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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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長笑瞇瞇地對她說:“學妹啊, 你看這里人這么多, 你們活動室肯定放不下了。正好咱們學校的禮堂還空著, 干脆就讓守夜人先生在禮堂開講座好了。你說呢,學妹?” 何靜雯:……媽的被算計了! 于是他們文學社的私人講座就這樣莫名其妙變成了在禮堂召開的公共講座,聽眾來自北平各大高校, 不知道還以為是各大高校私下搞大串聯呢! …… …… 敲定了講座的地點,何靜雯看了眼腕表, 現在已經八點一刻了!她和先生約好九點在學校門口碰頭 她連忙拉著副社長王博文就向校門口跑去了。 時間就在焦急的等待中一點一點過去了。黃包車來了一趟又一趟,電車也來了好幾次,每一次她都滿心期待地向下車的人看去,只是每一次都是失望。 她沒有見過守夜人,但是莫名的她就是知道下車的那些人里沒有他。 守夜人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她雖然在心里想了很多次,但是還是說不上來。 但是她就是莫名覺得,如果守夜人出現了,她一定就能認出來他。 在太陽已經升到樹梢時,又一班電車在學校門口停下。在洶涌的下車人潮中,一個穿著淡灰色中山裝的少年就這樣觸不及防映入她的眼簾。 即便是以何靜雯挑剔的眼光來看,這個少年的長相都尤為出色。少年皮膚白皙,鳳眸直鼻薄唇,眸光清正溫潤,嘴角微微上調,看起來斯文俊秀,溫文爾雅,是那種典型的書卷氣很濃的清派讀書人長相。 他腰挺的很直,步履不疾不徐向她走來,淺灰色的中山裝穿在他的身上,給他增了幾分端莊肅穆,讓人不敢生出調笑戲弄的心思。 是他了! 這就是守夜人! 何靜雯興奮地跑了上去,篤定開口問道:“您就是守夜人先生吧?” 少年淺笑著點了點頭,溫聲回答:“我是,您是文學社的何靜雯社長?” 何靜雯興奮點頭,并把副社長介紹給了樂景:“這是王博文,是我們文學社的副社長?!?/br> 王博文臉都紅了,他悶頭給樂景深深鞠了一躬,聲音微微發顫:“先生好!” 樂景被這副大禮嚇了一跳,連忙把他扶了起來,“大家年紀差不多,就平輩相交好了,不必如此拘禮?!?/br> “這可不行?!蓖醪┪恼J真地反駁道:“達者為師,您年紀雖輕,但就學識而言足以做我們的老師了!我們在您面前當然要執弟子禮了!” 樂景沒想到王博文小小年紀,說話辦事卻像個老學究一般迂腐??墒且娚頌樯玳L的何靜雯卻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他就放下此事不提了。 路上,何靜雯頗為不好意思地告訴了樂景講座改地點的事情。 聽到地點在學校禮堂時,樂景就挑起了眉毛。待何靜雯告訴他聽眾為一個禮堂的人時,樂景的笑容已經有些勉強了。待何靜雯告訴他聽眾分別是來自北平各高校的大學生時,樂景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么樣的表情了。 講真,樂景之所以答應這次的講座,就是因為何靜雯之前在信上說這只是一個文學社內部的小型交流會,所以他才過來了??墒菦]想到如今卻變成了禮堂大演講。 何靜雯也很尷尬,同時也對那些不請自來的人有些怨念:“先生就說自己想說的,如果有人問些無聊的問題,您就別搭理他們?!?/br> “我明白的?!?/br> 樂景在心里嘆了口氣。 