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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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秀心生希望,目光驟然爆發出幾分耀眼光彩,正待開口,卻見謝華瑯別過頭去,擺手道:“我心腸軟,最見不得這種事了,還不快些將她趕走……” 第36章 可愛 延秀原以為她是要松口了, 暗生幾分希望,卻聽謝華瑯說出這么一句話來,羞惱交加,險些背過氣去, 一時竟沒說出話來。 謝華瑯卻懶得再同她糾纏,飲了口酸梅湯, 又示意內侍將她帶走。 衡嘉心思細致, 自然知曉皇帝為何叫自己跟這小祖宗一道出來, 還不是怕他自己顧看不及, 被人給欺負了? 他笑了笑,投一個眼色過去,便有內侍上前, 將延秀帶走了, 怕她多話吵人, 連嘴都堵上了。 延秀妝容精致的面孔上閃過一抹憤慨, 卻無力反抗, 恨恨的瞪了這幾人一眼,被內侍們帶著, 悻悻離去。 謝華瑯淡淡瞥了她身影一眼, 道:“既不想付出, 又想要好處,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還真有這樣異想天開的人?!?/br> 有些話她能說, 別人不能說, 衡嘉對此報以一笑, 沒有作聲。 “好了,風也透了,”謝華瑯并不奇怪,站起身道:“我們回去吧?!?/br> 采青低問道:“女郎,不去看花了嗎?” “一個人去有什么意思?”謝華瑯往小廳去,悠然道:“有人陪著才好呢?!?/br> …… 她回去的時候,小廳中便只有顧景陽與臨安長公主在,樂聲未停,舞姬翩翩,看起來倒還和睦。 延秀方才丟了那樣大的臉,更無顏再出現,差人告罪,先行離去,臨安長公主的兩個兒子也尋個由頭,齊齊退下了。 顧景陽伸手扶她,看著她坐下,輕問道:“貴妃紅好不好看?” 謝華瑯沖他眨眨眼,道:“我就出去透了透氣,還沒來得及去看呢?!?/br> 顧景陽道:“那怎么回來了?” 謝華瑯依依道:“我想你了?!?/br> 顧景陽目光溫柔,將她被微風攪亂的發絲挽回耳后,道:“那且稍待片刻,我同你一道去看?!?/br> 謝華瑯笑應道:“好?!?/br> 自從延秀出現,臨安長公主心頭便有些惴惴,想要解釋一句什么,又覺有些多此一舉。 皇帝未必會想聽那些借口,不管怎么說,延秀是真真切切出現在這兒了,就這一條,她就掰扯不清。 用過膳后,幾人又說了會兒話,雖然有些事都是心知肚明,但終究沒有擺到臺面上。 顧景陽領著謝華瑯去賞花,也在府中逛逛,臨安長公主沒有跟過去,恭送他們離開小廳之后,面上的笑意才消失無蹤。 “兩位郎君呢?”她嚴厲問道。 …… 對于兩個兒子,臨安長公主向來都是寵愛的,他們不喜歡讀書,那便不讀,不喜歡騎射,那便不練,只消他們高興,萬事隨意。 她沒有母親那么大的野心,但同樣有自己的智慧。 兩個兒子身上都流有鄭家的血脈,這無可辯駁,皇帝能留下他們,已經是很大情面,但若想封侯拜相,朝堂上施展抱負,卻是萬萬不能了。 既然如此,也不必苛求兩個孩子,叫他們做個富貴閑人,既得享安樂,又不叫皇帝忌諱,這有什么不好? 畢竟是嫡親的外甥,又安分守己,皇帝見了,終究是有幾分香火情的。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們別作死,摻和到一些不該摻和的事情上。 思良結結實實挨了母親一巴掌,見她要打思言,忙將弟弟護住,哀求道:“是我拿的主意,弟弟還小,同此事無關?!?