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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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昭沒有回答,她的代言人顧四郎先行喊道:“胡說什么呢!叫他們都打消了這個念頭吧!我五弟與三娘,那是兩情相悅,以心相交,心心不異,外人絕無插足的可能!” 宋初昭兩邊眉毛一齊向上挑起。哇,這你也曉得? 顧四郎言之鑿鑿道:“如今我顧家是在等宋將軍回京。陛下已準了他回京探親的公文,只是這一來一回地傳信,加上邊關事務繁瑣,需要耽擱數日,要見到他們,應該是得等到年后了吧?!?/br> 范崇青大感震驚,差點揮掉了桌上的杯子。 “他二人不相熟吧?宋三娘究竟是何等神仙人物,莫非能叫我們五郎一見傾心?” 宋初昭扯了扯衣領。 仙人在此! 顧四郎猛灌了口茶,而后把杯子在桌上重重一放,激動道:“實不相瞞,我可真是太佩服她了!” 范崇青兩眼放光,按捺著道:“何出此言!” 宋初昭也驚了??催@顧四郎的表情,演得還挺像。 她卻不知顧風蔚那是情真意切的佩服。 顧四郎說:“宋三娘自幼是在邊關長大。先前京城對她的傳言雖大多不實,但也有稍稍可信之處。那便是她善武藝,精于騎射,涉獵兵法,為人爽直!我那日與她草草一見,觀出她步伐穩健氣息沉穩,是多年練武才能有的身姿??梢娝饺帐莻€刻苦之輩?!?/br> 宋初昭點頭。 范崇青不敢相信:“當真?你竟也會崇拜武將?” 顧四郎揮了下手以示反駁,繼續道:“宋三娘自己也說了,邊關并沒有太多書本,說明她平日應該不愛看詩詞論述一類的文章。與我家五弟判然不同?!?/br> 宋初昭重重點頭,認真道:“她確實,非常不喜歡!” 范崇青說:“可我觀五郎平日不喜交談。宋三娘不通詩書,二人豈非無話可聊?” 宋初昭想了想,顧五郎和她在一起時,從沒聊過詩書啊。 顧四郎再次響亮一拍桌面:“可我那日見她,她居然在看閔公的書!” “天爺??!”范崇青驚呼了一聲,又誠懇問道,“閔公是誰?” 顧四郎拍桌:“你看看你!連人是誰都不知道。閔公是前朝一位有名的大儒,窮其一生搜羅了大量前人對周易的注釋筆記,并加以整理編纂成冊。上面還記載了許多孤本上才有的東西??倸w就是一些我們看不懂的東西?!?/br> 范崇青服氣道:“我肯定是看不懂的?!?/br> “她為了我五弟,竟能犧牲至此。即便是要我為我五弟看這些書,我也寧愿……”顧四郎緩緩抬起手,朝著宋初昭愧疚一抱拳,“要對不住了!” 宋初昭:“……”倒也不必如此。別的不說,你五弟壓根兒就不可能借書給你。 范崇青已在震撼之中難以自拔。 他暢想道:“若是有個女人,也能專程為了我學騎射,學蹴鞠……” 顧四郎無情道:“那你就該醒了?!?/br> 范崇青委屈含淚。 其實也不用非跟著他去策馬奔馳,學出好來。只要能在旁邊給他遞遞箭、叫叫好,他就滿足了。 范崇青代入自己思考了一遍,真誠道:“即便她只是做做樣子,有這份心,我也覺得感動了?!?/br> 顧四郎說:“所以叫他們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吧。我五弟對三娘同樣是極好。上次他為了宋三娘與你打架的事,你都忘了?” 范崇青一想也是。顧五郎這般冷靜自持的人,也能為了宋三娘怒發沖冠,他二人確實是情比金堅。 果然顧五郎,無論做什么事,那都是極其認真的! 宋初昭被他盯得全身發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范崇青問:“近日的園亭宴,你二人是要一同去嗎?” 