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作者有話要說: 勤快的我存了好多稿,盡情來玩耍吧 今天繼續有紅包喲 第4章 失竊 姚妍在安王房中裝了賢惠,訴了苦楚,又表了迷茫。心道若這男人但凡有良心,日后總該能幫扶他們姐弟一把?她可是正兒八經的恩人! 但她也不敢肯定。因男人若可憐女人,恨不能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留給她??扇羰切挠?,便是女人掏心掏肺,他該不理還是不理,說不得還因為她見過他最狼狽時候,直接來一個滅口! 罷了,盡人事聽天命,她只能往最好處想。 這時文慧匆匆跑了過來,悄聲道:“姑娘,您快回去看看,咱們的首飾盒子丟了!” 姚妍大驚失色,高聲喊道:“竟然有人偷了首飾盒子?” 文慧愣了一下,她以為以主子的性子,定然不會大聲嚷嚷起來。反應過來趕緊點頭:“是是是,而且還撒了一地墨汁!” 因為聲音不低,院子又不是那樣大,所以大家都跑了過來。 驛曹本來在屋里吃烤地瓜,暖烘烘的,一聽到有人丟了東西,心里罵娘急忙忙跑過來,頭上都起了一層汗。一開口先撇清:“姑娘,咱們驛站雖不大,但向來清清白白,可從未出過偷竊事件?!?/br> 姚妍也不糾纏這個,吩咐鏢師:“把咱們和侯府的所有人都集合到這里,所有人!”又笑著對驛曹道:“我自是信任驛站,所以不敢勞煩您,先從我們的人查起如何?” 話雖說得客氣,意思確實我先從自己人查了,你總不能不讓驛站的人出現吧? 驛曹雖覺得丟了臉面,但為了清白臉面,也只得吩咐手下十幾人皆聚攏過來,包括幫襯做工的粗使婆子。 宋管家也是一頭汗,他悄聲勸道:“姑娘,咱們好歹是侯府,捉個賊還這樣招搖,讓旁人知道會笑話?!?/br> 姚妍微笑:“您是堂堂武威侯府管事,我不過是商戶女罷了,臉面沒有您重要?!?/br> 逼得一個主子這樣說,他人都瞅著宋管家。 宋管家表情訕訕,但也沒敢再勸。好在他提前吩咐了,拿到東西立刻藏起來,冰天雪地的,應該不會輕易被找到。 幾十人呼啦啦被圍在院子里,有的低頭垂目老老實實,也有人覺得表小姐太過分,竟然讓他們挨凍。 姚妍見鏢師點頭,知道人到齊了,便開口道:“今兒委屈各位,一會給每人一串錢打酒喝。不過,我這人旁的還好,卻最見不得賊。今兒敢偷東西,明兒就敢殺主子,你們覺得呢?” 眾人一聽有錢,不過就是凍一會,值了,臉上就帶出高興,跟著便連連點頭:“姑娘英明?!?/br> 按照事先吩咐好的,鏢師頭丁師傅喊道:“每個人都伸出手來?!?/br> 天寒地凍的,為了保暖大家都抄著手。但鏢師喊了,便也聽話伸了出來。有一個青衣粗布婆子卻還是抄著手,在袖子里摸來摸去的不知道作甚,臉上也發了一層汗。 姚妍看過去,丁師傅將那婆子的手拉扯出來。 眾人一看,嚯,一團黑,這是偷碳了? 姚妍笑著對服侍他們的雜役小哥道:“麻煩您把昨天給我一桶墨的事情說一下?!?/br> 這事并不復雜,雜役小哥兩三句說個清楚。 姚妍又對文慧點頭:“把昨晚你干了什么講一講?!?/br> 文慧這才明白,姑娘昨兒為何吩咐她做那種無理取鬧之事了?!拔覀児媚镒騼合律巫隽藗€夢,夢到有人偷了首飾匣子,將所有身家都偷了去,日后過得十分凄慘。這不夜里睡前吩咐奴婢,把匣子里東西給挪了個地方,又把墨盒子放了進去。今兒早晨我們出來賞雪景,屋子里沒人,然后……” 然后這婆子竟然大膽到偷東西!不用細說,大家都聽明白了。 心道表小姐竟然連有人偷東西都能提前夢到,可真是個福氣人! 那婆子“咕咚”一聲跪在雪地里,哭喊道:“表小姐冤枉啊,老奴不過是早起燒火摸了碳,絕非什么墨汁子?!?/br> 劉嬤嬤冷笑:“當大家都是傻的,碳和墨汁能一個味道?宋管家,這可是您的手下,您來說說碳和墨汁怎么分辨?!?/br> 宋管事見逃不過,踢了那婆子一腳:“你個蠢貨,有話就老實說,偷了便認罪,沒偷就說這墨汁是怎么來的?!?/br> 聽到暗示,那婆子一個機靈:“老奴剛被嚇住了。老奴見南邊墨汁便宜,便買了帶回京給孫子寫字用。今早上一不小心,竟然打翻了墨汁,這才引來誤會?!?/br> 姚妍笑著看了雜役一眼,那小哥覺得自己被一陣仙氣吹了,心里美滋滋。