/br> 臨安長公主柳眉倒豎,氣怒道:“你怎么敢摻和到這種事情上?有了今日之事,你知道陛下會怎么想嗎?皇后嘴上不說,心里必然是不高興的,她若生下皇子,來日新君登基……我那時八成死了,你們呢,也死了嗎?” 思言聽她此話說的嚴重,面色驚惶,目露怯懦,拉著弟弟跪下身道:“之前同幾個表兄弟小聚,不免說起此事來,母親與姨母們俱在,陛下自會顧念一二,再過些年月,新君登基,我們這些人又該如何是好?” 他說及此處,實在是憂心,不覺落下淚來,感懷道:“先前陛下沒有立后娶妃之意,打算從宗室之中過繼,我們還安心些,如今立謝家女為后,為叫將來的皇子順利繼位,必然是要打壓宗室的,更不必說我們這些沾了鄭氏的人……” 臨安長公主聽他如此言說,勃然變色,抬起一腳踢在他心口:“這話是誰同你講的?其心可誅!” 她微微瞇起眼來,連帶著眼角斜紅都透出幾分凌厲:“你生父是姓鄭,但你的生母姓顧,且是陛下唯一的胞妹,只要你別亂來,誰死也死不到你頭上!” “他們倒是好算計,怕皇兄動怒,故意將你們拉進去,即便真出了事,也有我頂雷,”臨安長公主聲色俱厲:“誰同你說的這些?你不想死,便告訴我!” 思言不如母親通透,卻知曉此事要緊,淚珠在眼眶中打顫,畏懼道:“是、是代王府的思祿?!?/br> …… 這母子三人敘話的時候,謝華瑯正挽了顧景陽手臂,一道往后院去賞花。 天氣炎熱,烈日灼人,顧景陽自己倒不怕曬,只是身邊那小姑娘嬌氣,便撐了傘為她遮陰,見她怡然自若,頓了頓,方才道:“枝枝,方才她去尋你了?” 謝華瑯并不瞞他,點頭道:“嗯?!?/br> 顧景陽道:“說什么了?” 謝華瑯現下提起,仍舊有些不豫,停下腳步,挑起眼簾看他,悶悶道:“她想給你做小,專程來求我點頭?!?/br> 顧景陽雖然早就猜到,但此刻聽她說起,仍舊不覺蹙眉:“天后在時,促成了許多鄭氏與宗室的聯姻,不只是宗室縣主,先帝有四女,嫁入鄭家的便有三個,都育有兒女,實在不好處置,加之我曾想自宗室中過繼子嗣,更不好斬盡殺絕,今日卻生出這種事來……” 他說的時候,謝華瑯便斜睨著他,顧景陽說到最后,禁不住停了口,道:“怎么了?” 謝華瑯氣道:“誰想聽你說這些?” “早先我問你阿瑩jiejie那樁婚事好不好,你告訴我謝家同林家結親有什么好處,簡直是雞同鴨講,”她郁卒道:“男人都這樣嗎?” “枝枝,”顧景陽微露不解,有些無措的道:“那你想聽什么?” “想你哄哄我嘛!”謝華瑯氣鼓鼓道:“說你只喜歡我,不喜歡別人,除了我你誰都不要!” 顧景陽聽得怔住,回過神時,卻是笑了。 謝華瑯有點不好意思了,搖晃著他的胳膊,撒嬌催促道:“快說!” 顧景陽目光溫和而深邃,垂眼看她,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我只喜歡枝枝,過去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也是這樣,不會有別人的?!?/br> 謝華瑯心中甜蜜,卻道:“以后不許你同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說話?!?/br> 顧景陽道:“好,不說?!?/br> 謝華瑯又道:“也不許看她們?!?/br> 顧景陽便道:“好,不看?!?/br> 謝華瑯高興了,摟住他腰身,湊到他懷里去,撒嬌道:“九郎親親我?!?/br> 小徑上只有他們兩人,侍從們知趣兒,都是遠遠跟著,加之有紙傘遮蔽,更見不到傘下光景。 顧景陽也不拘謹,低下頭去,溫柔親了親她額頭。 “走吧,”他道:“看花去?!?