帽子,穿著高靴,氣質偏冷硬,整個人都透出一股殺伐的氣息,不用看,也知道他殺人不眨眼。 一抬眼,阮昔不小心把餅子掉進了盤子外面,撲通一聲。 沒等那些有什么反應,旁邊的厲爵修彎彎了唇,替她把餅子拾了起來,放進盤里。 某人的臉,瞬間紅透了。 氣氛瞬間僵硬],落針可聞,外面男人趁著這個空檔掃視了一圈,臉上的冰塊融化,露出親切的笑意來,cao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和厲爵修打招呼。 “爵修,你可來了,義父一直念叨著你呢?!?/br> “大衛?!?/br> 叫了聲他的名字,厲爵修也站了起來,“哥哥,很久不見了?!?/br> 然后互相擁抱。 不小心破壞了氣氛的阮昔無聲地瞅著。 這恐怕,是世界上最不真心實意的擁抱了。 外國的擁抱是禮節,國內的擁抱又是什么。 等他們寒喧完畢,厲爵修為她做了一個簡短的介紹,大衛的眼珠子定在她身上的時候,阮昔覺得全身的毛都要豎起來了。 看吧,掉餅子絕對不是她自愿的…… 實在是,這個矮小的外國男人看起來太陰冷了。 厲爵修和他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怪不得唐老那么不愛這些義子了,嘖嘖嘖,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嗎?阮昔心里張牙舞爪著,刻意忽略掉這些義子們的危險性!把他們一個個都貼上了反動派的標簽!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閃!她大好的青春年華才不會栽到這種人的手上! 多冤吶! 表面齊樂融融,大衛把他們接到了阿爾司莊園,阮昔身為厲爵修的女人,有幸見識了那一堆的義兄們,一陣子頭暈腦熱的寒暄后,一鼓腦被推到了唐老的臥室門口,和她一起被推來的還有某個不識相的男人。 阮昔把頭硬生生檸成了完美的90度,視角向上,確保自己不會和某個男人呼吸到同樣的空氣。 卻不料,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虧得厲爵修手長,竟然饒過她的后背伸了過來,讓她的心一下子就停止了跳動。 她想,自己真是瘋了。 只是一只手而已,只是一只比普通男人好看那么一個百分點的手而已,差點把她的呼吸都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