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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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我知道,你一定來了……” 祝繁放下手,麻木的雙腿不允許她站這么長時間,突然的一個腿軟,就這么跌坐了下去。 她看著地面,只覺得那塊壓在心口的大石頭還在,覺得那股深深的疲憊感還在。 她索性就趴在地上了,啞著聲音說:“我知道你不想跟我說話,知道你……” 像小獸一樣,伏在地上嗚咽,喉嚨里壓抑的聲音讓狐之亦心里猛地就是一陣抽痛。 “我知道錯了……”祝繁趴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剛好就在他的腳邊,“你出來讓我看看你好不好……我想你了,想你……” 安靜的夜里,就她這樣的聲音,換做普通人即便是在屋內也不足以將她說的什么聽清,但狐之亦卻將她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喘息都聽得真真切切。 只可惜的是,在說完這么幾句話后地上的小丫頭就再沒有開口說話了,便就著這樣的姿勢伏在地上無聲地哭。 偶爾從喉嚨里發出一兩聲哽咽,分明微不足道的聲音,卻如一只無形的大手將他心里的那根弦緊緊拉開,拉得他險些跟著她一塊無法呼吸。 祝繁就這樣趴著也不起來,狐之亦被以為自己能堅持住的,畢竟小丫頭本就不是喜歡哭的性子,自己若不現身,她哭著哭著也就算了。 然而顯然他低估自己在小丫頭心里的地位了,也低估了一個沒有感覺的人保持同一個姿勢的毅力了。 地上的人的聲音的確沒有再大,卻也沒有就此停止哽咽,甚至哽咽得越來越厲害,整個身子都在發抖,就著那個姿勢,肩膀微微的抖動著,生生在那趴了半個時辰。 “三叔……” 好半天了,她再次的低喃聲徹底將狐之亦心里的那根弦給崩開了。 狐之亦現身,一個彎腰就將她抱起來了,像抱孩子一樣,甚至為了防止她驚叫出聲還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然,他的這做法卻成了多余,在他抱起小丫頭的瞬間,那丫頭不僅沒有叫,還很快反應地摟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用那雙哭過的通紅的眼睛看著她。 狐之亦呼吸一頓,僵了僵身子后放下那只捂嘴的手不發一語地將人往床上抱。 祝繁看了他一會兒,最后在他要放下她的時候猛地一把撲過去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埋在上面,委屈地嗚咽。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 小小的哭聲在耳邊尤為清楚,狐之亦掀開被子的動作因為她這個動作頓住,之后什么也沒說就著床邊坐下,將她放到了自己腿上。 祝繁死死不松手,哭著說完那句話后就張嘴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即便嘴里傳來甜腥味也沒有松開。 狐之亦哼都沒哼一聲,哄孩子似的拍著她的背,“乖……” 熟悉的聲音一響起,祝繁的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止都止不住,混合著唇邊的血落在他皮膚上,溫熱的,冰涼的。 她松開他的皮rou,張嘴輕輕舔上那被她咬出來的血跡。 溫熱的小家伙一觸及到皮膚上,狐之亦整個身子都緊繃了起來,分明無技巧可言,分明不該是想這個的時候,他卻是沒出息的有了感覺。 討好似的觸碰著,狐之亦便覺腦中的一根筋被什么東西給麻了一下,久久讓他動彈不得。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喑啞著說:“繁兒乖,松開三叔?!?/br> 整整兩天沒跟小丫頭說話,不,可以說整整兩日沒跟任何人說話。 他一開口,聲音里便透著一股子沙啞,和著那溫熱氣息一起將祝繁整顆心從里到外,從外到里都包裹了起來不愿再出來。 祝繁停了動作沒有再像小獸一樣去給他舔舐傷口,卻也沒有聽話地松開他,而是微微放了力道貼著他的臉親了親,尋到那親了她很多次的唇。 貼著,印下一個淺淺的吻,再僵硬地學著他往日的模樣想要更進一步,可偏生技術不到家,于是索性后退,討好似的看著她。 狐之亦用了力想扒開她,不想才一動,她就跟不要別人碰她玩具的小孩一樣緊緊抱著他的脖子不松手。 狐之亦無奈,只得這樣唇對唇地開口,輕輕說:“繁兒聽話,松開?!?/br> “三叔,”等到他的話剛說完,祝繁便看著眼前這熟悉的眉眼開口了,“我們洞房好不好?” 狐之亦要扒開她的動作生生被這么一句話給打斷了,連那雙好看的眸子也睜大了些,渾身僵硬得好似不管做什么都不順手了。 “你,說什么?”他蹙了蹙眉,壓下內心的波濤,迷眸看著眼前人,眸中淡淡紅光流轉,美不勝收。 祝繁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輕輕靠過去親上了他的眼,如羽毛掃過一般,輕得很,然后是鼻子,最后停在唇上,“我們已經拜過天地,是正式的夫妻了?!?/br> 狐之亦咬緊下顎,連帶抓著她胳膊的手也收緊了力道,若非祝繁沒有感覺,此時此刻怕是早就痛得喊出來了。 那眼里的紅色更深了,是祝繁看不懂的欲念,她垂了垂眼簾,將視線從那雙眼里撕開。 夜能視物的好處就是做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用費勁兒地去摸索。 這不,祝繁輕而易舉地就找著他衣服上的扣子。 抬起男人的兩只手,外袍便悠然落下,如一朵盛開的鮮紅曼陀羅,綻放在兩人身邊。 眼瞧著那只小手就要朝衣服里伸過去,狐之亦蹙眉猛地抓住它,另外一只手托著她的后腦勺,沉聲道:“丫頭,為何?告訴三叔?!?/br> 他想逼她,可偏生她寧愿跟他爭吵也不愿開口,如今卻是用如此方式來折磨他。 