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大家好,我叫孫博濤,以后工作生活中,希望大家能多多關照。我看咱們雅美都是帥哥美女,我這人長得著急了點,東北糙漢子,不太會說話,總之,我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很高興可以和各位一起生活?!?/br> 噼里啪啦一通鼓掌,紀老院長笑著道:“博濤一個人孤身從b市跑到我們這個小城來,是相當的不容易啊,大家以后多多關照。這可是南華醫療專門派來幫助我們管理經營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br> 紀老院長目光轉向俞玉:“還有個美女呢?” 有孫博濤這么一頓謙遜又親切的自我介紹,毫無經驗的俞玉根本措手不及,盡量維持著大大方方,沖眾人一笑,開口道:“大家好,我叫俞玉,昨天已經和很多人見過了,很感謝大家對我的關照,每個人都特別熱情,希望以后可以一起努力?!?/br> 紀元洲面無表情地抬起手,很是敷衍地拍了兩下,眾人立馬跟著熱情地鼓起了掌。 紀老院長又做了會議總結,這才解散。 “紀院長!”俞玉忙追上前去,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先跟著哪位老師學習???” 紀院長一拍腦門:“哎喲,瞧我,給忘了……這樣吧,你先找陳主任辦理入職,我這就去給你安排,看看哪位大夫還沒實習生的?!?/br> 孫博濤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跟著紀院長去了辦公室。 俞玉只得先去找陳主任,辦理完入職手續,又到庫房去領白大褂,沒想到全是舊的,只得從里頭翻出兩件尺寸合適的,湊合著先穿了起來。 白大褂也不知道之前被誰穿過了沒洗,捂得都有味兒了,衣領上黃黃一片,全是頭油。 俞玉努力控制著面部表情,才沒有露出嫌棄。 庫房主任不以為然地笑道:“沒事沒事,先湊合著穿吧,周二和周五集體洗衣服,到時候就可以拿去洗了?!?/br> 俞玉微微一笑:“謝謝啊?!?/br> 沒一會兒陳主任就過來了,找到她帶著又在醫院里逛起來。 “昨個兒萬萬帶你看過這里了?”陳主任倒是挺自來熟,“主要診區現在都集中在了二樓大通道,方便點。這邊陽光房和茶水間,供大家沒事了休息的,也給患者坐這兒等候……這邊是修復科室,基本很少啟用。這兩個是正畸室,有時候外聘的正畸專家過來會在這兒坐診,里面那間是紀醫生的?!?/br> 陳主任推開門,這邊造得跟迷宮似的,四通八達,一會兒繞過去,一會兒又轉過來,俞玉茫然地跟著,生怕一不小心就跟丟了。 “這邊是兒童口腔的診療室,我們雅美有四臺專門的兒童牙椅……喏,你看,椅子比較小,對小孩子來說很方便,不過也不怎么用?!?/br> 兒牙診室布置得非常童趣,墻上畫著彩繪,還有各種卡通造型的小凳子,墻上掛著電視機,只可惜這邊沒人,連燈都沒開。 “三樓是三間vip診室,最里頭兩間是種植手術室?!标愔魅文_步飛快,匆匆轉了一圈,就往四樓走。 “四樓是供應室,消毒在這邊,樓下用過的器械也往這兒送。另一頭是辦公室,我也在那邊,有什么事兒可以過來找我?!标愔魅魏舫隹跉?,轉過身對她道,“咱們雅美大概就這么些情況,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俞玉搖了搖頭,雖然非常想打聽下福利待遇……但是入職第一天就問這些,總覺得很不好。 “那行,院長給你安排了帶教老師,咱們下去吧?!标愔魅芜呑哌咃w快地道,“現在基本上是一個老師帶一個實習生,也就是醫助,護士協助。你剛來,肯定要辛苦一點,多學學,等上手了,就可以獨立接診了?!?/br> 俞玉點點頭,剛想問自己跟著哪位老師,電梯就到了二樓。 陳主任率先走出電梯,徑直往九號診位走去。 