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屆時,你自然曉得?!蓖醌I之瞇起眼睛,笑了笑。 王獻之越是瞞著不說,王徽之越是好奇,他用各種手段磨著王獻之。 王獻之被王徽之弄煩了,最后,直接拿了一張紙,折疊成折扇的形狀。 “就是此物,我打算利用此物賺錢?!?/br> “賣紙?”王徽之不解。 王獻之用折疊起來的紙沖王徽之扇了扇風?!案惺艿搅藛??” 王徽之搖頭。 王獻之便說道:“我晃動它的時候,你有沒有感受到清涼?” 王徽之點頭:“然后呢?” 王獻之繼續說道:“你看,如此折疊起來,收起之后,只有這么大。便于攜帶。夏日時,可扇風去熱?!?/br> 王徽之若有所思的言道:“紙上作有畫,寫有詩,打開用時,別有一番風雅!當今世下,誰人不愛風流。若是精心打造,此物可比竹扇風雅多了!” 王獻之頷首:“不錯!” 這時候的扇子,除了皇帝所用的五明扇之外,時人多用竹扇。這竹扇的形狀,有些像菜刀,不便收起攜帶。名士們隨身攜帶的麈尾,也有扇風的作用。王獻之沒見過有人用折扇,看來這個時期折扇還沒有出現。若是他能做出一批折扇,賣給貴族們,定然能賺上一筆錢! 王徽之低聲說道:“戴安道的畫,阿耶的字,若是能合二為一。那可真是當世珍寶!” 王獻之點頭:“對!” 沒想到王徽之也想到了這一層! 作者有話要說: 王獻之:賺錢賺錢賺錢! 王徽之:搞事情搞事情搞事情! 王玄之:美妝美妝美妝! 王羲之:練字練字練字! 葛洪:煉丹煉丹煉丹! 謝安:唯我最風流~ 第43章 好自為之 遲暮時, 下起了雨。 雨落江面,漣漪圈圈。 縹緲氤氳的霧氣纏繞著青山。 一只水鳥飛到了小舟上, 咕咕的叫了幾聲,歪著頭朝船內走去。 王徽之朝它招手:“過來?!?/br> 水鳥走到船篷里,猛地抖了抖身子, 甩掉身上的雨水。 王徽之被這只水鳥濺了一身水, 也不惱,他拿起案上的蟹rou, 遞給水鳥?!罢埱溆眯??!?/br> 王獻之好奇的看著。有時候覺得王徽之很頑皮,是個討人厭的熊孩子??墒怯袝r候又覺得王徽之太早成熟, 年僅十歲便看穿了這個世道。 水鳥啄了啄那蟹rou,不小心啄到了王徽之的手指頭。 王徽之吸了一口氣,倒也沒有收回手。 王獻之靜靜地看著,等水鳥吃完一塊蟹rou, 王徽之又拿了一塊蟹rou喂它。 看了許久,王獻之緩緩開口, 輕聲問道:“要帶它回家養起來嗎?” 王徽之專心喂食,沒有抬眼看王獻之,他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回應道:“昨日我喜歡阿黃,今日我喜歡它, 明日不知我會喜歡上何物。世間萬物,生存于天地之間,若是遇到便想擁有,恐怕我永遠也得不到滿足。再而言之, 它本自由君,逍遙天地間。若是將它帶回家,拘在方寸間,恐其不樂?!?/br> 王獻之口氣淡淡的說道:“那你為何從戴安道家中拿走那么多東西?!?/br> 王徽之抬眼看向王獻之,輕哼道:“我是看你喜歡,所以才替你拿走一些!” 如畫的眉毛動了動,王獻之說道:“如此說來,那些東西都歸我了?” 王徽之干脆把案上的盤子拿下來,將那盤蟹rou放到水鳥的面前,拍著手對王獻之說道:“畫歸你,那幾尊雕像我要留著。等我看厭了,隨你拿走?!?/br> 王獻之發現王徽之那張嘴,可真是巧舌如簧。嘴上的大道理一堆一堆的,saocao作一波一波的。 小舟??吭诎哆?,雨還在下,阿良一臉無奈的說道:“早知天會將雨,小奴必定會帶簦!” 王徽之擼了一把水鳥,慢悠悠的言道:“這世上,誰能預料明日之事?” 作為一個從后世穿越過來的人,王獻之默默地瞥開目光,望向外面。 倏地,王獻之瞇起眼睛,彎起嘴角淺淺一笑,笑如春光般明艷。 見狀,王徽之問道:“七郎笑什么?” 王獻之望著外面的雨,緩緩說道:“想到了一樣能賺錢的東西,心里歡樂起來?!?/br> “你又想到何物?”王徽之好奇的問道。 王獻之不答,伸手指著岸邊的荷葉,對阿陌說道:“采一些荷葉過來?!?/br> 阿陌連忙點頭,冒著雨離開船篷,跳到岸上,采摘臨近岸邊生長的荷葉。 看阿陌摘夠了,王獻之便叫他回來:“夠了?!?/br> 阿陌回到舟上,身上已經大濕。 王獻之拿了一塊絹布,遞給他,伸手拿起一片荷葉。撐在頭頂上方。 