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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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明明有心事,卻不肯同我講,”顧景陽低頭親吻她的唇,一下,再一下,最終才依依不舍的抬起頭:“我心里很難過?!?/br> 我幾時不曾同你講了? 謝華瑯心中微生不解,旋即反應過來,他是指今日傍晚時分,兩人說起謝瑩那封信的對話,訝異之后,又輕聲道:“不是我不想同你講,而是此事著實叫我……” 她思量再三,終于尋了個合適些的詞匯:“叫我有些無措,也太猝不及防?!?/br> “我同阿瑩jiejie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是堂姐,但同親jiejie并沒有什么區別,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為人處世,她都比我好太多,我曾經想過,要多么完美的男子才能娶到她做自己的妻子,卻沒想到,最后她……” 謝華瑯長嘆口氣,由衷傷懷道:“林崇戰場失利,只是失之本職,而非私德有虧,謝家就此退婚,未免有些理虧,但阿瑩jiejie就此留在林家,我心里實在是難過?!?/br> 她說的時候,顧景陽便只靜聽,待她說完,才道:“人各有志?!?/br> “我也明白,”謝華瑯心中酸澀,埋頭在他懷里,低聲道:“只是心里過不去這個坎兒?!?/br> 顧景陽撫了撫她的肩,忽然道:“枝枝,倘若身份對換,你會為我等下去嗎?” 謝華瑯往后退了一點,堅定道:“當然會?!?/br> 燈火之下,顧景陽的目光熠熠生輝:“為什么?” “因為我心悅郎君,我喜歡你,我愛你,”謝華瑯捧著他的臉親,最后才依依的吻到了他的唇,她一點兒也不臉紅,聲音清脆道:“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除了郎君,我誰都看不上?!?/br> 顧景陽深深望著她,手臂用力,將她摟的更緊:“我亦如是!” …… 夜色漸深,已然到了該就寢的時候。 顧景陽有些醉了,身姿卻仍筆挺,謝華瑯同他一道回寢殿去,又親自照顧著他梳洗。 彼此同居一殿這樣久,早就沒了拘束,謝華瑯將他外袍解下,哄道:“不早了,郎君去歇息吧?!?/br> 顧景陽在床榻坐的端正,臉也不紅的道:“枝枝,替我寬衣?!?/br> 謝華瑯正將帷幔自玉勾上取下,聞言打量他一眼,道:“已經脫了,郎君別鬧,快睡?!?/br> 顧景陽道:“明明沒有?!?/br> 謝華瑯回過味兒來,有些詫異的看著他,道:“都只剩中衣了,難道還要脫嗎?” 顧景陽疑惑的問:“不可以嗎?” 謝華瑯早先也曾經說過,若他愿意,盡可以任君采擷,然而自己主動跟別人主動,那可是兩回事。 她惱羞成怒,道:“不可以!” 顧景陽眼睫極緩慢的眨了一下,道:“那我們就換個話題?!?/br> 謝華瑯警惕道:“什么?” 顧景陽問:“之前在前殿那兒,你為什么要把桃子給別人?” “……”謝華瑯一口氣梗在嗓子眼,堵得心口疼,瞪他一眼,怒道:“快睡!” 顧景陽看了她一會兒,終于躺下身去,蓋上被子,兩手規整的交疊在胸前,雙目閉合,看起來是準備睡了。 謝華瑯見他這樣順從,倒有些不明所以,奇怪之后,還是熄了燈,七手八腳的往床榻里邊爬,冷不丁壓到他了,忙側身到一邊兒去。 顧景陽睜開眼睛,道:“枝枝,你壓到我了?!?/br> 謝華瑯老老實實的認錯:“對不住,有點兒黑,我沒注意?!?/br> 顧景陽道:“只說一句‘對不住’?” 謝華瑯怔了一會兒,試探著道:“……要賠點什么嗎?” 顧景陽大概就是在等這句話,聽完便掀開被子,極矜雅的端坐起身,兩手放在膝上,雙目明亮的看著她,道:“枝枝,陪我睡覺吧?!?/br> 第59章 繾綣 謝華瑯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壞了, 呆滯半晌,才難以置信的反問道:“你說什么?” 顧景陽絲毫不見臉紅, 氣度沉穩,面容俊秀,又一次道:“我說, 枝枝陪我睡覺吧?!?/br> 他說的這樣理直氣壯, 渾然不覺這句話有多無恥,坦蕩到這等地步, 謝華瑯一時之間,反倒不知應該如何應對, 憋了許久, 方才氣道:“不知羞恥!” “枝枝,快來?!鳖櫨瓣柌灰詾橐?, 伸臂過去,面帶微笑道:“你之前不是也想嗎?” “誰、誰想了!”謝華瑯惱羞成怒,結結巴巴道:“你不要亂說!” 帷幔內光線昏暗,他目光明亮,似乎能看透人心,向前一點兒, 握住她手, 徑直帶著往那處guntang的地方摸。 謝華瑯隱約觸及到什么,先是一怔, 旋即臉上驟紅, 忙不迭將手收回去, 難以置信道:“道長,你這是做什么?!” 顧景陽伸手去捉她手腕,道:“枝枝,你摸摸,我特別想你?!?/br> “有什么好摸的?!我人就在這兒,你想我就多看會兒,”謝華瑯手心都燙得慌,窘迫的不行,干巴巴道:“可不許胡鬧!” 她說話的時候,顧景陽便靜靜看著,一直到她說完,也沒有開口。 謝華瑯膽戰心驚,總覺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rou,隨時都能被人咬一口,微微垂著頭,有些不自在的站在床前。 