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但殿下沉默了片刻,卻只道了一句:“照顧好嘉瑞?!?/br> 他停下話頭,似想說些什么,最終什么都沒說,邁步離開了院子。 作者有話要說: 頂上鍋蓋,委屈的大聲道:弱攻強受! 橘子堅定的認為:真正的強受是不可能在開始就坦然接受自己在下方的事實的 必須誘之以色,動之以情~ 交鋒,對峙,壓制,遂成好事~ 但好歹他們已經兩情相悅了呀~ 只待其中一人在壓制中勝出,然后: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 ̄︶ ̄) 明天見~ 42.請支持正版~ 樹影清幽, 假山成雙, 小徑兩旁是被修剪的恰到好處的草坪,點綴著朵朵奇花, 在綠葉的襯托下, 或粉或紅,肆意盛開, 在方寸之地間獨放光芒。 一片靜謐中,自然的音樂悄悄響起, 鳥兒的吟唱聲, 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花兒抖動花瓣聲, 混成美妙的歌聲,獨自奏響。 直到遠方傳來了大汗爽朗的笑聲, 伴隨著郁溫綸低沉的男聲慢慢插/入了這曲歌聲中, 剎那間喧賓奪主, 只余他們二人的聲音輕輕的回蕩。 牧奪多走近小徑, 黑發被草草的扎在身后, 昂首邁步,走動間有虎嘯山林之態;郁溫綸跟在一旁,舉止恭謹, 面目含笑,有清風拂面之感, 使人頓生好感。 牧奪多放慢了些腳步, 尤帶笑意道:“辭國人不守禮起來可比我們這些蠻夷可怕多了?!?/br> 郁溫綸朗聲一笑, 其不屑和隨性幾欲噴薄而出:“敗軍之犬為了活命,自是什么都做的出來?!?/br> 牧奪多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百花齊放的景色,不由贊同道:“竟也妄敢肖想我家麒麟?!?/br> 郁溫綸微微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對大汗笑道:“慎昭昭此人,臣曾有幸見過她一面,其貌絕色,其態撩人,姿容過人,確是世間罕見?!?/br> 他微一沉吟,似好奇般道:“也不知殿下此次西征辭國,是否與她有了什么牽扯?不然何以辭國忽有此念?” 牧奪多聞言,搖了搖頭,語氣肯定的對郁溫綸道:“他能和辭國太后有什么牽連?無非是辭國想借和親來博得一絲喘息之機罷了?!?/br> 郁溫綸側頭看那廣闊天地,打趣道:“若是殿下亦被美貌所動?” 牧奪多看了他一眼,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溫綸也贊同此事?” 郁溫綸含笑點頭,不慌不忙道:“殿下總歸還是要有個后代,不然恐日后則多生波瀾?!?/br> 他看了眼牧奪多的表情,接著道:“況,而今內患未除,還不到一舉平定中原之際。不如先行暫緩之策,安撫辭國,以待良機?!?/br> 牧奪多臉色不變,仍是和煦之色,但目光卻緩緩投向他,銳利而一針見血,似要看透人心。 郁溫綸在牧奪多的眼神剖析下,仍笑容未變,目光坦蕩,毫無所懼。 半晌,牧奪多收回眼神,朝前走去,還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溫綸,我非是不懂。然,天祿……” 他似想說些什么,但遠處有個熟悉的人影大步朝他走來,讓他不由咽下了嘴中的話,慢慢揚起了眉。 都天祿面色沉沉,看不出喜怒哀樂,大步走到牧奪多身邊,瞥了眼郁溫綸,也不開口。 郁溫綸微微一笑,行了一禮,方道:“大汗,既殿下有事找你,那臣先行告退?!?/br> 牧奪多頷首,見郁溫綸恭謹的退下了。方沒好氣的轉頭看都天祿:“你又怎么了?” 都天祿看了眼四周的環境,沉著臉,不答話。 