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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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剝幾顆荔枝送過來?!?/br> “是?!迸蜗墓Ь赐讼?,從崔直帶來的太監手里接過荔枝,退到一邊去了。 崔直和陸湘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安了心。 來這里之前,他們倆最擔心的就是趙斐甩臉子使性子,不肯把盼夏留下來。 此時見他肯用盼夏,自是松了口氣。 只是把宮女送過來而已,要是這點事崔直和陸湘都需要皇后出馬,往后在這宮里可就沒面兒了。 “六爺且歇著,奴婢這就回坤寧宮給娘娘回話了?!?/br> “等等?!壁w斐將手中的黑子在棋盤上落定,方才抬起頭道,“上月母后壽辰的時候,我給母后的畫像沒有畫好,今日終于成了,崔公公拿過去吧?!?/br> 語畢,陳錦飛快地回到殿中,將捆好的卷軸遞給崔直。 崔直道:“這么貴重的禮物,六爺不親自獻給娘娘?” “不必了,我最近不想出門?!?/br> 趙斐說得干脆,崔直自然不會再勸,正欲告退,卻見趙斐轉向陸湘:“上回姑姑送過來的東西,是拿過來做什么的?” 陸湘上回,原意是想按宮里的規矩在司寢前先用歡喜佛給趙斐演示一下,歡喜佛簡單易懂,稍加講解就能看清楚男女之間那點事。 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偏生趙斐弄出幺蛾子。 眼下他問起冊子和歡喜佛,陸湘倒不想答了,可他既問起了,只得說:“若六爺得空,即刻便可為六爺講解?!?/br> 他正在下棋,自然是不得空的。 依照陳錦的說法,趙斐最討厭別人打攪他的清凈。 然而陸湘話音一落,趙斐便道:“講?!?/br> 陸湘目瞪口呆,崔直卻是笑意盈盈。 六爺不僅把盼夏留了下來,還主動請教陸湘,皇后娘娘擔憂了許久的事應當無礙了。原來還擔心因著上回的沖突六爺不待見陸湘,如今瞧著六爺可不是那等狹小心胸,到底皇后娘娘養出來的兒子。 崔直捧著卷軸默然退下。 趙斐發了話,陳錦叫了個小太監上前,同他一起將棋盤抬出涼亭,另有人將上次陸湘送過來的東西端到涼亭中。 這長禧宮,打眼看去找不到人,一到做事的時候倒是有條不紊地全出來了。 “坐?!?/br> 這涼亭平日都是趙斐一個人呆,為了輪椅進出方便,并無石凳。 立即有人給陸湘搬了繡墩。 陸湘依言坐下。 這時候,盼夏捧著一個水晶盤走了過來,里頭是她剝得干干凈凈的荔枝rou,這些荔枝rou不但剝了殼,連里頭的核兒也是去了的,但仍擺成一顆一顆的模樣,晶瑩剔透,格外好看。 “六爺,請用?!?/br> 雖然今日盼夏沒有半點行差踏錯,但陸湘從她有別于平日的聲音聽出了她的緊張。 趙斐沒有說話,也沒有看盼夏,只輕輕張開了嘴。 盼夏目光一滯,旋即反應回來,唇角不自覺的上揚,用銀簽子挑起一顆荔枝喂到趙斐口中。 趙斐慢條斯理地吃了荔枝,“下去吧?!?/br> “是?!?/br> 陳錦見趙斐蹙眉,便低聲道:“往后爺吩咐什么只管做就是了,不必答話?!?/br> 盼夏默默退下,陳錦隨之退下,涼亭中頃刻間只剩下陸湘和趙斐。 趙斐看著桌上那尊歡喜佛,伸手敲了兩下,銅佛清脆作響。 “這是作甚用的?” 作者有話要說:趙斐:這是干嘛的? 陸湘:你猜。 第13章 歡喜佛起源于吐蕃,佛祖有千變,歡喜佛便是其中之一。 佛祖一分為二,分成了一個男身一個女身。 男身象征著“欲天”,女身代表著“愛神”,兩佛糾纏,意為法與智慧相成,當然,除此之外,這尊佛像亦是云宗二人修的法門之一。 宮中的歡喜佛比起吐蕃原來的歡喜佛,添了許多變化,更加生動,更加形象。 這尊青銅歡喜佛是件古董,是敬事房收藏的歡喜佛中最靈活的一座,一直收在陸湘屋里的。后宮嬪妃若是位分太低,侍寢前是請不到這一尊佛的,譬如鄭采女、尹才人用的就不是這一尊。 陸湘對這尊銅佛熟得很,只是從前給皇子們講解都是王德全和羅平的事,今日卻是她。 害臊……談不上。 論輩分,陸湘給趙斐的太爺爺當過貴妃,趙斐是他玄孫,該叫她一聲太母妃。