俞玉心里忽然涌上強烈的預感。 果然,陳主任和紀元洲打了個招呼,就沖她招了招手:“洲哥,院長讓小俞先跟著你?!?/br> 紀元洲瞥了她一眼,淡淡地拒絕:“不需要,沒工夫教?!?/br> 陳主任笑容不變:“怎么會沒需要呢,你這邊患者多,多個實習生給你幫忙多好,跑跑腿打打雜的……” 俞玉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木著張臉尷尬地站在原地,心里恨不能錘爆紀元洲那張可惡的臉。 紀元洲從鼻子里輕哼一聲,帶著若有似無的嘲諷:“就怕笨手笨腳的,給我惹事?!?/br> 陳主任頓時為難起來:“可是咱們其他的醫生都帶了實習生了,有的還帶了倆呢……洲哥,你要是不帶,總不能給院長親自帶吧?” 紀元洲皺了皺眉,不滿地看了俞玉一眼,只得勉為其難地道:“你們抓緊安排,誰有空了就趕緊領走?!?/br> 陳主任頓時露出個笑臉,松了口氣道:“小俞快過來,這段時間你先跟著紀醫生。咱們紀醫生可是技術最好的,患者也最多,你跟著他一定能學到不少東西?!?/br> 俞玉心里翻了個白眼,不情不愿地呵呵兩聲,沒精打采地出聲:“麻煩紀老師了?!?/br> 陳主任又交代了兩句,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大清早,漸漸開始忙碌起來,現在天氣熱,也就早上涼快的時候能有點患者了。 俞玉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期期艾艾地湊上前,剛準備若無其事地開口,就見紀元洲嫌棄地看向她,蒼白而修長的手在鼻子前矯情地扇了扇。 “什么味兒,你上班還帶腌菜來吃?” 俞玉:“……” 紀老師的毒舌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扎人不見血,堪比容嬤嬤。 不知為何,被狠狠扎了一針的俞玉,非但沒覺得憤怒,心里竟然隱隱有種久違了的懷念。 俞玉撅了撅嘴,喪眉耷眼地小聲咕噥:“沒新的工作服了……” 紀元洲瞬間了然,眉間一絲怒意隱現,卻又很快恢復平靜,露出少許無奈,心下嘆了口氣。 算了,這小沒良心的剛入職,自己這邊要是急吼吼地為她出頭,去得罪庫房主任,實在沒什么必要。 反倒還會將她推到風口浪尖。 紀元洲一番思量,沉默地站起了身。 俞玉滿頭霧水,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離開,抬起胳膊聞了聞,有這么難以忍受么……以前早飯白粥配咸菜,也沒見你少吃啊。 矯情! 紀元洲突然頓住,不耐煩地回頭:“還不跟上來!” 俞玉翻了個白眼,連忙小碎步跟上,穿過陽光房通道,對面診區燈都沒開,黑咕隆咚的,一個人也沒有。 甚至玻璃門打開又合上,將外界的聲音完全隔絕,更顯得靜悄悄了。 這氣氛,這環境,實在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了。 俞玉緊張地吞了吞口水,越往里走就越僻靜,這孤男寡女的,又是前任關系……萬一要是紀元洲流氓本性暴露,要求潛規則什么的,她該怎么辦? 拒絕肯定是要狠狠地、嚴詞拒絕的,不過畢竟是帶教老師,又是前男友,還算自己的領導…… 但!她是絕對不會用身體換取利益的! 入職第一天遇上職場/性/sao擾……報警的話是不是得上頭條了??? 可是跟紀元洲還沒打分手炮呢,久別重逢來一發,興師動眾地浪費國家警力資源,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她真不是那種為了事業出賣一切的人,潛規則是絕對要說不的。 話說這邊雖然沒有正式啟用,但是衛生倒是打掃得挺干凈,地板锃光瓦亮的,桌子椅子上都不見一點積灰,坐著躺著都沒問題。 只可惜全是磨砂玻璃門,太沒安全感了! 