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著人喜歡? 牧奪多看著他那副臭臉,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倒是琢磨開了,昨晚在臥室內到底發生了什么,難道是被安嘉瑞打了? 他領著都天祿回了宮殿,揮手撤退了仆從,親手拎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涼茶:“瞧你這臉色,去去火氣?!?/br> 都天祿眼睛都不眨,一口就給干了,然后“哐當”一聲放在桌上,讓牧奪多再給他倒一杯,毫不客氣。 牧奪多也不生氣,笑瞇瞇的又給他倒了一杯,看他又一口干了,笑瞇瞇的又倒了一杯。 都天祿就拿眼睛斜他。 牧奪多才放下茶杯,做到他邊上,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問:“所以……發生了什么?” 都天祿氣哼哼的不說話。 牧奪多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道:“你呀,就是個小孩子脾氣。結契之后,哪有不鬧點矛盾的?” 都天祿聞言便露出一個冷笑,不悅道:“大兄,知道你把釘子埋我身邊,也不用這么大大方方的講出來吧?” 牧奪多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你就當沒聽見?!?/br> 他眉目舒展,儼然是貼心大哥哥的模樣,還友好建議道:“要不我重問一次?” 都天祿看了他半晌,禮尚往來道:“上次你與嫂嫂談的怎么樣?” 牧奪多臉色一僵,有些狼狽的側頭給自己倒了杯涼茶,一口喝干了。 都天祿收回幸災樂禍的眼神,無精打采道:“你與嫂嫂到底是怎么回事?” 牧奪多砸吧了下嘴里苦澀的滋味,又給自己倒了杯涼茶,一口干了。方才道:“夫妻之間的小摩擦而已?!?/br> 都天祿不信的眼神已然飄了過來:“嫂嫂性格你且不知?若是小摩擦,她豈會與你置氣?”他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方才慢慢露出尖刃,直指問題中心:“你有愧于嫂嫂?!?/br> 牧奪多放下茶壺,似笑非笑的轉頭看都天祿,亦是一針見血:“你無愧于契弟?“ 都天祿氣勢一頓,整個人rou眼可見的低落了下去。 他當然有愧于嘉瑞,甚至因此而深陷其中無法原諒自己,但發生了昨晚的事后,他更不知道如何面對他了…… 他無法接受,又不想逼迫嘉瑞,但心中似有一頭猛獸讓他去一親芳澤,與嘉瑞再接近些,最好得償所愿,這樣嘉瑞便會懂得這世間極樂之美好,而不會再抗拒他。 然,理智危??杉暗睦亓怂芷南敕?。 嘉瑞本就處于弱勢,在大金無處可依,若是他再不尊重他,那他當如何處之?如此一想,他便心中隱隱作痛,他絕不愿看到嘉瑞被人欺辱的模樣,任何人!都不行! 況,嘉瑞在他心中,便是那天邊的仙人,偶有親近之意,便讓他欣喜若狂,又如何敢將他推回那天邊,繼續做那無喜無悲的仙人呢? 想到這里,都天祿臉色更沉,輕輕嘆了口氣,卻聽見旁邊也嘆了口氣,卻是大兄也臉色沉沉的,情緒復雜,似是遇到了無解的難題。 他還從未見過大兄這副模樣,似是無能為力,又似無法可施,恍惚間讓他想起,大兄已經不年輕了。 他便不由又嘆了口氣。大兄挺拔的身姿還歷歷在目,如今卻已然老去,歲月無情…… 牧奪多側頭看了他一眼,面上浮起狐疑之色:“你在想什么?”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但他這個表情怎么看怎么不爽,忍不住就讓他想去摸鞭子。 