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一個惡劣霸道的瘋子
他們已經把這一切都聽到了耳朵里。 厲爵修的脾氣并不算好,但也稱不上壞。 不會無緣無故發怒,不會由著暴怒的性子做盡破壞的事情。 但,只有對女人的事情才會反常。 樓底下的傭人還在私語著,老胡一直表現得很漠然,他只負責著厲家內外的安全問題,宅內的這種瑣事確實不是他的專長,厲爵修閑靠在欄桿上,黑色的褲子包裹住長腿,顯得閑適有度。 阮昔說那句話的時候,和他想象中的有點出入。 他以為她會勃然大怒,指著誆她的那個傭人破口大罵,出了自己心里的惡氣。 阮昔裝得再好,他也能感受到她心里和臉上完全不符的那種火爆。 沒料到,她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走了。 而傭人們的私語還在繼續。 這樣有什么用呢,傭人該干嘛還是干嘛,也不會把她的話在心里,淡淡地說了一句,“把她辭了?!?/br> 老胡微怔,“辭掉嗎?” 這樣不聽話的人,還留著干什么。 厲爵修根本懶得看那個傭人一眼,辭掉一個傭人還需要他開口,這已經是管家的失職了。 “讓管家過來?!?/br> 樓下的老傭人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她是最早進厲家的傭人之一,年事已高,資格又老。 壓根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失業,只是因為她的一句話…… 今夜,阮昔注定不能安眠。 從廳里走掉之后,她到自己的房間里整理東西。 衣物收拾到一半,不時有傭人進來討好地問她需要什么,阮昔覺得莫名其妙,當然都拒絕掉了,懦弱點的直接就走掉了,難纏的就留下來苦著臉可憐兮兮地求她,“阮小姐,你就讓我們做點什么吧,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安心的?!?/br> 可是她習慣了自己做事,根本用不著別人幫啊。 而且她也不習慣讓別人幫自己整理衣物。 深夜的房間里,理所當然是屬于她私人的。 就算是厲爵修,也不能隨便進她的房間吧! 趕緊搖頭,阮昔用說的不行,只好起身把傭人推出去關上門,沒過幾分鐘,又有人在外面敲門,這個傭人沒說話就首先把門給反關了,阮昔瞇起了眼睛,不知道他們又要耍什么花樣。 “阮小姐,我可以幫你放洗澡水,還可以幫你準備洗澡的衣物?!?/br> 聽著,阮昔的臉慢慢地紅了。 她又不是厲爵修,用不著惡趣味讓別人拿著洗澡衣物站在門外。 “夠了?!?/br> 阮昔終于投降,“外面還有誰,都一起進來吧?!?/br> 話音落下,房間里一下子男男女女全,瞬間把她都擠得沒地方站了,差點貼到墻上去。 阮昔呼吸稀薄,眉頭緊得可以壓死蚊子…… 這是怎么回事,這群傭人是得了失心瘋嗎?一會兒功夫都爭著搶著來幫她做事? 厲家那么多需要做的事不去做,反而一個個盯著她一個人! 她才不會以為自己有這么大的魅力! 這些傭人是真心實意想幫她才有鬼了。 問了幾句,沒一個人肯說實話,自動上來要替她整理衣物,一個個的把她弄得暈頭轉向,她被暄賓奪主地擠到了一邊, 沒人聽她的。 既然沒人聽她的。 那總會聽厲爵修的吧。 阮昔問清楚厲爵修在哪后,沖出了門外。 在走廊里經過的時間,突然聞到一股花香,才發現整條走廊里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味,令人心神寧靜。 順手撈過旁邊經過的傭人,阮昔問,“這是哪里來的香味?” “是玫瑰園摘出來的新鮮玫瑰,厲少喜歡新鮮的玫瑰放在干凈的高腳花瓶里,放在家里的各個地方?!彼噶酥笖R置在高處的小板,上面果然放著一個花瓶,插滿了玫瑰。 隔著幾步的距離就有這么一個小板。 這得要多少玫瑰啊。 發現自從進了厲家后,越來越不懂厲爵修這個人。 他有時像一個惡劣霸道的瘋子,偶爾又變成了一個淡雅出色的男人,衣著大氣,剪裁出眾,妖嬈的容顏在眾人的襯托下,格外地吸引人的目光。 所做的事……也是這樣讓人看不懂。 她記得剛進厲家時的驚艷,碎石子小路邊上全是蔥郁的高樹,高大的建筑后面是漂亮的游泳池還有各式的娛樂設施,厲家上上下下都透著一股規矩的感覺,齊齊站定向厲爵修叫了一聲。 “厲少?!?/br> 厲爵修走路像風,眼睛藏在墨鏡下。 沒一會兒就把她甩在了后面。 許久,才回頭看她一眼,充滿了不耐煩。 “快點!站在那里像個傻瓜?!?/br> 你才是世上最大的傻瓜! 阮昔瞪著他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后,看著他的背景充滿了憤怒。 而這個男人,竟然喜歡玫瑰! 