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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二世祖她今天消停了嗎在線閱讀 - 第44節

第44節

    “大局已定,小神君也不必再憂心忡忡,好好再看一眼你的如意郎君,看一看這三界最后的景……”

    “呸!”瑤夙嗤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獠牙魔君總愛把話夸大,這一點很不好。大局已定?你所謂的大局是這些連啟智都做不到的獸,還是把我困在這破柱子里?妖界的結界大門都被撞開了,你把妖兵都關在外面等死,他們還會站在你這邊?與整個三界為敵,怕是你身死于此的大局定下了吧?”

    “臨危不懼,不愧是雍圣殿的小神君?!扁惭拦雌鸬淖旖锹冻隽藥最w尖牙,顯得有幾分猙獰?!翱磥硇∩窬呛芎尬伊?,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還惦記著我什么時候死。不過也不勞你費心,我什么時候死你是看不到了,我既然會把那些個廢物都關在外面,又輕而易舉讓幾位上神攻破結界大門,自然不會將自己往死里算計。算起來比我預算的還要慢一些,不過也不算晚?!?/br>
    “你什么意思?”瑤夙眉頭皺得更緊,總覺得他的話里有天羅地網一般細密的陰謀。

    遠處的鐘聲又響了起來,那種聲音不像寺廟里晨暮敲響的帶著厚重禪意的佛鐘,低沉喑啞,仿佛一下一下地敲到人的骨頭縫里,從內心深處涌上一股陰森的恐懼。

    從子時到現在,已經是第六次鐘聲了,第一次敲響了十二下,第二次敲響了十三下,不出所料這一次應該要響十七聲,一下一下緩慢而規律,不像是敲鐘人刻意敲響的,更像是到了時辰之后,從天際落下的聲音。

    凡間到了夜晚會有更夫打更報時,妖界的夜晚太長,有報時的天鐘額不出奇,可奇怪的是為什么只有今夜有這種催魂索命一般陰森的鐘聲?

    瑤夙垂著眼仔細回憶了一會兒,在鐘聲敲響第二下的時候,才恍然想起幾年前第一次在妖界過祀月節的時候,似乎也有這樣的鐘聲,只是那聲音被鼎沸的人聲掩蓋,便不明顯了。

    “看小神君的樣子,應該是想到什么了?”獠牙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儼然是幾日前那種想將自己偉大的陰謀與別人分享的模樣。

    “這個時辰,算來已經是仙界的黎明?!?/br>
    “不錯!”獠牙嘴邊浮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接著道:“三萬年前的妖界出現了一輪血月,這件事,小神君想必有所耳聞?”

    三萬年前老妖皇身死之后,妖界的月變成了血紅色,王宮結界吸噬了不少仙君妖君的靈力,導致妖界損傷慘重。

    “那又如何?難道……你能將這月亮變成血月?”

    “不是我能將月亮變成血色,而是那個時候的月,本來就是血色的,只是受仙界日光的影響,這不明顯的異樣顯現不出來罷了。仙界晝夜交替的黎明時分,是妖界最黑暗的時候,那一刻鐘的妖界,是脫離天地法則的管束的,你腳下的法陣便是讓血月現色的陣眼,我在整個妖界布下了陣法,在我取走你的神力的同時,妖界的所有人,不管仙妖還是遠古的神祇,都會流失身上的靈力,只有那么短暫的一刻,整個三界都會傾覆!”

    “獠牙,世事不會盡如人意的,憑這些烏合之眾,憑這些陣法,你就能妄想傾覆三界嗎?百萬仙兵妖兵、天帝天后,還有我爹娘,你以為是你這些小伎倆能對付的?”

    “小伎倆?是不是小伎倆不重要,有用就行。我為何就不能傾覆三界重新建立一個新天地?天帝只因為他是天帝俍觀的兒子所以繼任帝位,你娘就更荒唐了,祖神的女兒就能夠主宰天地?就能夠逆天命重生?就能夠打著不理世事的名號高高立于三界之上?哼!什么祖神的女兒,什么神君帝君,今天,統統都有來無回!”

