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如果是因為后者,蕭淵穆雙眸微瞇,盡管是想想就讓他心情很不好。 不論他與宋暄和之間到底是關系,至少目前明面上他與宋暄和都是情侶關系,在沒有分手之前,宋暄和表現出對別人的好感都是對他的侮辱。 蕭淵穆剛剛這么想著,就見宋暄和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酒漬,他渾然不覺身邊人的視線,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抿一口后微微瞇起的眼看起來十分享受。 一瓶酒很快見了底,宋暄和此時已經有了點醉意,他開了瓶旁邊的酒,剛剛倒了一杯就聽蕭冉云道:“暄和哥哥,你喝了好多啊?!?/br> 宋暄和眨眨眼,眼底恢復了些清明,勾唇道:“哥哥酒量好,不用擔心?!?/br>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有些醉了,他的眼角有些發紅,此時嘴角輕勾,微微揚起的眼尾透出些許笑意,加上那疏懶的表情,十足的風流撩人。 蕭冉云被他這么一看,本來還大方的表情突然紅了些許,她往后靠了靠,小聲對蕭聲林道:“暄和哥哥是不是喝醉了呀,我覺得他和平時不太一樣?!?/br> 蕭聲林聞言看向宋暄和,見他與平時無異,還是關心了句:“暄和,你少喝點,小心喝醉?!?/br> “醉了也沒事?!敝荛Φ锚M促:“又不是沒人送他上去,淵穆還在這里呢,喝點酒有什么?!?/br> 說完,周楠還對蕭淵穆記了下眼睛:“對吧?!?/br> 蕭淵穆的視線從宋暄和身上移開,本來想拿下宋暄和手里的酒杯省得麻煩,但是見到周楠的表情之后,不知為何,他剛要抬起的手又放回了原地,然后淡淡點了下頭。 宋暄和這時候也還沒真正喝醉,聽到他們這么說只是勾唇一笑,道:“本少爺酒量好得很,哪里這么容易醉?!?/br> 見他吐詞清晰表情也很清醒,其他人也不再關注這邊。 唯有蕭淵穆在見到他越發緋紅的雙頰后,一雙眸子也漸漸深不見底。 凌晨零點時,拍賣會正式結束,參與拍賣會的賓客陸續退場,宋暄和也被蕭淵穆牽回了房間。 關上門,套間通透明亮,沿著窗外看去,還能見到游輪光線下波瀾起伏的海水。 蕭淵穆沒有往里走,就這么站在門口,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緊盯著宋暄和。 宋暄和安安靜靜的站在蕭淵穆身邊,見他看向他,還揉了揉眼,道:“我困?!?/br> 然而,眼前的人沒有說話,就這么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一雙眸子似有云霧翻滾,情緒莫測。 得不到回答的宋暄和有些委屈,他伸著腦袋看了眼里面的大床,很想就這么走過去睡覺,然而雖然他現在意識并不清醒,可趨利避害的本能卻告訴他如果自顧自的走開,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想睡覺?!彼侮押驮俅螐娬{了一句。 這一次,盯著他看的人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清冽卻低沉,帶著一絲風雨欲來的壓抑: “我是誰?!?/br> 宋暄和有些不解地看著眼前的人,卻還是乖乖回答:“蕭淵穆?!?/br> 蕭淵穆嘴角一彎,輕笑一聲:“現在不是爸爸了?” 此時有些遲鈍的宋小少爺微微皺起眉,他感覺他有些生氣,但是又很累很困,連脾氣都懶得發出來,所以即便覺得不高興,也只是皺著眉用自以為兇狠的眼神瞪他一眼。 