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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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一冷,楊忠身體里那份還顯露不出癥狀的舊疾便發出來了,令他渾身骨節脹痛,皮rou發癢,直恨不得將骨頭一根根挖出來才好。 楊忠強忍著難受,盤膝坐在角落已經發霉的草堆上,聽到聲響,才睜開眼睛來,可剛一起身,便雙腿一軟,復又跪了下來。 “舅舅!” “殿下,我沒事?!睏钪覔沃孛?,勉強道:“能活到現在,我已經很感激了。殿下,外面的局勢我已經了解了,我們沒有時間浪費,現在就開始商量您的計劃吧?!?/br> 凌北墨看了眼李柏,李柏會意,打開了牢門,又叮囑自己的心腹去看著門口后,便也跟著進去開始商議了。 直到最后,敲定了日子,就是皇上尚西山行獵的時候! 百姓們仍舊不覺,都砸慶祝著瑞雪降臨,必是祥瑞。 南潤亦看著被自己捆起來的慕容梟,吩咐旁邊的人連夜送回藩國。 慕容梟還在鬧,南潤亦卻沒理他,前世慕容梟什么死法都嘗過了,今生他也想試試,能不能救下他。 朝中的官員么也察覺到了此番狩獵,已是暗藏殺機,可燕訣的請帖如同死神的催命書一般送來,所有人能做的,只有認命。 “小郡王這次也要去嗎?” 夜里,樓子溪替云染更了衣,笑著道。 云染嘴角微微揚起:“溪兒舍不得我去?” “我想你將我也一起帶去?!睒亲酉竦膶⑻崃搜喱B兒的事,云染想了想,便也應下了:“那好,我們一起去,這次父王應該不會帶著她一起的?!?/br> 樓子溪見他應下,這才安了心。 直到了狩獵這日。 雪接連下了幾日,整個京城都被白雪覆蓋了起來。 盡管燕王妃極力反對,但夏嬈還是跟著燕訣一起上了馬車。 迎春和阿蠻被夏嬈留在了府中,因為必須要叫她們看著文姨娘,不然就算燕訣能平息了前面的事,文姨娘卻在后院放了火,那可就壞了事了。 京城離西山已是有些距離,搖搖晃晃的馬車里,夏嬈不覺便沉沉睡了過去。 燕訣看著懷中熟睡的她,想著她眼眸里那份倔強,不由輕撫著她的臉頰,輕輕喚她:“嬈兒?!?/br> “嗯?” 夏嬈迷糊間,應了他一聲,卻拉過他的手掌枕在了腦袋下,嗯,溫暖的很。 燕訣眼底泛起繼續凝重,又低低喚了一聲,好似舍不下的眷戀。 終于,在馬車上山之前,燕訣抬手,輕易點了夏嬈的睡xue。 馬車附近的林子里,此刻也走出一道人影來,不是旁人,正是凌北墨。 “想好了么,我護嬈兒周全,在山上,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楚國太子百里長訣?!绷璞蹦雌鸫浇?。 時至今日,他才知道燕訣的身份。 當然,這也不是他查到的,燕訣隱藏的太好,即便有流言,傳聞他是亡國的皇子,卻并不能確定是亡了的哪個國,又是哪位皇子,畢竟北燕這幾十年來,覆滅的小國太多了。 這些,都是南潤亦告訴他的。 燕訣面色沒有任何的波瀾,看著懷中熟睡的夏嬈,道:“殿下且回吧?!?/br> “你放棄我們的交易了?