宋初昭:“園亭宴?” 這場園亭宴是在臨近中秋時辦的。由禮部籌辦,會有官員考察,偶爾陛下也會去逛上一圈。 往年是請幾位高官的家眷、當年剛選拔出的天子門生,以及京城中有名的才子佳人來一同開宴??倸w就是場年輕人玩樂一把的文酒宴。 無論是為了社交燕樂,還是為了展露才名,這都是一場規格極高的文宴,自然少不得明里暗里的爭鋒相對。 國公府尚未成家的兩位公子,一向都能收到請柬。宋初昭今年剛回京,憑她的家世,應該也能收到。 顧四郎說:“看來五弟都忘了。不過也無礙,反正到時候人去了就成。你已有婚約,又不需揚名,不過是去露個臉而已?!?/br> 范崇青贊同:“如我等這般,才是要擔心。季禹棠年年落我臉面,我恨不得將酒潑他臉上!” 顧四郎:“他今年自顧不暇,應當不會再折騰你了?!?/br> 他二人聊得開懷,宋初昭卻是在心中冷汗狂流。 哪里是無妨?要她去參加什么詩會,豈非是讓她賠上老命? 那邊顧四郎還在說:“其實我倒是更擔心宋三娘啊。你說京城那么多女子心儀我五弟,叫她們見到宋三娘,豈非要紅了眼?” 范崇青在明確宋顧二人關系之后,便自覺將宋三娘當做是自己兄弟的人,當下也憂愁道:“有理。我們男人這邊的明爭暗斗不少,聽說姑娘那邊也是不遑多讓。三姑娘在邊關待得久了,本就不喜歡拐彎抹角的東西,怕是習慣不了京城里的事物?!?/br> 顧四郎:“而且從她回京之后的種種事情來看,確實有人在嫉恨著她,還擅使些下三濫的手段?!?/br> 范崇青嘆說:“可是你我七尺大漢,總不好與幾個女人在明面上計較。她們若是同季禹棠一樣陰險,變著法子讓三娘在文酒宴上丟臉,那可怎么辦?” 宋初昭的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轉動,見他們關心自己跟關心他們親meimei一樣,不由滿心無語。 ……我謝謝你們。 但是這世上應該還沒有能讓現在的“宋三娘”在比文這一項上丟臉的女人了。不如先關心一下面前的“五郎”吧。 顧四郎暫時想不出對策。但見旁邊坐著的宋初昭也一臉愁容、苦思冥想的模樣,為了讓她安心,當下重哼一聲,不客氣地說:“我倒要看看,誰敢興風作浪!范崇青,你先去問問,這回都有哪些兄弟要去,然后同他們知會一聲,叫他們注意一些。這回我就不與你吵了,先看好宋三娘再說?!?/br> “好!”范崇青說,“五郎你放心,哪能讓三姑娘在你面前受人欺負?不過是嘲笑人不愛念書等等把戲,應對這種事情,我最為熟練!” 宋初昭心下還是有些感動的。范崇青與顧四郎確實是個愣頭青,但也實實在在地講兄弟情。 若是換做她自己的身份,這些人根本不會與她親近。所以她雖然在邊關多年,可真要講聊得來的兄弟,還真沒有。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簡單直白,又如此輕易地交到所謂的“兄弟”。 只是這份感動匯到深入,剩下的就是哭笑不得。 “我會叮囑他的?!彼纬跽颜f,“他頗為聰慧,不用替他擔心?!?/br> ? 范崇青再三同她保證,又說宴會當日,自己要過來接他們。約定好之后,才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顧府。 送走范崇青,宋初昭繼續愁心宴會的事。 她得去找顧風簡問問,究竟要不要去。畢竟如果出了岔子,那丟的可是顧風簡的臉。他們文人都重視面子,她可不想顧五郎到時候因為這些誤會,埋怨起她來。 因為記掛著這事,宋初昭難以安心,當夜便想去找人說清楚。 她去賀府,那是熟門熟路。只是沒想到這回只隔了兩天,她又來了。 或許是因為次數多了,她的膽子也跟著大了。這回直接跳進了院子里。 夜幕四合,樹影婆娑。