他跳到婆子身邊,拉起袖子一聞,冷笑道:“這是咱們明水特有的老臭墨,味道臭了一點,但上色好,而且三天以后會回復普通墨香味,因為便宜,窮書生愛用這個。怎地,都說南邊富庶,竟然也產這種廉價貨色?” 南邊跟來的一眾人都搖頭。江南富庶,卻并非家家富裕,但即使窮人也講究,尤其是書生,寧愿餓肚子,也不愿意旁人笑話,還真沒聽說過誰用臭墨。 婆子抵死不認,一口咬定墨汁而已,怎就說她是偷? 不過正僵持,一個鏢師捧著一首飾盒子過來,“姚姑娘,在這婆子屋中發現了這個?!?/br> 宋管事:“……”不是說了讓這婆子處理了! 他哪里知道,婆子因沒偷到值錢物件,而首飾匣子上的碎寶石卻值錢,所以便私藏在床底下。 那婆子見抵賴不成,打滾跪地求饒:“表小姐饒命,老奴一時財迷心竅這才犯下錯事。宋管事,求您救老奴一次?!彼壑型钢{,若是宋管事不救,便把他也扯進來。 姚妍笑望宋管事:“沒想到你們兩人關系倒是親厚。也罷,既然是您的人,我便賣個人情。只是侯府里的人可別都跟這婆子一般,不然我們可不敢去住?!?/br> 宋管事:“……表小姐,您說笑了,我怎會和這種偷親厚。只不過我只是小管事,處置人這等事,還要夫人才行?!爆F在把婆子賣了會逼她狗急了跳墻,回頭找個機會悄悄弄死便是,留著是個禍害。 姚妍點頭:“很是,很是,舅母能派這種人來接我,可見是親信了,我一個外甥女哪里好處置舅母手下。好了,天這樣冷,大家也散了吧。一會去買兩只羊,燉了給大家去去寒?!?/br> 宋管事:“……”這表小姐實在難纏,竟然往夫人身上潑臟水!可他卻無法反駁,不然越描越黑。 驛站眾人:“……”這武威侯府可真夠亂的。不過大冬天有羊rou吃,舒坦,表小姐敞亮。 因著這個事情,姚妍將武威侯府跟隨服侍的人全都打發給了宋管事,只留自己帶的二十余奴仆外加鏢師。 眾人喝羊湯之際,丁師傅悄悄匯報:“姚姑娘,剛剛我們的人去里里外外搜羅首飾盒子時,發現有人似是盯梢?!?/br> 姚妍心下一緊,“是盯咱們還是盯西屋那位?” “我們雖帶的錢財招人,但隨行上百號人,除非悍匪不敢來搶。且驛站雖不大,確實正兒八經官家地盤,乃地方軍和政府雙重管制,一般人絕對不敢來這里惹事。倒是西屋那位,聽說一身傷,可見是遇到了仇家。只是,誰敢隨便與羽林衛對上?” 姚妍心道,若只是羽林衛還好,那位可是皇子,仇人能是一般人?說不得身份旗鼓相當?!岸煾?,您走鏢多少年了?” 丁師傅一愣,怎突然說到這么家常的事情?還是老實回答:“十五六年了?!?/br> “我爹在時,您便幫我姚家走過鏢,咱們也是老交情了。您家中上有老母,下有三個孩兒,還有一賢惠能干妻子,在他們心里,您就是頂梁柱。說來鏢師來錢不算少,但卻是辛苦活,一個不好還容易遇險。您若信得過我,我給你指一條明路。若你們能把西屋那位救下,日后榮華指日可待?!?/br> 若不是為了養家糊口,誰也不想在刀刃上舔血,可丁師傅還是有許多疑惑?!拔魑菽俏?,姑娘認識?” 姚妍搖了搖頭,“并未見過,但上午幫他用藥時,發現了一枚玉佩。師傅多了莫問,若信便保他一保,即使這高位之人薄情寡義,并不安排您差事,我也不會讓您白忙活,千兩白銀打底?!?/br> 說到這個份上,丁師傅自然要搏上一搏。 不多時,正房傳來姚妍不滿之聲,說不想在這驛站中住下,想到濟南府錢莊,將身上銀兩寄放,到了京城再取出,不然還不定被哪個賊給偷去。 這時候能夠流通銀票的錢莊皆有皇家背景,可靠是可靠,卻從中抽成很高,是以一般人但凡能自己帶的,哪里舍得到錢莊倒騰。 但此時也無人敢出來勸姚妍,畢竟抽成也比被人全部偷走強。 因為對他人不信任,姚妍收拾細軟時讓侯府下人都離開院子。宋管事雖不滿,卻也怕萬一表小姐再丟點什么,那可真是沾一身臟,再也洗不清了。 一切收拾妥當了,姚妍讓人悄悄抬了用床板被子簡單制成的架子進了西廂房??窗餐跄樕珱]有上午那樣通紅,她輕輕走過去摸一摸,想試試這人是否還那樣燒。 只手剛一碰上額頭,便被一只大手握住。 第5章 遇匪 安王本就生得偉岸,又從小習武,手勁十分大。他下意識隨手一握,姚妍覺得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另一只手趕緊撲打:“松開,松開,痛死了?!蓖雌饋韹傻蔚蔚?,眼中含淚,像是受了極大委屈。 