/br> 謝華瑯輕輕問了句:“那這事怎么辦?” “枝枝聰敏,想也看得出來,就此事而言,她不過是一枚棋子,她的母親兄弟,乃至于其余那些沾有兩家血脈的人,想來都是默許的……” 顧景陽不知想到何處,輕輕搖頭后,道:“枝枝,你且安心,我自有處置?!?/br> 謝華瑯卻從他話中察覺出幾分深意,略經思量,方才猶疑道:“不只是那些沾有兩家血脈的人,宗室之中,怕也有人渾水摸魚吧?!?/br> 顧景陽有轉瞬的默然,卻握住她手,道:“怎么這樣說?” “我曾經聽過一個故事,說有個善人憐憫街頭乞丐,每隔幾日便施舍他些銀錢,后來給的少了,那乞丐便很不高興,問他原因,那善人說自己前不久娶妻生子,應當儉省些,乞丐很生氣,道:你怎么能用我的錢來養家?” “說的難聽些,除去那些沾有兩姓血脈的人,剩下的宗室也未必是烈性之人,真正忠烈的,反倒是早些年起事被殺的那些親王、郡王?!?/br> 延秀只不過是被推到臺前的一顆棋子,背后的人才是關鍵,鄭家僅存的后裔畏懼將來,宗室則是不滿到手的鴨子飛了。 ——即便皇位原本就是你的,但既然早年決定要過繼宗室,承繼大統了,你怎么能再娶妻,生育后嗣? 這樣的嘴臉,真是想想叫人惡心。 較之她的憤慨,顧景陽反而能淡然處之:“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心原本就是這樣的?!?/br> 謝華瑯抬頭去看他,卻見他神情恬靜,目光斂和,即便一手為她撐傘,仍有種說不出的從容與沉穩。 也不知怎么,她心里忽然生出幾分異樣來,想也不想,便伸臂抱住了他。 顧景陽微微一怔,空閑的那只手輕撫她脊背,道:“枝枝,怎么了?” “不知道為什么,”謝華瑯道:“你明明在近前,方才我卻覺得,你離我很遠?!?/br> “不遠?!鳖櫨瓣柕溃骸拔胰羰亲哌h了,枝枝找不到,會心急的,我舍不得?!?/br> “道長,你現在可會說話了?!?/br> 謝華瑯被塞了一口糖,滿心甜蜜蜜,唇角翹起,道:“不過你要記住,這樣的話,只許說給我一個人聽?!?/br> 顧景陽道:“好?!?/br> …… 貴妃紅開的正好,遠遠望過去,便見花色濃艷,灼灼動人。 謝華瑯喜好艷色,亦好牡丹,自然也愛此花,伸手撥了撥那層層疊疊的花瓣兒,同顧景陽道:“這花仿佛只有長公主這兒有?” “原是底下州郡進獻的,天后都給了臨安,”顧景陽看出她心意,道:“你若喜歡,便往家中移栽幾株,她不會反對的?!?/br> “我才不往家中移,”謝華瑯吝嗇道:“要挪也是挪到宮里去?!?/br> 顧景陽聽得微笑,道:“都依你便是?!?/br> 午后燥熱,人也懶得挪動,謝華瑯有些倦了,見牡丹之側有水榭,便同顧景陽一道前去歇息,略用了幾口水,又枕著他的腿,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顧景陽道:“你若是累了,便暫且睡會兒,我在這兒守著你?!?/br> 他生的俊秀,氣度出塵,總有種類似于霜雪的清冷,即便是在夏日里,這氣質也沒有半分削減。 謝華瑯隱約有些困了,握住他的手,輕輕撥弄他指尖:“道長,你給我講個故事吧?!?/br> 顧景陽道:“你想聽什么故事?” 謝華瑯略微改了改姿勢,側過頭去道:“什么都好?!?/br> 顧景陽執起團扇,輕輕為她打了兩下:“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廟里……” “你壞不壞,”謝華瑯在他指上咬了一下,失笑道:“不聽這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