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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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一見紅鸞嘴閉上,趕緊用自己將紅鸞嘴纏了個嚴實,鐘二邊跑邊叫余己,紅蟒被帶了蛇嘴套,也不掙扎,只是瞪著一雙比青鸞大好幾倍的花腰豆眼兒,歪頭看著鐘二,慢悠悠的跟著她。 “余己——”鐘二聲音帶上哭腔,“你去哪了……” 她退到一個草叢的后面,紅鸞始終保持在她幾步遠,鐘二沒有等到余己的回應,卻猝然聽見一聲女子悶叫。 那聲音凄惶焦急,卻似乎含著什么東西,呼嚕嚕的悶在嗓子里,聽著很是難受。 鐘二跟紅鸞伸出一只手,也不管它能不能聽懂,自顧自的嘟囔,“暫停暫停,不興偷襲的啊,青鸞你纏住它——” 那聲音聲聲入耳,她顧不上盯著紅鸞,只覺聲音就在不遠,回頭左顧右盼,后退著繞過一簇矮樹——頓時瞪大了眼睛。 第48章 我很快就行了 鐘二轉過一片矮樹,就見一個下半身卡在兩棵相距極近的樹縫隙里的人,她趴伏在地上,雙手伸向前方,手指纏攪在一截布料里,好幾根都呈現著詭異的扭曲,卻仍舊在努力的抓緊。 她的臉被鮮血糊的看不清模樣,凌亂的發粘在下顎,嘴里竟也咬著布料,那布料已經被血浸染的看不出原色。 她看見鐘二,嗓子里立刻發出嗚嗚的叫聲,正是鐘二方才聽見的聲音。 鐘二見狀,直接順著布料的方向跨了兩步,尋著源頭撥開蒿草,見布料下垂的方向,赫然是一個陡峭的山坡。 不是什么深不見底的懸崖,但比她先前被土匪追趕險些掉下去的那個山坡,還要陡一些。 這地勢太損,山坡的邊緣掩映在及腰高的蒿草間,人不邁進去,根本就看不見前方路況,邁進去,一個不慎,又要順著山坡滾下去,沒有武藝的人,要是扒不住山石,滾到了底兒,撞上幾回翹立的山石,絕對不可能完整著。 鐘二蹲在地上,順著布料朝山坡下頭看,只見布料的那頭,竟然掛著一個人,而那臟污血污的看不出原色的布料,正是這人被拽的脫離了手臂的袖子。 好就好在被掛在底下的人,只是被拽脫了這一只袖子,另一只和腰帶,還牢牢的勒縛在他身上,雖然扯拽的已經撕裂多處,卻還能勉強兜住他。 鐘二在邊上轉悠了一圈,沒有找到能著力的東西,她開口“唉!”了兩聲,那人耷拉著腦袋,已經失去了意識,叫也叫不醒。 她不敢貿然伸手去拉,那邊把自己卡在樹縫隙的人,雖然還牢牢的吊著山坡下的人,但是她那模樣,顯然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要是她拉動了卻沒能將人拉上來,那人很可能因為這一緩勁兒,再也撐不住。 那女人見她不動,嗚嗚嗚的聲音越發的急促,鐘二也急的滿身汗,她猜測那女人也已經撐不住了。 沒辦法,鐘二只好又蹲到山坡邊,去叫吊著的人,好歹人要是有意識,能使點勁兒,她說不定能拉上來。 “醒醒啊喂——”鐘二叫不醒他,只得趴在山坡的邊緣,伸手下去,扒拉那人低垂的腦袋。 她不敢太朝山坡下使勁,免得一個不慎,人沒救成,自己倒先掉下去。 而安全距離內,也就勉強能夠著底下人的腦袋頂。 鐘二伸手扒拉了下,沒扒拉動,咬著牙朝前挪了點,又扒拉了一下,“醒醒——” 那人還是沒醒,但是這一扒拉不要緊,底下人偏了下頭,糊了滿臉的頭發朝旁邊一滑——露出了鐘二熟悉的——被上帝精雕細琢過的臉。 “姜子寒——”鐘二震驚的大叫,猛的回頭去看,這才發現,那邊血糊滿臉的亂發女人,眉目也瞬間熟悉起來——可不就是飄飄! 小天使也震驚了,她們跟鐘二一樣,完全沒能看出,那個血糊滿身的是飄飄。 藥不能停?。号P槽,怎么回事?虞姬不是說,姜子寒和飄飄先走了嗎? prettygirl:嚇我一跳,我聽見聲音的時候,還以為直播員狗屎運,碰見野合的鴛鴦了。 兩點水阿水:我就說,野合不可能是那種聲音—— yvaine:飄飄搞的也太慘了,我去,姜子寒好歹還會武呢,怎么會掛下面去了? 