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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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束縛自己的,只有自己而已?!庇螐┑?,“公主雖然出身這皇城,但,不在意門第家世,只為真心,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讓自己被束縛?!彼f著話,伸手給藺秀倒了杯茶,“西南的事想必公主也收到消息了,鄔晟在零陵城一戰憑借萬夫難擋之勇,連斬敵數將,威震西南,負責總理西南事宜的益州總管郭準親自上書圣上,為鄔晟請功,待西南戰事終了,公主所等所求,大概也能得償所愿?!?/br> 提及鄔晟,于藺秀自然是小女兒心事,她嘴角上揚,兩頰微微發紅:“西南現如今戰事正緊,我們已許久未通書信,我不急著他立即就立下什么曠世功勛,只希望,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他能夠安然無恙的歸來,那就心滿意足?!?/br> 游彥目光閃爍,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來:“公主放心吧,知道都城之中有心愛之人在惦念,即使再艱難,他也不舍得讓你失望和難過?!?/br> 第57章 游彥先前與藺秀有過接觸, 都是在一些十分必要的場合之上, 又或者是有藺策在場, 像今日這般坐在一起品茶聊天卻還是頭一次,因著先前對藺秀的印象不錯,游彥倒也不覺為難, 藺秀卻有些心不在焉,尤其在提及到西南戰事之后的表現更加的明顯,不自覺地就噤了聲, 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懷里的兔子, 思緒顯然不在眼前。 游彥也不戳破,自顧品著茶, 賞著美景,偶爾側過頭看一眼藺秀的小女兒態, 倒也覺得有趣。他從未有過像藺秀這種時候,眼底里滿是對一個人的惦念與擔憂。大概從西南起戰事開始, 她就沒有再安心過,全部的心思都跟著去往了千里之外的西南腹地,心心念念地都是那個人, 盼著他能夠平安, 希望他能早日歸來。 游彥對待感情素來直接且坦然,若是想見藺策,便立刻去見,若是一時不得見面,他也不會因此失落, 他有許多的愛好,總會找到合適的事情來打發時間,像藺秀此刻這般因為思念一個人而失神到忘了地點與場合的感覺他更是從未體會過,此刻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倒覺得有些新奇。 他與藺策分開最久的時間應該就是隆和元年,他率領三萬大軍趕赴西北,隔著千山萬水,半足足有大半年的時間不得見面。只是現在他回憶起來,想起的卻只有血雨腥風,匝地煙塵,根本沒有這些小兒女的思緒,現在看來還覺得有點可惜。 只是當年他在西北,戰事急迫,三軍將士的性命系于一身,他根本無暇分神,他牢記千里之外有個人在等自己歸來,卻根本沒時間去想那人在都城之中過的好不好。只有偶爾從兇險的戰場之上撿回一條性命,三軍收拾戰場的時候,才難得空閑,或許是因為在生死邊緣滾過,游彥在那種時候總會格外的想念遠在都城的那個人,在感情上游彥從不掩飾,既然思念,他就要告知那人,全然不顧自己還滿身狼狽,立刻提筆匆匆寫下幾個字,夾在戰報之中,一并送往都城。 現在想想,倒是不知道遠在都城的藺策收到那些沾染著血污的寥寥數語之時,又會懷著一種什么樣的心情。 藺策對待感情時總會格外克制,尤其在游彥面前更不愿示弱,加上游彥從西北回來之時傷痕累累,被勒令在床休養了一月之久,自己在西北經歷的種種,身上的每一道疤的來源都被藺策盤問清楚,反倒是藺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朝中局勢穩定,大權回落,游彥也就忘了問問那人,那大半年的時間,他一個人在這波譎云詭的朝堂之中,又是如何度過的? 這么想著,游彥倒是突然有些想見到藺策,他放下手中的茶盞,看了一眼還在出神的藺秀,微微笑了笑:“殿下,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br> 藺秀被拉回了思緒,對上游彥的眼發現對方的目光在自己手中的灰兔子上,才慌忙道:“是本宮失態了,將軍勿怪?!