    “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說什么,先道歉就對了——實在是沒想到實習會這么忙,兩個星期基本都沒有點進過晉江,每天都惦記著碼一點(掩面哭泣)

    這周應該不會那么多事,我會摸空碼字趕緊更新的嘿嘿嘿,希望不會讓你們等太久,┗|`o′|┛ 嗷~~

    ☆、終章(上)

    虛無縹緲的聲音從九天之外傳來, 不輕不重,卻夾帶著破碎虛空的勢頭, 生生在寒夜里掀起一陣氣浪,冷風吹進骨子里,寒得發顫。

    隨著仙妖大軍奔涌而至, 月下突然出現了一道白虹,從高空蜿蜒而下,籠罩著淡淡的華光,一抹絳紫一抹墨綠, 兩道身影翩然而下, 神光照拂,無盡的神壓自蒼穹壓下。

    妖兵們自打知道了獠牙把他們關在外面送死, 就站到了仙界的陣營,這會兒兩界聯手,與底下那群從四處搜羅而來的進化不全的妖獸戰在一起, 一時也分不出勝負來, 不過連天帝天后都親自下場了, 大勢壓往正義的一邊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獠牙并不把這隨時會一邊倒的局勢放在心上,負著手升至與兮揚和白曄二人齊平的位置,隔著光幕結界, 形成了里外對峙之勢。

    "說什么不插手仙妖兩界的戰事,到底還是出手了,果然上神就是上神,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又何必把自己標榜得如此正義凜然不過兩位上神倒是獠牙有些失望了,破個結界都這么慢,沒留下多少說話的時間了。"

    兮揚自主略去了后面一句話,冷著臉沉聲道:"本君說了不干涉仙妖二界的戰爭,自問也有做到,你私下無人之境捉捕兇獸、又挑起兩界戰爭將一眾妖兵推出妖界送死,這已經不是仙妖兩界的戰爭了,你在妄想毀壞三界和平,傾覆三界!這,本君可就沒有道理再坐在雍圣殿兩耳不聞窗外事了。何況,你還把本君的女兒抓來了,本君又怎么能放過你"

    "女兒"獠牙回頭看了一眼困在光柱里的瑤夙,搖了搖頭,露出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樣。"你們兩位這爹娘當得可真是不怎么樣,起初小神君領著我們的妖皇陛下回去的時候,你們口口聲聲為了引起兩界不必要的麻煩,不接受她和小妖皇在一起,逼得人家跑去人界,還逼得我們陛下想廢棄幾萬年的道行修仙道這會兒倒想起來要護著女兒了怕是晚了些。當年我敢送北胤這虎崽子走,就是篤定了雍圣殿不會留下他發現他體內的毒蠱,但在仙界也不會有人能傷得了他,所以才有了今日這人不人要不要的武器,他發起狠來,怕是不輸窮奇饕餮。今天,所有人都會有來無回,這可不是一句空話。"

    "窮奇如何?饕餮又如何?遠古五大兇獸何其兇殘,三萬年前一樣被挫骨揚灰。顛覆三界重建天地成為萬人之上的主宰,三萬年前有狐虛已經做過一次,他的下場你不會不知道,步他的后塵,只會落得個魂飛魄散萬載罵名的結果。"

    "三界九州,有狐虛是唯一一個讓我敬佩的人,他有這樣的野心有這樣的能力籌劃幾萬載,連死了幾萬年的緣故兇獸都能讓他們復蘇,如若不是他攪得往生海生了變動,我也不會因緣得道飛升魔君??伤彩俏易羁床黄鸬娜?,頂天的大丈夫,為了一個女人沒有沉住最后的一口氣,就這樣前功盡棄,真是可笑!我和他不一樣,他從神墮魔,而我,本來就是魔!我沒有他兒女情長的牽掛,我比他更能狠得下心!我還有你的瑤夙小神君做人質,兩位神君舍得嗎?就算你們為了天下蒼生舍棄自己的女兒,這道屏障,保我一刻鐘綽綽有余。我要你們都親眼看著,三界是怎么傾覆的!我要你們體會那種神力從體內流失的痛苦,要你們臣服在我的腳下!"

    、

    低沉古舊的鐘聲敲響了第十五下,整個夜空仿佛被洗凈了一半,無星無云,只有那一輪明晃晃的月亮懸掛在天際,月光皎潔無暇,透著讓人不安的寧靜。

    光幕內的平靜被一聲響指聲打碎,北胤和刀面同時破開光幕結界掠了出去,獠牙臉上平靜的面容終于一點一點褪了下去,森森的獠牙露出,在光的照映下泛著森冷的光。

    刀面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雖然沒有引下天雷渡飛升劫,可他身上的妖力已然到了魔君的境地,和不久前上牢房提人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如若那時候的刀面不是裝的,那今晚的祭臺就太可怕了。

    白曄的身影擋在了兮揚跟前,抬手間滄溟劍的劍形已經虛虛顯現,一翻轉一輕揚,正面迎上了刀面泛著冷光的刀,兵器碰撞擦出的絢彩火光在虛空中轉瞬即逝,轉眼間兩道身影已經沒入了云霄之中。

    兮揚抬頭望了一眼已經不見影蹤的白曄,手上天羅扇輕輕一轉,正正擋住了北胤突然襲來的一記黑虎掏心,白色骨扇流溢著銀色光芒,剎那間幻作了一柄長劍,橫向劈出一道劍光,將來人逼得匆匆后退,劍尖一轉,夾著冷冽的劍芒刺去。

    “阿娘——??!”