蕭淵穆卻被他泛著水光的眸子看得呼吸一滯,那一瞬間,他的腦海里再次浮現出在他清醒時以及夢里都出現過無數次的畫面——宋暄和坐在他的腿上,被他禁錮在懷里,他肆無忌憚地奪取著他嘴里的津液,聽到他輕輕嗚咽喘息,卻只能無助地被他更深的掠奪。 宋暄和喝多了酒,困的同時又覺得口渴,此時被蕭淵穆這么看著,他不敢走開,只能輕輕舔了下唇,想滋潤一下發干的唇瓣。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收回舌尖,就被驀然捏住他下巴的男人含住,男人撬開他的唇瓣,攻城略池一般掃蕩著他口腔的每一處,將他的舌尖吸得酸軟,呼吸也漸漸不穩。 宋暄和下意識想要掙扎,然后就算是沒喝醉酒都不是蕭淵穆的對手,更何況現在,他的手剛剛抬起就被蕭淵穆空著的另一只手禁錮在身后,同時一個轉身,將他壓在了門上,發起了更加激烈肆意的進攻。 與記憶的味道一樣,甚至比夢中還要更好,不論怎樣親吻都還想要更多,都還不覺得滿足。 只是,現在并不是時候。 蕭淵穆稍稍松開宋暄和些許,卻還是一下一下輕啄著他的唇瓣不許他逃離,看著他因為憋氣還發紅的眼尾水潤的雙眸,以及懵懂卻控訴的表情,嘴角輕輕勾了起來。 就算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目的又是什么,可他先主動追求招惹他是事實,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放手。 作者有話要說: 宋暄和: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那不是我! 蕭淵穆:我抓到了就是我的。 第46章 四十六個大佬 宋暄和覺得自己很累, 頭也有些疼。 剛準備翻身揉下腦袋,卻發現自己的腰上橫著一人的手臂,呈禁錮狀環著他,感覺到他的動作之后, 還收回手臂將他一拉,讓他瞬間撞在了那人的胸口上。 宋暄和腦袋還一片混沌, 迷迷糊糊地抬起頭, 看到了一張熟睡的臉,他眨了下眼,記憶回籠的同時, 眼眸中的茫然漸漸褪去, 然后瞳仁一縮。 昨天晚上, 蕭淵穆趁他喝醉親他了。 宋暄和表情變了又變,腦?;胤胖蛲淼漠嬅? 從蕭淵穆莫測的表情到他突如其來的親吻, 心里數個念頭掠過, 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但是就像是沒有尾巴的流星, 一瞬而逝, 怎么也抓不著頭緒。 之前他覺得他和蕭淵穆的關系好像已經如他所愿降到冰點,但是昨天蕭淵穆的表現看起來又顯然不是這樣。 而且,記憶里昨天的蕭淵穆,給他一種異常危險的直覺,喝醉了時沒什么感覺, 現在回想起來,只想離他越遠越好。 宋暄和動作絲毫不輕柔地拉開蕭淵穆放在他腰上的手臂,坐起來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這張完美的睡顏。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在宋暄和的注視之下,蕭淵穆緩緩睜開眼,見到宋暄和早已經醒來時有一絲驚訝,眉心剛剛皺起一瞬又迅速撫平,眼底多了些清澈的笑意,他的嗓音帶著初醒的沙?。骸霸绨??!?/br> 就像是…… 宋暄和瞪大了眼,就像是車禍之前的蕭淵穆! 本來一直一起相處,潛移默化他也沒覺得蕭淵穆的變化有哪里不對,應該說蕭淵穆除了臉色比之前好了點但是話卻少了些之外,其他的地方與車禍之前并沒有什么差別,所以他并沒有察覺哪里不對。 但是,昨天晚上記憶里的蕭淵穆,與他之前接觸的蕭淵穆并不一樣,這種不一樣很細微,唯一的差別,大概就是他看人的眼神。 