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費正銘有又問:“這個案子誰交給你的,這么大的事為什么我不知道?” 念稚看向林常春,后者跟費正銘一樣,同樣一臉質問地看著她。 這個案子念稚再清楚不過了。 因為當時林常春將這個案子交個她時,格外叮囑她不要有壓力,就算輸了也沒關系。 當時念稚要求他提供好幾份證據材料,林常春都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了。 以至于開庭兩次,她只有書面代理詞,卻拿不出任何實質性的證據說話。 而且這事兒匯報董事長也不是她該干的事情,宋霓娜每周都要上交工作報告。 “您什么意思?我既然是貴公司聘用的法務崗員工,自然是銘生科技公司交給我處理的案子,難不成是我私下拿到的案子?再說銘生科技的案子,每一個都有載在工作報告上的,我更不可能私下接案子,還故意輸掉?!?/br> 費正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有沒有信她的說辭。 隨后將手邊的工作報告扔過來。 “你看看?!?/br> 不用翻,念稚也猜到了,上面果然沒有這個案子的工作報告。 念稚看向宋霓娜,她沒有看念稚,只是壓著嘴角,卻有隱隱得意的笑容。 念稚將工作報告合上:“董事長,我出庭代理的每一個案子都向法務部的宋霓娜提交了工作報告,至于為什么這份報告里沒有,我想你應該問宋霓娜而不是我?!?/br> 念稚雖然和宋霓娜一起進的公司,但是兩人的分工卻完全不一樣。 念稚負責訴訟業務,宋霓娜則負責文案行政工作,每天除了寫寫材料報告就是跟法務部的其他小姑娘們去樓下喝咖啡。 費正銘一言不發地看著念稚,念稚也不懼不畏地看回去。 “你是說,林常春跟宋霓娜合起來伙來欺瞞這件事,然后栽贓你?” 他話音一落,另外兩個人果然跳起來,尤其是宋霓娜,急切的聲音想要洗涮自己嫌疑。 念稚大概也猜到,今天這件事他們絕對是有備而來:“董事長不是我的鍋,我絕對不背?!?/br> “對了,當初這個案子是我帶著費趔一起去做的,如果是我背著公司私底下去代理的案子,我為什么要帶著費趔去?” 念稚一說完,林常春和宋霓娜都變了臉色。 念稚平時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去開庭,卻沒想到就是這么巧,她那天居然帶了費趔一起去。 費正銘斟酌一番,林常春是他小舅子,又是公司法務總。 宋霓娜是他好友的女兒,平時更是費叔叔地叫著他。 念稚緊緊地盯著費正銘,如果今天他不把費趔叫過來對峙,那她就親自去找,順便祝這個公司早日倒閉。 宋霓娜似乎有點扛不住了:“費叔叔,可能是我工作有失誤也不一定,念稚這么肯定自己交了工作報告,我回去再找找?!?/br> 林常春沒說話,這個時候他說什么都不應該:“要不就把費趔找過來問問吧?!?/br> 他就堵以費趔花天酒地的性格,不務正業的性格,不會記得這個案子的具體情況,甚至連對方當事人就記不得。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費趔一進來,費正銘剛問了兩句就被他打斷了。 “我記得,對方公司好像叫什么長豐科技,告我們侵權,說我們竊取了他們的技術秘密,還要我們賠償他們一千多萬?!?/br> 這幾個細節一說,林常春忍不住變了臉色:“一個月前的事情,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br> 費趔還不知道這個案子已經判了下來,義憤填膺:“當然記得了,當時要不是念稚拉著我,我差點跟對方律師打起來!” 林常春:“......” 他真是算錯了。 費正銘一直沒說話,直到費趔嚷嚷完,他才開口:“念稚留下,其他人都出去?!?/br> 作者有話說:設定背景是費氏是個集團公司,銘生科技公司是很重要的子公司之一,之前費氏投放了大量資金研發心產品,但是現在技術秘密被人竊取了,面臨訴訟賠償風險。 并不是銘生科技破產,費氏集團就破產,不是一回事哦。 第20章 念稚目視前方,眼神看向費正銘,“董事長,您留下我是有什么事兒?” 費正銘招手,兩人從辦公桌移至隔壁的茶室。 “過來?!?/br> 念稚遲疑地跟在后面,沒想到費正銘居然是我要請她喝茶? 董事長辦公室里的有一間不大不小的茶室,念稚第一次來。 入目視一套金花梨木茶紅色的中式茶具,四四方方,中間擺著茶盤茶盞茶杯,一整套。 