側面的窗格里照舊透著一縷微光,證明里面的人尚未休息。 宋初昭小心地摸過去,躲在墻根下聽了會兒,確定春冬不在里面,才放心地推開窗戶,露出自己的一張臉。 顧風簡正坐在桌子后面,已經看見她了,放下書本,抬手勾了下手指,示意她進來。 宋初昭利落地從窗戶翻進屋中。 宋初昭關心問:“顧五郎,你今日大好了嗎?” 顧風簡暗暗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離“大好”這個詞,已經是徹底無緣了。 宋初昭見他不回話,走到他身邊,小心對著他的臉色觀察了一番。 氣色不錯,看起來是沒事,就是情緒不大高。 宋初昭在他身邊坐下,顧風簡問:“你們每月都這么麻煩?” “是啊。我還算好的,有些人疼得腰都直不起來了,還得下冷水里勞作,打理家中里里外外大小事務。為了省柴火省燭油,冬天里也鮮少用熱水,做什么都摸黑去?!彼纬跽牙湫Φ?,“就這樣,還總有人覺得是女人矯情。真想叫那幫男人也好好體驗一次??纯词撬麄冊谕庵\生計難,還是頂著殘軀cao持繁重家務更難?!?/br> 顧風簡面色凝重道:“這么嚴重?” 他說完甩了下頭,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居然和宋初昭討論這種事情。 宋初昭笑道:“自然,我不是在說顧五郎你。我明白五郎你是最善解人意的?!?/br> 顧風簡被人夸獎,并不高興,依舊懨懨不樂:“我不是?!?/br> 宋初昭:“還有那個,我想跟你說一件事?!?/br> 顧風簡狀似無意道:“沒事你也不會來找我了?!?/br> 宋初昭立表決心:“無事我也會來找你的!只是最近不大方便,你家與我家都盯得緊?!?/br> 顧風簡唇角若有若無地勾了下:“說吧?!?/br> 宋初昭問:“就是那勞門子文酒宴。你知道嗎?你要去嗎?” 顧風簡:“去吧。你今年第一次回京城,不去,顯得是怕了誰?!?/br> 宋初昭遲疑著問道:“那我也要去?” 顧風簡語氣冷了下來,斜眼看她:“難道你要讓我一個人去?” 宋初昭忙告饒說:“我去我去!若是有人欺負你了,我幫你看著。我只是擔心叫人看出端倪來,畢竟我又不會作詩。有人考我可怎么辦?” 顧風簡臉色又趨向緩和,他說:“宴會籌備好時,已經臨近中秋了,無外乎就是讓你作些與風花雪月題材相關的詩,再喝兩杯酒。你多背幾首,到時候詩會上有人問到什么,你就當靈光一閃,背出來即可?!?/br> 宋初昭驚道:“還可以這樣?” “自然可以這樣?!鳖欙L簡說,“不然你當這世上真有那么多出口成章的才子?還有人特意請了幕僚,先替他們寫好,再上去背誦。文與武不同,粗略一試,很難試出深淺?!?/br> 宋初昭這兩天跟范崇青混了些時候,溜須拍馬的功夫直線上升,幾乎是本能地脫口而出:“難怪這世上有那么多沽名釣譽之輩。五郎你定不與他們為伍!” 顧風簡:“屆時前往的青年才俊很多,眾人都想要一個表現的機會,不會刻意來找你麻煩,反叫你大出風頭。頂多只是貴人對你眼熟,點一個你的名字,叫你作詩一首,熱個場面?!?/br> “那我就放心了?!彼纬跽阉闪丝跉?,又很有眼色地吹捧道,“也是多虧了顧五郎才名在外,替我省掉了大半的麻煩?!?/br> 顧風簡上身挺直了點,語氣顯得隨意:“還好。我放在書房里的詩集,你可以隨意挑幾首背?!?/br> 宋初昭說出那句聽了無數遍,已經相當順口的感慨:“不愧是五郎!” 顧五郎深思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覺得她有點奇怪,而后又十分受用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