都天祿似無所覺,情真意切的道:“我才發現,大兄你的年紀也不小了……” 牧奪多眼睛微瞇。 都天祿繼續道:“感情又出現了問題……“ 牧奪多摸到了腰間的鞭子。 都天祿嘆氣道:“膝下還沒有成器的兒子……” 鞭子微微抽出片許。 都天祿抬頭看他,孺慕又情真意切的道:“大兄,我以后會好好奉養你的!”他信誓旦旦的道:“一定把你當……” 鞭聲驟然響起,都天祿閃身避過,控訴的看著拿著鞭子的牧奪多,整張臉上都顯示出了不可置信四個字。 牧奪多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邊往回收鞭子,邊解釋道:“一時沒收住手……”他拉過都天祿坐到椅子上,方和顏悅色道:“你要煽情也不早點說,這不鞭子收不住了吧?” 都天祿張了張嘴,不敢置信的問他:“這還怪我?” 牧奪多幫他拍了拍灰塵,溫和道:“不怪你,不怪你?!彼行┬牢康溃骸疤斓撻L大了,知道疼人了。大兄很開心?!?/br> 這么一打岔,兩人之間的沉重情緒倒是消散了。 都天祿給自己倒了杯涼茶,一飲而盡,方道:“大兄,究竟是何事你不能與我說?” 牧奪多沉吟了一會道:“那還挺多的,你是問哪一件?” 都天祿眼睛瞪大:“你還有很多事情瞞著我?” 牧奪多避開他的眼神,喝了口涼茶,方解釋道:“都是些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br> 眼看都天祿的表情轉為狐疑,牧奪多先發制人道:“你和安嘉瑞又是怎么回事?” 都天祿沉默了片刻,還是沒有說出口。 牧奪多便又給他倒了杯涼茶,安撫道:“沒事,哪有沒有爭吵的夫妻呢?只要感情還在……”說到這里,他的臉色微微一黯,轉瞬即逝,又接著道:“不過……” 他臉上露出一個輕松的笑來,打趣道:“若是弄出一堆風流韻事來,可得先解決了,不然后院的葡萄架子就該倒了?!?/br> 都天祿努力跟上他的思維,疑惑道:“我府邸中沒有葡萄架子???”他又接著道:“風流韻事?” 臉上便露出了懷疑的神情看著大兄:“這是你的事吧?搞出一堆風流韻事。要不是嫂嫂脾氣好……”他臉上露出不平之色,真心實意的替嫂嫂委屈。 牧奪多看他這模樣不似作偽,但仍是詐他道:“你且說于大兄,大兄保證不給你說出去?!?/br> 都天祿神情疑惑:“我哪有什么風流韻事?你可別瞎說?!眲e到時候傳到嘉瑞耳邊去了,平白扣他一口大鍋。 牧奪多便話題一轉,道:“既然你契弟不愿與你成就好事,我這邊倒有一上上之品……“ 都天祿斜了他一眼:“我可不似大兄,來者不拒?!?/br> 牧奪多搖了搖腦袋道:“你還年輕,不懂來者不拒的歡喜?!彪m這樣說,他眼中卻極快的閃過一絲極深的傷感。 都天祿沒發現,聞言更是不屑:“嫂嫂這般好,你卻還左擁右抱!如何對得起嫂嫂?” 牧奪多心想,我對不起她的太多太多,積累成長河,浩蕩的橫在他們之間,誰也無法跨越。唯有毫不知情的天祿方能坦然的面對她。而他,連直抒愛意的沖動都被深深掩埋,喪失勇氣。 牧奪多臉上不顯,微微一笑道:“這是我與你嫂嫂之間的事。感情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彼nD片刻,尤勸道:“安嘉瑞既然軟硬不吃,何不劍走偏鋒?” 都天祿心頭微微一動,看向牧奪多,臉上露出傾聽之色。 牧奪多耐心教道:“你若另有新歡,他如心頭有你,自然患得患失,到時你再稍予親近,他必定難以割舍,若想留住你,則還不任由你施為?” 都天祿先是欲張口反駁,又欲言又止,思及嘉瑞欲爭上下之事,稍有遲疑,便錯過了斷然反駁的機會,陷入了沉默。 牧奪多眉梢微挑,倒是想不到,天祿居然真的意動了。 他不禁有些疑惑,這二人到底發生了什么?居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