喝茶是一套文化,念稚以前在律所時,沒少受這些文化熏陶。 但現在不是以前,費正銘請她喝茶,她更多的是警惕。 茶霧慢慢升了起來,裊裊的蒸汽下,費正銘慢悠悠地問:“你覺得我會不會信你說的?” 念稚的道行跟費正銘比起來,并不是一條水準線上的。 也正是因為費正銘問的過于直白,念稚猶豫了兩秒:“我沒理由撒謊?!?/br> 費正銘不虧是費家現任的掌權者,聽完念稚的話后,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撒謊不需要理由?!?/br> 念稚:“......” 他都不信了,自己還跟他費那么多口舌干什么,正準備起身就走。 費正銘又說:“這兩年我隱隱有感覺,公司有高層在出賣公司利益?!?/br> 念稚心想,你知道還懷疑我? 低著頭,一句話不說。 水開了,涼冰冰的茶具在熱氣的蒸熏下,變得色澤飽滿我,更加濃郁。 費正銘:“但有一點我確定,你不是林常春的人?!?/br> 念稚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您才看出來? 或許是念稚一直不說話,給了費正銘一種穩重堅定的感覺,他心里的懷疑逐漸減弱。 “過幾天公司要新調來一位總經理,希望你能盡力配合他工作?!?/br> 聽到這里,念稚再也忍不住了:“董事長,雖然我跟貴單位簽訂的是勞動合同,但不是賣身契,您先是一聲招呼不打,就將兒子塞進法務部,硬是塞到我手下工作,現在又是這樣——新的總經理我連人都沒見著,您卻直接把我歸入總經理一個陣營了?!?/br> 不是她開玩笑,要是技術真的是林常春等人泄露出去的,恐怕他們這么干也不是一次兩次,“新上任的總經理不說能不能處理現在公司這一攤子事兒,您覺得我一個法務部小專員而已,憑什么就要越過法務總,直接跟總經理一根繩上?您是覺得法務總給我穿小鞋的地方還少是嗎?” 費正銘喝了一口茶,不知道從哪個抽屜里掏了掏:“我看過你的勞動協議,還有入職時的一系列談話,你很缺錢?” 念稚:“不缺......” 費正銘將她的勞動協議攤開,翻到待遇的那一頁:“這個待遇,再翻一倍?!?/br> 念稚:“......” 費正銘老狐貍一樣,看著念稚,笑著問:“干不干?” 這么多的錢,念稚知道有陷進,但是百萬年薪,真是太他媽有誘惑力的,干兩年,她就能攢錢付個首付了,那或許就是她跟費宸的第一套房子。 “干,但有一個前提?!?/br> 費正銘:“嗯?” 念稚:“違法的事情我不干?!?/br> ** 董事長辦公室,費正銘看著這幾個季度的財務報表,公司年報,一切都那么完美,沒有任何的異常。 如果不是今天這個訴訟捅到了他跟前,他大概永遠不會意識到費氏集團這個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的龐然大物,已經悄悄從里面開始腐爛。 “費宸那邊調查怎么樣了?”經過下午的事情,費正銘頗為疲憊地壓了壓眉頭。 汪青從電腦里調出資料:“公司所有高管的履歷背景,人員往來都調查出來了?!?/br> “有沒有什么問題?” “暫時沒有?!?/br> 費正銘睜開眼,頗為渾濁的眼球轉動了兩下:“怎么會?” 上周,費宸答應費正銘回公司接管的事情。 本來費宸回來是一件再高興不過的事情,可是沒高興多久,費正銘相繼發現了公司存在的隱隱問題,費宸反而不急著任職,讓費正銘將公司高管名單交給他,由他認真地排查。 但是居然沒有排查出問題? 難道是費宸想多了? 費正銘在這一方面卻是不比相信費宸的,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能耐。 念稚一回辦公室,費趔兩只腳蹬著椅子,忽忽地轉了兩圈到了她的工位上。 自從那天喝醉酒被費宸帶回家,大少爺臉皮也變厚了,成天直接叫念稚“嫂子~” “嫂子,我爸跟你說什么了?” 念稚剛打開電腦,便聽到那句像魔咒一樣的嫂子,“閉嘴,別叫我嫂子?!?/br> 費趔是董事長的兒子,而他又叫自己嫂子。 聽得好像她跟費正銘談話,像是在演家庭倫理劇一樣。 費趔:“我是不是又闖禍了?” 剛才一出辦公室,他舅舅就打電話跟他媽告狀去了,費趔隱隱約約聽到什么,這次事兒沒成,咱們要小心一些。 所以他就害怕剛才有沒有說錯什么,給念稚惹什么麻煩。 說到下午這件事,念稚還真的要好好謝謝費趔,要不是他上次死皮賴臉要跟著她去開庭,今天林常春和宋霓娜挑食,她可能真沒這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