之前的蕭淵穆,即便是生氣冷著一張臉,看人時也帶著溫度,他記得那次宋佳妮在他辦公室故意挑釁他時,他雖然很好地克制了脾氣,但是眼底卻還是會流露出些許冷意和不高興。 可是現在的蕭淵穆即便是并沒有冷著臉,看人時也毫無溫度,宋暄和想到了昨晚的孫金仁,想起了昨天不經意一瞥,見到蕭淵穆看向孫金仁的眼神時那種有些奇異的感覺。 他看的仿佛并不是一個與他同等存在的人類,而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物件,或者說一只隨時可以碾死的螻蟻,即便是面對孫金仁的惡心的言辭與露骨的神色,他也沒有憤怒更沒有波瀾,就像是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底。 宋暄和表情微變,看向蕭淵穆的眸底是掩飾不住的抵觸,他從一側下了床,隨便翻了身衣服穿好,沒有理會蕭淵穆的早安,洗漱完畢之后,步伐盡量如常地離開了房間。 房門被關上,蕭淵穆一手撐床坐了起來,嘴角帶了些淺淡舒緩的笑意。 昨天晚上,是他二十多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閉上眼就沉沉睡去,一夜香甜,醒來時都是難得的舒適,心情都很不錯。 沒想到,宋暄和還有這種用處。 不過,蕭淵穆回憶了一下宋暄和剛剛類似于驚慌的抵觸表情,嘴角輕輕勾了起來。 他看得出來他已經想要盡力隱藏了,如果是重生之前的他,說不定還看不出來什么,但是現在的他,幾乎沒有人的情緒能夠瞞過他的眼睛。 而且,蕭淵穆覺得宋暄和故作鎮定又落荒而逃的模樣,十分可愛。 真正愿意敞開心房接受重生前的那一段記憶之后,他才理解了重生前的他為什么會喜歡上宋暄和。 因為他的聰明坦率,也因為他的別扭笨拙,宋暄和是一個活的十分自我且真實的人,這是不論哪一世的他都求之不得的肆意,無關身價與階層,這是一種不論處于何種境地都自由的心態。 就像之前聽過的一句話,比起束縛的愛情,我更愛自由的靈魂。 這一世的宋暄和,大概就是自由的靈魂吧。 雖然他可能無法像重生之前那樣純粹的喜歡宋暄和,甚至一輩子都無法真正喜歡上他,但是能夠讓他安心且愉悅的存在,他絕對不會放手。 * 宋暄和匆匆出了房間,去了四樓的自助餐廳,隨便拿了幾塊面包和一杯果汁,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將冰鎮的橙汁一飲而盡,剛剛因為猜測而豎起的汗毛都平順些許,宋暄和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圓窗外碧波蕩漾的海水,漸漸鎮定下來。 沒有契機,蕭淵穆不可能這么早就重生的,何況就算是蕭淵穆真的重生了,他現在也沒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這樣想來,或許對他來說還是一件好事。 【系統?!?/br> 【怎么了?】系統回答的很嚴肅,它已經總結出了規律,每次宋暄和叫他“二狗”時都不是什么大事,可一旦正正經經叫它“系統”那就是有事了。 【你有沒有覺得,最近的蕭……】 “你好,打擾一下,請問我們能夠坐在這里嗎?” 腦海里說到一半的話被打斷,宋暄和抬頭看向來人,臉上絲毫沒有掩飾被打斷的不耐。 那兩人自然也見到了宋暄和的表情,只不過他們以為宋暄和是獨處被打斷不高興,所以剛剛開口的那人道:“你是昨天拍下麥菲兒大師袖口的人嗎?” 宋暄和眉心緊蹙,沒有開口只是淡淡看著那人。 年輕男人被他直白的視線看得有些不悅,卻還是道:“是這樣的,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能不能讓我坐在這里與你詳細討論一下?!?