杜撰:遇見刺客了吧。 …… 鐘二剛才根本沒顧得上看她的眉眼,此刻發現竟然是她們,震驚之余,救人心更切。 她連著喊了好幾聲姜子寒,急越發朝山坡下使勁兒,去扒拉姜子寒的腦袋。 沒能把姜子寒喊醒,反倒是剛才沒影的余己,用衣裳兜著草藥跑過來。 他臉上的紅斑似乎更嚴重了,看著格外的嚇人,但是相比紅斑,他的臉色更加可怖,又急又怒幾近扭曲,他不過采個草藥的功夫,鐘二竟然又不見了 余己將草藥抖了一地,掐住鐘二的肩膀,將她從山坡邊緣拉回來,扳著人的肩膀面向自己,正要發難—— 鐘二趕緊打斷他,指著旁邊還在低聲嗚嗚求救的女人,說:“是飄飄——” 她又心急如焚的指向山坡下,“底下是姜子寒,快幫我把他拉上來!” 余己順著山坡看到姜子寒,也十分詫異,但是他一轉念,就想通了其中緣由。 姜子寒哪怕早早的走了,也還是沒能躲過追殺。 掛在山坡撿一條命——余己看了看慘烈傷重的飄飄,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 連心蠱的作用已經沒了,一個失智的人,癡心姜子寒到豁出命的地步……她以后怎么辦呢。 余己沒像鐘二一樣急的跳腳,看到鐘二急的臉紅脖子粗,趴在地上,還要去拽人,沉著臉拎著她的后領子一把將人薅了起來。 “你干什么,快點幫我拽人??!”鐘二急的不行,飄飄那里撐不住了,姜子寒朝下又出溜了一點。 余己眉頭擰的深深的,他把鐘二直接夾腋下不讓她過去,轉頭朝著紅鸞吹了幾聲啞哨。 鐘二本來還掙扎來著,姜子寒絕對不能死啊,他還得做太子,做皇帝,還要開后宮,搞三千佳麗,要是他死了,這個世界直接就崩了,她還要和余己好呢—— 只是片刻后,她就不掙扎了,因為她看到一直歪著腦袋看熱鬧的紅鸞動了,它出溜到一顆矮樹跟前,很隨意的纏了一圈,然后將過長的尾巴伸向山坡下,輕輕松松就將姜子寒卷了上來,放在了蒿草上。 余己放開了鐘二,眼神帶著莫名的狠厲盯了她一下,鐘二被他這么兇的一盯,下意識的一縮脖子,站在原地沒敢動,看著余己給姜子寒檢查了下,旋即放著他不管,轉去看驟然松力已經人事不省的飄飄。 鐘二猶豫著挪動腳步,走到余己的身后,幫著他打下手,給飄飄解纏在衣袖里的手指。 飄飄原本一雙纖纖玉手,愣是絞的骨骼錯位,青紫腫大,有兩根指頭,滴里當啷的并攏不回去,完全斷了。 這得多疼啊—— 鐘二想象著,就哆嗦了一下,吭嘰著朝余己身邊貼去,見余己將還能歸位的手指歸位后,又伸手去拽飄飄嘴里的袖口時,卻拽不出來。 余己捏開她的下顎,伸手指想去撬開她的牙關時,卻一撬,撬掉了一顆染血的牙。 鐘二不忍猝睹,把眼睛壓在了余己的肩膀上,不去看。 最后等余己診斷完,鐘二才敢匆匆看了一眼,飄飄不僅手上多處骨折,因為把自己卡在樹縫隙借力,導致肋骨骨折,余己還足足從她的嘴里,勾出了七顆掉下來的牙,活動的不算。 相比于中了淬了麻汁的暗器,滾下山坡的姜子寒,飄飄為了拉住他傷的更重些。 鐘二和小天使們都以為,飄飄是因為中了連心蠱,才會對姜子寒如此,但就算是因為蠱,她已經受損的心智,在這種情況下,拼命拉住姜子寒,也不由得令人唏噓。 將兩人簡單處理過,在草地上安置好,令紅鸞看著,余己便拉著鐘二去找草藥。 “飄飄……她們傷的很嚴重嗎?需要什么草藥,長什么樣的?你說說,我好幫著找?!辩姸谟嗉旱暮竺?,晃了晃他的手,語氣擔憂道。 “你擔心的是誰?”余己突然站定,轉頭面向鐘二,神色又出現了剛才的那種狠厲,鐘二被他一瞪,想要松手后退,卻被余己一把拉到近前。 “你想去哪?”余己狠狠箍著她的腰,“去找他?很擔心他?姜子寒說你先前已經和他兩心相……” 余己側頭咬了咬唇,將要出口的話咬回去,掐住鐘二的下巴,令她不得不揚起頭,然后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把鐘二親的上氣兒不接下氣兒。 鐘二好容易掙脫了,往后退了一步,想針對余己這壇子莫名打翻的醋解釋下,但是余己沒給她機會,將她一把推的摔在一片軟草上。 