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孫金仁說話聲音很大,宋暄和他們聽得清清楚楚,蕭冉云詫異地睜大了眼,小聲道:“他瘋了吧?!?/br> 這艘郵輪航行一天兩夜,會在第三天的早晨回到藍市海岸,但是此時是第二天的早上,也就是說此時已經差不多是郵輪航行距離最遠的地方了,這里并非城市邊的海岸,而是無邊無際地海洋之間,如果昨天下船,還能叫一艘快艇回去,這個時候,段時間內很難到達陸地。 何況,就算是到了海岸,也絕對不是藍市的海岸。 游輪當然有作為應急用的備用船只,但是那些船只除非真正應急的時刻,幾乎沒有人會動用,船長也不會輕易放船上賓客坐上那艘船只,如果只是想要坐個快艇在海上海釣或者游玩也就罷了,孫金仁卻是想要一艘快艇直接將他送回去。 只要船長腦子沒有進水,他就不可能答應。 應該說,只要是腦子沒有進水,這艘游輪上的客人不會提出這樣荒謬的要求。 所以蕭冉云驚訝之下說孫金仁有毛病,其實沒有絲毫貶義,就是真的覺得他可能不太正常。 被他求著的宋哥自然不可能答應,他皺眉道:“游輪明天就靠岸了,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視頻會議,哪里一定需要你人趕過去,而且沒有特殊情況,船長不會批準船只離開?!?/br> 孫金仁現在急得一腦門汗,這可是事關他全部身家的事情,所以聽到宋哥這么說,他還是著急道:“我公司的事情真的十萬火急,宋哥,這次您幫我一次,我保證日后給你合適的報答?!?/br> 宋哥皺了眉,此時臉上的表情已經非常不虞,但到底顧忌這是公共場所,他只是壓低聲音道:“就算是我,船長也不可能批準,你以為這艘輪船的船長是普通人嗎,他根本不需要給我面子,你死了這條心,等游輪靠岸?!?/br> “游輪靠岸我就完了!”孫金仁拔高聲音道:“我等不了了?!?/br> 宋哥徹底冷下了臉:“你等不了也得等,我幫不了你,除非你有本事讓有私人飛機的人來接你,或者把定位發給你手下的人,讓他們自己開著船來接你,不然船長不可能下派水手并且把應急船只給你?!?/br> 周圍聽到的人聞言都在心里暗暗點頭,周楠笑道:“宋佳妮行事沖動,宋老板腦子倒是為人謹慎,這么生氣了都沉得下氣好好說話?!?/br> 這位宋老板,就是宋佳妮的父親,也是帶孫金仁上這艘郵輪的人。 宋暄和卻暗暗皺了眉,他沒想到帶孫金仁上游輪的竟然是宋佳妮的父親,那么孫金仁問他要蕭淵穆那段劇情,到底只是孫金仁見色起意,還是其中有宋佳妮的引導。 還有,孫金仁雖然貪色諂媚,但他既然能夠白手起家撐起自己行業內前幾的公司,也絕對不是頭腦不清楚的人,昨天他的表現就擺明了他很清楚這艘郵輪上賓客的身份,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他絕對不可能這么著急失態。 但是,他記得孫金仁問他要蕭淵穆的劇情就發生在下游輪的第三天,書里面沒有描寫孫金仁到底有沒有這樣急著下郵輪,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了這么十萬火急的事情,孫金仁有可能在三天內解決好,并且在第三天還有色心閑心參加帝都二代攢的局,問他要蕭淵穆? 宋暄和心里各種猜疑,那邊孫金仁卻還是沒有放過宋佳妮的父親宋起義。 不知道送起義說了什么,孫金仁已經平靜了些許,也知道這里人多眼雜,說話時也壓低了聲音:“有人在惡意收購金仁集團,之前沒有絲毫風聲,但是今天一早,那人手里就已經拿到了我們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再這樣下去,我連公司都保不住了?!?