一個鏢師看不過去,捏住了安王手腕,這才迫他松手。 看著通紅的小手,姚妍氣得要跳腳,要不是這男人將來還用得上,她這會就該讓人劈了他。 迷迷糊糊半暈半醒的安王睜開眼,只見一小女子撅著嘴吹著手,眼里淚水要滴不滴,看他時也是一臉控訴,好似他怎樣她了一般。 看安王醒了,姚妍委屈道:“我好心好意救你,剛剛差點被你弄痛死?!?/br> 那模樣,實在如嬌艷欲滴的花朵被他摧殘了一般。 安王:“……”他剛剛到底做了什么? 見他不開口,且毫無負罪感,姚妍心中氣極,卻還是忍著讓鏢師趕緊將人抬進馬車。 見jiejie帶了一個大男人進車,姚景元嚇得不清?!癹iejie,難不成你看他長得???可咱們是投奔親戚,再俊也不能帶個大男人進府?!?/br> 見弟弟這樣說,姚妍翻了個白眼:“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剛剛丁師傅尋賊,發現外面有盯梢的,應是沖著這男人來的。我好不容易才將人救下,難不成撒手不管?進了濟南府,咱們耽擱幾天,讓他也養養傷,之后就各奔東西,我再不cao心?!?/br> 她這樣說,也是為了解釋給安王聽。 “jiejie太過良善了,見到受傷的貓兒狗兒都心疼半天,冬天里更是施粥舍棉送藥的。如今見到這人血淋淋半死,自然更拋不下??赡膊缓臀疑套h商議,總歸有更好方法?!睅€被追殺的,總感覺不妥。 他哪里知道,jiejie早就換了一個人。還良善,良善早喂了狗了。若是沒有好處,莫說救下將死之人,便是讓她多看一眼都嫌麻煩。 不過姚妍自然不會告訴弟弟這些,她還特意沖著安王一笑:“小孩子不懂事,你莫在意。我既然出手,定然不會將你拋在半路?!?/br> 剛剛被渡了一層良善金光,面前女子又笑得這樣純真,安王覺得他可能運氣好碰上了活菩薩。不過這女子眼睛含笑有些嬌媚,難不成不是菩薩而是重情重義的小妖精? 他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卻還是面無表情,緩緩將眼睛閉上了。 白演了!姚妍心里氣。這男人便是個榆木疙瘩,像她這樣的美人還這樣善良可愛,竟然眼睛都不多眨一下! 難不成這安王根本不是男人? 想起前世,謝凌昭被世人傳為冷心冷肺冷面魔王,說什么不好女色,不近人情,夜里還不是來她這里好一番調.弄,哪次不是把她弄得手軟腳軟下不來床。 可眼前這男人看都不多看她一眼! 前世安王登基兩年,并未生下一兒半女,難不成她的猜測是真?姚妍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她對他本來就沒有任何旖旎心思,更不想摻和進奪位之爭中。要不然,嫁給一個太監,又有什么意思! 想起爹娘在時,她只會對月吟詩、摘花釀酒,等到了年紀再找一家世差不多的夫君,一輩子悠閑幸福。 可自從父親上京給老侯爺送葬后便一去不歸,連尸身都未尋到。母親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好端端身子不過月余便垮了。 從此他們姐弟失去依靠,從幸福云端低落到泥潭,只能看人眼色度日。后來更是弟弟殘廢,她委身做妾,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很多事情當年想不通,后來細細尋思,里面全是破綻。 如今能重來一回,她只想到侯府中查找真相,將背后黑心之人碎尸萬段??伤唤楣屡?,即使手中有些銀兩,又能做什么? 英武侯府再沒落,也不是她這樣人能動得了的,只能尋找靠山,安王就是最好的靠山之一。 冰天雪地,官路上行人稀少??斓綕细?,丁師傅前來請示:“姑娘,濟南府三面環山,若是從南邊直入,怕是容易受埋伏。如今天色尚早,咱們從東邊繞進去,可否?” 丁師傅南來北往每年都要走這趟官路一兩趟,對這里地形也十分熟悉,姚妍自然由著他做主。 剛要開口,安王突然睜開雙眼,啞聲道:“那些人十分狡猾,四個門皆不安全。麻煩姑娘往西南一偏,將我送到千佛山上。只要平安到了山下,自然會有人接應。他們四處分散,即使有人堵在這條路上,闖過去也不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