    被困在光柱里的瑤夙除了干看著什么也干不了,既擔心自家爹娘招架不住這些發狂的野獸,又擔心北胤被爹娘傷了,以至于獠牙什么時候落到了她旁邊都沒有察覺,眼里只有天羅劍銀光流轉指向北胤的劍尖,匆匆喊出了這么一句話。

    裹挾著千鈞之勢的天羅劍隨著兮揚的停頓斂去了幾分鋒芒,趁著這個小空當,北胤身形晃了一晃,在原地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兮揚也沒有要把人揪出來的打算,犀利的目光陡然轉向獠牙,劍鋒調轉了方向,帶著獵獵的破風聲往光幕結界而去,伴隨著一聲刺耳的碰撞聲,天際驟然劃過一道藍紫色閃電,一道天雷直劈下來,擦著祭臺的結界將一個靠得近的妖獸劈成了焦炭。

    “九天玄雷說引就引,不愧是遠古大神、三界至尊?!扁惭烂嫔铣冻鍪止ЬS的笑容,背在身后的手終于擺到了身前,一下一下,不輕不重地拍著掌。

    第三下掌聲落下的時候,天羅劍化回了扇形回到兮揚手中,一身絳紫華服的白曄緩緩從空中落下,那來自遙遠天際的蒼茫古舊的鐘聲,終于敲響了第十七下。

    、

    天際高懸的明月似乎沒有變化,既沒有因為這低沉縹緲的鐘聲而變得明亮或暗淡幾分,也沒有因為到了這個時辰而變大或變小幾寸。

    若非獠牙先前刻意提了一口,沒有誰身處妖界之中,還會想到這最深的夜竟是仙界的黎明。

    獠牙嘴角那似笑非笑僵硬牽出來的笑容終于變成了猙獰的咧嘴大笑,在兵器碰撞和兇獸的嘶吼聲中,仍舊清晰而縱狂地盤旋在寒夜里。

    瑤夙還未從北胤和阿娘交手的膽戰心驚中回過神來,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經擋到了跟前擋住了外面的視線,光幕結界仿佛受到了一記重創,光芒暗淡了一下,還未來得及深究是不是阿娘在強行破開結界,眼前的光柱子就隨著獠牙的動作迸發出一道強光,視線里頓時白茫茫一片,耳畔圍繞著轟鳴的雷聲,再聽不真切什么。

    光柱的強光將周圍映得亮堂堂的,祭臺底下戰成一片猩紅色,誰也沒有多余的心思抬頭看一眼祭臺上那張狂至極的玄色身影。

    獠牙手中牽著三根極細極細的從光柱中拉牽出來的銀線,鮮紅的血滴順著斜斜細線滑落到獠牙粗糙的手指上,化成了一絲黑色霧氣消失進了空氣中。

    光柱仿佛變成了實質的透明琉璃,細細的紅色血線將紋路清晰地勾勒了出來,涓涓細流般注入腳底的巨大法陣中,“琉璃”的強光像褪下的帷幕般,從上端一路斂到了腳底,收進了復雜的陣法中,腳底符號一般的法陣頓時得到了生命一般,溢出了暗紫色的光,沉得近乎黑色,濃得不帶一絲雜質。

    墨色的天幕下,遮住月華的薄絲霧般的云被風輕輕吹走,露出一輪紅色的血月,通透無暇,宛如一塊泣血的紅玉。

    紅色的月暈仿佛一道魔障,整個妖界都籠在了紅光之下,地上渾濁的血液在月光下變成了看不出的暗沉顏色,散發出更濃厚的血腥味道。

    兮揚和白曄相互對視一眼,天羅劍沐著冷冽的寒光,忽而幻成了弓形懸在頭頂,結成了光圈將他們兩人圍護在內,阻隔了駭人的紅光。

    滄溟劍從白曄手中脫出,劍尖直指獠牙,大有強行破開光幕結界之勢,里面的人身形高大卻微微躬著身子,儼然是迫于神壓不得不彎下了桀驁的腰身,可臉上那笑容無比譏諷,看得人心骨發寒。