/br> 宋起義這時候是真的有些驚訝了,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但是他也確實沒有辦法讓孫金仁下船,于是也只能壓低聲音道:“我給你指一條明路,船長不可能為你破例,但是這里靠近霓虹國海島的西海岸,關家在霓虹國有產業,如果你能夠讓關稚松口,關家那邊的航線很容易批下來,可以直接把你送回國,就算不能有航線,只要你能讓關稚給關家打聲招呼,那邊也會有關家的船來接你,到時候你上岸再坐最近的航班回去就是,霓虹國飛藍市也只要幾個小時,如果順利,你中午就能到?!?/br> 孫金仁表情扎青乍白,這下徹底意識到宋起義是真的沒辦法幫他了,但是他根本不認識關家的繼承人,之前也聽說過這位小少爺脾氣不好,根本不可能因為他一面之詞幫他批航線,如果只是派艘船來接他,說不定還有些可能性。 “宋哥?!睂O金仁道:“您知道關先生的房間號或者聯系方式嗎?” 宋起義抬頭,遙遙與看向這邊的宋暄和視線對上,他微微皺眉正要移開,卻見到了坐在他身邊的關稚。 孫金仁見宋起義臉色微變,不由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見到宋暄和以及他身邊的蕭淵穆時也沒多想,他都快破產了哪里還有心思找小情兒,所以只是問道:“宋哥,你在看什么?!?/br> 宋起義微嘆了口氣,之前比起宋暄和,他更希望女兒與宋暄霖聯姻,但是女兒死心眼就喜歡宋暄和,他也只能幫著,但沒想到宋暄和竟然嫌棄他的女兒,而且還為了一個男人當眾給他女兒難堪。 當時他會同意帶孫金仁上船,又故意將他帶到宋氏夫婦眼前,讓宋家寶透出宋暄和對蕭淵穆只是玩玩的有意思,就是為了讓他對蕭淵穆起色心,到時候他聯合宋國超一起給宋暄和施壓,宋暄和也不得不把蕭淵穆給孫金仁。 但是,他沒想到短短一段時間,之前只混在那群紈绔圈子里的宋暄和就突然轉了性,不但又回了上層圈子,與周楠衛臣交好,現在在游輪上,他竟然還和關家的繼承人坐到了一桌。 如果是這樣,他需要重新考慮一下他的女兒的婚事了,之前覺得宋暄和容易拿捏,現在看來,說不定是他看走了眼。 孫金仁不知道宋起義在想什么,見他久久不語而且臉色陰沉之后心里不安,又問了一邊:“宋老哥,你這是在看什么?我的事情實在著急,要不你先把關少爺的聯系方式給我,我急著去找他?!?/br> 宋起義嘆了口氣,道:“你不用找了,關少爺就坐在宋暄和那桌,就是周楠旁邊那個?!?/br> 孫金仁一愣,再次看過去,見到與宋暄和他們相談甚歡的年輕人,只覺得眼前一黑,再也沒有了希望。 宋暄和他們聽不到宋起義與孫金仁壓低聲音說的話,本來都已經不在意了,卻見他們齊齊往這邊看過來,不由有些奇怪。 關稚皺眉道:“那個胖子做什么總是看這里?” 周楠挑眉,“他不僅看這里,還走過來了?!?/br> 幾人聞言都看過去,果然見孫金仁挪著肥胖的身軀迅速向這邊走來,臉上的焦急之色沒有減少半分,反而更添了些類似于驚慌忐忑的神色。 就這么一會,孫金仁已經走到了他們桌前,他先是看了眼關稚,才對宋暄和與蕭淵穆道:“孫某這時候過來,其實是想為昨天的事情再次向宋少爺和蕭先生道歉,昨天喝多了,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回去之后宋少爺和蕭先生無論要什么,我都會找來作為賠禮?!?/br> 他話一落,桌上的人表情各異,唯有蕭淵穆至始至終神色自若,沒有絲毫變化。 見沒人開口,孫金仁咬牙道:“蕭先生,昨天我說的話實在是混賬了,只要您可以原諒我,我絕對二話不說,能夠補償的一定盡量補償?!?/br> 蕭淵穆眼底沒有一絲波瀾,似乎沒有聽到孫金仁的話,垂著眼淡淡攪動碗里的粥,似玉一般的骨節比手里的瓷勺還要瓷白,慢條斯理的動作高雅又矜貴。 