百里太子,若是沒有我,你只會被嬈兒束縛著手腳,什么也做不成,萬一你失敗,嬈兒也會隨你一起死,當然,還有你們的孩子?!绷璞蹦?。 燕訣透過車簾,靜靜看著他:“今日是不是我的死期,還不由十三皇子定。但十三皇子卻只有三日的時間,三日內,你拿不下京城,拿不下百官,微臣會替你收尸?!?/br> 凌北墨見他仍舊不肯放手,笑起來,邪氣的鳳眸里盡是陰寒:“你忘了嗎,南潤亦說過,這次我會一舉成功!” “殿下也忘了,他說過,他活不長了,并且這一次,秦王不會死。十三皇子,你高興太早了,你就那般相信南潤亦嗎?微臣不信?!毖嘣E看著神色越發陰沉的凌北墨,直接叫馬車上山去了。 而此時躺在燕訣懷里的夏嬈,卻微微揚起了笑意,將一直含在舌下的小小藥丸咽了下去,等著困倦涌上來,便安心睡了。 一行人趕到狩獵的西山,已是傍晚。 皇帝要到第二天才會過來,所以今晚到了山上的,是太子和諸位皇子,以及秦王燕王和眾位大臣。 夜宴由太子凌奕做東,秦王燕王及諸位皇子大臣,沒有一個不到的,只是推杯換盞間,大臣們皆是面露苦色。 夏嬈跟樓子溪,剛好坐在宴席的兩邊,只能遠遠的給對方眨眨眼睛打個招呼。 夏嬈瞧著樓子溪,滿臉幸福的跟在云染身邊,而云染也變得正經起來,一身華服,說話做事,都沒了之前那浪蕩子的氣息。 樓子溪朝夏嬈眨眨眼,又指了指桌上的點心,示意她點心很好吃。 夏嬈莞爾,捻了一塊往嘴里,也跟著點點頭。 凌奕遠遠的瞧著笑盈盈的夏嬈,再看了眼溫婉可愛的樓子溪,心禁不住一跳。 “殿下,殿下?” 一側太監提醒,凌奕才回過神來,連忙收回了目光去。 可云染還是看到了,還故意往樓子溪前頭坐了坐,擋住了凌奕的目光。 夏嬈瞧見,悄悄問燕訣:“爺發現別人偷看妾身,會不會吃醋?” “不會?!毖嘣E一口答道。 夏嬈挑眉,轉頭就睨著席位某個角落明顯喝多了,正醉醺醺盯著自己出神的一位大臣看去。 燕訣眸色一沉:“瀾滄,扶李大人下去醒酒!” 瀾滄會意,不由分說便上前單手夾氣一身酒氣的李大人,去隔壁湖里醒酒了。 夏嬈看向燕訣,燕訣看也不看她:“你這臉,看久了便分不出美丑了?!?/br> “胡說,妾身這張臉,看一輩子也是美的?!毕膵坪吆?,燕訣嘴角便泛起了幾許笑意,瞥著臭美的她,不再說話。 秦王和燕王互相客套著,各懷心思,場上也就這些女眷能真的放松些,其他人都緊繃著一根弦,說話都是斟字酌句,生怕一個不下心,惹禍上了身。 終于,晚宴散去。 夏嬈跟樓子溪等女眷先行回了屋,燕訣說有事,云染和秦王也說有事。 晚上,跟隨上山的小豆才來回了話。 “可是秦王大軍有異動?”夏嬈問。 “已經全部撤離了山谷,之后都是世子爺派人盯著,但今兒上山時,奴才特意跟著瀾滄護衛瞧了下,這西山周圍密林遍布,想來……” 小豆沒繼續往下說,夏嬈也明白了。 秦王是打算在這西山動手了。 但爺既然早已知道,那便代表皇上也已經知道了,皇上是打算逼秦王造反,然后將秦王和其黨羽在此斬草除根? 懷揣著這份疑慮,夏嬈遲遲才睡下。 可等到第二天一早,便傳來消息,說皇帝不僅親自過來了,太后跟皇后也一起來了。 梳洗好后,夏嬈便要去出門迎接,便見樓子溪快步從廊上走了過來,邊走還邊往后頭看,似乎在躲避著什么一般,一直跟在她左右的小貝這會兒也不見了人影。 “子溪,怎么了?”夏嬈迎上去,奇怪問道。 “夏jiejie?!