祝繁不愿說,只動作,她若想掙脫開他的禁錮,是需得使勁一抽便能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來,而她,的確也這么做了。 狐之亦知道她心里有事,兩人都心知肚明的,可他從來都不想逼迫她,即便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也一樣。 所以為避免她在沖動之下做出什么后悔的事,他開口欲安撫。 然而“嘶啦”一聲,不等他開口,上好的錦帛瞬間被毀于一旦,殞命。 狐之亦:“……” “繁兒,你聽三……嘶!” 那句你聽“三叔說”沒來得及說出,小丫頭便已經有了動作,讓他頓時僵住倒吸一口冷氣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想他堂堂狐族之王,為了爬上他的床,那些女人們不知使勁多少手段計謀,卻激不起他的半點反應,甚至有人都在說他狐王是不是在那方面不行。 然而行不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喜被人碰,不喜自己狐族之王竟是連欲念本能都掌控不了的那種感覺。 一千年了,偏偏就是這么個小家伙毫無技巧性的一個動作就能讓他不知不覺渾身上火。 這還不止,這丫頭也不知從哪里學來的,便揪著不放了。 “繁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天知道到現在他一直以來有多辛苦,一直顧及到她年紀小,一直顧及到事情還沒有解決,不想這個時候讓她有任何的牽絆,可是她呢? 她竟然…… 祝繁的手頓了頓,抬頭看他,對上他的眼,眼眶還是紅紅的,像一只小兔子,可說的話卻一點也不小兔子,“你之前不是說要教我的嗎?” 狐之亦腦子里轟的一聲悶響砸得他耳鳴目眩的,腦子里好像什么都想不到了。 “想好了?”兩人以額相對,眼睛里只看得到彼此。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祝繁臉上,明明該沒有感覺的她卻對他的一個呼吸都這般的敏銳,忍不住渾身抖了抖,抬手捧著他的臉,吸了吸鼻子,像一個受了欺負的孩子。 “嗯,想好了,我們……我們天地都拜了,你說過的,接下來就是洞房了,我不會,你教我,好不好?” 依舊是不帶任何技巧性的言語,可偏偏卻比那上等的沉歡之藥還要來得有效。 她只需這么輕輕說上一句,只需用那雙單純而倔強的眸子看上他一眼,狐之亦便覺自己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撐在兩側的手猛地收成了拳,他眸光如星,眼中波光盈盈,如一潭望不到盡頭的漩渦。 “三……嗯……” 祝繁方才開口想再說什么的,然男人這回卻是沒有再給她說話的機會了,細密的吻一上來,便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緊緊包裹其中。 一切好像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了,擁抱,牽手,親吻。 前世不曾做過的種種這次盡數補回來,然而相同的卻是,兩個人此時此刻依舊心思各異。 狐之亦做好了決定,沒有顧及的他極盡溫柔,但又矛盾地想著干脆把人吃進腹中罷了,這樣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就能讓她免受即將到來的苦楚了。 然而這個念頭才一升起他自己卻先被嚇了一跳。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事后,感覺還挺不錯的 嗯呃……三叔……” 她被那只大掌給拎了起來,男人低頭堵住她的唇,將那破碎的聲音也一并吞噬了。 猶如一把火在心間燃燒,先是一點零星的火苗,然后經點火之人之手漸漸漲了勢頭,變成熊熊大火,仿佛能將一切都燃燒殆盡。 由上至下,輾轉不停,一處處澀然與陌生嬌柔皆在這火里被燒成了灰燼。 風一吹,便盡數飛揚了。 “痛……三叔,痛……”突如其來的親密,讓那掛在眼角的淚水終于流了下來。 祝繁伸手去打他,推他,卻只觸及到那一身隱藏在衣服底下健碩的肌rou。 狐之亦停下動作,低頭親她的眼睛,手上安撫著,溫柔的吻一個個落下,好似真緩解了方才那痛。 她就如一壇從未被人開啟的上好女兒紅,只經人稍稍揭開那壇封的一角,便香氣四溢讓人情不自禁。 狐之亦知道,他便是那開啟這壇上等美酒之人,那壇封已然開啟一角,他只需抬手一撕,便能喝到醇香的美酒了。 可他不想如此焦急,便是忍得渾身都疼,他也想讓那美酒識得他這開封之人。 “繁兒,說,我是誰?”他就著停下的姿勢,親了親她的眉眼,啞聲問。 祝繁已經暈暈乎乎了的,分明沒有喝酒,腦子卻一片空白什么都顧不了,她只知道他松開了她,心間就莫名有些慌,帶著哭腔伸手去尋他。 “三叔……你是三叔,繁兒的三叔,抱……” 眼中含春的,眉梢處盡是風情,如此一副受了欺負的模樣,讓狐之亦心頭一熱,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那躁動好似愈漸不受控制了。 他看了看朝他伸過來的那兩只白中透著粉的小手,眸光一沉,到底還是決定徹底將那壇封給開了。 “唔!等……”已經稱不上一句完整的話盡數消失在男人的唇邊。 這跟了主人十幾年的床不知是在為小主人歡喜,還是在為自己鳴不平。 毫無疑問的,在這個寒冷的冬夜,在冰冷侵襲著每一寸角落時,這個屋子是溫暖的。 祝繁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的感受,有點想笑,但又忍不住想哭,又哭又笑的,有病似的。 屋內不知何時被那陣陣的桃花香彌漫了,便是連溫度也好似升高了好些。 男人的黑靴,小姑娘的小小繡花鞋,有些不甘心地被那一件件凌亂了的衣裳遮蓋在地上,卻又能從露出的那小小的一截看出它們的親密。 這一夜,跟那一年一樣,屋外的冬風很冷,屋內卻不再是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