/br> “抱歉,我現在想一個人吃早餐?!彼侮押偷?,拒絕之意十分明顯。 年輕男人一頓,顯得有些無措,站在他旁邊的金發男人皺起了眉,用流利的華國通用語十分不客氣地道:“這位先生,我們找你是帶著誠意想和你好好談,希望你能夠帶著基本的尊重與體面與我們說話?!?/br> 宋暄和早上起來就不舒服的腦袋還隱隱作痛,加上想起在昨晚發生的事情加上自己的猜測本來就很不爽了,現在兩人撞到了木倉口上,除了面對日后能夠掌握他生死的蕭淵穆外,宋小少爺還從來沒委屈過自己。 所以,面對眼前這兩人,他也絲毫不打算客氣。 “不知在早餐時間打斷別人用餐,并且在偌大空曠的自助餐廳要求拼坐的兩位,對別人的尊重以及自己體面是否比我做得更好?!?/br> 宋暄和輕仰著下巴,微垂著眼簾睨人,即便是坐著,也有一種高高在上的矜貴感,氣勢絲毫不輸站著的兩位,甚至壓了一籌。 “你不要不識好歹!”金發男人華國通用語如同母語一般流利,說起成語來也毫不磕巴,他道:“我們是帶著誠心過來,德逸和你說話也十分禮貌,是你先出言不遜,竟然說我什么不懂得尊重?!?/br> 宋暄和嗤笑一聲,挑眉道:“請問這位得意的德逸先生,您應該是華國人吧,請問剛剛我說的那一句話哪一個字眼出言不遜了,難道在一個還有空位的餐廳拒絕陌生人拼坐的要求就是出言不遜?” 蔣德逸因為宋暄和這個加了與他同名的形容詞的稱呼又氣又惱,但他也知道這艘游輪上的人非富即貴,不是輕易可以招惹的,所以即便是生氣,也還是壓著怒火盡量溫和道:“是我的朋友不太熟悉華國的成語,我向您道歉,我們想和您拼坐并無惡意,真的是想和您商量事情,就是與您昨天拍下的那枚袖扣有關?!?/br> 宋暄和眼底的譏誚絲毫不掩,嘴角卻勾了起來,語氣也溫和許多:“既然是外國人,不懂我們國家文化亂用成語我也能夠原諒,對于之前的事情我也需要道歉,拒絕您的拼坐我并無惡意,只不過我吃早餐的時候不太喜歡別人打擾,現在也希望您可以尊重我,讓我安靜的吃完早餐,行嗎?” 他話剛落,不遠處就響起噴笑聲,沒有絲毫掩飾,讓站在一邊的蔣德逸兩人表情瞬間難看起來。 在這樣公眾的場合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落面子,蔣德逸臉皮發燙,眼底惱怒更甚,卻只是抿了下春,對身旁的男人道:“海登,我們走吧?!?/br> 被稱作海登的金發男人卻沒那么好說話,他一手撐著餐桌,傾下身子逼視宋暄和道:“我是海登·施羅德,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和我說話?!?/br> 宋暄和勾唇,絲毫不懼地對視道:“我是宋暄和,希望你學會華語之后再和我說話?!?/br> 海登·施羅德沒想到宋暄和聽到他的姓氏之后沒有絲毫懼意和尊重,反而還敢這樣挑釁他,他站直身子,面色莫測:“那枚袖扣對我朋友意義非凡,我們愿意以拍賣價的兩倍想你買下那枚袖扣,希望閣下割愛?!?/br> 這邊的動靜不算大,但是餐廳空曠安靜,所以坐在這附近的人的視線都若有若無的集中到了這邊,有人將這件事看了個從頭到尾,所以即便是認為海登·施羅德有些囂張,但也覺得他出的價十分厚道。 那枚袖扣本身價值不過二十萬,昨天以五十多萬的價格成交,本來就已經超出本身價格一倍,此時若是賣給海登·施羅德算是賺了一筆,盡管只是小賺,但是施羅德家族依附與八大家族之一的霍夫曼家族,能夠賣他一個人情并不虧。 這艘船上不可能有人不知道施羅德家族,所以想來那位黃種人少年應該會答應他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