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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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好?” 趙斐笑容很淡,手指在陸湘的頭發上畫著圈:“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如今有人在皇宮里進出自如,固若金湯的皇宮底下有他不知道的密道,以他的性格,能好得了么?只怕夜夜難以安眠?!?/br> 皇帝生性多疑,知道宮里有他不知道的密道,絕對睡不好覺。 陸湘沒有說話,眨了眨眼睛,柔聲道:“我困了?!?/br> “歇著吧?!壁w斐道。 “過你那邊去?!?/br> 趙斐望著陸湘:“不是想挨著我睡么?” “不是嫌我勾你的火兒么?”陸湘踢了趙斐一腳,他仍是不動。 陸湘只好翻身跳到榻的外側去,躺在趙斐先前躺的位置。 折騰了這么會兒,兩個人都困了,沒多時屋子里就靜悄悄的了。 月上中天,窗外夜色愈發濃郁。 陸湘瞧瞧睜開了眼睛。 回過頭看了趙斐一眼,見他勻稱地呼著氣,睡顏格外沉靜。 溫柔的初夏夜晚,她的男人躺在榻上安然入夢。 陸湘望著這樣的趙斐,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想去親親他,又怕把他吵醒,只伸手替趙斐拉好被子,光腳提著鞋子下了地。 通往皇宮的密道入口就在陸湘的屋子里。 她躡手躡腳地打開入口,回頭往榻上看了一眼,趙斐仍熟睡著,她放心地進了密道。 之前她對趙斐說,宮里一共有三條密道,其實這是不對的。 宮里一直只有一條密道,只不過因為設計密道的人心思精巧,用巨石在皇宮底下建了一座迷宮,通過石門開關閉合可以將一條密道改成無數的密道,除了北苑壽皇殿、冷宮善嵐苑,宮里其他幾座主要宮殿都修建了入口。 這是韓方為趙沖設計的逃生密道,只不過,真正的設計圖已經被陸湘毀了,趙凜留給后世子孫的,只有從善嵐苑到悅賓樓的這一段。 陸湘沒有悉數告訴趙斐,一方面是因為這是趙凜給她留下的秘密,她不好全抖露出來,另一方面,她不想逼趙斐去做一些事。 她知道趙斐在猶豫什么。 他看著冷漠,卻比誰都更重情。 他重視皇后,重視趙謨,甚至亦重視皇帝。 他下不了決心,也下不了手。 但皇帝步步緊逼,趙斐遲早要走出這一步,陸湘不忍心讓他下手。 皇帝是他的親爹,弒父有上天和、有悖人倫。 便讓她來代勞,誰叫皇帝竟然想殺她的男人呢? 第143章 陸湘是卯時一刻回來的,甫一出密道,便見趙斐坐在榻前,面色不虞地盯著自己。 “今兒怎么起得這么早?”陸湘心中暗道不妙,面上故作無事的問。 “今兒怎么起得這么早?”趙斐將她的話重復了一遍。 陸湘頓時明白了,她什么時候走的,人家一清二楚,他甚至有可能。 只不過密道里太黑,她中途開關過幾個入口,后頭的人沒辦法跟著。 眼下她被人當場抓包,身上的衣裳還掛著地道里的塵土,實在是沒什么可辯解的。 無法辯解便不辯解。 她默默走出密道,到衣柜前想找身干凈衣裳換上。外頭尚未雞鳴,她還可以淺眠片刻,補個回籠覺。 剛把臟衣裳扔到地上,趙斐便走了過來。 陸湘橫他一眼:“還想興師問罪?” 趙斐心中覺得好笑,這人被自己當場抓住,竟然氣焰如此囂張? 見她光著肩膀,擔心她著涼,先替她把衣裳穿好。 心中頗為無奈,明明是想問罪,還得先伺候她更衣。 如此想著,往后她更會為所欲為。 趙斐板著臉,冷冷道:“看你有沒有少一塊兒rou?!?/br> 語氣是冷的,話卻是熱的。 陸湘聽到他在擔心自己,頓時軟和下來,轉過身勾著他的脖子道:“放心,我沒那么傻,不會自尋死路?!?/br> 她臉上半點脂粉也無,一夜未眠,臉上帶著不少困頓,但她身上只掛著一襲胭脂色肚兜,給她平添了一抹艷色,更襯得她皓白的脖子修長優雅。 趙斐心里是有氣,只是這氣多半是因著擔心而起。 此時見她平安歸來,心里的氣先散了大半。 本來沒甚火可發,可陸湘這么一哀求,另一股無名之火又起來了。 趙斐繼續冷著臉道:“就這么說兩句算了?” “那你想怎么樣?”陸湘反問,撅嘴望著他。 “擅自行動,當然是要罰,”趙斐狠狠說著,把陸湘抱起來,往榻走去。 