    神劍未觸及結界就被一道突然闖入的身影攔了下來,刀面整個人都被這股強大的力量帶著往后退,被滄溟劍直直釘在了光幕上,結界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裂開了蛛網似的縫隙。

    可那只粗糙的生著尖利指甲的手死死握住了滄溟劍身,也不知他哪里來的這樣龐大的力量,竟能將白曄神君的攻勢擋下。

    那張布著疤痕的臉又多了幾道傷口,暗紅色的血液糊了半張臉,隨著他牽動嘴角的動作,顯得越發地猙獰。

    他的嘴唇緩慢張合,沙啞著聲音道:“沒有人可以阻止獠牙魔君,就算你們是上神,也不能!”

    “倒是只忠實的走狗?!?/br>
    白曄一句話不疾不徐溫溫淡淡的,手下卻加重了力道,刺進刀面體內的滄溟劍好似一顆吸足了血的藤蔓,向外伸著扎人的刺,不過須臾,就將那軀體剜了個血rou模糊,分不清是咆哮還是哀嚎的嘶吼聲漸漸弱了下去,那被釘了個結實的身軀停止了痛苦的掙扎,在一片絢爛的光幕下碎成了齏粉,挫骨揚灰。

    獠牙嘴角的笑意始終未曾消減,那是一種大事將成君臨天下睥睨世間螻蟻的嘲諷笑容,底下廝斗仙妖魔獸、方才為了護他被挫骨揚灰的刀面,仿佛都是他“宏偉大計”中理所應當的絆腳石,生與死,都不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說話要被打哈哈哈哈拖了這么久,真的是學校太忙,前兩天感冒發燒跑回家了才有時間碼字(感冒發燒的原因就是講課將太多了喉嚨痛然后發燒了你們信嗎?)

    anyway,本來想最后一章寫長一點的,沒想到寫太長了,就分兩段,還要一半明天發,保留一點儀式感~~

    ☆、終章(下)

    不知是誰最先發出那一聲非人的慘叫, 光幕結界里,獠牙浮在虛空上, 地上的紅色法陣和天上泣血般的月相互輝襯,成了吸噬神力的血窟,靈力從每一個仙君和妖軍的身上流走, 即便立馬封住靈脈也不能止住靈力的流失。

    這一幕,竟與三萬年前的那場大戰,隱約地有了重合之處。

    不,比三萬年前還要可怖。

    那些嗜血的兇獸似乎不受血月的影響, 露著尖利的牙齒和爪子, 咆哮著撲過來,朝著口邊可及之處張嘴撕咬, 原本占著的人數優勢頃刻間發生了逆轉,一聲又一聲的哀嚎從四面響起,靈力稍弱抵擋不住的已經元神離體, 落了個魂飛魄散。

    兮揚的眼眶里蓄了淚水, 艱難地將視線從瑤夙的身上移開了去, 在女兒和三界蒼生的面前,她一定要選擇蒼生,這是一個神的大義, 也是一個神的無奈和悲涼。

    “兮揚!”白曄用力掰過了她的身子,往后退開兩步,手中凝起兩道紫光,沉重而又故作淡然道:“我們先是守護三界的神, 才是瑤夙的父母,她明白的?!?/br>
    兮揚苦笑了一下,手上起了動作,慢慢將神力凝起,澀然道:“我寧愿她是個凡人,也不要是我們的女兒?!?/br>
    隨著兩人凝起的神光越加強烈,天羅結出的護著兩人的小光圈慢慢變高、變大,白、紫交錯的光圈仿如一只巨大的倒扣的碗,將底下百萬生靈罩在了柔光下,阻隔了血月的紅光,止住了往外流走的靈力。

    “用親生骨血的死換這些螻蟻的生,當真是大義!哈哈哈哈哈哈!不過,要的就是兩位神君這種大義,才能滿足我的狼子野心。我獠牙不是什么好人,不管你是救女兒還是救這群螻蟻,我一個都沒打算讓你們活,哈哈哈哈!”