鐘二猝不及防被推了個大腚墩兒,一臉懵逼的抬頭看余己,腦子里閃過“家暴”“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等一系列大字。 小天使們也被余己這cao作,弄的n臉懵逼,難不成軟萌可推的小己己,竟是個暴力男? 余己垂頭看著她,鐘二和他對瞪了一會兒,正要爬起來,余己卻單膝跪在她身側的草上,將她肩膀一按,俯身上去。 嘴唇又被剝奪,但這一次有點不對…… 是非常的不對—— 鐘二猛抽了一口氣,隔著衣裳,抓住余己作孽的手,磕磕巴巴問道:“不是找……找草藥嗎?你干,干什么呢?!?/br> 原本以為是一場“家暴”沒想到猝不及防的看見有車開過來,小天使們個個化身按頭小分隊,刷屏嚷著要焊死車門。 夢鯉:來了嗎?發情期了?猝不及防上車了? 太月:跪求晉江系統崩盤,是時候來一場真正的無碼直播了。 哎喂:發情期還沒到吧,我倒是也想看,但是這是不是有些不是時候,再說…… 白魚:樓上不要再說了啦,這明顯就是非常經典的因為吃醋,所以霸道“總裁”日死小妖精橋段哦。 …… 鐘二雖然在心里對這個并不急,但是也不是沒期待,只要想到她初戀初吻初……啥的,能和余己這樣好的人,就心里悸動非常。 余己的唇游走在鐘二的臉上,這會兒總算是恢復了正常,給鐘二解釋道:“他們一個是中麻汁,等藥力過了就好,另一個看著嚴重,單都是需要靜養的傷,于生命無礙的……” 鐘二“啊”了一聲,余己“嗖”的又坐起來,騎著她的腰腹,按著她的肩膀,酸道:“你就那么擔心姜子寒嗎?你是不是……” “不是?!辩姸τ嗉捍拙举|徹底服氣,趕緊轉移話題,“所以你把我騙出來說找草藥……就是要將我按在這荒無人煙的草叢里,幕天席地的欺負嗎?” 鐘二說著松開了手,自動將手舉到了頭頂,還抬腿用膝蓋拱了下余己背后,用一種甜的發黏的聲音說:“那你來啊?!?/br> 余己被她一拱,身子前傾,忙將手支在她頭兩側,愣了片刻,抿了抿唇,俯身抱緊了她,在鐘二的耳邊低低的說:“你再等等我,用不了多久的,你不要著急,我……我很快就行了?!奔t鸞都來了。 鐘二“噗”的笑了,摟住余己的脖子,嘖嘖道:“你說的我好像一個吸人精魂的老妖怪,吸不到就要死一樣?!?/br> 她捧著余己的臉,一邊兒親了一下,笑著說:“我不著急的?!?/br> “對了,你這臉上的紅斑,是怎么回事?”鐘二問。 余己方才在水邊采藥的時候,看到了自己臉上可怖的模樣,鐘二此刻一問,他頗有些不自在,想要扭頭。 “這個會好的,戴上帷帽,再用些藥膏,很快就會恢復?!?/br> 余己的神色和剛才狠呆呆的模樣完全不同,當然在鐘二的眼里,剛才那醋精模樣,也挺帶勁,但她更萌余己此刻,這帶著怕她嫌棄的忐忑小模樣。 “我是說你這紅斑,是因為什么起的?”鐘二扳著他的臉仔細看,“怎么有點像紅鸞身上的圈?” 余己抓住她的手,頓了片刻,越過了紅鸞的話題,說道:“就是見了陽光才這樣,等到我戴上帷帽,就好了?!?/br> 鐘二沒再糾結這種事,兩人在草叢里親親了一會兒,就手拉手的起來去找草藥了。 ——宛如一對兒鬧別扭過不了三分鐘的小朋友。 小天使暈車藥都吃了,猝不及防車不開了,紛紛刷屏辱罵兩人。 鐘二看了一眼屏幕,就將記錄隨手清空,留言的小天使換來換去的那幾個id她都已經熟悉了,哪些就愛起哄,哪個愛撒謊,哪些最擅長歪樓,哪幾個悶不吭聲的砸雷刷票,她心里都基本有數,提不起去翻看的興趣。 不過鐘二也是佩服她們的,從最開始連載的時候,她照著小天使的意思,去撩撥余己時,這些小天使就整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她和余己啪啪啪。 走到蒿草比較高的地方,余己走前面,她拽著余己的腰帶碼著他的腳印走,邊走邊搖頭無聲嘖嘖——又不能真的看無碼直播,盼個什么勁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