孫金仁有一絲驚駭,雖然他不是世家出身,但是這么多年他與那些大家子弟打多太多交道,昨天晚上在甲板上沒有看得太清,這時候一看,才驚覺這個他以為以色侍人的小玩意兒竟然比他見過的所有公子哥都要從容貴氣幾分。 不但如此,還有一種只有久居高位才有的壓迫感,這種氣質,就連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都難以培養,只有真正居于高位發號施令多年才會泄出幾分。 孫金仁小學畢業能夠爬到這個位置就是因為他極其擅長察言觀色,特別是練就了一雙看人的利眼,他看人幾乎很從未出錯,正因為從不得罪任何可能幫他的貴人,他才能一路被提拔到這個位置。 現在,他卻在一個孤兒身上看到了一身貴氣,他怎么能不驚疑。 難道宋起義聯合宋國超誆他?還是宋家不想讓兒子與男人在一起,故意將他推出去得罪人? 孫金仁越想越怕,再開口道歉時的口吻都隨之變化,帶著幾絲驚惶道:“蕭先生,真的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br> 餐桌人幾人面面相覷,視線在孫金仁和蕭淵穆身上徘徊,他們不聾也不瞎,自然看出了孫金仁藏在表情下話語里的恐懼。 只是,蕭淵穆做了什么,讓孫金仁這么怕他? 宋暄和也很詫異,但是他知道蕭淵穆不可能做什么啊,不說他有沒有本事做什么,他十分清楚蕭淵穆昨天晚上回去之后一直與他待在一起,不可能出去對孫金仁做了什么。 “你過來,到底是有什么事?”唯有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么的關稚一臉不耐,道:“沒事別打擾我們吃早餐?!?/br> 孫金仁猛地回神,想起自己公司還危在旦夕,想起了自己過來的目的,連忙轉身看向關稚,懇求道:“關少爺,我公司出了急事,想求您派一艘船過來接我去霓虹國,只要把我送到陸地就行,日后我一定會有重報?!?/br> 關稚一臉莫名其妙,孫金仁剛剛明明是找宋暄和與蕭淵穆,怎么這時候又扯到他身上來了。 其他人卻是看明白了,昨天孫金仁得罪了宋暄和,今天有事要求關稚,又見到宋暄和與關稚關系不錯,求人辦事之前自然要先把之前的問題解決。 “我為什么要幫你?”關稚冷嗤一聲,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卻也看出來這個男人之前與宋暄和有矛盾了,就算是沒有矛盾,他也不會無緣無故幫這么一個陌生人。 一直沒有開口的蕭淵穆終于抬起了眼,語氣如同眼眸一般平淡冷漠:“孫老板何必著急,您公司已經沒了轉圜,不如在游輪上好好玩一玩?!?/br> 孫金仁一驚,對上蕭淵穆冷淡的神色之后瞳仁驟縮,表情驚駭惶恐至極。 公司被惡意收購的消息從昨晚開始,直到今天才傳來,在此之前,他唯一得罪的可能報復他的,只有眼前這個男人! 第48章 四十八個大佬(修) “你!你、你怎么知道!” 一股寒意從腳底向上躥, 直沖頭皮而去,孫金仁頭皮發麻,又驚又怕,自負看人從不出錯, 幾乎是聽到蕭淵穆這樣說時,他就在心底確信他的公司被惡意收購是蕭淵穆導致。 在看到蕭淵穆淡漠的神色, 他眼睛瞪大:“是你!背后主使人惡意收購金仁的就是你對不對!” 孫金仁聲音突然拔高, 男人的聲音本不尖銳,但是因為著急帶了些破音的沙啞,引得餐廳的人全都向這邊看過來。 然而他根本不在意別人在看什么, 孫金仁的腦海里一幅幅畫面瞬間涌來, 從蕭淵穆見到他第一眼時淡漠地近乎無視的神色, 到蕭淵穆面對他的詆毀調戲時波瀾不驚的表情,再到他不耐時踹他那一腳時露出幽冷寒意的雙眸。 