睒亲酉埔娏讼膵?,才終于松了口氣,又回頭看了看,待瞧見轉角過來的人,才咬緊了牙關。 夏嬈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這才瞧見了闊步而來的太子凌奕,和黑著臉跟在凌奕身側的小貝。 很顯然,是小貝要攔這個太子,沒攔住。 夏嬈示意屋子里的下人都出來,等凌奕距離還有三步遠,便行了禮:“妾身見過太子殿下,這兒乃是女眷歇息的后院,不知太子殿下如此著急過來,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 夏嬈提醒,順便也警告他,他身為太子,別干出德行有虧的事。 凌奕自然也知道,只是昨夜回去后,他便掛念樓子溪掛念得睡不好吃不下,今兒一早醒來,剛好又撞見了樓子溪,便想要與她說說話,這一追,便追到了這里。 “本宮沒旁的事?!绷柁刃α诵?,只朝站在夏嬈身后的樓子溪看去。 夏嬈眼眸一抬,涼涼瞧著他,笑:“聽民間都在傳,太子勤勉恭謙,聰慧大度,怎么可能沒什么事,就做出往大臣們的內眷院子里闖,這般登徒浪子的事?!?/br> 被夏嬈這么拐彎抹角一罵,凌奕的臉才泛起些許尷尬。 “那我這就離開……” “太子殿下慢走,妾身們就不遠送了?!毕膵普f完,特意跟樓子溪道:“子溪,下次見著殿下不必這樣害怕,殿下出了名的圣賢之人,絕不會不知規矩,壞了你女兒家的清譽?!?/br> 凌奕的臉尷尬的都綠了。 樓子溪會意,這才出來朝凌奕行了禮。 凌奕看了看她,又看了眼不好惹的夏嬈,猶豫了下,這才離開了。 等他走了,小貝才松了口氣,跑到樓子溪身邊跟夏嬈道:“多虧了世子妃,不然這太子殿下真是瘋了,半點規矩禮數都不講,竟追著我們小姐跑!就是登徒浪子,也沒他這么……” “好了小貝?!睒亲酉∷?,若是這話傳了出去,小貝就別想活了。 但夏嬈也理解,太子這一看就是個黏黏糊糊沒主見的性格,三十多歲的人了,辦事沒點兒章法,莽得跟個愣頭青似的。 “我看今兒罵了他,明兒他見著你怕是又得忘了?!毕膵频?。 “那怎么辦?”樓子溪眼眶微紅:“他是太子,我總不能叫人綁了他去。今兒都這般罵他了,他若還是不長記性……” 樓子溪說著說著,心一橫:“我便死了去!” “說什么傻話?!毕膵铺直闱昧怂齻€爆栗子,回頭回房間找了瓶藥給她,道:“下次他再如此不長記性,你就將這藥丸捏破,他就是有上天的心,也上不去了?!?/br> 說完,夏然還朝她眨了眨眼。 起初樓子溪還沒明白夏嬈是什么意思,待看這藥瓶上貼著的紙條‘猛男黃泉藥’。 “……” “這是為了讓你明白,特意寫的?!毕膵拼蛑?,她才不會告訴樓子溪這是她之前無聊才做出來的。 說完,夏嬈就拉著臉紅得跟煮熟瞎子似的樓子溪,飛快往外去迎接圣駕了。 只是剛出來,夏嬈就看到了隨行的人里,居然還有已經挽起了婦人髻,脖頸間還掩藏著幾道抓痕的凌南煙,和站在她身邊的南潤亦。 凌南煙也一眼看到了夏嬈,卻不似以往般滿是恨意,這一次,她只是對她微微一笑,好似不恨她了一般。 什么時候一個人才能釋然徹骨的恨? 那約莫是知道恨的對象,馬上就要死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