闭f著將灰兔遞給游彥,微微傾身。 游彥把灰兔重新抱在懷里,笑著搖頭:“惦念自己的心上人又算得上什么失態?”說完朝著藺秀點了點頭,轉身朝著長樂宮走去,不知是不是因為有所惦念,腳步也稍顯急迫,很快就消失于藺秀的視線中。 藺秀眨了眨眼,慢慢地收回視線,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女:“走吧,回宮?!?/br> “是,殿下?!?/br> 游彥回到長樂宮時,一切與他離開前沒有什么區別,藺策依舊坐在書案前處理朝務,高庸小心地在一旁伺候著,時不時地研墨續茶,兩個人幾乎沒有什么言語。 游彥放輕了腳步走進,朝著抬起頭的高庸眨了眨眼,將灰兔子遞到他手里,擺手讓他出去,自己繞到了藺策的身后,越過他的肩頭朝書案上看了一眼,突然整個人撲了上去,環住藺策的脖子,大半個人都伏在藺策的背上,連帶兩個人都忍不住晃了晃。 藺策握筆的手頓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扶住游彥的手臂,笑意登時浮現在臉上:“今日怎么回來的這么早,往日不都是午膳的時候我派人去請才肯回來?” “因為我想見你了呀,”藺策與他貼了貼臉,“倒是你,我出門的時候你在批奏章,回來的時候也在批奏章,這也有一個時辰了,就不能稍微歇息一會?”說著順勢伸出手,握住藺策握筆的那只手,讓他將筆放下,“好了,現在勻出小半個時辰給我,陪我說說話,如何?” 藺策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身體,將人整個背了起來,一直走到軟塌前才將人放下,自己挨著游彥坐了下來:“好,現在開始半個時辰我都屬于你,你想說什么?” 游彥伸了伸胳膊,枕到藺策腿上,仰著頭看著藺策的眼睛:“我們來聊聊往事吧?比如,我去西北的那段日子,我記得那時候夾在戰報里寄了不少信給你,你可還收著?” 西北……這兩個字對藺策來說,遠沒有游彥那么輕松,游彥生性豁達,又是被惦念與擔憂的那個,所以提起那時候他能夠云淡風輕,可是藺策每次想起那時候,都能清楚的記得游彥身上遍布的傷痕,每當這時候,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就會梗在心頭,所以他從來沒與游彥提起那時候,卻不知今日游彥為何會想起。 但他總是沒法拒絕游彥的話的,他伸手輕輕地摸了摸游彥的臉:“都還收著,一共十一封,一封不少,你要看嗎?” 游彥翻身坐了起來,一雙眼格外明亮:“要看,時間太久了,我都記不清那時候都胡亂寫了些什么給你?!?/br> 藺策看了他一會,起身來到書案前,從那里找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錦盒,緩緩地打開,露出里面十一封書信。 其實說是書信,更像是一張字條。戰事緊急,游彥根本來不及多表達些什么,幸好他也并不想抒發什么,所有關于戰事的內容都在戰報之中,那些署著當今圣上名諱的字條上只有最直接,未經任何掩飾的想念。 藺策將那錦盒交給游彥,自己默不作聲地挨著他坐下,看著他一封一封地打開那些書信,視線掃過上面的字跡,唇畔始終帶著笑。 若換了旁人,此刻翻出多年前又是如此直白的書信來看,多少會覺得羞赧,但游彥卻從來不會,不管過了多久他都不會覺得思念自己心上人是什么丟人的事情。他將那精心保存過的十一封書信看完,再抬眼對上藺策的目光:“那時候戰事緊急,我卻還是想方設法地寫了這些信給你,你卻沒給我回過一封與戰事無關的家信,可是因為當時朝中局勢緊迫?”游彥抬手摸了摸藺策的臉,“這么多年來,我從來不曾問過你,那半年的時間,你一個人,過的可好?” 藺策還是沒有想通為何游彥今日從御花園回來會突然提起當年的事情,他思緒轉了轉,還是忍不住順著游彥的話去回想。 那半年的時間,都城局勢確實緊迫,卻總不至于比西北戰場還難,他不是無暇給游彥寄上那么一封家書,而是因為他不敢。他曾對著游彥的來信,看著上面的血污,對比著戰報去猜測,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游彥剛剛經歷了什么,心驚膽戰地去想那偶然蹭到的血跡到底是敵人的,還是游彥自己的。 