孫金仁腦子里一片混亂,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淡然而坐的蕭淵穆, 這樣一個人, 這樣一個從骨子里就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這樣想著, 他懷疑的視線甚至掃向了同桌的宋暄和幾人, 他不禁思考到底是帝都雙宋聯合害他還是巧合,或者是他們早就看上了他的公司想要瓜分,所以故意引起了這件事。 宋暄和被孫金仁的視線看得皺了眉,他與周楠對視一眼,轉眸看向面色不變的蕭淵穆, 一直壓在心底的念頭再次浮起,這一次他卻不能再自欺欺人,斂下眼底的神色,他在腦海里呼喚系統。 【系統,蕭淵穆自從車禍之后就不太對勁,現在恢復到之前的樣子反而更加可疑,他到底怎么回事?】宋暄和聲音平淡,又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 系統自然也一直觀察著宋暄和身邊發生的一切,但是它確實什么都檢測不出來,只能道:【在蕭淵穆車禍之后,我察覺到他的靈魂發生了波動,但是之后我再查又不能發現什么了,直到前幾天我才用過他的情感系數分析出一些不對勁的地方?!?/br> 宋暄和微微皺著眉,雖然不知道情感系數是什么,卻也沒有多問,只是道:【然后呢?】 【我發現車禍之前的蕭淵穆,情感系數并不穩定,特別是在面對你的時候,經常會起伏不定,后來我分析出那應該就是你們人類說的喜歡,但是自從車禍之后,蕭淵穆的情感系數幾乎沒有發生過變化,就算是有起伏,變化的系數也可以忽略不計……】 宋暄和瞳仁微縮,其實系統說到這里,他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心底的猜測,應該說,早在很早之前,他就感覺到了蕭淵穆的變化,正是因為這樣,不論宋家多么烏煙瘴氣,他都沒有回到有蕭淵穆在的住處。 但是,排除他心底的不愿意接受,還有一點非常說不通。 他可以肯定,眼前的蕭淵穆雖然與之前有些不同,但他還是原來那個蕭淵穆,絕對不是像他一樣被另一個靈魂占據了身體,不說系統會不會察覺,因為任何人都不可能沒有絲毫破綻的復制另一個人所有的喜好細節。 自從和蕭淵穆住在一個房子里之后,從來不察言觀色的宋小少爺為了保命也暗中學會了觀察,他本就聰慧敏銳,平時不看不過是因為不想看罷了,真正認真細致起來,他卻發現了許多可能連蕭淵穆自己都沒發現的細節,正是通過這些細節,可以幫他判斷蕭淵穆當時的心情。 宋暄和自然不會時時刻刻都察言觀色讓自己過得憋屈,所以他最用心觀察的,便是蕭淵穆生氣時會透露出的小動作。 蕭淵穆看似面無表情且寡言少語,極難讓人窺見他心中所想。 但是宋暄和有個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可以隨意觀察蕭淵穆動靜的系統,更何況兩個人同住一個屋檐下,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沒有情緒,自然能夠總結出一些經驗。 因此,宋暄和對蕭淵穆的情緒變化把握十分到位,也就是因為十分清楚蕭淵穆每一個動作表情的變化代表著什么,所以宋暄和可以肯定蕭淵穆沒有換人。 可沒有換人,之前臉冷心熱的蕭淵穆,怎么就變成了現在這個心比臉冷的蕭淵穆呢。 比起未雨綢繆,更信奉及時享樂的宋小少爺不愿意細想。 然而,此刻所有的訊息都逼近眼前,宋暄和不想想也得想了。 雖然宋暄和十分確定蕭淵穆沒有換人,但他還是必須確認一下:【蕭淵穆沒被別人穿了吧,就像我穿了宋暄和一樣?!?/br> 【絕對沒有?!肯到y非常篤定:【每個人的靈魂都是不一樣的,如果是不同的靈魂,我絕對會第一時間察覺,而且蕭淵穆是這個世界氣運最強的人,他不僅僅關系著他自己,還關系著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所以就算是我沒察覺,主系統也不會察覺不到?!?