作為長輩,給后輩講講周公之禮實屬情理之中。 拋開這親戚關系不說,趙斐只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更何況陸湘吃了一百年的鹽,臉皮比城墻厚,實在無臊可害。 偏偏……有些不自在。 陸湘抬手拿起歡喜佛上的女身,將其頭朝下倒拿著:“六爺看到這里了嗎?” 趙斐的目光停在陸湘指的位置,盯了一會兒,神色泰然地輕輕“嗯”了聲。 “這地方,男人跟女人不一樣,也正是陰與陽相接的地方?!标懴娣畔屡?,又拿起男佛,蔥白的手指輕輕一指,“這個地方爺應當是最熟悉不過了?!?/br> 趙斐的目光頓時有些意味不明,只看向陸湘。 陸湘不再說話,一手拿著男佛,一手拿著女佛,將兩佛合在一起。 “六爺,這就是洞房,只有這樣做,女子才能有孕,為男子綿延子嗣?!?/br> 趙斐伸手,敲了敲女佛,抬頭轉向陸湘,淡淡道:“沒看懂?!?/br> 這都沒看懂? 陸湘承認,今天她的確有些含糊其辭,沒有往常給后宮小主們講得那么明白,但有歡喜佛在手,只要趙斐不是瞎子,肯定能看明白。 “六爺哪里沒看懂?”陸湘只好耐著性子問。 趙斐伸手拿起女佛,將兩尊佛緩緩分開,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女佛身上的口子。 “這里……是哪里?” 說話的同時,趙斐的目光在陸湘身上上下掃了一下。 被他這樣瞧著,陸湘覺得更加不自在了。 “六爺不必著急,等到晚上盼夏進屋伺候,她一說,六爺就能明白了?!?/br> 趙斐不說話,下巴微微仰著看向陸湘,“姑姑這差事可真是當得輕巧。后宮的小主們若有不懂的,姑姑是不是也叫她們去問父皇?” 這人……真會找茬。 以為自己治不了他么? 陸湘抬眼,見盼夏與陳錦還候在涼亭外,便道:“盼夏,取紙筆,將六爺所有疑問一一記錄在案?!?/br> “是?!迸蜗囊姥?,取了筆墨,站在外頭記錄。 “姑姑是何用意?”趙斐瞇起眼睛。 陸湘道:“六爺聰慧過人,所提疑問皆是精準,敬事房素有教導之責,記錄下來,以備后來者參考學習。再者,今日記錄,敬事房還要抄錄一份送到坤寧宮,以備娘娘查問?!?/br> 趙斐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陸湘心里暢快,沒理會他,從桌上撿起一本書,翻到第三頁,畫的是一個不沾一絲的女子。 “就是這里,六爺明白了嗎?” 趙斐瞟了一眼,皺起眉頭,神色頗為嫌棄:“畫工太差。如今的宮廷畫師這般憊懶了么?” 陸湘差點又沒忍住發飆。 活了這么些年,見過那么多人,如今的她早已心如止水,情緒毫無波動,很難碰到什么特別高興或者特別生氣的事。 但這個趙斐,總能輕而易舉挑起她的火氣。 “盼夏,記錄在案?!标懴娴?,“六爺看看這本?!?/br> 陸湘耐著性子,重新拿起一本裝幀精美的,翻開幾頁捧到趙斐眼前:“這是前朝梁大畫師所作的,畫工精湛細膩,處處與真人無異,六爺可一閱?!?/br> 趙斐飛快掃了一眼,輕輕吐出兩個字:“湊合?!?/br> 然后漫不經心地接過書,翻了起來。 翻過幾頁過后,他用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書頁。 “這是什么意思?” 陸湘望去,那一頁書上畫的,是一男一女倚著柱子而立。 趙斐臉色微涼:“姑姑是在提醒我是個廢人?” 廢人,你的確是廢人。 陸湘道:“書是這么畫,實際上有許多變通之法?!?/br> “如何變通?” “六爺放心,盼夏是敬事房最出色的宮女,懂得許多變通之法,晚上司寢定然會順順當當?!?/br> 趙斐冷笑:“又是推給別人。姑姑就這么辦母后給的差使嗎?” 跟他磨了這么久,陸湘倒是心平氣和下來了,不疾不徐地回道:“皇后娘娘給奴婢的差使是給六爺和九爺安排司寢,人我挑好了,也送過來了,差使已經辦好了?!?/br> “倘若她不能順利司寢呢?”趙斐反問。 “這是她的差事,若是不能做好,自去領罰。我挑錯了人,也當受罰,敬事房自會再給六爺安排更好的司寢宮女。盼夏,記錄在案?!?/br> 盼夏捧著簿冊,看看趙斐,又看看陸湘,飛快將他們方才的對話記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