男傭人還保持著恭敬,體貼地問她,“阮小姐還有什么事嗎?” “沒了?!?/br> 阮昔收回目光,淡淡地說了一句,“沒事了,你去忙吧?!?/br> 到了書房門口,正準備敲門,老胡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阮秘書……厲少在里面?!?, “就是知道他在我才來的?!?/br> 老胡對女人總是很沒轍,現在阮昔是厲少的人,他不能眼不為凈地把她扔出去,只好維持著耐心繼續問,“這么晚了,阮秘書有什么事?為什么還沒有休息?” “我也想休息啊?!?/br> 嬌小玲瓏的阮昔站在高大的老胡面前,就好像小綿羊對著大灰狼。 身高差讓她忍不住退了兩步,干凈白晳的臉淡淡一撇,無視他給予的無形壓力,“你告訴我,厲爵修做了什么,為什么讓那些傭人這么怕我?” “怕你?”老胡后知后覺地想到了那個被辭掉的傭人,突然明白了過來。 “只是一點管教而已,阮秘書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個毛!” 說起來就一肚子火,阮昔戳著他的胸口猛烈控訴,“我不管你們做什么,怎么管教下人,但是拜托不要影響我嗎?我很忙很忙很忙……沒空管這些閑事!” “阮秘書……你很生氣?” 老胡不懂,厲少替她管教了傭人,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他們做的不好,你可以告訴我?!?/br> 阮昔無力了。 不是不好,是發過頭了。 好得讓她什么事都做不成,只能來應付他們的熱情…… 阮昔發現她和這個男人沒法交流,目光朝著厚厚的門扉看了一眼。 飽含怨氣。 她知道這些全是厲爵修造成的,冤有頭,債有主,她只要找他就可以了,“厲少在里面是吧,我要見他?!?/br> “如果是傭人的事,可以和我說?!?/br> 老胡像門神一樣擋在了門口。 瞅著他,阮昔又不能一腳把他踹開…… “那好,你去告訴那些傭人,不用圍著我團團轉,做他們自己的事去?!?/br> 老胡看著她的樣子覺得可愛。 阮昔雙手插腰,活脫脫一個小茶壺。 “只要有誰怠慢你,厲少馬上把人給轟出去?!?/br> “我要的不是這個效果……” 只要不在她的背后搗鬼就可以了,她可沒想變成厲家的太上皇。 阮昔陡然反應過來,驚訝道,“厲總是不是辭了人?” 老胡點了點頭。 難怪! 怪不得那些傭人都迫不及待地來討好她,她才來了一天,就害得厲家的傭人被辭掉,他們一定怕自己有什么不滿會影響他們的工作,才會這樣爭著來討好她。 阮昔傷神地想,不知道厲爵修的大腦構造是什么樣的。 她都不計較了,他一個大男人還這么小氣! 老胡解釋,“不是你的原因,她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處罰?!?/br> 處罰就是辭退嗎? 淡淡一曬,阮昔也不強求,扔下一句,“算了,他們要是再來煩我,別怪我做出什么事來?!?/br> 看著她走遠,老胡轉身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厲爵修的聲音才隔著門隔來。 “有什么事?” “厲少,阮秘書走了?!?/br> “知道了?!?/br> 清晨,一抹淡淡的陽光灑落窗臺。 金色窗簾懸掛在偌大的窗子上,垂落的珠簾淺淺遮了刺目的光線,只留一點余溫熨貼地印在室內。 精美的擺設,簡潔的裝修設計,大圓床邊緣懸掛著漂亮的流蘇,顏色紛呈,阮昔裹著被子躺在床上漸眠,直至陽光溫溫地落到了臉上,渾身涌出暖洋洋的感覺。 床旁放著已經洗過燙好的衣服,折疊得整整齊齊。 半夢半醒中,阮昔的眼眸緩緩睜開。 目光停留在房頂的懸燈,迷糊的神智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清醒過來。 清醒后,她走到套房內到的衛浴梳洗收拾了一番,走出門外,發現來來往往的傭人忙個不停。 她打了個哈欠,小臉還殘留著夢里的暈紅,一個傭人過來向她鞠躬,“阮小姐已經醒了嗎?需要用早餐嗎?厲少已經在餐廳等著您了?!?/br> 及時捂住了小嘴,阮昔微愣,想不到厲爵修這么早就已經起床了。 那為什么不叫醒她? 不知道是不是厲家的床太舒服了,她竟然睡得這么晚才醒過來,傭人引著她走進了餐廳里,然后退到了一旁。 厲家每個地方都有保鏢,個個穿著黑衣面色冷峻,阮昔以為餐桌會好點。 沒想到,一眼看到數十個黑衣人圍著在各個角上,瞬間連食欲都沒了…… 就算是帝炎也沒這么大的派頭,一向低調為主,從來不會弄這些虛的,不是阮昔眼界高,這些黑衣保鏢用途也僅止于此了,除了嚇唬人之外……至少她是沒看到什么用處。 不過,最吸引人注視的人永遠都是男主人——厲爵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