/br> 宋暄和心里相信了系統的話,卻還是故意嗤笑一聲,道:【說不定人家是黑客呢,黑了你們主系統,想去哪個身體就去哪個身體?!?/br> 系統立馬反駁:【雖然我叫做系統,那不過是為了迎合你們人類熟悉的事物才組成的稱呼罷了,而且雖然我有數據,卻并不僅僅只是數據組成,根本不可能有你說的黑客出現,更不可能控制主系統?!?/br> 宋暄和眸光微閃,系統一口氣說完之后也瞬間發現自己多話了,立刻轉回正題:【蕭淵穆身體里絕對是他本身的靈魂,但我發現他現在的靈魂波長似乎比主系統給我比對的靈魂波長要長許多,我已經報告了主系統,過幾天主系統會給我答案?!?/br> 【什么是靈魂波長?!?/br> 【靈魂波長可以看做生物的靈魂強度,生物的思想會隨著生物的經歷變化,靈魂與思想不可分割,所以波長有長有短,一般來說,小孩子的靈魂波長短,老人的靈魂波長長,但是偶爾也會有些例外,比如一個人的運氣和機遇強于常人許多,靈魂波長也會更長,蕭淵穆作為這個世界的主角,出生時靈魂波長就比有些年邁的老人更長,系數也更加復雜,所以需要通過主系統分析才能夠確認?!?/br> 系統這一番話并不復雜,宋暄和琢磨兩秒就理解了它的意思,只是理解之后,又更加靠近了他心底的猜測。 宋暄和與系統談話也不過一兩分鐘,期間孫金仁突然又接了個電話,此時他剛好掛斷,不知道聽到了什么,他整張臉都漲得通紅,看向蕭淵穆的目光卻更加驚懼:“你到底是誰?” 蕭淵穆淡淡瞥他,并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孫金仁被肥rou擠成一條線的眼睛睜得更大,他已經確定自己什么都沒有了,自然不怕與蕭淵穆對峙,之前聽到蕭淵穆說的話,結合了自己猜測得到驚駭結果的孫老板也冷靜了下來。 能夠爬到這個位置,孫金仁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雖然畏懼蕭淵穆背后可能擁有的勢力,但比起這些,更多的卻是憤恨自己白手起家創下的家業,一夕之間被一個年輕人瞬間摧毀。 他緊緊盯著蕭淵穆,眼底陰鷙一閃而過,提高音量道:“你絕對不可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你絕對隱瞞了身份!你瞞著宋小少爺與他交往,是不是想要對宋家出手,或者說你早已經做好準備對付宋家了,就像對付金仁一樣,背地里已經開始收購散股,我不相信你可以一個晚上就收購金仁,絕對是早有預謀!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從走過來到現在也不過五分鐘,孫金仁從驚駭到清醒過來馬上挑撥離間可謂是反應迅速了,旁觀的人不明所以卻也將視線投向了孫金仁一直抓著不放的蕭淵穆身上,有知道昨天晚上事情的,已經暗暗皺了眉,也覺得這件事發生的實在太過巧合蹊蹺。 實在是蕭淵穆太過淡定,讓人忍不住猜疑他到底與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面對眾人的視線,蕭淵穆微微蹙眉,即便只有一瞬,也能讓人感覺到他的冷淡與不耐,他沒有回應孫金仁的質疑,而是拿起桌上的手機,將亮起的屏幕放在他眼前,淡聲道:“我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為新聞已經有了報道?!?/br> 孫金仁一愣,視線落在屏幕上,看清幾個字后,他一把搶過蕭淵穆手里的手機,將網頁新聞經濟版本的標題看全了——“金仁集團一夕易主,緊急舉行股東大會,背后收購公司名不見經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