見狀,王徽之眼睛一亮,伸手拿了一片荷葉,聲帶喜悅的情緒說道:“如此便可歸家了!走!七郎,歸家了!” 王徽之帶著王獻之,兩人撐著荷葉往外走。 阿良苦兮兮的勸道:“五郎!七郎!路上泥濘,當心滑倒!不若等雨歇后,再歸家!” 王徽之扭頭沖阿良招手:“帶上東西,歸家了!” 阿良看了眼阿陌,阿陌簡單的擦了擦雨水,便拿起一片荷葉,撐在頭頂上,朝王獻之與王徽之追去。 阿良只好拿起一片荷葉,跟出去。 路途泥濘,王徽之穿著高跟木履,好幾次險些摔倒。 王獻之穿著布棉履,一雙白鞋被泥水弄臟了。 幾次險些摔倒,王徽之不耐煩了。忽然彎下腰,把木履脫掉,白襪踩到泥地上,頓時臟了…… 阿良瞪大眼睛,呆呆的說道:“五、五郎……” 王徽之把木履丟到一旁的水洼里,拉著王獻之的手,繼續走。 那雙被丟到泥水里的木履,它就那樣可憐兮兮的陷入渾濁的黃泥水當中…… 王府的仆人看到王獻之與王徽之兩人狼狽的歸來,嚇了一大跳,連忙叫來一群人,攙扶著兩位小主子回到客居。 王玄之看到王徽之與王獻之的樣子,大吃一驚,目瞪口呆的問道:“你二人,怎的弄成這副樣子……” 何氏也被兩位小叔的樣子嚇到了,連忙吩咐仆人:“快去準備熱湯!” 王徽之拉著王獻之走到屋檐下,他赤著一雙腳,襪子早在半道上脫了,不知道丟到了哪個水洼里。 王玄之嘴角微微抽搐,無語的說道:“五郎,你就非要把自己跟七郎搞得如此狼狽嗎?若是讓其他人看到,日后你還要不要名聲了?” 王徽之挑眉說道:“光憑瑯琊王氏出身,哪怕我要吃糠,都會有人抬高我,贊揚我!大郎何必如此在意虛名?心地歡快,逍遙自在最為重要?!?/br> 王玄之說不過王徽之,便指著王獻之說道:“你不要臉,七郎可是要臉的!日后,不許你帶壞七郎!” 王徽之輕哼道:“大郎此話說錯了,應該對七郎說。是七郎帶壞我的?!?/br> 王玄之氣得面色微紅,翻著白眼無語的言道:“你還把責任推到七郎頭上!真是厚顏無恥!等晚間,見到了阿耶,自有你倒霉的!” 王徽之一臉無辜的解釋道:“真的是七郎教我的。舟臨岸時,我本想等雨歇后再動身歸家。未料,七郎命阿陌采摘荷葉,以荷葉為簦,于是我等就冒雨歸來了?!?/br> 說到這里,王徽之由衷的夸贊道:“七郎真是聰慧過人!同輩當中,我看唯有七郎能與嘉賓可比!” 葛洪從另一間屋子走出來,見王獻之跟王徽之兩人一身狼狽,他連忙走上前來,關切的說道:“七郎怎能冒雨歸來!速去泡熱湯!驅驅寒氣!” “多謝師父關心?!蓖醌I之轉頭看向葛洪。 被那雙清澈干凈的眸子望著,葛洪心憐這位小人。他掏出手巾,幫王獻之擦掉臉上的雨水。 王徽之指著葛洪與王獻之,沖王玄之言道:“身為長兄,大郎你還不如道長關懷幼弟?!?/br> 王玄之解釋道:“我何時不關懷你二人了?我夫人已經吩咐仆人為你二人準備熱湯了?!?/br> “那是長嫂吩咐的,與你何干?”王徽之嗤笑。 王玄之無語的瞪著王徽之,說不過這個弟弟,他干脆不再說話。掏出一塊手巾,王玄之沒好氣的遞給王徽之。 王徽之哼了一聲,一臉不情愿的伸手接過那塊手巾,擦了擦臉上的雨水。 葛洪看了眼王徽之,口氣淡淡的說道:“七郎尚且年幼,不知世事。王五郎切莫帶壞了他?!?/br> 聽到這話,王徽之轉頭看向葛洪,指著王獻之說道:“道長小瞧七郎了!明明是他帶壞了我!” 葛洪壓根不信王徽之說的話,他意味深長的對王徽之說道:“王五郎,你自求多福吧?!?/br> 王徽之疑惑的問道:“道長此話何意?” 王玄之也開口說道:“五郎,你好自為之吧!” 王徽之扭頭看向王玄之:“此話何意?” 何氏柔聲提醒道:“阿公得知你所做之事,十分震怒,這兩日,臉色不愉?!?/br> 王徽之一臉不解的追問道:“我做了何事,讓阿耶動怒?” 雖說前陣子,王徽之設套耍了王羲之,可是過了這么一段時日,王羲之早已不跟他計較了!王徽之不明白王羲之這兩日怎么還會生他的氣呢? “你自己做了何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蓖跣畵u頭。 葛洪目光意味深長的盯著王徽之,也搖了搖頭。 王徽之:??? 王徽之慢吞吞的說道:“我這兩日帶七郎到剡溪去拜訪戴安道。只不過沒有提前告知阿耶罷了,此等小事,阿耶不至于生我的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