游彥的書信簡短且直抒胸臆,從不提自己的狀況,藺策無數次提起筆想問問那人,西北風寒,他是不是有照顧好自己身體,刀劍無眼,他有沒有受傷??墒欠N種情緒涌上來,他卻無法下筆。游彥是因為他,才去經歷那些,他又有什么資格安居都城之中時送給游彥這些無關痛癢的掛念? “懷騁?”游彥已經合上了錦盒,他看著藺策,“你在想什么?” 藺策朝他笑了起來:“只是順著你的話想了想當日的事情,我那時好歹已經是一國之主,高居帝位,人人敬畏,又有何不好?”縱使真的有,比起遠在西北的游彥,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困擾。 游彥沉默了一會,他與藺策一路相伴,自然記得他初登基之時朝中的局勢,記得他那帝位是如何岌岌可危,不然他也不至于親自披上盔甲遠赴西北,而等到他歸來之時,朝中少了多少曾經讓他們厭惡的面孔,藺策的帝位那時候才總算坐的安穩,想也能猜到,藺策一個人究竟經歷了多少,卻從來不會對他言說。 游彥最為了解藺策的脾氣秉性,知道話既至此,藺策當日有再多難處,也都不會再說出口,他也不想為了已經過去的事情再為糾結。他抬手摟住藺策的腰,將臉貼在他胸口:“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對你說過,當日我遠在西北,不管經歷什么樣的苦戰,只要想到你在都城等我大勝歸來,就能無往不勝?!?/br> 作者有話要說: 藺策:你有意見? 第58章 盡管有游彥在, 藺策不再像往日那般為了處理朝政幾乎不眠不休, 但他素來勤勉, 眼下又是春闈在即,各地的秀才陸續進京,加上又是春種時節, 或干旱,或漲水,舉國上下總有處理不完的事務, 縱使有心想要多陪陪游彥, 卻也難得空閑。 所幸游彥一直是一個自得其樂的人,不管是在宮中還是宮外, 也不管是不是在藺策眼前,總能找到事情做。他在御花園折騰了數日, 雖然有內侍精心照看,花草還能頑強的活著, 荷花池中的錦鯉卻堅決不肯在他出現的時候冒頭,游彥一直沒能實現的釣魚大計再遇挫折,但也好在他生性豁達, 也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這里不通,那就再換別的,站在荷花池邊感慨了一下這些錦鯉沒有眼色,轉身換了身衣服,出宮去赴林覺的約。 李埠一案到最后藺策雖有退讓, 不再株連,但林醒的罪責是無論如何無法抹去的,還是被判流刑,遠離都城。其父林衍雖不用再被牽連免官,但逢此事端之后,內心郁結大病了一場,林覺被迫出來替父親兄弟收拾殘局,料理對他來說麻煩至極的一大家子,許久不得清閑,直到近幾日,其父身體逐漸恢復,林覺漸漸從那些繁雜的事務之中脫身,才終于有空約游彥一聚。 林覺本意是想與游彥把酒言歡不醉不歸,但游彥前腳接到邀請,后腳御醫就出現在長樂宮,恭恭敬敬地替他診脈之后表示,游將軍氣虛體弱,需得好生休養,更不宜飲酒,不然的話只能再開些補藥每日調養。御醫如此的態度,自然是背后有人指使,至于是誰,也不言而喻,游彥簡直哭笑不得,卻也樂得成全這人的關切,與林覺改約了喝茶。 大抵是因為又過了一年的緣故,又或者是因為林家總算是走出了李埠一案的陰霾,整個茶樓都重新修整了一遍,換上了一副簇新的氣象。游彥在樓下轉了一圈,才跟著林覺一起進了二樓的雅間。 這個雅間是專門為林覺所留,位置在最里面,不受打擾,相對比較安靜,但還能聽見大廳內的琵琶聲,一面喝著茶,愜意至極。還有一面臨街的窗子,若是覺得乏味,還可以打開窗看看街上來往的人群,又是另一番樂趣。 游彥靠在窗邊,朝著下面看了一眼,順手接過林覺遞過來的茶:“我一直以為這段時日你一直在府里忙著料理事務,肯定顧不上這邊,倒是沒想到,還有空將這里重新修繕,比以前更有意思了?!?/br> “府里真的需要我做的事能有什么?”林覺輕笑,“林醒雖然被判流刑,卻也還是有回來的那一天,他雖走了,他娘卻還在,這段時日恨不得盯著我每一個動作,生怕我占了什么不該占的東西?!?/br> 他說著話,喝了口茶,語帶嘲諷:“她也不想想,老爺子為官幾十年,每年就那點俸祿,剩下的那些東西大概還不夠我這茶樓一月的營生,真以為能入得了我的眼?若不是老爺子前些時日實在病的太重,我又怎么會管她們母子的麻煩?!?