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確認之后他的手也沒有拿開,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鳳黎的腰腹緊實,手感極佳。 “你在做什么……?”鳳黎偏過頭看著他,接著道:“有點癢?!?/br> 禾嘉澤聽后反而玩心被激發,隔著衣服開始撓他,鳳黎閃躲間,手中的杯子沒拿完,杯中的牛奶潑濺到地上。 他將杯子放下,一把摁住禾嘉澤的頭將他支開,氣息有些紊亂,低聲道:“別鬧?!?/br> “你怕癢啊?!焙碳螡砂l現新大陸,不知道他裝死的時候撓他咯吱窩有沒有用。 原本十分鐘就可以布置好的餐桌,因禾嘉澤在一邊干擾,硬生生的是把這個時間延長至半個小時,可那盤松餅卻還是熱乎著的。 禾嘉澤往杯子里丟了塊方糖,一手拿著勺子攪動著杯子,一手持叉子吃著盤子里的松餅,在最后才把杯子端起來,喝下半杯后便丟到一旁。 鳳黎:“吃飽了?” 禾嘉澤答非所問:“你昨天說去隔壁看……” 鳳黎一番昨日態度道:“我昨天只是看你好像有些在意那屋子里的事,不過看樣子是我誤會了,你沒興趣的話還是不要去了?!?/br> 禾嘉澤起身拉開座椅的同時說:“有興趣,我們現在就去?!?/br> 鳳黎對禾嘉澤的反復無常已經司空見慣了,沒有多問,隨他一同朝外走去。 無人居住的空屋房門再一次開啟,一股比昨日更為強烈的惡臭迎面朝外撲來,充斥入鼻,禾嘉澤沒有絲毫心理準備,險些被硬生生熏得吐出來。 他被那股臭味逼退,轉過身將臉埋進站在身后的鳳黎的胸膛,清冽的氣息隨即將惡臭取而代之。 禾嘉澤抬手捂住口鼻,生怕再吸入絲毫的怪味,這氣味很明顯不是什么食物腐敗的味道,他厭惡道:“把門關上,我們得報警?!?/br> 鳳黎依他所言將房門推上,惡臭被阻隔在門內,禾嘉澤仍未緩過神,被先前聞到的氣味熏得頭暈。 只過了一個晚上,那淡淡的腥臭味怎么會在僅僅一夜之間濃重至此……禾嘉澤摸不清邊際。 報了警之后,他又給書楠打去一個電話,將此事告知于她。 等出警人員來到屋外,禾嘉澤打開門前提醒他們:“你們最好……捂住口鼻?!闭f完他先從口袋里摸出一只口罩戴上。 兩名警察相視一番,抬起手遮擋住下半張臉,禾嘉澤輸入房門密碼,一舉將門拉開。 雖然他們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可依舊沒有能夠為接下來入鼻的惡臭起到緩沖作用,嗅到那味道的一剎那,兩名警員登時屏住呼吸,臉色頓變。 其中一人艱難的開口道:“很明顯……是尸臭?!?/br> 另一人說:“進去看看?!?/br> 禾嘉澤跟在他們身后走進屋中,屋內一片漆黑,昨日被拉開的窗簾與窗子又莫名其妙的再次回到緊閉狀態,隔絕了外界的光線。 那東西明顯還在這屋子里,禾嘉澤不得不這么想。 他在屋中根本無法開口,那兩名警員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還能在這種環境下進行對話,禾嘉澤對此表示十分欽佩,他先是一一把窗簾掀開,窗戶打開,然后拿出手機想要用其他方式告知他們廚房里可能有線索。 在他低頭在手機里輸入廚房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的時候,那兩人已經走向其他房間。禾嘉澤打完字,抬起頭,正看見其中一人站在次臥門前,不等他阻止就推門而入,接著毫無預料的畫面沖擊神經,呆滯片刻。 他走上前時,正聽見其中一人小聲bb:“這房子的上任主人別是加入什么極端宗教組織了吧?” 禾嘉澤介入他們的談話中,強忍不適開口道:“不是,這是他給我準備的驚喜?!比缓筠饸?,把手機遞到其中一人眼前,讓他得以看清其中的內容。 第37章 死者 警員的臉色變化可以說得上是精彩, 他們再三朝床上的吊偶看去,當視線再落到禾嘉澤身上時, 很明顯多了分憐憫。 其中一人安慰他道:“如果你的男友是藏在這間屋子里自殺的,希望你不要太難過,這對你來說是好事,你還年輕,沒必要和這種……不良分子綁在一起?!边€有半截話沒說,如果是禾嘉澤把人給殺了,即便他要受到法律的嚴懲,但他們在心里還是理解他的。 另一名警員點頭:“當然我們一定會把他的尸體找到的?!?/br> 禾嘉澤心道,那你們要找的尸體數量可有點多了。 