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至于為何為思香,只因海棠花別名又作解語花,和思鄉。 而齊皇取了后者,將香給改了。 便有了這思香郡主的封號。 北安王拿著冊封的圣旨歡歡喜喜的就去了,留下一干大眼瞪小眼的眾人。 只是待群臣散去,齊皇卻也睡不著了,將順總管給招到跟前,“叫七星司查一查?!?/br> 順總管應了聲,正要去傳話,哪料又被齊皇叫回,“罷了,不必查了,朕總是會見著這位兇悍的meimei?!彼灿浀?,北安王府年輕時候是何等的國色天香,不然怎有那愛人不愛江山的皇叔 便是自己這后宮中,能與之相提并論的,也是寥寥幾人。 更別提說是與她如此相似之人。 所以,也就沒必要查了。 大家也就睡了這么一覺,醒來卻聽到這個驚天的傳聞。 北安王府真假郡主。 原本還想坐等看戲,看曲海棠下堂之人,一個個傻了眼。 一夜的功夫,她居然成了那個要被陛下指婚給陸言之的小郡主,而且品階還高出那假郡主兩個品階。 但有人盯著她昨天晚上跑到北安王府大吵大鬧,實在有失體統,失皇室顏面。 又暗指就算是真鳳凰,但終究是雞窩里長大的,上不得臺面。 整晚都沒能睡好的齊皇時刻關注著北安王府這檔事,聽聞大家如此私底下議論海棠,不怒反喜,還裝模作樣道“堂妹自小鄉下長大,難免有幾分野性,一時半會也是改不得的?!?/br> 陸言之在齊皇此前看來,是一把好刀,鋒利是鋒利,就是不夠牢固。 輕輕動一下,怕是要起豁口。 可現在有了與北安王府的關系,便是一把鋒利且又堅固的好刀。 至于他這等聰明之人,背后就不用再有什么宜家宜室的妻子了。不然這把刀就不好控制了。 所以,他對于這樣的海棠,是很滿意的。 覺得這簡直就是上天給自己的饋贈,一切都讓自己如此滿意。 北安王府中,海棠已經叫府上的眾人抱頭痛哭半晚上了。 此刻北安王和王妃去休息了,大家總算能正常說話了,但幾位兄長的目光依舊黏在她的身上,真心讓她實在不適應。 陸言之干咳了一聲,“昨晚雖讓海棠順理成章的與諸位認親?!闭f到此,有些擔憂的看朝那個看起來病怏怏的世子大舅兄,“可世子此前為了維護海棠的名聲……”在外碰瓷的事情,若是被人提起,豈不是會讓人有所察覺? 李淳風絲毫不覺得自己當日之舉有何不妥,“那有什么,當時眾人便覺得我是想維護你的名聲,好叫你感恩于我娶了那賊人。若是以后有人問起,我這般說就是?!?/br> 反正死不承認之前認出海棠就對了。 他話音才落,李筠風則一臉夸贊道“還是小妹最聰明,原來你遲遲不愿意認親,就是想找這么個合適的契機?!比缃竦购?,不但光明正大的認祖歸宗,還得了不少好處,又無法叫人詬病。 海棠其實此前不愿意認親,那是因為自己沒做好心理準備,加上陸言之參加春闈,她也不想認了這親,讓陸言之拿了狀元也要被人詆毀,說是靠了娘家的關系。 還有一個原因,也是原文中,陸言之最終是娶了北安王府的小郡主。 所以她猜想,如果陸言之真如同書中一般中了狀元,沒準這皇帝就要點鴛鴦譜了。 事實上她還真猜中了,所以昨日陸言之回來后,她當機立斷,到北安王府門口大鬧。 她本就有惡婦悍婦之名,所以這種事情做起來,那是輕車熟路的。 可是,書中對于陸言之的記載,也差不多完了。 再往后就是寥寥數語,李心媛嫁了他,做了個賢惠后娘,還給嫣嫣和婠婠訂了好婚事,只是姐妹倆在出嫁之前都紛紛染病去世。 而現在李心媛已經不存在了,之后的軌跡是不是能有所改變? 同樣的,對未來,海棠也有些迷茫了。 在陸言之中了狀元這個階段,自己可以算是nc,知曉所有劇情,可是后來他仕途命運如何,可否順利,便一概不知曉。 不過退一步說,這樣對未來的迷茫,何嘗又不是真正屬于自己人生的開始呢? 這樣一想,海棠心里倒也不慌了。 掙許多銀子,將兩個女兒撫養長大且嫁個好夫君。 未來的目標,就是如此了。 抬眸看見那黑著眼圈的李淳風,著實有些不忍,“大家也熬了一宿,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們也先回去了?!?/br> 這才散了。 她如今已經是二品的思香郡主,已有開府的資格,可這府邸也非一時半會兒能建出來的,自然也是回陸府。 他們夫妻倆出去多久,府里的人就擔心了多久。 哪怕是半夜時候得到了北安王府那邊打發來的消息,但沒見著夫妻二人回來,大家也不敢閉上眼睛休息。 陸嫣嫣和陸婠綰更是等了一夜。 海棠瞧見姐妹倆這睡眼惺忪的可憐模樣,心疼不已。 陸言之只將她們姐妹倆抱起來,讓大家該休息的休息,一家四口便回了房。 二皇子府。 二皇子還未洗漱,披著中衣氣急敗壞地看著地上跪著的眾人,氣不打一處來,案上的筆墨鎮紙也灑了一地。 地上的人卻一個個似那鵪鶉一般,任由他發著脾氣。 “一群沒用的東西,這么大的事情,昨夜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有?!?/br> 他怒罵聲剛落,就有侍從進來稟話,“殿下,宋公子來了?!?/br> “叫他進來?!?/br> 宋子千也是一早起來,就聽到了那這真假郡主的事情,第一反應竟然是歡喜,心想自己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只是出生卑賤的鄉野女人呢? 一面自詡自己頗有眼光的同時,也意識到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對二殿下來說,都絕非是好事。 于是趕緊洗漱,匆忙來了二殿下的府邸。 一進來就見著這樣的場面,自不必用腦子想,也知曉是怎么回事。 只怕,二殿下也聽聞了此事。 只是可惜為時晚矣,若是早些,只怕還能阻攔一二。 如今陸言之除了是狀元,以陛下現在對他的偏愛程度,只怕將來是要被委以重任的。 從前倒沒有什么,一個在京中毫無根基的鄉下佬罷了。 可現在不同了,他成了北安王府的女婿。 想要動他,就不容易了。 “殿下?!辈煊X到二皇子渾身的怒火,宋子千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為何要這個時候來? 二殿下見他,更為不喜,直接將手里的漱口的水杯沖他砸過去,“沒用的東西,你還有臉再來?”就是他出的餿主意,才害得自己白白浪費了幾個訓練有素的死士。 也虧得自己反應快,勸下父皇,沒讓七星司的人插手,不然只怕是…… 所以此刻二皇子看宋子千,那是恨不得將他的腦袋扭下來。 不過理智壓下了他的憤怒,宋子千背后還有鎮安伯,鎮安伯雖無權調動大軍,但到底是開府將軍,對自己將來的大業,總歸是有用的?!跋认氯Q身衣裳,本殿有事與你相商?!?/br> 原本承受著二殿下怒火,不知如何是好的宋子千得了這話,如蒙大赦,連忙隨著侍從退了出去。 至于地上跪著的這些幕僚就沒這么好的運氣了,畢竟也不是誰都跟宋子千一樣,背后有個將軍父親。 所以由宋子千帶來的怒火,二皇子此刻一一撒在了他們的身上。 不免是叫眾人對那宋子千心生怨氣。 宋子千這科舉不順利,好不容易搭上了二殿下,準備不靠爹就能自己謀出一條青云路。 殊不知他這個在京中籍籍無名,能攀上二殿下,到底還是因為鎮安伯,以及他那個忽然自甘墮落的兄長。 不然,就他這種貨色,如何能入得了二殿下的眼睛。 用二殿下的話說,他這里也不是收廢物的地方,什么東西都能進得來。 可是宋子千不知曉啊。 雖然被二殿下吐了滿臉的漱口水,但相對于那些還跪在地上的幕僚,二殿下讓自己去洗漱換衣,就能證明自己在二殿下跟前,不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能比得了的。 因此,還沾沾自喜。 又說海棠這下午醒來,發現陸言之早就起來,自己和兩個軟糯丫頭在床上瘋玩了片刻,這才起身著衣裳。 卻見坐在院里的陸言之滿臉惋惜?!霸趺戳??” “楚兄回渝州了?!标懷灾拇_是有些惋惜,一來是經常同處,又有共同話題,可引為知己二來楚郁笙對自己也有救命之恩,自己還不曾報答,他便已離去,甚是叫陸言之遺憾。 渝州遠在北上,此后自己走上這仕途,想要去哪里怎能任由自己? 所以這要再見,只怕是更難了。 “那他不等吏部的通知了么?”海棠有些意外,而且這走得好像也有些太急促了吧? 她心里一直好奇,那楚郁笙武功這般厲害,為何此前從來不提? 不過興許人有自己的難處,所以她和陸言之也沒多問。 “嗯,他興許也沒想走仕途?!辈蝗魂懷灾X得依照他的才能,應該不止考那點成績。而且楚郁笙此番來京,不過是想避開他族中的紛爭罷了,如今那邊也該他回去收拾殘局了。 這些消息,倒不是楚郁笙自己告訴陸言之的,而是李筠風那日見過楚郁笙的武功后,特意去查了。 所以昨晚趁著海棠被北安王和王妃抱著痛哭的時候,拉他到隱秘處同他說的。 不得不說,這北安王府真實的面貌,與自己所聽聞,甚至是從前所見識的,有那么點不一樣。 他慶幸這些人對海棠的真情真意和寵愛。 一面轉過話題,“午時三哥來了一趟,讓咱們晚上過去一起吃飯?!?/br> 海棠也沒多想,更何況昨晚弄得兵荒馬亂的,別說是吃飯,連水都沒湊在一桌喝。而且王爺王妃也不曾見過嫣嫣和婠婠,是該帶回去見一見。 海棠昨晚被老王妃摟著的那時候,其實有些不自在的,畢竟她不是原來的海棠,魂魄占據了原身的身體,現在又享受了原身原本該擁有的一切。 可是后來一想,且不說原身活著會不會像是現在自己一樣,與北安王府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