如此過了半晌,顧景陽終于躺下去,將被子拉上,兩手規整的擺在胸前,道:“睡吧?!?/br> 謝華瑯松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爬上塌,道:“睡吧睡吧?!?/br> 那床被子也大,她掀開一角,鉆了進去,努力不叫自己觸碰到他,好容易折騰完,準備睡了,略略一側眼,卻見顧景陽正看著自己,目光明亮,隱含期許。 謝華瑯心頭一跳,警惕道:“你又怎么了?” 顧景陽將被子拉開一點,伸臂道:“枝枝,到我懷里睡,這兒暖和?!?/br> 早些時候二人同眠,都是相擁入睡的,然而今天晚上,謝華瑯是真有點打怵,勉強向他一笑,道:“還是不了。郎君早些睡,明日還要早起呢?!?/br> 顧景陽靜靜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忽然前湊幾分,伸臂抱住她,將人帶到懷里去了。 謝華瑯伸臂推他,反抗道:“我都說‘不了’?!?/br> 顧景陽便親親她的唇,溫和道:“枝枝真乖?!?/br> 謝華瑯額頭上開出一朵十字小花:“我說‘不了’,你快放開!” 顧景陽只當是耳邊風,撫了撫她的背,道:“好孩子,快睡吧?!?/br> 謝華瑯氣道:“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顧景陽垂眼看她,神情中隱約露出幾分思忖,想了想,又低下頭去,吻上了她的唇,唇舌癡纏一會兒,方才道:“親完了,枝枝別鬧了?!?/br> “……”謝華瑯不高興道:“難道我是因為你沒有親我,所以才生氣的嗎?” 顧景陽有些困惑的看著她,作勢再低下頭。 “好了好了!”謝華瑯忙道:“就算我剛才是為這個生氣,現在可以了,我們睡吧?!?/br> 顧景陽溫柔的抱緊了她,道:“好?!?/br> 原來他還會說話,謝華瑯還以為啞巴了呢。 在心里嘀咕了兩句,她卻沒有說出口的打算,鬼知道說出來后這醉鬼會有什么反應。 打個哈欠,謝華瑯合上眼睛,準備睡了,然而過了許久,卻都未能如愿。 目光落在臉上,那感覺是很清晰的,謝華瑯實在忽視不得,只得睜開眼,無奈道:“郎君,你快睡吧,枝枝可困了,我們明天再玩,好不好?” 顧景陽精神奕奕道:“枝枝,你從前欠我的,還沒有還呢?!?/br> 謝華瑯有氣無力道:“我欠你什么了?” 顧景陽道:“你說,要雙倍補償給我?!?/br> 謝華瑯腦袋中昏昏沉沉的,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話,翻身坐起,據理力爭道:“可不是我說的,我那會根本就沒承認,純粹就是你自說自話!” 若他還清醒著,謝華瑯還能逗弄一下人,現下這樣奔放,她還真不敢再滿口應承下來。 顧景陽聽她不認賬,臉就板起來了,蹙眉道:“枝枝,聽話?!?/br> 他人都喝醉了,從前臉皮薄的像紙,現在臉皮厚的像墻,謝華瑯真拿他沒辦法,氣道:“你怎么不講道理?” 顧景陽皺眉道:“你是絕對不肯信守承諾了?” “關我什么事?”謝華瑯一肚子莫名其妙,委屈道:“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沒應承!” 顧景陽冷冷看她一會兒,忽然坐起身來,謝華瑯嚇了一跳,問:“你要做什么?” 顧景陽卻沒說話,翻身下床,穿上靴子后,又將帷幔掀開,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謝華瑯心中奇怪:“被我拒絕,傷心了?找個小角落蹲著了?” 或許是因為年歲的緣故,顧景陽一直都很縱容她,謝華瑯若有胡鬧的地方,也不過一笑置之,嬌寵的緊,現下她見他如此,真有點受不了。 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矜持性子,何必為了一點小事惹他傷心? 謝華瑯想開了,便挪到床榻邊上,想出去尋自家郎君,哄人回來,哪知帷幔一掀,人就呆住了。 顧景陽已經回來了,俊秀面容上神情淡淡的,手里邊還拎著之前中秋時用來裝飾宮殿的軟緞。 謝華瑯目瞪口呆,不知怎么,心里忽然生出幾分不安來,下意識往床榻里邊縮了縮,期期艾艾道:“郎君,你,你拿它做什么?” 顧景陽上下打量她一會兒,道:“把枝枝綁起來?!?/br> 謝華瑯委屈道:“為、為什么?” 顧景陽道:“因為枝枝不聽話,也不信守承諾?!?/br> “……我沒有!”謝華瑯氣的直蹬腿:“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自說自話!” 顧景陽道:“我說有就有?!闭f完,作勢上前捉她。 謝華瑯真是憋屈極了,偏又拿他沒辦法,氣的都要哭了:“郎君,有話好好說?!?/br> 顧景陽見她肯服軟,神情略微柔和了點,頷首道:“這么說,枝枝肯四倍補償給我了?” “怎么又變成四倍了?!”謝華瑯氣道:“哪有翻得這么快的?” 顧景陽重新板起臉,道:“那還是把枝枝綁起來吧?!?/br> “你綁!”謝華瑯氣急了,往塌上一躺,道:“我才不慣你這些臭毛病呢!” 顧景陽道:“好?!?/br> 平日里那么清冷自持的人,只是因為喝醉了,竟變成這般模樣,謝華瑯癱在塌上,生無可戀的看著顧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