盡管在禮堂里進行演講非他本意,但是等下他站到禮堂正中央,接受無數道目光洗禮時也不會慫就是了。 …… …… 傅柯茂緊張地坐在禮堂前排,緊緊盯著空無一人的禮臺。他知道要不了多久,會有一個多么驚才絕艷的天才踏上禮臺。 身后飄來幾聲竊竊私語的議論。 “嗬,好大的架子,讓我們這么多人等他一個兒!” “守夜人能寫出《畜生道》這般瘋言瘋語就足以看出他張狂的性格了。會有這么大的派頭一點也不奇怪?!?/br> “哼!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小兒罷了!等下看我怎么狠狠駁斥他,讓他啞口無言?!?/br> “對!孔方兄等下給他點顏色……” 傅柯茂眉頭擰成死疙瘩,徹底聽不下去了,回頭冷聲插入了話題:“敢問兩位兄臺,守夜人在《畜生道》里寫的有哪里不對嗎?!在背后非議他人恐怕不是君子所為吧?” 兩人詫異的停下了交流,一名穿著中法大學校服的平頭男生輕蔑一笑,“聽你這話,你也是那守夜人的旗下走狗?” 另一個男生同樣穿著中法大學校服,也譏笑道:“君子還是非禮勿聽呢,你這樣偷聽我們說話,也不是什么君子所為吧?” 走狗? 偷聽講話? 傅二少被氣笑了,他還沒發脾氣呢,這兩位倒是開始對他進行辱罵起來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傅柯茂歪眉斜眼,冷嘲熱諷道:“呵,說到底你們不過是嫉妒守夜人先生罷了!先生未及弱冠就能寫出這般優秀的作品,兩位能嗎?今人只知守夜人而不知你們兩位,你們這兩個無名小卒也配非議先生?我呸!” 當下這兩位男生就被他臊了個面紅耳赤,想出言反駁一時也找不出合適的言辭。就在這時,一名女生走到了禮臺正中央,大聲說道:“今天,我們北京大學文學社請來了《畜生道》的作者,守夜人先生來給我們開講座,大家掌聲歡迎!” 在一陣震天的掌聲中,一名穿著中山裝的少年人慢慢走上了禮臺正中央。他面對山呼海嘯的掌聲輕輕鞠了一躬,然后微笑著等掌聲平息后才開口說道:“大家好啊,我是守夜人?!?/br> 剛剛平息下來的掌聲又再次有了要把整間禮堂掀翻的趨勢。 樂景伸出手往下壓了壓,收到他的暗示,禮堂內的掌聲慢慢平息下來了。 樂景目光緩緩掃過臺下一張又一張表情各異的臉頰,有些感慨。 “我原本以為這次只是參與北京大學文學社內部的交流會,卻沒想到最后卻登上了這么大的禮臺,聽眾是來自全北平各個高校的學生們。說實話,現在在我眼中你們就是蘿卜白菜,只有這樣我才不會緊張到忘詞?!?/br> 此話一出,臺下立刻燃起一陣哄堂大笑。 主持人連忙趁氣氛正熱鬧插入了話題,“沒想到守夜人先生也會怯場,我還以為先生天不怕地不怕呢!” 樂景笑道:“我是人,只要是人就會有害怕的東西,所以你為何會對我有如此印象呢?” “還不是因為先生的文章,尤其是《畜生道》,這篇文章我是讀的頭皮發麻,渾身一陣陣冒冷汗,能寫出這般可怕文章的先生可不就天不怕地不怕嘛?” 樂景了然,這是直接把話題引入到了他的作品上了。 他會意地接過話題,準備詳細講訴一下自己的創作思路,就聽下方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依我看,這不過是嘩眾取寵罷了!通過特意和眾人唱反調,來體現自己的標新立異!” 樂景怔了怔,好脾氣地笑道:“是哪位同學在說話?” 在傅柯茂憤怒的目光中,身后的“孔方兄”昂頭站了起來。 “聽這位同學所言,似乎是不贊同我的文章?” “沒錯!”平頭男生仰頭說道:“你的文章不過是一些歪理邪說,贊同的人都是腦子有問題!” 樂景便笑道:“那么請問,您覺得我的文章哪些內容是“歪理邪說”呢?” 平頭男生斬釘截鐵:“全部!”