亂七八糟的腦補了一堆,俞玉的思維一不小心飆了段高速,連忙及時剎車,雙手掌心潮濕一片,貼在燒得通紅的面頰上,正好降溫。 紀元洲開了燈,背對著她站在柜子前,聲音清冷又性感,低低的幾個字,充滿了難言的誘惑。 “衣服脫掉?!?/br> 作者有話要說: 紀醫生:衣服脫掉 小魚:不,向職場/性/sao擾說不! 紀醫生:呵呵,大學里你sao擾老濕怎么算? 小魚:…… 第4章 初吻 俞玉瞬間一驚,眼珠子差點瞪脫眶,不可思議地脫口道:“真在這兒?” 紀元洲回頭,莫名地看了她一眼,不耐地皺眉:“有問題?” 俞玉臉色騰地更紅了,低下頭猶猶豫豫地解開扣子,將身上的老壇酸菜白大褂脫了,手指搭在牛仔褲腰上,半晌都沒下定決心。 入職第一天就在辦公室里上演風流醫生的戲碼,萬一被人撞見了……她也不用在這兒混了。 而且,他們分手了??! 都分手了還牽扯不清,以為自己在拍電影呢。 “給?!?/br> 俞玉悚然抬頭,不由愣住了。 紀元洲扔過來一件白大褂,嶄新的,還沒拆塑料袋呢。 “給我的?” 紀元洲不耐煩地道:“本來就是你的,沒帶走,一直扔我這兒的?!?/br> 俞玉想起來了,當年還在學校的時候,實驗課她不注意,碰倒了酒精燈,白大褂的袖子著了火,嚇得她驚叫連連,條件反射地上手去拍,幸虧紀元洲反應快,及時攔阻她,抓起她的胳膊往桌子上一按,直接將小火苗給按滅了。 當時是冬天,里面衣服穿得厚,沒有傷到,但俞玉受驚不小,被紀元洲板著臉拉去了辦公室。 燒糊了的衛衣袖子被小心捋起,俞玉細細白白的小臂上通紅一片,其實也沒覺得有多疼,但被紀元洲皺著眉心疼又著急的一番訓斥,就仿佛受了多大傷似的,覺得委屈起來。 “我都這么疼了,你不給我呼呼,還罵我!”俞玉淚眼汪汪地控訴他,“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忙著實驗呢,根本沒注意什么時候手邊多了個酒精燈……” 紀元洲捉住她的手腕,橫眉一瞪,連生氣都讓人十分心動:“自己不小心還有理了?” 俞玉心里唾棄□□熏心的自己,繃著臉用力抽出手:“紀老師,你是不是忘了,我不僅是你的學生,還是你的女朋友呢!別人的男朋友好歹還會說句‘多喝熱水’,你這倒好,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你怎么這么……” 那時候還不流行“鋼鐵直男”這個詞,俞玉本來憤憤地,想半天想不出個合適的形容,吭哧吭哧的,就把這氣給忘了。 紀元洲哭笑不得地重新拉過她的手,輕輕碰了碰,嘆了口氣,問:“疼嗎?” 俞玉哼了哼:“你說呢?” 紀元洲低下頭,對著紅紅的那塊呼了呼,溫熱的風讓那一片皮膚變得敏感無比,莫名的顫栗順著胳膊往上爬,連帶著那泛紅的顏色,都擴散到了臉上。 紀元洲抬頭,眼神溫柔地看著她:“還疼嗎?” 俞玉咬了咬唇,一時色膽包天,盯著他漂亮又深情的眉眼,小聲道:“你再親親,我就不疼了……” 紀元洲愣了愣,他們剛剛確定戀愛關系不久,沒想到這丫頭不僅膽大,還挺著急。 俞玉話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舌頭,臉色通紅一片,猛地抽回手,不高興地哼道:“不愿意就算了……” 一句話還沒說完,眼前一黑,被一只溫熱干凈的大手蓋住,緊接著,唇上一暖,陌生的成熟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將她淹沒,帶著一絲與他本人清冷形象完全不同的灼熱,一路燃燒到她的心底。 俞玉緊張地屏息,睫毛輕顫,sao動著紀元洲的掌心。 這個吻,青澀又克制,充滿了校園戀情的單純與美好,不夾雜絲毫的欲/望,含蓄干凈的,讓俞玉每每回想起來,都會不自覺露出甜蜜笑容。 紀元洲細致又溫柔地親吻著她,好像生怕嚇到她一般,蜻蜓點水般,一點點舔/舐著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