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不?!?/br> 沈琛笑了笑,眉目溫柔,“我覺得,你可以走了?!?/br> ?? 這不符合劇本! “您好,沈先生?!蓖忸^不失時機地傳來敲門聲:“我是您的主治醫師,現在能進來嗎?” 醫生下意識站起來,要去開門。 身后沈琛慢悠悠跟上一句:“記得把柚子剝完,切塊,放下,然后走?!?/br> vx攻重呺:tbook520 “……” 柚子你都惦記?? 過河拆橋的jian商! 醫生從鼻子里哼出兩團氣,再往前走幾步,似乎想到什么。 “這個還你?!?/br> 一個粉嫩嫩的手機殼丟了過來。 “我怎么不知道你還喜歡粉紅色的東西,昏迷還死不撒手?好歹是個成功商人,注意點形象吧,兄弟?!?/br> 他半側過頭,戲謔:“光上次的微信頭像,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打電話給我,明里暗里打聽你是不是心理出問題?連你外公懷疑你壓力太大,不然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怎么能用人家小女孩的照片當頭像,多不正經?!?/br> “……” 上次路過秘書室,就聽到有人神秘兮兮的感嘆:“我們沈總本來有個完美形象,清心寡欲醉心工作,管你愛情女人通通莫挨老子?!?/br> “結果自從他用了崽崽的頭像,我覺得人設崩塌了。突然變成就垂涎年輕小女孩的單身老男人,你們說,單身久了真的這么壓抑?” 看來不是幻聽。 光頭像就如此。 再加上個粉嫩手機殼…… 他究竟會變成:垂涎年輕小女孩的變態單身老男人。 還是:單身太久身心壓抑,突然迷戀上粉色的老變態? 生活不易,沈琛自閉。 但還是老老實實撿回了手機殼,誰讓這是小孩第一次送給他禮物呢? ——盡管。 只是沒有感情的批發禮物:) * 沈音之醒了。 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蘇井里。 醒來迎接的第一個字是:“走!” 他幾乎同手同腳,超激動地沖進來說:“事情都安排好了,走,我這就帶你走!” 沈音之看向林朝霧。 林朝霧攤手:“突然覺醒,我也不知道他受什么刺激?!?/br> 哇塞。 這小傻子就來勁兒了,頓時雙目清明,神采奕奕地喊:“二狗子!” 蘇井里:“……” “你是不是二狗子,到底有沒有想起來?” 沈音之抱著枕頭,一臉戒備,好像他是個騙子。 迫于無奈,蘇井里擠出一個絕望的笑容:“沒錯,我就是二狗子,行了嗎?” “不行,我覺得還不是?!?/br> 她搖搖頭,非常嚴謹地再提問:“你記得沈園嗎?我是怎么帶你逃出去的?” 他嘴角抽動,幾經努力才低聲回答:“鉆狗洞?!?/br> “對了,下一個問題!” 沈音之笑嘻嘻:“他們放火的時候,你躲在桌子底下有沒有哭?” “沒有?!?/br> 本能的否認,他,堂堂蘇井里,一個巴掌能呼十個白蓮花的絕世好男人。上能認遍所有奢侈品,下是娛樂圈里行走的整容、綠茶鑒定機,怎么可能哭? 哭是不可能哭的。 這輩子不可能。 但上輩子的往事歷歷在目,他發過誓永遠不對救命恩人說謊。 仿佛靈魂都受到骯臟的踐踏。 蘇井里頂著恥辱承認:“有想過哭,差點就哭了?!?/br> “嗯嗯?!?/br> 沈音之滿意點點頭,再接再厲。 “那你有沒有給我擦皮鞋?” 他臉漲紅:“……有?!?/br> “有沒有端茶倒水剝葡萄?” 他臉紅得要滴血,“……有?!?/br> “捏肩捶腿做功課呢?” “……有?!?/br> 耳朵脖子全紅了,紅通通的一片,蘇井里試圖結束這殘忍而羞恥的酷刑,一口氣道:“我就是二狗子,1932年進的沈園。我、我想報恩,所以我什么都干。以前說過你是最、最好看的,唱歌最好聽,全上海攤沒人比得上你。都是真、真!” 舌頭打結,莫名其妙開始結巴了呢。 終于有點兒二狗子的模樣。 沈音之揉揉耳朵,“你是不是說過下輩子……?!?/br> 蘇井里閉了閉眼,就差眼睫毛都變紅,放棄掙扎般:“下輩子還給你做牛做馬?!?/br> 人在做天在看,記仇大人饒過誰。 現在開始算賬了啊。 小傻子在此刻,將聞名遐邇的小惡霸屬性發揮得淋漓盡致,掰起手指頭盤點。 ”上個月你叫我傻子,說我沒腦子?!?/br> “上上個月你把我趕下車,一個人扔在沒有人的路上?!?/br> “你說我白癡,嫌我傻樣兒,還叫我那女的!” “……” 別說了。 窘迫的蘇井里恨不能原地暈倒,他現在是真的要哭了。 “那是因為我沒想起來——” “那你有沒有說?” “我……” 他竭力掙扎一番,終是低下一顆高傲的孔雀腦袋,弱弱認錯:“我錯了,我狗膽包天?!?/br> 旁邊一聲幸災樂禍的嗤笑。 林朝霧疊著兩條大長腿,老練磕著瓜子兒。整一真實吃瓜群眾,好心情追問:“二狗子,你后來怎么著?被沈琛給滅了,還是趕出去?半點消息都沒有啊?!?/br> “你別叫我二狗子?!?/br> 蘇井里秒變臉,握緊拳頭,超兇:“小心老子噴得你找不著北?!?/br> 沈音之高聲:“二狗子!” 他:“……在?!?/br> 所謂生無可戀,就是蘇井里本人。 “我也想知道,你后來怎么了?” “……” 當然沒被殺。 說起來還是蠢事一樁。 他有多天真,才傻不愣登揣上一把刀,偷偷摸摸溜進沈琛的房間? 那時他沒想那么多。 根本沒想過沈琛為什么要掐小姐。 沒想為什么那天小姐回自己的房間睡。 更沒想過沈公館里保鏢幾十上百,他究竟是怎樣走進他的房間。 樁樁件件,分明是畫好的陷阱。 他全然不知,只想著為小姐討回公道,進去開門見山道:“沈、沈先生,要是你厭煩了小姐,覺得利用夠她,就放、放她走好了。你犯不著殺她,因為我、我會帶她遠走高飛,保準這輩子都不、不再出現在你面前!” 他說話時兩條腿肚子都在輕微發顫。 竟然到了這個時刻都無法遏制結巴。