他對樂景怒目而視:“我國以孝治國,父母含辛茹苦養大子女,為人子女孝順父母本就應當,你的文章卻教子女仇視父母!如此歪理邪說只會教壞民眾!動搖我國根基!” 樂景便笑道:“你所說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父母含辛茹苦養大子女基礎上的。若是父母沒有含辛茹苦養大子女呢?那么子女難不成還要孝順父母嗎?” “母親受了十月懷胎之苦才生下了子女,子女的生命便是父母給的。日后父母還會供孩子吃穿,供孩子生活,這其中付出的時間精力難道不是含辛茹苦嗎?” “我認識一個女孩,她剛一出生父親便要把她溺死,后來雖然算命先生給救下來了,卻被家人養在豬圈里,和豬同睡同住,吃豬食長大不說,從小還要做全家的家務,稍又不順心父母便對她又打又罵?!睒肪邦D了頓,在許多道震驚的目光中微笑著問那個平頭男生,“你覺得這能稱得上含辛茹苦嗎?你說女孩也要孝順這樣的父母嗎?” 平頭男生愣了幾秒,冷笑道:“你這都是編的!怎么會有父母對孩子這么差??我從來沒聽說過這般聳人聽聞的事情!” 樂景便笑道:“這是多么狂妄自大的說法啊。只要你沒有聽過的事情便是不存在的嗎?你沒聽說過我的meimei,我的meimei便不存在了嗎?你沒聽說過英國的歷史,那么英國就沒有歷史了嗎?你沒聽說過地球是圓的,那么地球便是方的嗎?” 平頭男生被少年的這番詰問給問住了,半餉,他憋出話道:“我當然聽說過英國的歷史,我也知道地球是圓的,這些都是常識!就像父母疼愛子女,子女也要孝順父母一樣都是常識!” “在哥白尼之前,很多人也認為太陽圍著地球轉是常識?!睒肪靶Φ溃骸霸谫だ灾?,很多人也認為重的物體先著地是常識。你口中的常識就是永遠對的嗎?” 平頭男生一時啞然。 樂景繼續說道:“你口中的常識不過是你以為的常識罷了,并不能代表大多數。難不成只要你認為常識是‘太陽從西邊升起’,太陽就會從西邊升起了嗎?” 平頭男生漲紅了臉,嘴硬道:“你不過是強詞奪理罷了!” 樂景哂笑道:“你也不過是你即世界罷了?!?/br> 不知是誰先鼓起了掌,“說得好!”掌聲很快便在禮堂里蔓延開。 “又是一個讀書讀傻了的人?!?/br> “如此狹隘之人也能念大學了?” 男生被如此明目張膽的嘲笑給氣到紅了臉頰,怒氣沖沖甩袖離去:“夏蟲不可以語冰,道不同不相為謀!” 有人喊了一聲:“瞧!青蛙又要爬到井里去了!”這句話立刻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在男生離去后,樂景的演講便順順當當的進行下去了。大概是由平頭男生“珠玉在前”,所以接下來便沒有杠精敢跳出來抬杠了。 …… …… 樂景結束了演講,剛從臺上下來,就被一群學生給圍了起來。 “先生,能請你給我的《名妓回憶錄》簽個名嗎? “還有我,還有我!請為我簽名!” 樂景好脾氣地笑道:“別急別急,你們排好隊,按照順序來,不要擠……” 推擠間,樂景不知道被誰絆了一跤,下意識向前方跌去。幾乎在同時,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有什么火熱的東西飛快擦過他的肋骨。 電光火石一瞬間,樂景猛然意識到了這是什么! 是子彈! 有人想要槍殺他! 他的身體從來沒有反應這么快過! 他連滾帶爬拼命脫離了洶涌的人群,躲到了第一排的椅背后面,拼命喘著粗氣。 他知道殺手就藏在不遠處看著他。 第59章 民國之寫文(58) 樂景不知道開槍的殺手是誰。 殺手也很有可能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