他們從次臥退出去,基本已經肯定尸體不在次臥,與其他房間不同, 次臥里沒有一丁點的異味,雖然看起來可怕, 但聞起來要比其他房間好不少。 手機上的文字兩名警員一一看過, 但僅憑一段描述不足以向他們警員說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想與禾嘉澤進行一番對話詢問, 而禾嘉澤根本張不開嘴, 那濃烈的惡臭熏得他甚至無法組織自己的語言。 鳳黎道:“昨天到這里來的還有我和另外一個人, 我想我可以代替他回答你們的問題?!?/br> 警員頷首,就連他們在這間屋子里也是極其煎熬,而面前這個青年卻好似沒受到半分影響。 屋里的窗子已經全都打開, 效果微乎其微, 到是緊貼著鳳黎身后站著, 反而會覺得那味道淡了許多,禾嘉澤干脆把臉埋在他的后背,可比口罩管用多了。 警員讓鳳黎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鳳黎回憶道:“和我們一起來的另一個人是上上任住在這房子里的人,昨天來的時候,只有一股很淡的腥臭味,我們檢查過其他房間,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彼D了頓,接著說:“就在我們準備去廚房看一看的時候,她說看見有個女人用四肢扒在廚房的天花板上趴動?!?/br> 他的回答有點玄幻色彩夾雜在其中,不能讓警察完全信服。 鳳黎又補充道:“她的男友是死在這房子里的,據她所說,就是她在廚房里看到的女人殺死了她的前男友。當時她很害怕,所以我們沒有來得及進去廚房檢查就離開了?!?/br> 不管如何,他們都要把這屋子從頭到尾搜尋一遍,聽罷鳳黎的話后,決定先從廚房開始找起。 他們將櫥柜一一打開,糧桶也都檢查過,也并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之處。 整個每個房間的陳設多并不多,基本可以說得上是一目了然,如果不是有這股很明顯的尸臭味存在,僅僅靠著雙眼所傳遞的信息,根本沒有人會想到這里藏著一具尸體。 警員問道:“和你們一起來的女士有提到過天花板?”他看了眼緊緊黏在鳳黎身后的禾嘉澤,問道:“你們感情不錯?!?/br> 禾嘉澤說:“沒有,我們昨天才認識?!?/br> 警員了然的點點頭,然后偏過頭小聲的對鳳黎說:“如果你被限制了人生自由,給我們一個暗示就行?!?/br> 兩名警察決定查看天花板上的情況,他們搬來一張椅子,一人踩到椅子上,雙手高舉過頭頂,試著將其中一塊天花板頂開。 站在下方的警員道:“你就要一直這么舉著手?用力推啊?!?/br> “我用力了?!币巫由系娜撕傻奶痤^,“好像被什么重物壓住了?!?/br>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有黃膿一樣的液體從被掀起的縫隙之間滲出,接著滴落下來,他登時嫌惡的用袖子去擦拭。 空氣中的惡臭更甚,禾嘉澤感覺光是站在這里都快要被腌入味了,還好他自帶人形防毒面具。 警員篤定到:“就在這上面?!彼乱巫?,看向禾嘉澤:“那上面壓著東西,我們需要工具?!?/br> 禾嘉澤說:“我家里應該有,我回去找?!?/br> 借機離開屋子后,禾嘉澤說什么死活都不愿意再進去,他不想圍觀這次的開箱活動。 他從工具柜里找到一根撬棍,交到鳳黎手中,拜托他拿過去,然后自己泡進浴室的浴缸里,一次性用完了整整半瓶的香波。 禾嘉澤吹干頭發后打開房門,看樣子尸體已經找到了,現場被封鎖起來,還有刑警從隔壁進出。鳳黎正在走廊處與一名警察交談,禾嘉澤打開門探出頭時,他像是有感應一般,轉過頭朝他看去。 這時有三人從隔壁屋中走出,口中不住驚奇的感嘆:“這女人死了都快有一年了,尸體卻是從上個星期起才開始腐爛的。你看到那具尸體了嗎?簡直是rou眼可見的速度,在一天之內就進入高度腐爛的狀態?!?/br> “就像是在幾倍加速下的快鏡頭,我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br> “你雞皮疙瘩起來了?我都看吐了,我是想出來透透氣,你們能不能閉嘴?” 禾嘉澤想象不出現場是什么樣的慘狀,讓這些專業人員都覺得無法忍受,他只慶幸自己在他們掀開天花板之前找借口溜回家。 