    邪佞的笑聲飄徹整個夜空,不知什么時候,竟開始飄下淅瀝的小雨,在紅色月光下像極了染了血的銀針。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得不少法力稍低的仙君妖君失了大半靈力,此時正如喪家之犬一般躲避著兇獸放殘暴屠戮,元胥幾人也未能免于神力流失,好在兮揚和白曄出手及時,損傷并不大,調息恢復片刻便又拿起了兵器與兇獸展開屠殺 一點一點拉回倒過去的勢頭。

    、

    困在光幕里的瑤夙痛苦地悶哼一聲,四肢百骸仿佛被烈火焚燒一般,難受得每一根血脈都在噴薄,神力一點一點被剝離的感覺清晰地傳來,疼得連叫喚都沒有了力氣。

    虛空上浮著的人像一只張開了血盆大口的獅子,貪婪地將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一點一點吸進自己的體內,神力和妖力的沖撞使得他整個人都變得模糊扭曲,可那狂肆的笑聲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不知是什么重物突然拍打在了光幕結界上,整個地面都劇烈地顫動了一下,凌厲的劍氣從天際深沉處破空而出,帶著不可阻擋的銳勢,在沒有第二個刀面跳出來阻擋的境況下,“鏗鏘”一聲脆響,破開了結界,于虛空中發出“嗚嗚”的鳴響。

    地面冒起一股黑煙,幾縷紅色煙霧混雜其中,迅速凝成了人形,暗紅色的長袍,隨風舞動的長發,泛白的手緊緊握上長劍的劍柄,往下三寸的劍身上赫然用梵文刻著“鬼影”二字。

    獠牙并未料想到這一出,看見突然出現的人,神情明顯愣了一下,閃過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臉上的笑意終于收起,換上了一副憎惡的表情,冷聲斥道:“小畜生想干什么?給本尊滾一邊去!”

    “在本尊面前自稱‘本尊’?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北胤將手里的鬼影劍抬起,劍尖的紅沉得像干涸的血液的顏色,流轉著暗沉沉的近乎黑色的光芒。

    “哦?恢復理智了?”獠牙別開視線睨了一眼支撐著結界阻擋血月紅光的兮揚,僵硬地勾了勾嘴角,陰惻惻道:“過了幾手就把蠱蟲從你體內弄了出來,還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呵,上神不愧是上神,畢竟是逆轉生死也不受天地制裁的人?!?/br>
    “該受制裁的是你!聚集無人之地的兇獸,布下驚天陰謀妄想殘害神祇和蒼生,你比矢嶼更卑鄙無恥!”

    “你把我和矢嶼對比……可真是太高看他了。矢嶼這個人,什么都不比我差,可最后還是輸了,為什么?因為他不懂得隱藏自己,壞人,如果壞得太過于明顯,就成了可笑。北胤,你成魔,我是助了你一臂之力的,可你若是覺得憑你現在的實力能夠與我抗衡,那就大錯特錯了!今晚,歷史將改寫,勝者為神敗者成魔,從今往后,我獠牙就是住在三界的唯一的神!”

    “枉你自詡聰明,可笑!”北胤不屑地勾了勾唇角,眼里劃過一抹嘲笑。

    獠牙似乎反應過來了什么,臉上終于現出了慌張的神色,手中妖光還未凝起,北胤已經提劍在自己的左掌拉開了一道狹長的口子,鮮血噴灑而出,濺落在困著瑤夙的光柱上和地下的法陣上,陣法受了干擾,冒出大片大片的白煙,紫得近乎黑色的光芒一點點淡開,仿佛整個陣法都有了松動。

    獠牙想取走瑤夙的神力,就只能用她的血來開啟陣法,一旦摻了其他人的血液,陣法也就作了廢。

    這也是為什么祭臺上設下了這個光幕結界的原因,并不是結界有多牢靠將人擋在外面讓他完成這項壯舉,而是為了不讓外頭廝殺的骯臟的血濺到法陣上。

    、

    紅月的顏色漸漸變淡,一刻鐘的時辰已經所剩不多。

    直沖天際的光柱在染上北胤血液的一剎消失了去,瑤夙失去了禁錮重重跌坐到地上,嘴角溢著一行鮮血,艱難地抬起頭,對那個許久不見的男子笑了笑。

    紅色的月,紅色的衣,那個名喚北胤的青年還是初見時的眉目,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獠牙從將北胤變成半獸人時起,就沒有想過這一出變故,在他的設想里,北胤應該帶領兇獸群戰死,亦或是與那些個上神廝打纏斗,而不是闖進了他設下的結界,親手破壞了他設下的陣法。

    被他強行攝進體內的神力仿佛也掙開了那一層束縛,從他的體內洶涌而出,銀色的光芒如驚濤駭浪一般,涌進了北胤的體內。

    頃刻間,半個虛空被照亮,華而不實的光幕結界發出“嗚嗚”兩聲悲鳴,粉碎成了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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