/br> 游彥笑了笑:“你那弟弟被判流刑,去了哪兒?” “西北?!?/br> 游彥挑眉:“這倒是巧了,若是別的地方,我可能沒什么辦法,西北的話我倒是熟的很,也有不少老下屬在那里,若需要關照的話,盡管開口?!?/br> 林覺聳了聳肩:“在我眼里,林醒被我家老爺子和我那庶母寵的太過了,在西北多吃點苦頭反倒是一件好事。所以,我才不會為了他,欠你這個人情?!?/br> “欠我人情算是什么大事?”游彥喝了口茶,“一杯茶就抵得過了?!?/br> 林覺看了看他,突然笑了起來,挨著他倚在窗邊,看著外面街上來往的行人,忍不住感嘆道:“這段時日為了這些事也算是焦頭爛額,現在總算是松了口氣,本想約你圓了上次的諾,不醉不歸,沒想到最后只能在這兒喝茶?!?/br> 游彥低頭輕輕嗅了嗅自己的茶盞,茶香濃郁,沁人心脾:“其實我也不至于一口酒都喝不得,只不過林兄你酒量實在是差,到時候將你喝倒了,我卻還未盡酒興,那不是無趣的很?” 林覺輕輕地敲了敲窗沿:“那這么說來我倒是應該再找個人陪你才是?!?/br> 游彥視線從街上漫無目的地掃過,嘴角突然揚了起來:“正好這里有個現成的?!闭f著,他提高了聲音,對著街上道:“陶將軍何處去?” 騎著馬從街上路過的陶姜詫異地轉過視線,看見樓上的游彥登時滿面驚喜:“將軍???!” 游彥朝著他招了招手:“這里有好酒,陶將軍要不要來嘗嘗?” 陶姜許久未見游彥,沒想到會這么機緣巧合地碰到,不由興奮,立刻翻身下馬,幾步就進到茶樓之中。 游彥回過頭,看向窗邊一臉訝異的林覺,笑了起來:“我替你找了酒伴兒,林兄的好酒現在可以拿出來了?!?/br> 陶姜被人客客氣氣引到雅間才看見其中不止游彥一人,他理了理衣袍,朝著游彥拱手:“將軍,”而后轉頭看向窗邊的林覺,眼底帶著疑惑。 游彥點了點頭:“這位是林覺林公子,這家茶樓的主人,也是今日要請你喝酒的人?!闭f罷,轉向林覺,“林兄,這個黑衣將軍就是陶姜,我先前在軍中的兄弟,當年西北一戰,他可是赫赫有名,讓敵人聞風喪膽,想必你也聽說過?!?/br> “略有耳聞,”林覺笑,“這么說起來,將軍戍邊衛國,這酒我更該請了?!彼f著伸手指了指面前的茶盞,“我已讓他們去準備了酒菜,將軍可以先嘗嘗這茶?!?/br> 陶姜從見到游彥的喜悅中回過神來,順著林覺指的方向看見那盞熱茶,順手就端了起來,一口氣就喝了大半盞,而后朝著林覺點了點頭:“多謝林公子?!?/br> 林覺被他豪放的飲茶之法震驚,有些詫異地看向游彥,游彥笑了起來:“他久在軍中,這種好茶喝到他口中與白水也沒什么分別?!?/br> 林覺失笑,朝著陶姜看了一眼:“那將軍稍候,與游兄說說話,我去吩咐他們準備酒菜?!闭f著轉身就出了門。 陶姜目光一直跟著林覺,直到他走出去,才轉回視線不解地看向游彥:“將軍您叫我來是這位林公子有什么問題嗎?” “他想找個人把酒言歡,言歡我可以,把酒卻不行,剛好看見你從樓下路過,就順便叫你上來?!庇螐┞掏痰睾戎?,“倒是你,怎么突然進都城了?” “今日是例行入宮向圣上匯報軍務的日子,將軍難道忘了?”陶姜看游彥喝茶,順手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說起來我剛剛在皇城外還見到了府上的小公子,和遲徹那人在一起不知道在爭執什么,面紅耳赤激烈的很?!?/br> “遲徹?”游彥握著茶盞的手頓了頓,挑了挑眉,又輕輕搖了搖頭,“他被調去了大理寺,位置比以前關鍵,做事也比以前有分寸的多,所以我也懶得過問?!?/br> “游小公子看起來確實比以前長進的多,”陶姜說著,笑了起來,“我記得當年咱們從西北回來,我去府里看您,游小公子那時也有十四五歲了吧?坐在您房門前哭鼻子,可把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您傷勢復發了,后來才知道是心疼您這個叔父。后來我把人帶出城騎馬轉了一大圈,才哄高興?!?/br> 提起游禮當年的樣子,游彥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當初他從西北負傷而歸,藺策的反應自然不言而喻,游禮大概是年紀小,從未見過游彥那副樣子,當時就哭了出來,之后每日都守在游彥房門口,直到他痊愈。那時候游彥雖然覺得他的反應好笑,卻也難免欣慰,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他這輩子注定沒有子嗣,能有游禮這樣的侄子,倒也知足。 