接下來他們討論的話題禾嘉澤也不想再多聽一句,他退回到家中,鳳黎也于此時結束了對話,緊跟過來。 禾嘉澤剛坐到沙發上,鳳黎便坐到了他旁邊頹然嘆息,氣質憂郁,他道:“我覺得很糟,這兩天的經歷讓我很害怕?!?/br> “是嗎?”禾嘉澤面露鄙夷,鳳黎在案發現場表現的游刃有余,回到家里就成了哭弱的小可憐,轉頭掃見他眼尾的一抹紅,禾嘉澤只覺得那是他哭不出來急的。 想要的安慰沒得到,鳳黎正是沮喪之余,又聽禾嘉澤道:“想想我要幫你還高利貸,是不是瞬間就不怕了?” 先前他只是在假裝害怕,現在他不僅真的怕,還慌。 鳳黎心虛的將視線移至別處,飄忽不定,就是不肯與禾嘉澤對視,他僵笑道:“你想喝什么飲料?”轉移話題的技巧十分拙劣。 禾嘉澤說:“蘇打水就行?!?/br> 鳳黎問:“為什么不喝可樂了?因為看到可樂的顏色和泡泡會讓你聯想到天花板上落下來的尸水嗎?” 禾嘉澤無言以對,原本他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但經鳳黎提及后,他的腦子已經開啟自動浮想聯翩模式。 語言的殺傷力極大,這么簡單的就毀掉了一款他喜歡的飲料,甚至讓他想到可樂就有要干嘔的欲望。 禾嘉澤:“把那些人的聯系方式給我,我幫你還錢,你趕緊走吧?!?/br> 鳳黎迅速進入飚戲狀態,眼眶逐漸變紅,哽咽道:“我現在無處可去,無人可依……” 禾嘉澤道:“我幫你訂酒店和客房服務?!?/br> 鳳黎潸然淚下,哭的特別漂亮,梨花帶雨的,禾嘉澤覺得還挺好看的,這種機會不可多得,他坐在旁邊欣賞,等鳳黎有要聽下來的架勢,就再提一句有關于讓他搬出去的話。 因為書楠特意與他說過,有新發現一定要告訴她,等哭戲看夠了,禾嘉澤就拿起手機撥打了書楠的電話號碼。 等電話接通后禾嘉澤道:“鳳黎有事想和你說?!彼檬种馀隽伺鲽P黎,對他道:“停一下再哭,把尸體的事告訴她?!?/br> 鳳黎接過手機:“在廚房的天花板上。死了一年,發酵一星期,還是切好的?!?/br> 旁聽的禾嘉澤道:“切好的是什么意思?” 鳳黎:“哦,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分尸,不過分的塊比較多,像是排骨和rou丁的組合?!?/br> 繼可樂之后,鳳黎成功又毀掉了禾嘉澤喜歡的兩樣食材。 鳳黎干脆開了免提,在敘述的同時,讓禾嘉澤與書楠也有交流的機會。 書楠的驚呼聲從擴音器中傳出:“怎么可能死了一年才開始腐爛?又不是在腌泡菜,你們發現她的時候她在腌rou缸里嗎?” 鳳黎說:“上面的確是有個缸,不過是用來壓天花板的,尸塊是被分別用保鮮膜包裹好幾層,然后又用保鮮膜統一纏成一團,我第一次見那么多的保鮮膜?!苯裉煲彩撬岬奖ur膜次數最多的一天。 禾嘉澤抽了抽鼻子,伸手把垃圾桶拿到自己腳邊,他隨時有可能會吐出來。 書楠又問:“那為什么直到昨天才開始有味道?” 鳳黎道:“因為她從上個星期才開始腐爛,保鮮膜倒是比她先爛一步,不過論時速的話……她腐爛的速度就像是被泡在稀釋硫酸里一樣,你真應該來看一眼,我想對你的報道一定非常有幫助?!?/br> 一時半會兒單靠語言也無法還原現場,幾日后,書楠前來拜訪。 作為一名記者,她有很多渠道可以獲得自己想要的消息,接連多日東奔西走,她的收獲令禾嘉澤瞠目結舌。 禾嘉澤怔愣片刻,對自己所聽到的內容遲懷疑的態度:“你說什么?” 書楠抬手,以拇指抵住自己的太陽xue,書楠的面部線條清晰,又是一貫干練清爽的打扮,做起這個動作倒是比鳳黎多了一分帥氣。 禾嘉澤瞥向鳳黎一眼,幾曾何時他的前男友們做這個動作時常蘇的令他合不攏腿,現在他看見只想再努努力把對方給氣死。 書楠嘆息道:“刑警隊成立了專案組,恰好其中有我一位朋友,我是第一時間獲得真相的,許多事他們都沒對外提起。說實話,我也不敢相信事情會是這樣?!?/br> 鳳黎說:“兇手就是你前任男友,所以那女人只是在死后進行了復仇?!?/br> “我也被她追殺過,我做了什么需要被她進行復仇的事嗎?”禾嘉澤看向鳳黎,他是相當想要一個答案了。 書楠說:“他竟然趁著我出差找……服務人員上門,還把人殺了藏在家里,我和尸體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一年之久,你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