平時他寧可自己憋著,也不忍心讓她幫忙,今日既抓住了,自不能放過她。 陸湘看著趙斐陰沉的面色,心中大覺不妙,連問他要做什么,趙斐也不答。 等到了榻上,方才明白他要自己幫他做什么。 …… “你去宮里做什么了?”趙斐的火過了,語氣自然溫和了。 陸湘兩手發酸,看他心滿意足的表情就來委屈。 她去宮里還不是為了他,忙了大半宿回來,居然還要受罰。 “就在宮里轉了轉,沒做什么?” “沒去養心殿?”趙斐疑惑道。 “在你心里,我就是個傻子是吧?”陸湘沒好氣道,她在宮里住了那么多年,豈能不知道養心殿的守衛有多森嚴。養心殿里的確有密道出口,可陸湘怎么敢去? 且不說院子外頭那么多御前侍衛,只消她開啟地道入宮,耳聰目明的影衛們便能察覺動靜了。 養心殿那邊的入口已經幾十年沒有動過了,貿然打開動靜可不小。 在養心殿一露出腦袋便被影衛給削了。 她一直是怕死的,唯一一次不怕死,就是那天救趙斐的時候。 那回陸湘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救趙斐,想著要一命換一命,如今趙斐活過來了,她亦無事,在這方小院里過了一個月平靜甜蜜的日子,她比從前任何時候都更想好好活著。 “你說說看?!?/br> “只是進宮轉了一圈,著實無甚可說?!标懴娲鸬煤軋詻Q,她振振有詞道,“在這邊憋屈了這么久,我就溜到御花園里轉了一圈兒,這時節,御花園里可熱鬧了?!?/br> 趙斐知她一直扯御花園,真是打定主意繞話,只得換一種問法:“你沒去養心殿,那你去哪兒了?” “剛不是說了么,你怎么不信我?我在宮里住了那么久,今夜只是思舊,便去敬事房、御花園那邊轉了轉?!标懴娴?,“你放心,我既沒有去養心殿,也沒有去乾清宮、坤寧宮,沒見你父皇,也沒見你母后,我去宮里什么都人都沒見。宮里守衛那么森嚴,到處都是巡夜的人,我哪里敢亂逛?” 陸湘把話說到這份上,趙斐饒是心中再懷疑,也知道她不會再說什么了。 只得作罷,道:“天快亮了,闔目歇會兒?!?/br> “嗯?!标懴嬷澜褚姑銖娺^關,松了口氣,裹著鋪蓋卷兒躺下。 見趙斐不在追問,陸湘乘勝追擊道:“我早就困了,你非纏著我說話?!?/br> 說完,她便拿被子將頭蒙住半截。 趙斐見她這般無賴,想想不能這么放過她,便伸手到被窩里撓了她癢癢。兩個素日最沉得住氣的人,竟如孩童般玩鬧起來,陸湘躲他不過,連聲求饒,趙斐方才收手起身。 陸湘的困意叫他鬧沒了,又怕他再追問,只得縮在被子里假裝睡熟了。 其實她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今晚,她既沒有去養心殿,也沒有去乾清宮,甚至沒有跟任何人打照面。她只是偷偷溜去了御用監,把一小盒動過手腳的白篤薷香放進了庫房里。 皇帝曾經賞了一盒白篤薷香給她,盒子都是御用監的,陸湘原封不動的放回去,御用監會以為這是庫房里漏撿的,抑或是往年剩下來的。 若是御用監里出現不在冊子上的東西,慣例是要扔掉的。 首領太監會擔個失職之責,但白篤蓐香不是俗物,乃是皇帝最珍愛的香料。 今年海路不通,皇宮里沒有新上貢的白篤薷香,御用監的人必然會把這一盒拿去獻寶,皇帝非但不會追究失職,還會嘉獎。他太喜歡白篤蓐香了,即便是陳年老貨,也不會不用,到那時…… 貪心之人,最終死在為所貪之物上,算死得其所了。 陸湘算計的是趙斐的親爹,若是將詳情告知,趙斐便有同謀之嫌?;实郛吘故勤w斐的親爹,即便為父不仁,亦沒有弒父的道理。 陸湘卻不然。 皇帝對陸湘本有殺心,陸湘反殺在情理之中。 更何況,陸湘是他的長輩,他是趙凜的孫子,若是趙凜知道他是這樣的畜生,只怕會親手除了他。 那盒被動了手腳的白篤薷香,看起來有一點雜質,皇帝用不用,就看他自己了。 他要用,就是他找死。 陸湘并不理虧,將來到了底下,見著趙凜了,她亦有話可說。 忙活了這么大半宿,陸湘乏了累了,睜著眼睛想了會兒,很快就睡沉了。 趙斐一直守著她,看著被子里的動靜,等到她的呼氣聲漸漸勻稱,方才替她攏好被子,起身出了院子。 今夜陸湘和趙斐都沒怎么睡,只是陸湘困頓,趙斐坐了一宿,卻沒有絲毫睡意。 出了門,陳錦忙迎上去,低聲道:“主子,他們回來了,沒找到姑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