二人說了會話,陶姜后知后覺地想起游彥剛剛的話,忍不住問道:“將軍您怎么了,別是舊傷又復發了吧,怎么不能飲酒?” 游彥從茶盞前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涼涼道:“沒什么大事,只不過你們陛下擔心,不允許罷了。我這段時日都住在宮中,帶著酒意回去,總要惹他不高興?!?/br> “哦?!碧战趾攘艘淮罂诓?,卻還是沒覺得這所謂的好茶到底好在哪里,只覺得寡淡無味,遠不如烈酒來的痛快,也不知道游彥到底為何喝的那么津津有味。 正想著,林覺推門進來,手里提著一個酒壇,掀開蓋子朝著游彥晃了晃:“我可是把我的私藏都翻了出來,游兄確定不要嘗嘗?” 游彥抽了抽鼻子,聞到了酒香,感覺有點蠢蠢欲動,剛要伸手,另一只大手就將酒壇接了過去,低聲在游彥耳邊道:“陛下不允許的事情,將軍還是不要做了?!倍筇痤^朝著林覺笑道,“我們將軍大概是沒有這個口福了,今日我陪林公子不醉不歸?!?/br> 第59章 林覺雖然愛酒, 但酒量卻實在是不怎么樣。先前與游彥喝酒, 他就被游彥的酒量所碾壓, 今日見到陶姜才知道,游彥或許應該是當日西北軍中最不勝酒力的一個。 陶姜久在軍中,嗜烈酒, 入口越是辛辣,他越是喜歡。林覺今日拿出的皆是他珍藏多年的好酒,是為了偶爾有機會時候邀上三兩好友, 推杯換盞, 細細品味,卻從未見過陶姜這副飲酒的法子, 又或者說,在他過去的人生里也從未見識過像陶姜這般……豪爽的人。 對, 豪爽,這是林覺失去意識前腦海里對陶姜的最后評價, 之后就丟下手里的酒盞,撲倒在桌上,昏睡過去。 陶姜飲酒多年也從未過林覺這種人, 他伸手晃了晃酒壇, 一壇酒還未盡,身邊這位貴公子已然倒了,他轉過頭看了看游彥,滿臉的難以置信:“將軍,這林公子這種酒量, 還想找人把酒言歡?” 游彥手里端著茶盞,笑著搖了搖頭:“他想要找人把酒言歡,意在言歡,喝酒只是為了助興,哪里遇見過你這種一言不發舉杯就喝的人?”他說著話,朝著陶姜手里的酒壇抬了抬下巴,“就這一壇酒,平日里我們最起碼要喝上一個時辰,你們幾句話間就喝了干凈,他還能坐在這里,已經難得?!?/br> 陶姜實在無法理解他們這種飲酒的方式,他聳了聳肩,將酒壇中最后一點酒倒進自己杯中,一口飲盡,而后長長地舒了口氣:“既然要喝酒,就要盡興,像你們那種喝法,要喝到什么時候?” 游彥眼巴巴地朝那酒壇看了一眼,皺眉道:“你都喝完了?” 陶姜將酒壇整個舉起,最后一滴酒倒入口中,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喝完了。將軍,不得不說,林公子這酒確實是好酒,就是少了點?!?/br> 游彥瞪著他手里空空的酒壇:“你一口都沒給我留?” “將軍您也想喝?”陶姜將酒壇扔到桌上,順手拿起茶壺替游彥斟滿茶盞,“您還是繼續喝茶吧。要是今日我沒在這兒您偷著喝酒也就算了,陛下反正不舍得拿您怎么樣,可是萬一被陛下知道您是與我一起喝酒的……”陶姜想到這兒就忍不住搖了搖頭,“將軍您還是放過我吧?!?/br> 游彥盯著那酒壇又看了一眼,而后抬頭瞪了陶姜一眼,才低下頭又喝了口茶,原本濃郁的茶香此刻喝進口中倒覺得有一點寡淡無味,讓他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陶姜喝了大半壇的酒,卻還像沒事人一般,一絲酒意都無。他一大早起來便進了宮,一直也沒來得及吃東西,現在喝完了酒倒是覺得肚子空空的,他湊過去輕輕嗅了嗅桌上的飯菜,也不在意游彥還在自己跟前,順手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還在間隙朝著游彥問道:“將軍,這又過了一年,聽說您現在也天天上朝了,那您打算什么時候回軍中?” 游彥也不在意他的失禮,捧著茶盞看他:“怎么,你現在管不住了?” “哪能啊,”陶姜反駁,“我這不是看著您現在還挺閑,我今日進宮的時候,看見陛下桌上一大摞的奏章,又聽說朝中忙著準備春闈的事,想必圣上他根本沒時間陪您,所以想給您找點事情解解悶,就當活動活動筋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